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敔流再次確定了係統任務,他坐在圓桌旁,眸光暗沉,長發隨意懶散的披在身後,有兩縷優雅的垂在肩上。

    思緒百轉千迴間,門扉被人輕手推了開。

    蒼敔流被打斷,便看見黑子抬著浴桶進來了,外麵是一層厚厚的積雪,此時已經是十二月初了。

    這藥浴泡了一個月,自從第一次意邪被蒼敔流調弄之後,那人似乎是氣極了,除卻熬藥煮湯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蒼敔流拿著任務倒也不急,整日不是睡覺就是看書,現在這身子還沒有大好,夠不上恢複鍛煉的時候。

    一個月沒見到意邪,蒼敔流見黑子布置好便伸手讓人留下來。

    他一麵垂首寬衣解帶,一邊開口問:“意邪最近在做什麽,似是很忙啊。”

    黑子露出大白牙,雙眼亮晶晶的,撓頭說:“您說易公子啊……嘿嘿,那個,公子似乎又去了瀚月樓。”

    他的神態動作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在別扭什麽。

    蒼敔流跨腿坐進水中,額角與脖頸立刻疼的出汗,在水中的肌肉急切的抽|搐著,片刻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挑眉笑了一聲:“瀚月樓,什麽地方?”

    黑子支支吾吾起來,最後在蒼敔流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才說道:“好、好男風的……小倌……”

    蒼敔流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的確很有趣。”

    既然身體已經大好起來,去一去這種地方也是不錯的。

    蒼敔流垂頸看向浴桶中,被這藥水一泡,體內不斷往外擠出黑色的毒質,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那一桶簡直成了濃黑的顏色,而如今倒是沒有多少了。

    看來這毒,已經是差不多了。

    跑完藥浴,蒼敔流在另一桶的桔梗水中清洗了一番,這才換上了備好的衣物。

    探索原主身世的任務還沒有絲毫的頭緒,畢竟蒼敔流進入這個身體的時候已經是六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原主就已經是在法家了,記憶之中也全是法家,沒有絲毫其他可以延伸的東西。

    難道和十年前的聖旨有關?

    不是蒼敔流多慮,實在是這個聖旨來的太突兀,簡直毫無道理。如果這是一條線索的話……

    蒼敔流的右手拇指指腹輕輕磨搓著食指關節,眸光溫和。

    剛踏出庭院沒幾步,蒼敔流便遇到了從演武堂過來的玄硯。

    蒼敔流手中正捧著暖爐,衣襟在胸口層層疊

    疊,相當的繁複,疊了九層的衣物穿在這個人身上全然不顯得臃腫,反而因為他有些消瘦的身體而挺拔貴氣起來,寬大的袖口被寒風吹鼓得飛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似的。

    “敔流,怎麽出來了?外麵冷得很。”師兄走過來,伸手捏了捏他還有些硌人的手腕,滾燙的手心險些將蒼敔流給燙著。

    “怎麽不多穿些!”師兄責備的看著迎風立身的蒼敔流,“病都還未痊愈,出來做什麽?”

    蒼敔流眯著眼睛笑得相當惡質,將下巴王玄硯肩上輕靠,密語似的說:“出去逗貓兒。”

    玄硯了然,對這個師弟實在是無奈:“行了,注意身子。”

    蒼敔流眨了眨眼睛,眼眸中終於露出了些笑意。

    蒼敔流走進瀚月樓的時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內裏擺設風雅至極也沒有什麽衣著暴漏的男子,蒼敔流看了兩眼便明白了,這瀚月樓的主人家倒是個聰明人。

    蒼敔流這麽個身量欣長的男人站在內廳是極為醒目的,況且也少有人穿得如此繁複,立刻便有人上來招唿。

    “公子是第一次來?”

    蒼敔流這才垂目,看清麵前的人,微微側頭笑得些內涵,伸手捏了這人的下巴將人抬起來:“連小廝也長得漂亮。”

    說著將人放開,神色冷硬起來,嘴邊卻依舊掛著溫和的笑,漆黑的瞳孔微微轉動便將四周收入眼底,恰好看見了一個身影,伸手一指:“那個,可是你們這兒的?”

    正巧,被蒼敔流指著的男子迴過頭來,兩人視線相對,都是一愣,那人帶著笑走過來。

    “真是巧了,竟然在這裏遇到。”那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執扇,一派文雅之士的模樣。

    蒼敔流的確意外在這裏看到他,這人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的確是令人意外,我竟然不知千川公子在東裕城,若是早些得知,也好做一迴東道主才是。”蒼敔流捧著暖爐笑著說。

    這個叫做千川的男人本是空國人,千川原本是空國朝官,空國與時國交戰期間投了時國,那一次可險些讓蒼敔流翻了個跟頭,如今再次遇見自然不能輕易的放過。

    千川見蒼敔流笑容溫和如沐春風,全然不似自己坑害過他的樣子,心中暗自警惕,但麵上卻和這人一般絲毫不顯。

    “蒼將軍客氣了,鄙人這等小人物,怎敢叨擾將軍您?”千川不痛不癢的刺了蒼敔流一句。

    蒼敔流側頭,發絲垂墜在肩側,眯著眼笑:“我可是與千川神交已久,能與千川見上一麵可是相當的令人愉悅呢。”

    千川被這低沉的聲音灌入耳朵隻覺得大腦一麻就往後退了一步,哪知這人行為同步往上跟。

    蒼敔流將人逼退一步卻猶自又跟上兩步,也不再上前,輕笑:“怎麽了?”

    “蒼敔流,你怎麽在這裏。”一聲不悅的冷喝忽然響起。

    這責備的冷喝聲令蒼敔流瞬間沉下神色,怎麽,貓兒解開繩子太久是會連主人也要忘記的麽。

    蒼敔流隻用眸光將千川鎖住,從喉中溢出喑啞的低聲:“你的確好運。”

    話剛說完便聽到身後疾步與咬牙切齒的聲音。

    蒼敔流伸手往後一撈便將人雙手鎖住,卻沒有對正怒瞪著自己的意邪怎麽樣,反而笑得漫不經心的反咬一口:“怎麽?追我追到這裏來了?”

    意邪聽到這人渣的話隻覺得這一個月自己心中那一絲不明不白的猶豫是如此可笑,他壓下自己剛才好不理智的怒火,將人推開,冷哼一聲,神色譏諷。

    就在這不過片刻的時間,方才還站在一旁的千川已經不見蹤影,蒼敔流眸光微微掃動,這地方安靜的有些異常。

    他一把拽住意邪的胳膊,聲音溫和下來,視線相對的對正要掙脫自己的意邪說:“我可不管你整天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別被人當了替死鬼才好。“語罷,歎了口氣:“真是蠢。“

    意邪心中剛起了一絲感動瞬間被滅了個一幹二淨,張嘴便要諷刺這人。

    蒼敔流可不理會他,拉著人摟在懷裏便從二樓躍下,從一進瀚月樓便不舒服的感覺終於找到了緣由。

    整座瀚月樓都被包圍了起來,兩人被緊緊的圍在了一樓的內廳。

    蒼敔流哼笑一聲,周身環繞起一種令人戰栗的氣息:“千川,投靠時國是你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了。“三樓高閣果然走出方才的離開的人,千川好整以暇仿佛是捉拿耗子的貓似的俯視著兩人。

    “沒想到昔日的蒼將軍這般狼狽,這也是我千川的榮幸了。“蒼敔流將手中的暖爐塞到意邪的手中,用溫溫熱熱的手摸了一把意邪的臉。

    千川見蒼敔流全然不將他放在眼中,他也不惱,反而開始全是蒼敔流。

    “蒼將軍如此豪傑,時國國君乃千古明君,將軍何不棄暗從明,憑您的本事,仕途可是寬廣明亮啊。”他說著便

    溫雅斯文的笑,“您若是將意邪交給鄙人……”

    意邪的身體一僵,垂著的頭顱讓人看不清麵容。

    蒼敔流將人的下巴抬起,垂頸低聲在他耳邊說:“今天過後,你便將那一天的事情忘記,我蒼敔流可還沒有對誰想對你這般好的。嗬,真是狼心狗肺的貓兒。”

    意邪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便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一片空白,身體一墜,便埋在了外麵的積雪中。

    他呆愣愣的從冰冷的積雪中坐起身,手中還捧著方才被蒼敔流塞進來的暖爐,他呆呆的看著自己滿身的雪渣,全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蒼敔流一口飲下增加六十年內力的解毒劑,歪了歪脖頸,脊椎發出清脆的骨鳴,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

    他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讓我來看看這個直死魔眼到底有多厲害吧。”

    語罷,他在眾人驚異的神色中,漆黑的眸色變成了瑩蘭色,瞳孔外是一圈血紅色的光圈,這雙眼睛仿佛能透過一切,令人膽怯。

    “你……你的眼睛……”站在高處的千川迷惑又恐懼的看著那雙全然不像是人的雙眼。

    蒼敔流一邊笑著用左手握住匕首,一麵舔了下唇,低沉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如魔鬼扼頸,令人窒息。

    “今日在這裏的,我可不會讓你們離開這裏哦。”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們這裏在下雨,氣溫也降了,果然還是下雨心情好一點~~~

    我一直在想一個故事到底要寫多少章,

    我努力壓縮到十五章左右,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接受

    覺得劇情還是走慢了,但是如果不這樣寫又變成無聊的記敘文了,很苦惱丫我再去看看,反正不會改大綱的,

    以後主角會扮演各種各樣的人,目前有:

    提燈子、守山人、伶人、僧人、玉中人、紋皮師、獨臂殺手、魔教教主……

    我這裏身份大概有二十四個,但是故事不知道會不會寫這麽多怕你們覺得故事太長會厭煩什麽的,好忐忑來著。

    主角以後會連人物性格一起扮演,估計會很多變,提前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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