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是水鬼!難道說隻要腳踩這陰河河水,它們就可以爬上岸嗎?


    胡奶奶也發現了這點,急忙沿著黑紅色的河水蹤跡追了上去,鑽進茂密的苞米地裏,漸漸的她和水鬼都消失在了人的視線當中。


    我擔心胡奶奶的安危,便想跑上去幫忙,可就在這時郭啟卻攔住了我,“天賜,這邊你放心交給胡奶奶和我們吧,你當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拯救那些落水者,因為隻有你能夠驅散水鬼,也隻有你能下陰河把生者撈上來。”


    我重重的點頭,“我明白了,郭大哥你傷勢未好,千萬不要劇烈運動。”


    之後,我乘著木船來到了陰河,手裏提著人皮燈籠,可當我劃船接近了求救者時,水鬼卻依然糾纏著村民,並不懼怕我手裏的燈籠。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紅衣女子說讓我晚上去撈屍了,原來這人皮燈籠在白天對水鬼並沒有效果。


    “天賜,救救我,救救你二牛哥~”水中的村民在向我唿救,眼看著他嗆了幾口又黑又紅的陰河水,氣息也變得微弱,再晚一會他肯定就要被水鬼拖進了河裏。


    我想起了那天船槳逼退了石棺中那隻詭異人手的事情,便找準了那支刻著白色怪魚的船槳,狠狠的砸在了水鬼的頭上。


    水中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水鬼就像是暈厥過去了一樣,鬆開了糾纏的雙手,緩緩墜落河底……


    我很激動興奮,連忙把有氣無力的二牛哥從河中撈了上來,接著去救其他人,我一一用著代表了“陽”的船槳擊中水鬼,紛紛把它們擊退到了河底不敢再上來作亂。


    當把所有落水村民救上船,我心裏頭忽然有一種感觸,比起撈屍讓靈魂安息,讓生者延續生命則更有意義,也更讓人欣慰。


    到了岸上之後,被拯救的村民都對我千恩萬謝,這時,師傅也收拾掉了三五個跑上岸的水鬼。


    可望著兩米多高的苞米地,就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落網之魚,會不會有水鬼趁機跑到了村子裏……


    而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蒼老又頗有威嚴的聲音,隻見沈爺爺氣勢十足的指揮著村民,高聲叫道:“所有人包圍這片苞米地,千萬不要讓水鬼闖進村子裏去,你們注意腳下,一旦發現陰河水或是水鬼的蹤跡,千萬不要莽撞,立刻大聲唿救,並把水鬼引到這裏來。”


    我望著沈爺爺高大的背影,不禁十分欽佩,但同時內心也有一絲疑惑,我悄悄的對身旁的郭啟說:“郭大哥,你之前電話裏說活人祭的事情有待調查,那他們四大家族的人這些年來是否把外村的人當成了祭河的祭品?”


    郭啟低聲的說:“祭祀的確一直在延續,不過早在建國以前四大家族的人已經不再用活人祭,而是用泥人祭。”


    “泥人祭?”


    “三國時期諸葛亮當年出征南蠻,為了鼓舞士氣又不殺俘虜,便用用軍中帶的麵粉和成麵泥,捏成人頭的模樣兒蒸熟,當作祭品來代替“蠻”頭去祭祀河神,四大家族的人效仿諸葛亮用泥人祭河。”郭啟說。


    我心說,那這麽說來他們並不是殺人兇手,昨天對我說的話也是嚇唬我的?


    “郭大哥,那你說潘支書是怎麽死的,我本以為是他發現了四大家族的活人祭慘遭滅口,那這麽看來應該是另有其人了吧?會不會是十死士的人?”我又問道。


    “很有這可能,我來之前調查過,這個潘大龍潘支書一直寫報告,他認為這條河又不能提供水源,也不能帶給村民任何利益,反而是連年發生災難,便想要請求上麵整治陰河,想要截流,你明白是怎麽迴事了吧?”郭啟悄悄的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比起我們,潘支書對“他們”來說更具威脅,他們正好趁這個機會一箭雙雕,把潘支書的死和暴雨的事情都栽贓我頭上,再挑撥離間兩村最有威望勢力的除掉我。


    陰謀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潘支書已死,我在昨晚也差點被當成了祭品。


    我猜想這一切應該都是那個道士搞的鬼,畢竟這所有怪事都是他來了之後發生的,而且說起來今天村子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村長和昨日那英武神勇受村民愛戴的道士怎麽沒有出現。


    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死了許多村民,看來村長的筆記上應該會給那道士記上一筆很大的功勞。


    忙活一上午,總算把水鬼都逼入了陰河,但危機並沒有解除,暴雨還在下個不停,村子裏的積水都排到了陰河,陰河的水位不斷的暴漲,沿著河岸的一帶也隨時都有可能會有鬼人爬上岸上。


    秦隊和沈爺爺當即便組織了一個保衛隊,分散開來沿著陰河進行巡邏,保護著村民的安全。


    到了下午,村長徐老根和那個道士也許是見水鬼無法再作亂,便露麵出來幫忙。


    經過了一天的忙碌,總算挺到了淩晨醜時三刻一點十五分,這時,天空中傾盆而下的暴雨忽然停了下來,村子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但我要抓緊了,鬼臉人說過淚魁隻有這一刻鍾的時間會進入短暫的休眠,過後會馬上醒來發出啼哭。


    一刻鍾隻有十五分鍾,我立刻駕著木船來到了之前聽到嬰兒哭聲的地點,我四處搜索著淚魁的蹤跡。


    一連幾日,暴雨打在河麵發出的淅瀝瀝聲音終於消失了,陰河又變得一片死寂,不過我的耳朵雖然放鬆了下來,可這心卻一直提著。


    誰知道這淚魁會不會傷害人,又會不會懼怕我這人皮燈籠,我記得鬼臉人說過讓我小心,這東西邪門的很。


    我心裏頭不禁在想,這淚魁到底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通體發青,就像是之前我看到福爾馬林泡著的小男孩,會不會臉色鐵青滿嘴獠牙,一雙血紅的眼睛……


    我心懷著忐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一點二十分,還有十分鍾的時間……而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迷霧中,一個黑黢黢的東西緩緩的朝我這邊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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