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起來十分耳熟,我心中大喜,是胡奶奶。


    我從地上爬起來一看,鬼眼道士的後腦插著一根飛針,胡奶奶這時來到我身旁,當她看到地上的屍體後,眉頭一皺,連忙問我:“天賜,你沒事吧?”


    “我沒事,胡奶奶你怎麽來的?”


    胡奶奶說:“我給張寡婦的孩子看完病之後,迴到家一看你和沐婉都不在,便感覺不妙,一邊打聽一邊找,後來無意中看到這個道士鬼鬼祟祟的走進了樹林,我便一路尾隨就來到了這裏,對了沐婉呢?”


    “在裏麵,可是她有些奇怪……”我迴頭望了一眼石床上的沐婉。


    胡奶奶看到渾身是血的沐婉,急忙跑了過去查看這她的情況,同樣也注意到了沐婉那雙鮮血淋漓的手,眼皮一跳輕聲的對我說:“天賜,趕快帶著她離開這裏吧,有什麽話到外麵說。”


    我點了點頭,抱起了沐婉,一瞅地上的鬼眼道士,又問:“胡奶奶,這個道士怎麽辦?他可是十死士之一的鬼眼。”


    我說完這句話,便看到胡奶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可就在她即將下手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阻止了她,“等下!別殺他!”


    我迴想起了鬼眼之前對我說的話,他說唯獨我不會死,但會殺死我身邊幫助我的人。


    我害怕,望著慈祥的胡奶奶,我怕她會被我牽連,如果真的在這裏殺死鬼眼,也許會少了眼下這個強敵,但同時也會遭到更惡毒慘烈的報複,就像是上次從縣裏迴來的路上,小客車司機頭顱掉落,汽車發生了爆炸……


    我背著沐婉和胡奶奶離開了這暗道,迴到了樹林中,胡奶奶仰頭望著天空的月亮,自言自語說:“明天就是圓月之夜,七月十五的中元節了……”


    迴到家裏之後,我立刻便給郭啟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這邊發生的事情,而胡奶奶則去給沐婉清洗了一下汙濁的身體,換了一件幹淨整潔的衣服,最後把她放到床上。


    我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若有所思,不久,胡奶奶從沐婉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坐在了我身邊的石椅上。


    “沐婉她沒什麽事吧?她……她最後沒被欺負吧?”我問。


    “我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沒有讓那四個禽獸得逞,沐婉隻是暈過去了而已沒什麽事,可我看你卻好像有什麽心事?”胡奶奶盯著我的雙眼說道。


    我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胡奶奶,你在密室的時候,是不是也聽到了鬼眼道士的話,她說沐婉身上的一魂其實並不是她自己的?”


    胡奶奶淡淡的點了點頭,“我聽到了,而且這事我之前就看出來了。”


    “什麽?你之前……我想起來了,是在強子家裏躲起來的那晚嗎?當時我發現你瞅著沐婉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勁?”


    “對,就是在那天我發現了沐婉身上魂魄的異樣,隻是我當時沒說,希望慢慢能找出到底是原因,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弄清。”胡奶奶說。


    我從廂房的窗戶中望著在床上熟睡的沐婉,疑惑的對胡奶奶說:“她從陰河鬼洞迴來之後人就變得不一樣,即使後來我們找迴了丟失的一魄,可還是覺得有問題,尤其是在那天狂風暴雨的晚上,她像是中邪一樣在唱出紅衣女子那樣哀怨的歌聲後……”


    我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對胡奶奶說:“對了,我和郭啟之前曾經在後院的樹林中設置了一個監控器,迴放的錄像中顯示有一天深夜,沐婉一個人恍恍惚惚的來到了樹林裏,像是在和什麽人談話。”


    胡奶奶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這個女孩一開始給我的印象就很特別,而且她的名字更讓人感到奇怪。”


    “名字怎麽了?”我好奇的問。


    胡奶奶用食指沾了點茶杯裏的水,在石桌上寫下了“沐”這個字,反問我說:“這個字你能想到什麽?”


    “沐”是三點水和木字組合在一起,水的話我自然會聯想到陰河,而木我會想到樹木、木材……棺木……棺材!


    連起來的話,那麽就是陰河中的棺材!?


    胡奶奶接著又在桌子上寫出了那個婉字,她對我說:“婉字的偏旁是女,她的名字你不覺得有點巧合嗎?水代表陰河、木可以解釋說代表木船、女則代表女子……”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尋找淚魁那一夜的畫麵,紅衣女子乘坐木船在陰河上徐徐飄來……


    胡奶奶接著說:“你說過沐婉是孤兒,那她為什麽會姓“沐”這個特別的姓氏,之前在醫院病房中我就感覺到有一種神秘的氣息保護著她,而自從在陰河見過紅衣女子之後,我便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胡奶奶,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別再跟我打啞謎了。”我心急的問道。


    胡奶奶望著房間裏的沐婉說:“我有一種感覺,沐婉就是紅衣女子,紅衣女子就是沐婉。”


    “這怎麽可能?”我驚訝的大叫了出來,卻見屋子裏昏迷中的沐婉眼皮微微一動。


    “我隻是隨口一說,但兩個人之間絕對存在某種聯係,你想沐婉為什麽能活著從陰河鬼洞迴來?她失去了一魂一魄為什麽還沒死?今天晚上她又是怎麽逃過那四個禽獸的魔掌……你想沒想過,也許那一夜監控錄像中你看到和沐婉對話的人就是紅衣女子,所以你後來熱處理的圖像中沒有顯示活物存在。”


    胡奶奶的話讓我一驚,更讓我一番深思……


    “終有一天,這個謎題會揭曉的,我反倒是更擔心另一件事。天賜,在地下密室的時候,其實應該殺死鬼眼道士,因為你就算饒了他,他也一樣不會善罷甘休。唉,如果有一天,我被害了,那你……”胡奶奶歎了口氣說。


    我心裏一陣酸楚,“胡奶奶你本事那麽大絕不會被他們害死……要不,您離開這村子吧,反正鬼眼道士說了他們不會殺死我。”


    胡奶奶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的話你也能當真,我走了,以後魂歸地府還有什麽臉麵去見桂蘭,我走了,誰來保護你。”


    我的心一陣顫動,保護……是啊,我其實一直在被人保護著,被奶奶,被郭啟,被胡奶奶,甚至是紅衣女子。


    我除了能夠下陰河撈屍,其他方麵根本就一無是處,就連四個小混混都打不過,任沐婉受了侮辱。


    我又一次迴想起鬼眼道士的話,最後身邊保護著你的人都會因為你而死!如今奶奶死了,郭啟也差點被“殺手”趙老蔫殺死……


    為什麽我就不能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來保護別人,靠自己的力量去對抗十死士!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胡奶奶重重的磕了個頭,大聲的說道:“胡奶奶,懇請你收我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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