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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小的肚子越來越大,胃痛也越來越頻繁,家庭醫生幾乎都要住了進來!


    而沈青川確實是搬了進來!


    他不止一次地試探蘇小小的選擇,多麽希望她能夠改變主意,但是蘇小小的肚子越大,她越是堅定生下孩子的想法。


    她跟沈青川的互動多了起來,但是僅限於友情,她的度把握的很好,跟沈青川和諧相處但是也止於禮貌,不尷尬也不親近。


    沈青川隻是無奈地笑笑,姑父上次來的時候告訴他,蘇小小的病情在惡化,如果不做手術,很可能等孩子生下來,人也沒了。


    他何嚐不想勸蘇小小改變主意呢,但是盡管她日漸得知真相還是越發堅定最初的選擇,沈青川拿著外套慢慢走近在院子裏看天的蘇小小,眼眸裏都是心疼。


    他輕輕將外套披在蘇小小的肩上:「天氣轉涼了,要多注意保暖。」


    蘇小小對他會心一笑,她瘦了許多,盡管她的一日三餐他都是吩咐最好的廚師和營養師調製、烹飪,但是他每每吃幾口便沒了胃口,他知道她胃痛,但是她卻總是在他麵前掩飾,她的堅強讓他心底泛起一絲心酸。難道過去的那些年,她一直這樣一個人度過的嗎?為什麽他不能早點認識她呢?


    那樣,也不至於讓她受這樣多的苦。


    蘇小小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沈青川坐下,沈青川迴神,心領神會地坐在她身邊。


    夕陽西下,暖暖橘黃色的光鋪在兩人身上,有一種朦朧夢幻的美。


    「沈青川,謝謝你!」蘇小小的目光從院子裏的鞦韆上移動至沈青川的臉上,帶著瑩瑩的笑意,雖然清瘦,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笑起來還是那樣動人心魄。


    沈青川也笑,夾雜著些許苦澀:「蘇小小,你還是真的一點沒有長進呢?到如今,還是隻會跟我說一些禮貌用語。」


    沈青川的故意調侃讓蘇小小開心,她感激身邊這個男人,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是他對她伸出援手,他們之間,好似一直都是沈青川在幫她,從始至終,她一直是被動接受他幫助的那個。


    從一開始在那個昏暗的包間,他什麽也沒有要便幫她搞定那個合同;再到她去找千千出車禍,他帶她到醫院救治,免她麵對一場痛徹心扉的現實;再到如今,他細心的照顧和陪伴,給了她生命最後的尊嚴。


    「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我希望早點遇見你!」蘇小小的眼神堅定,但是這話絲毫沒有讓沈青川開心。


    他的心在聽到蘇小小這句話的時候猶如針刺一般,那種痛深不見底。


    她在交代遺言了?


    沈青川默不作聲,低著頭看著地上他與蘇小小的身影,夕陽的餘暉下,有部分重合,顯得那樣靜謐美好。


    蘇小小絲毫不在意,繼續道:「謝謝你的照顧,謝謝你給我的尊嚴。你知道嗎?我離開這個世界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你愛過人嗎?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我愛過。


    我愛易烊千璽,不管他對我關懷備註,還是冷語相向,再或者踐踏侮辱我,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他,沒有半點改變。


    這段時間,我故意不和外界聯繫,隻是因為我害怕,害怕聽到他的聲音,害怕見到他的身影,那樣我可能……真的會崩潰的。我想安安靜靜地走過最後一程,孩子……」蘇小小摸著凸起的肚子。


    「也許是老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雖然我也知道等我離開,孩子會辛苦,但是我還是那麽自私地想要留下他,我沒有權利奪去他的生命,而我……也並不想麵對今後的生活。」


    麵對沒有易烊千璽的生活。


    「所以,很感謝你!能求你最後一件事嗎?」蘇小小側頭看著沈青川。


    沈青川抬頭,四目相對,一個是清明懇求的目光,一個是黯然灰敗的神情。


    「如果我能堅持到生下孩子,麻煩你將孩子交給易烊千璽,我想他應該會撫養他長大的,你告訴他,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再也不會讓他煩心,再也不會讓他想起那些傷心的往事,我已經徹底消失了,希望他能放下仇恨,好好撫養孩子。」


    蘇小小的眼眸裏瀲灩流轉,一行清淚滑落。


    這是蘇小小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沈青川麵前袒露她的感情和心聲。


    「沈青川,對不起。我不是不知道你對我的好,我不是傻瓜,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隻是原諒我無法迴應你,還安然享受你對我的照顧和關心,看來,我真的是個壞女人。


    如果人真的有輪迴,但願下輩子我能早些遇到你,免我受苦,免你傷心,這樣都好。


    我想易烊千璽也一定想要這樣的結局。


    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長久的照顧,謝謝你從未找我要過迴報,好像我也沒有什麽能迴報你的,我死以後,你把我埋在我們學校附近的那塊墓地吧,那樣我還能看到那棟磚紅色的教學樓。


    還能看到我和千千第一次相遇的那個階梯,看到那個穿校服的我和拿著籃球的他;還能看到我們曾經一起背英語課文的那個座位,看到他迎著光望著我的側臉;還能看到他在夏日耀眼的陽光下吻我的樣子……」蘇小小泣不成聲。


    沈青川傾身過來抱住她,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他什麽都懂。


    這是他們第一次擁抱,沈青川毫無情慾,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力感和痛徹心扉的心酸。


    明天就是千千大婚的日子,但是明天也是蘇小小的預產期,這一切好似冥冥之中的安排,沈青川心裏有強烈的不安感。


    蘇小小最近少有今天的精神出來透氣,他總覺得明天將是蘇小小的一個劫數,但是他不敢說,也不想去相信!


    他隻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再也不要前行,盡管蘇小小不愛他也沒有關係,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隻要她還好好的活著,便足夠了!


    沈青川和蘇小小的擁抱被夕陽染上柔光,遠遠看去,那樣溫馨。


    隻是,事實上卻是兩人的告別儀式。


    她以一個擁抱告別這個無私幫助自己的男人,告別這個世界,告別那些傷痛和歡欣,願她走後,再無恩怨和仇恨,願每個人都能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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