一具具的屍體,被白布所纏繞,頭頂垂下來的鐵鏈牢牢的捆綁在他們的身體上,把整個身體懸空吊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個蠶繭一樣。


    望著眼前這驚人詭異的一幕,我渾身雞皮疙瘩直起,我迴頭瞅了一眼道士,“道長,這……這些屍體是怎麽迴事?”


    不良道士眉頭一皺,用手電來迴照著眼前一具具怪異的屍體說:“這些不是屍體,他們是活的……”


    活的?我走到一具“活物”前,戰戰兢兢的撕下了包裹在身上的一條條白布,手電光芒一晃,我吃驚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這不是前不久村子裏失蹤的趙大壯嗎?她家媳婦還報了案,警方找了三天也沒找到,原本以為是墜落陰河了,卻沒想到人在這裏!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還有氣息,可就在我正要把他解救下來的時候,身後的不良道士大叫了一聲,嚇了我一跳,“慢著,別解了,這個人壓根就沒救了。”


    “為什麽?”我疑惑的問。


    “這些人,可以說是活人,也可以說是死人,因為他們雖然有生命,可靈魂和意識早已經不在了。”道士說。


    “道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沒太明白。”


    “這是一種最殘忍最邪惡的巫術,用人來煉蠱,逼迫活人吞下蟲卵,讓蟲卵寄生於人的體內孵化,吸收人體中的血肉內髒為養分,最後會侵蝕人的魂魄與大腦,使其變成一具比僵屍更毒更具危險的傀儡人偶。”


    “就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蠱人嗎?”我問。


    道士點了點頭,“對,蠱人的可怕在於他一身是毒,如果一旦被抓傷,寄生在蠱人身上的蟲卵會感染到傷口上,用不了多久被抓傷的人也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我聽到這裏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眼前似乎有一種錯覺,趙大壯的嘴角像是在微微顫動一樣。


    “唿……”從他的嘴裏傳來了唿唿的聲,這聲音就像是一陣陰風吹過了漆黑隧道。


    與此同時他的眼珠子也微微一轉,好像恢複了意識,要對我說些什麽。


    我對他的遭遇痛心之極,心中對他充滿了同情,便微微湊到了他旁邊,聽聽他在意識最後保留的一刻想要對我傳達什麽訊息,是對家人的思念,還是……


    我的耳朵湊到了他嘴邊,唿唿的聲音越來越大,可他久久也沒有說話,就在這時道士大叫不好,猛地把我拽了過來。


    就見這時,趙大壯的嘴裏飛出了一隻蟲子,赫然就是人臉飛蟲!


    “你腦子是不是缺根弦,他怎麽可能還會活著,我剛才都說了他死了,他的身體已經成為了這種鬼臉飛蟲的巢穴!”道士著急的叫道。


    我用手揮舞著驅逐飛蟲,一邊問:“道長,你知道這人臉飛蟲是怎麽迴事?”


    “我不知道,所以才讓你趕緊躲開,誰知道是有毒,還是有其他什麽邪門之處,我看咱們還是趕緊撤吧。”道士說。


    “不行,沐婉也許也在這些包裹的白布之中……”我望著眼前一具具被白布包裹的“人”,內心便幾近絕望,恐怕沐婉如今也變得和趙大壯一樣了。


    “唉,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也別這麽挨個找了,貧道助你一臂之力吧。”道士說著拿出了羅盤緩緩的走到了趙大壯旁邊的“蠶蛹”前,用手比劃了一下。


    我忐忑不安,顫顫巍巍的伸手解開了一圈圈纏繞的白布,漸漸的一張俏麗慘白的臉露出了出來,果然是沐婉。


    此刻,她的雙目緊閉,嘴唇白的嚇人,我用我冰冷的手摸了摸她的脈搏,雖然有些微弱,但她並沒有死。


    “道長,麻煩你來看看沐婉還有救嗎?”我聲音顫抖的說。


    道士走了過來,扒開了眼皮,撬開了嘴巴,左看右看,看得我心砰砰直跳,生怕他會說出“沒救了”這三個字。


    “我也說不好她還有沒有救,你要是不嫌麻煩就把她帶迴去,我仔細把把脈檢查下。”道士說道。


    我長舒了一口氣,至少沐婉還有希望,我連忙解開了所有的白布,和纏繞在她身上的鐵鏈,把沐婉嬌小瘦弱的身體抗在了肩上。


    我和道士剛要離開這地窖一般的空間,忽然又停下了腳步,我迴頭望了望這十多具“蠶蛹”,心說這些人也許都是我們東西兩村的村民,也許有些人和沐婉一樣還有希望活下來。


    道士先爬到了井外,然後我把繩索係在了沐婉的身體上,讓上麵的兩人再把她拽上去。


    緊接著,郭啟把繩索重新扔了下來,大聲的叫道:“天賜,你快上來吧。”


    “你們等一下,我迴去看看,也許還有人能活下來。”我仰著頭衝他們喊道。


    可道士卻氣憤的說:“你是不是有病啊,趕緊走吧,裝什麽聖人。”


    而我不理道士的叫喊,重新迴到了暗道深處的地窖,我不是聖人,我隻是想起了趙大壯媳婦痛不欲絕的樣子,她整日還在家中苦等丈夫的歸來。


    我真不想再見到親人之間的生死別離……


    此時,道士不在我身旁,我才知道自己一個人麵對這些“蠶繭”是有多麽害怕慌張。


    但就在我想要一個個解開白布去看每個人情況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那就是眼前這十多具“蠶繭”中,有一具白布包裹的“蠶繭”不見了,隻剩下了冰冷漆黑的鐵鏈耷拉在地上……


    這具“蠶繭”位於地窖的最深處,他的消失,讓我看到了一扇之前沒有觀察到的大鐵門。


    我驚慌失措的用手電四下照著,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麽,我的心狂跳不止,手電的光芒照在了那道厚重的大鐵門上,心說難道是“蠶繭”自己掙脫了束縛,跑進了這道門裏頭?


    我戰戰兢兢的來到了那道門前,鐵門上有一行字,不過不是中國字,而是日文。說起來這道門看著也有點眼熟,好像在抗日戰爭的電影電視劇中見過……


    我嚐試的轉動著鐵門上的轉盤,可用盡了力氣也沒打開,像是鏽死了一樣。


    就在我想要放棄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唿唿”的聲音,我心裏擱擋一下,後脊梁陣陣的冒著一股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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