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帶了琴鳴迴到府邸宅院,芄蘭徹底沒有出現過了,倒是景雁兒每日來得很是勤快。

    襲明同樣很稱職,每兩日匯報一次。

    他抱著懷中的少年,少年肌膚帶著舒服的熱度與柔軟,緩緩睜開因光線鋪滿而茶金色的左眼,輕笑一聲。

    “你手中的事情很少麽,每日要務不斷,竟還有閑心管他做了什麽。”

    “屬下還差得很遠。”襲明嚴肅無表情的麵孔很是堅定,眼中微微發亮。

    成功的侍從屬下是無所不能的,我還差得很遠。

    蒼敔流饒有興趣,他一手輕捏著懷中少年的後頸,引來少年貓叫似的輕哼。

    看著襲明,出聲問道。

    “哦?說說看。”

    “身為主人的侍從屬下,必為主人準備好一切事物。遵從您的意誌為您掃蕩阻礙,清平道路。收集您周圍事物與人的一切動向,務必做到眼觀四麵耳聽八方。為主人的所有想法實施行動,絕對完成您的每一個命令。”

    襲明低垂著頭,眼中是滿滿的狂熱之光,仿佛要為這個終極目標而奮進努力。

    他隻從被主人撿迴來後,吃上了飯食,被教導武學。他不再是那個隻能陰鷙的看著別人搶走自己食物卻無力反抗的‘野狗子’。他是襲明,是被主人賜予名字的襲明。

    從那時起,襲明就發誓要緊緊跟隨主人。絕不迴頭。

    蒼敔流聽得有些有趣,輕笑起來:

    這倒有些不像是侍從屬下,而像是執事。

    而蒼敔流這人極少讓人插手他的日常,襲明也隻不過是當初他自己收下的百餘名的乞丐孩子。如今那些人分散在各地,蒼敔流又懶得過問。隻是看著這每年不停運入的金銀珠寶,還有不停往他軀體與靈魂迴歸的死亡力量。

    就是蒼敔流也會時不時產生,‘有個這麽能幹的屬下感覺還不錯’這樣的感歎。

    僅僅是救下一個襲明,因果牽連,便收集了百萬的死亡能量與靈魂能量。他隻需要每日飲茶賞雪,或是醉酒而歌。

    隻是一刹那,蒼敔流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推開懷中的少年,他看向正懷揣著人生終極目標而雙目燃燒的襲明。

    “你可願意將靈魂歸屬於我。”

    襲明立刻單膝跪在他腳邊,垂下頭表示順從。

    “屬下願意,誓死追隨主人。”

    即便此時的襲明還不知道這句承諾代表什麽,但是寧願舍棄所有,生命也好、靈魂也好,但是,想要一直站在主人的身後獻出一切的心,永遠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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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那一日見到了師兄懷裏貓一樣的少年後,芄蘭的心卻忽然痛不可遏起來。

    即便是與景雁兒在一起也不會再像往日那樣歡欣鼓舞,眼前全是師兄抱著少年時的樣子,從前的記憶全部湧現。師兄牽著自己時的笑容,師兄撫摸自己鬢角時的溫柔,師兄垂頸親吻自己時的柔情,師兄占有自己時的細致與熱烈……

    這樣的記憶帶來是是無盡的悔意,它們折磨著芄蘭,令他再也不能安然入睡。再也沒有一個冰涼而有力的懷抱將他牢牢地圈住,那懷抱有著淡淡的冷香。

    然而現在什麽也沒有。

    因自己的感情而備受煎熬,芄蘭終於在一夜冰冷的夜晚步履匆忙慌亂的跑進了庭院,推開半年未進的房門。

    想見他,好想見他。

    芄蘭急切的將門扉推開,立刻往屋內走去。

    “啊……嗯嗯,我、我不行……”少年帶著低泣又喜悅的聲音輕叫著,他搖著頭,雙腿卻緊緊纏在那力道恐怖的精壯腰間,一邊扭著柔韌的腰,嘴裏卻喊著,“饒了我、啊!饒了我吧……嗚~”

    蒼敔流的身體也染了少年的溫度,戲謔的輕笑:“口是心非的貓兒呢。”

    芄蘭呆愣的看著床榻上交纏著的兩具肉.體,忽然間仿佛明白了,毓秀的麵容露出驚恐,他掐著自己的脖子發不出絲毫聲響,一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衣袖。

    “ha……”他喉中忽然吸入一口冬末的冷氣,眼中幹澀,眼角卻暴起了血絲。

    蒼敔流專心的動作著,狂猛中滿是對欲.望的享受,他微仰著頭,高大修長的矯健身軀將少年籠罩,墨黑的長發猶如分枝的無數河流,蜿蜒流淌在榻上。

    見到芄蘭衝進來,他低歎一聲,遺憾的抽出自己,紳士的用錦被將少年的身軀蓋住,自己拿起一旁的寢衣,胯.間還是一挺的堅硬,將薄薄的寢衣披上,腰間隨手係住。

    少年在最後一下正好輕叫一聲登上極樂,他眼角通紅,全身軟軟的躺著,在男子為他蓋上被子的瞬間滿足的露出慵懶的笑,側頭用貓眼諷刺的看向正僵硬的站在那兒的毓秀男子。

    “師弟,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芄

    蘭張合了幾次嘴唇,最後盡化作了無聲沉默。

    這聲音依舊像從前那樣輕柔低沉,但是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寵愛。

    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看著滿身情.欲味道的師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已經毀掉了最珍貴的東西。

    被他親手毀掉的。

    “你讓他……睡在我們的榻上?”他艱難的低聲說,手臂顫抖,壓抑著將要爆發而出的情緒。

    敞開的衣襟露出寒冰般的結實胸膛,麝香味兒濃得令芄蘭絕望。

    “芄蘭。你是在說笑麽。”他倒了杯南鵲,這酒味道有些清淡卻極為爽口。

    隨著他的動作,肩頭上的長發緩緩滑落,寢衣的腰帶本就是隨手輕纏,走了兩步便散開了。他絲毫不在意的靠坐在鋪了皮毛的軟椅上,閉眼輕舒了口氣,緩緩將南鵲飲下,解了渴,才又睜開左眼,靜靜的看著芄蘭,開口。

    “芄蘭。”他目露無奈,“你想要什麽。”

    “師兄……”

    芄蘭一步步走過去,走得越近,他雙眸便愈水霧漫起,他緩緩跪在蒼敔流交疊的雙腿旁,就像許多年前的那個在庭院一同飲酒的夜晚。

    他趴伏在師兄的腿上,緊緊抱著這雙腿,聲音沙啞。

    “我想要師兄……”

    他收緊雙臂,抱得更緊。哽咽著。

    “想要師兄。”

    蒼敔流感覺到滾燙的淚水將雙腿的布料打濕,將手輕輕放在他的頭頂。

    “你太任性了,芄蘭。”

    芄蘭趴在他腿上,身體顫抖,傳出啜泣的輕聲,似乎在忍耐著心的不安與疼痛。

    “我錯了。師兄,我錯了。不要拋棄我,我知錯了。”

    “我是芄蘭的師兄,不會不要你的。”摸了摸他的頭頂,“芄蘭想要與女子相交也好,成親也罷。師兄就是師兄,不會不要你的。”

    芄蘭聽到了其中的未盡之意,他及時將失控的哭音收住,可依舊漏出了一聲哭腔。

    “可是呐。有些東西一旦丟了,便不能再迴頭了。留戀也好,悔恨也好,都將是毫無意義的。”他輕柔的宛如安慰的低語,冰涼的雙手捧起芄蘭淚痕斑駁的秀雅麵容,冷淡的左眼與他視線相對,“毫無意義。”

    他的麵容仿佛被照亮,絕望的情感,滾落的淚珠。

    “我是如此的寵愛著你。”蒼敔流的神色纏綿

    又冷漠的看著他,“可你卻棄之如敝履,一個女子,三個月的時間便抵過了我的三十年。我竭盡全力的守護,竟不如幾頓糕點與一個女子的妙語誘惑。”

    “竟然要你親口來告訴我你不愛我。否定我之後又何必前來挽留。”他推開芄蘭,輕柔的聲音依舊如初,“你真的當師兄是隻狗兒,怎麽會認為我會停下等你?”

    芄蘭撲上來纏住他,拚命的搖頭,淚水從他的眼眶甩出。

    “不要丟下我,怎麽樣都好。求你了,我不該被一時迷惑!怎麽樣都好,不要這樣對我,師兄……師兄……,這樣的感覺還不如讓我死去好了,嗚嗚……”

    蒼敔流被他纏住後也不推開,反而用一種詭譎異常的目光看著芄蘭,兀而輕聲笑起來,似乎很是開懷。

    指尖輕柔的擦拭他麵頰上的淚痕,邪佞的低語。

    “那我取走你的靈魂好不好?”

    他哄孩子般輕語,眸光淺淺。

    “與我的融為一體如何,這樣便能永生永世與我在一起了哦。”

    芄蘭已經什麽也不管不顧了,他緊緊抱住這個屬於自己的男子,屬於自己的師兄,與愛人。

    “好,與師兄永遠在一起,永生永世!”

    “啊,真乖。”蒼敔流微微側頭,似是憐愛萬分又似是無情冷酷,絳紅如血的唇緩緩接近,天籟般的低語輕笑“那麽便給你獎勵吧……”

    唇與唇貼在一起,芄蘭立刻積極地熱烈的迴應,他輕輕的溫柔的吮著這熱烈的唇,直到這人再也沒有唿吸的軟倒在自己的懷中。

    苦澀的絕望與欣喜尖鳴,原本的單純味道被參雜進了微妙的滋味。

    “真是美味呢,令人迴味無窮。”蒼敔流橫抱起這具已經沒有了靈魂的軀體,“真不愧是我看上的靈魂呐。”

    想要留在師兄身邊的心情,嫉妒的瘋狂苦澀,愛戀的甜蜜,迷茫的、悔恨的、幸福的……

    最後終究全都融化在了蒼敔流黑的發紅的靈魂之中,再也沒有了聲息。

    “啊,與我永遠在一起,蘭蘭是不是也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大禽獸果然是個渣渣啊,是渣渣不解釋。

    下個世界,請看大禽獸變伶人……咳咳

    這世界沒熱血起來,我下個世界繼續努力(望天)

    說好的熱血最後都變浮雲了……

    今天兩章,開下個世界。

    第四卷:伶人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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