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的看到陰河上遊飄過來了兩個黑點,今夜的月光朦朧,一時也沒看清楚是什麽。


    當那兩個黑黢黢的東西緩緩靠近的時候,我這才發現,原來是兩口黑棺。


    也許外村人在深夜裏看到有兩口黑棺飄過來,一定會非常震驚和恐懼,但對於我們當地人來說,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們東西兩村加起來也幾千人口,每隔一段時間也許就會有人生老病死舉行水葬,將棺材放入陰河。


    “天賜,你能把這兩口棺材撈上來嗎?”郭啟忽然說。


    我沒有問他為什麽,郭啟讓我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一個猛子紮進了陰河中,一手一個把兩口黑棺拖到了岸邊。


    自從我的命魂迴歸身體,不,應該說是自從林雪瑤點醒我之後,我便不再懼怕陰河,甚至是百年的落屍鬼,就仿佛我真的是陰河裏歸來的亡魂……


    兩口棺材放在了岸上,郭啟想要把棺材打開,我俯下身四下看看地上有什麽東西可以撬開棺釘。


    可半道郭啟卻讓我不必找了,他伸手輕輕一推,這棺材蓋竟然就劃開了,這就奇怪了,難道收殮入館的時候沒釘棺釘嗎?


    我抬起頭往棺材裏一瞅,驚訝的發現這裏麵竟然沒有屍體,我伸手推了一下另一口棺材,狀況同樣。


    “這棺材上的棺釘應該是強行破壞的,而不是撬開的,你看棺材邊緣有破碎的痕跡和木屑。”郭啟一眼就發現了問題。


    “這是怎麽迴事?是有人破壞棺材,把屍體取出來了嗎?這是出於什麽目的?難道是……”我忽然想到了什麽。


    郭啟也眼前一亮,驚訝的望了我一眼,和我想到了一起。


    “紅衣女子曾說十年水鬼,百年落屍,我到現在也沒弄清,這人的屍體是怎麽變成水鬼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陰河的兇名已經流傳了數百年,如果照明年的死亡人數來說,這河中的水鬼不得發展成數以萬計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其實這陰河中的水鬼數目並沒有那麽誇張。”郭啟不解的說。


    郭啟的話不禁令人深思,是啊,那這麽龐大數目的水鬼都去哪了?


    郭啟眉頭緊皺,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點上一根煙,一邊吞吐煙霧,一邊思考。當半根煙化為煙蒂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天賜,你還記得你們東西兩村是從何時開始盛行水葬的嗎?”


    我迴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吧,你為什麽想起來問這個事了?”


    “你們之所以水葬,是因為傳說陰河的河水最終會匯入陰曹地府,所以把人裝進棺材中順水而下,死者會早日轉世投胎是嗎?”郭啟又問。


    我點了點頭,他冷冷一笑說道:“我現在覺得這個傳言是個天大的謊言,我不知道死者的靈魂是不是早日轉世投胎了,但棺材裏的屍體恐怕都到不了陰曹地府,而是到了陰河鬼洞。”


    “你的意思是……”


    “天賜,你雖然隻偷拍到了村長筆記上的幾頁內容,但僅憑這幾頁紙便可以挖掘出很多秘密和信息,其實有一點我們一直都忽略了,那就是這筆記上不僅僅記載著因為意外死在陰河的人,也記著正常生老病死舉行水葬的死者人名,並且在這人名後麵也寫著特殊的符號,你明白這代表著什麽嗎?”郭啟盯著我的雙眼說。


    我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過來他的意思,我對他說:“那這個功勞應該算誰身上?”


    “當然應該算在散布謠言的這個人身上。”郭啟說。


    “但是,我們村水葬的習俗流傳幾百年了,那這個謠言應該在幾百年前就有了啊。”


    “或許這個人活了幾百年,一直活到了現在。”


    “這怎麽可能?”我難以置信的說。


    郭啟苦笑了一下,“咱們這一陣子見到本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少嗎?”


    “這個人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十死士之一呢?散布謠言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我眉頭緊皺自言自語的說。


    “也許到了那裏,就能知道這一切的答案了。”


    我順著郭啟的目光望去,西邊遠處那座無名山峰,被一團黑霧所籠罩,而在那山中便是陰河鬼洞的所在……


    東西兩村所有水葬放逐陰河漂流的棺材都會經過同一個地點,那就是陰河鬼洞。


    又一次,所有的問題和矛盾又都匯聚在了那個神秘又極度危險的地方。


    郭啟抽完了一支煙,掐滅了煙頭,歎了口氣說:“算了,陰河鬼洞以咱們現在能力恐怕還探索不了,咱們還是趕緊去找沐婉吧,這些答案等著以後來尋找。”


    我和郭啟由北向南,進入了來時的樹林中,我內心暗自祈禱,希望沐婉不會出事,希望她這一次也會像之前那樣逢兇化吉……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四個屍首分離的屍體,想起了沐婉指甲中的血肉,又想起了胡奶奶曾說過的話,她說沐婉也許就是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就是沐婉……


    我們在樹林中邊走,便盯著手裏的青銅羅盤,隻是中間的太極並沒有旋轉,我用手撥弄了一下,這太極圖形似乎是焊死在羅盤上的,根本不會動啊,這不良道士不會又忽悠我們吧?


    我們漸漸走入了樹林的深處,兩遍的樹木變得更加茂密緊湊了起來,樹枝和樹葉遮住了頭頂的月亮,以至於光線越來越暗,也讓我們心裏越來越不安。


    四周一片幽靜,除了踩在腳下落葉枯枝發出的沙沙聲外,便隻有心髒跳動的聲音了,而就在我們忐忑不安的時候,第三種聲音出現了,是飛蟲的嗡嗡聲!


    我看到一隻飛蟲從我們身邊飛過,一瞬之間,我驚訝的看到又是那隻人臉飛蟲。


    人臉飛蟲飛到了我們的前頭,像是給我們引路一般,我看了一眼郭啟,他也眉頭緊皺,不知道該不該跟著這隻飛蟲走。


    就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原本眼前茂密的樹木不見了,而是出現了一片開闊的空地,在正當中,我們驚異的看到了一口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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