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才一聽說敏雯去了住院處,心說不好,這個女人一定是要做出什麽事來!他急忙吩咐石頭看好父親,自己急忙往出走,剛走到走廊,就看大哥的主治醫生從對麵走來,看到他後就站住了。

    我正要去找你,剛才你愛人來了,先到財務處查了你大哥的交費情況,然後告訴我們說這個手術不能做。

    郎俊才壓抑著聲音,生怕被屋裏的家人聽到,他說,手術費用是我交的,她憑什麽說不能做?你們不要管她!

    大夫說,你是不是再和她商量一下,你這樣讓我們也為難啊!

    他們正說話間,敏雯已經來到了走廊裏,她看到郎俊才後,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劈頭就問,郎俊才,你這樣做太過份了吧?

    郎俊才急忙往前迎她,準備把她擋在離病房遠一點的地方,可是她已經來到了跟前。

    郎俊才息事寧人地說,敏雯,你等大哥的手術做完了,我再向你解釋,好吧!

    敏雯說,要不是你媽今天早上到家來,我還不知道今天就要手術,你居然連這麽大的事都要瞞著我,你還當我是你的老婆嗎?

    郎俊才邊往外拉她邊說,你小聲點!別讓大哥聽見了。

    敏雯則大聲說,聽見怕什麽,我就是要讓他聽見!他有病自己家不出錢,偏要咱們掏錢給他治病,他是什麽意思啊?他是不是成心想拆散我們這個家啊?他是對你有恩,可是這十幾萬元的事你總得和我商量一下吧?這麽大一筆錢你是從哪弄來的?將來你怎麽還啊?……

    郎俊才急忙上來製止她,連連說,你小聲點,小聲點行不行啊?這錢我保證不讓你還一分,這總可以了吧?

    敏雯說,你少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反正今天這手術你別想做成?說完她轉身氣咻咻地走了出去。

    郎俊才巴不得她馬上就離開,所以並不去管她,而是反身立即迴到病房,一看媽和大哥大嫂正在說話,對走廊裏發生的一切並沒有在意,看他進來,都轉頭問他手術什麽時候開始。

    郎俊才這才長出一口氣,他真不敢想向一旦大哥聽到敏雯的話那這場戲該如何收場!

    可是等了半天還是不見有醫生護士來,郎俊才說你們別著急,我去看看。

    他到了醫生那一問,一個護士說這場手術取消了,他說為什麽取消了?護士說病人家屬不同意做。郎俊才說,我就是病人家屬,我把錢都交了,怎麽會不同意做?護士說那你去找我們主任吧。

    郎俊才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地剛要去找主任,從門外進來兩個身著製服的警察,向護士打聽郎春才在哪個病房住,他一聽立刻站住了,問他們說,你們找郎春才有什麽事?

    那個高個警察麵無表情地說,我們有一個案件要找郎春才調查一下。

    郎俊才說,我是郎春才的弟弟,有什麽事你們可以和我說嗎?

    警察打量一下郎俊才說,我們就是找你,你和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郎俊才說,現在我哥哥馬上就要手術了,我現在去不了。

    胖警察說,我們就是為這個事來的,你還是協助我們把事情查清,否則你這手術也做不成。

    為什麽?郎俊才一時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哥哥做手術怎麽會和警察扯上關係?

    警察耐心地說,不去派出所也行,我們就在這裏找個屋談談吧。

    警察找到醫生,醫生為他們提供了一個辦公室,三個人進屋後警察隨手把門鎖上了,胖警察直接坐到了醫生的辦公桌後,高個警察拎起一把椅子放到辦公桌對麵,一個電視劇裏常見的審訊案犯的格局就自然形成了,郎俊才雖然感到有些別扭,可是還是坐了下來。

    剛才還和和氣氣的胖警察突然板起臉問道,敏雯是你什麽人?

    聽到這句問話,郎俊才明白了,那個在心中隱約出現的念頭得到證實,真是敏雯搗的鬼。她是我妻子。他迴答。

    是這樣,剛才我們接到敏雯女士報案,說是家中的錢被盜了,她懷疑是他丈夫,也就是你偷了她的錢,讓我們幫助調查一下。

    郎俊才憤怒說,你們別聽她胡說,我看她是要瘋了,現在她滿腦子裏除了錢恐怕什麽都沒有了!

    胖警察說,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

    郎俊才隻好把事情的經過簡明扼要地向警察說了一遍。

    聽他說完後,胖警察態度和藹地說,這樣吧,你還是找你愛人做做工作,做通了再手術也不遲,這個病也不是必須今天手術,你看這樣行吧?

    郎俊才說,我把情況都和你們說明白了,她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她有什麽權力不讓我哥做手術,她還敢報假警欺騙警察,你們應該去找她算帳,而不是到醫院來管我們是否手術。

    那個胖警察苦笑一聲說,唉,你應該能想到的,我們這也是受人之托來的,你就再去做做你妻子的工作,做通了工作再手術吧,再怎麽說你們都是一家人,把話說開了就好了,你也別讓我們為難啊!好不好?

    胖警察的話郎俊才聽明白了,敏雯姑家的一個表哥是這個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一定是她找了表哥,所以警察才會來的。

    警察還告訴郎俊才他們已經和醫院打招唿了,沒有他們的話,這筆“涉案”的手術費一分也不能動,讓他趕緊另外想轍吧。

    郎俊才氣憤地說,你們這是濫用職權,我要去告你們?

    胖警察也生氣了,他說,唉,小夥子,你怎麽不識好賴人啊?我好心好意指點你,你還反咬一口!公民報案我們就要受理,就要調查,也不能憑你幾句話就下結論了,調查期間我們有權查封凍結涉案財物,你要是有什麽異議可以去任何部門投訴!

    郎俊才一時語塞。

    胖警察倒笑了,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吧,小夥子,找媳婦陪個笑臉,說幾句好話不丟人,誰讓咱是老爺們呢!

    在失蹤幾個小時後,王嘉真突然迴來了。雖然神情有點疲憊,但是看上去她的精神狀態還不錯。

    王壽庭立即把女兒叫到屋裏,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愛女,擔心地說,孩子,你到哪去了?爸爸都要急死了!

    王嘉真卻咧嘴笑著說,吉人自有天相!你女兒我被人綁架了,可是毫發無損我又迴來了。

    王壽庭正色道,嘉真啊,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和爸爸開玩笑?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快點和爸爸說說。

    我真沒和你開玩笑,我今天真的是被人綁架了。接著王嘉真講了今天自己的遭遇。

    她今天正在母親的墓碑前坐著,和母親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從哪兒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在她麵前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了,從車上下來兩個男青年,當時她以為都是前來祭奠的人,絲毫也沒有在意。這兩個人走到她麵前,突然一邊一個拽住她胳膊把她架起來就往車裏塞,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塞到車裏。緊接著汽車就快速開出了陵園。上車後,她看到車裏還有兩個人,一個司機,還有一個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看什麽?把她的眼睛蒙上!坐在司機旁邊那個男人厲聲說。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要幹什麽?王嘉真尖聲喊到。

    前麵那個男人又沉聲說道,放老實點,否則我們對你不客氣!

    她的眼睛很快被身邊的人用布蒙上了。

    她的身子禁不住開始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遇到壞人了,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怎麽辦?這時她想到了還在陵園裏等她的畢小舟,她知道他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可是他能找得到自己嗎?

    汽車不知往前開了多久,開始還好,後來路就不平了,因為她感到車子很顛簸,車速也慢了下來。車子終於停下了,她被人領著下了車,走進了一個院子,緊接著是拿鑰匙開鎖的聲音,他們進到一個屋子裏,直到進了屋裏,她眼睛上的布才被除掉。屋子裏光線很暗,她的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看清了屋裏的一切。她看到這是一個破舊的房子,像是一個廢棄的破倉庫,有幾架她叫不出名的舊機器放在裏邊,還有幾個破桌子,舊椅子等物。這個房子的房頂很高,屋裏沒有吊棚,木頭房梁上掛滿了灰塵,一張張蜘蛛網在屋頂四處分布。不時有幾隻麻雀從房頂蓋瓦的縫隙中鑽進來,晃動著小腦袋看著屋子裏來的不速之客,忽兒一轉身鑽進瓦縫中不見了。屋子的窗戶都高高地開在距地麵三四米高的地方,幾束昏暗的陽光從那裏照進來,給屋裏增添幾許光亮。

    王嘉真身上的包被他們拿走了,那裏有現金和手機以及女孩子用的東西。她被命令坐在一把舊椅子上,那兩個綁架她的男青年坐在門口看著她。

    她聽到那個汽車離開了。那兩個男青年在門口掏出煙來抽,小聲地說著什麽,聲音很小,她聽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麽。隻是偶爾有幾個詞撞入她的耳中,其中有“有錢”,“真漂亮”,“下輩子”,“哈哈哈”之類的。話語雖然隻這麽幾句,可是王嘉真聽出他們像是在議論自己,而且說著粗俗的話,她不禁有些害怕,心中像揣著一個小兔子一樣,嘭嘭嘭跳個不停。她甚至做好了準備,要是有人敢對她非禮,她就要舍出命來以死相拚!好在那兩個小子隻是在門口說笑著,並沒有走進屋裏來,她心中才稍許放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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