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任何計時工具戴在身上,莊馳隻能看著日升月落便撿起一個石子放在口袋裏,以此來計算時間過去了多久,已經整整一個周過去了,按他們之前決定好的順序,下次應該是嚴盡過來了,莊馳不知


    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在原地等等他,畢竟這麽長時間以來也沒見周圍有說什麽追兵。不過原計劃是在五十公裏外的假山匯合,莊馳想了想,還是準備按原計劃進行,隻是自己走了足足有七日了,雖說隻能靠山林裏的果子充饑,但是每天的腳程也不算慢,怎麽放眼望去一點山的影子都瞧不


    見呢。


    假山不是真的是一座假山,這麽說可能有些不明白,假山是一座真的山,而且海拔還不算低,但是它的名字就是叫假山。


    那裏地形複雜,且水源和野果相對周圍其他地區來說比較豐富,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所以幾個人分析了半天,還是覺得這裏最適合做他們的第一個落腳點。


    如果吳方雄發現他們接連走上龍泉台,可能會心生疑惑,派人來查看,不過這中間已經拉長了戰線,就算是查屍體的去向,估計也有一些難度了。第三個人是蔣山河,第四個人是蘇芩,幾個人也是按照彼此的人物關係來定下的這個順序,看起來還是比較順理成章的,但是吳方雄那個老狐狸指不定能在什麽其他的細枝末節上看出什麽端倪,所以還是


    要小心為妙。這一路上的高大灌木叢並不是很多,相反比較多的是莊稼地,大概都是跟人一般高的莊莊稼,從裏麵鑽出來,莊馳這一身是又癢又紮,但是有沒有辦法可以洗一洗,這莊稼地距離農戶家的距離還是比較長


    的,一般的農戶去地裏都要借助牛車、驢車等交通工具,莊馳又不可能直接啃地裏的莊稼,這幾天下來已經是餓得頭暈眼花,漸漸走的也慢了些。


    莊馳看了看周圍的景致,如果計算不錯的話,那麽自己現在或許是在一個上坡路上走著,所以遲遲看不到遠處的山脈,等越過這片莊稼地,應該就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山體了,莊馳是這樣分析的。


    可是等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過去才發現,前麵還是一馬平川,難道自己現在還在坡上?不對啊,這邊明明已經是非常平整的土地了,再往前莊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跑到基地的養殖場去了。糟糕!莊馳在高地出找了一棵看起來足夠高的樹爬上去望了望,還真是快到基地的養殖場了,這裏是供著整個基地內的人吃喝的地方,無論是牛羊魚肉還是牛奶雞蛋,都是產自這裏,每天都會有車來拉走


    新鮮的食材,莊馳一拍腦門,真的是忙中出錯!


    原來莊馳醒來那天選擇的方向就是錯的,原本他早該發覺不對的,但是一直害怕後麵會有追兵,所以不斷催著自己快走快走,竟然連方向都是錯的,合著這麽多天白走了。


    莊馳一下子覺得自己泄了力氣,坐在樹下,遲遲不能起身。


    再迴去難免要經過來時的路,如果碰到嚴盡還好,那會不會碰上追兵?


    碰到嚴盡和碰到追兵的可能性完全是一比一,莊馳不敢打這個賭,否則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隻要逮住自己,那麽後麵的嚴盡、蔣山河以及蘇芩都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繼續向前,隻會越錯越多,幾個人約好的在假山的半山腰處碰麵,這可如何是好?


    遠遠的,莊馳看到一個農戶趕著牛車往遠處走,四下看了看,似乎並沒有其他人,莊馳大著膽子喊了一句,“老鄉,能不能搭個便車?”農戶突然聽到喊聲,當下還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畢竟這裏非常荒涼,平時幾家幾戶在這邊有地,也都是結伴過來下地務農的,到點了再一起迴去,今天是自己起晚了耽誤了,來的晚了些,


    現在才剛收起鋤頭往迴走。


    遠遠的仿佛看到是高處那棵樹下有人在招手,老鄉也衝著那邊揮手,“行啊!下來吧!”


    莊馳趕忙從高地上下來,跑向老鄉的牛車。


    “你咋自己在這兒?坐穩了啊……”老鄉揮著鞭子趕著車。


    “我,我是來探親的,走迷路了……”莊馳隨便瞎編了一個理由。


    農戶捂了捂鼻子,“小夥子可有時間沒洗澡了啊?”


    莊馳嘿嘿笑了兩聲,生怕自己身上帶了什麽別的味道,讓老鄉起疑。


    “那你是要去哪啊?我家就住在二十公裏外的邛明村,村裏一共十二戶人家,村裏應該沒有你的親戚,都是我三四十年的老鄰居了,沒聽說誰家有個大小夥子出去了。”


    “嗯,我親戚不是您村裏的,我是有點迷路了,您家在假山的哪個方向啊?”莊馳一邊跟老鄉搭話,沿路一邊保持高度警惕,生怕會碰到來養殖場拉給養的車。


    當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遠處浩浩蕩蕩的大約有十幾輛運輸車往這邊開過來,路一共就這麽寬,勢必要停下來給那邊讓路。“哎呀,不好,迴去太晚了,遇到運輸車了,正好,小夥子,你幫我把牛車推下來吧。”這個土路是在幾個莊稼地的中央開辟出來的,緊緊能通過一輛大車,若是兩輛牛車相遇的話還能錯開一下,碰到運輸


    車就隻能往兩邊的莊稼地裏暫時停一停了。


    好在莊馳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幾乎看不出基地原本衣服的樣子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在地上的泥巴裏抓了一把抹在臉上,有把褲腳撕了撕,“啊,好。”


    老鄉看這個人似乎有點奇怪,別是個傻子吧?不過幹起活來,倒是有把子力氣。兩個人把牛車趕下土路,正好運輸車正巧經過,開車的人鳴笛示意謝謝老鄉,老鄉也一直在揚著手裏的帽子跟車上的人打招唿,莊馳在一邊蹲著,裝作研究莊稼的樣子,隻希望身後不會響起要命的刹車聲


    。


    背對著馬路,莊馳在心底默默數著,十一輛,十二輛,十三輛,十四輛……


    第十五輛!


    身後響起了汽車停下的聲音,莊馳幾乎是絕望的閉起了眼睛。


    “老鄉!多謝你!我們幫你一起把車抬上來吧。”一個聲音輕快的說道。


    “哎?這是?”經常跑這邊的人幾乎都認識了這邊幾片地的農戶,“老鄉,你家來客人了啊?”


    莊馳隻好尷尬的轉過身來,老鄉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是個迷路的小夥子,我捎他一段路。”


    還好平時拉運輸車的人跟基地內的人還是有些差別,對於莊馳的臉,他們也不會一眼就認出來,隻是覺得在這種地方,出現一個這樣看起來年輕力壯有模有樣的小夥子有些奇怪罷了。“那咱們先推車吧。”這邊已經形成了非常良好的風氣,見到運輸車一般都會讓路,然後等大部隊過去,最後一輛車上的運輸員會下車幫老鄉推車,這土路看起來好下,但是不好上,有時候碰到一隻倔驢,


    還會撩蹄子。


    今天有三個人幫老鄉一起推車,車很快就推上了土路。


    “謝謝你們啦!”老鄉說道,“路上慢點啊!”


    運輸員又從車上拿下來一捆青菜遞給老鄉,“客氣啥,您拿迴家吃吧。”


    “哎喲,哎喲,這多不好意思……”老鄉把菜抱在懷裏,臉上的褶子都樂出來了。


    “拿著吧,走了,老鄉!”看著兩個人上了車,莊馳的心裏才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路上,莊馳不覺沉默了很多,還時不時的迴頭看有沒有人追上來,這一切都被老鄉看在眼裏。


    “年輕人……該不會犯了什麽錯吧?”老鄉打量著莊馳問道。


    “啊?”莊馳有些害怕露餡,還是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老鄉瞟了身後一眼,“那基地內可都是為咱百姓幹實事兒的好人,你是不是吃不了苦,逃出來了?”


    敢情老鄉把莊馳當做逃兵了,那也比囚犯也好。


    “呃……”莊馳撓了撓頭,“讓您見笑了,我表弟傳來消息,說母親病重,我心急如焚,組織上有規定沒給批假,我就自己跑出來了……”


    莊馳編瞎話的功力值得蔣山河學上一學。


    “哦,原來是這麽迴事兒,”老鄉拍了拍莊馳的肩膀,“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啊……這也怪不得你,自個兒的親娘,誰不著急呢?”


    莊馳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說多錯多,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老鄉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年輕人有了負罪感和羞恥心,一直在路上不斷的安慰他,莊馳一邊點頭一邊還是小心觀察著路況。


    要說這牛車真的不快,跟莊馳三頓飯沒吃的時候走起來差不多快,但是好在不會消耗體力了。


    “咕嚕咕嚕……”莊馳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


    “喲,這得幾頓沒吃了?”老鄉從布袋裏摸出半個窩頭,“你要是不嫌棄我老漢的話,這裏還有半個窩頭,你先吃著點兒,到了我家再給你路上帶點。”


    莊馳此刻已經沒有客氣的力氣了,趕忙一邊道歉一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慢點兒,慢點兒,車上可沒有水了。”果然老鄉說完,莊馳就嗆了一下,“說了慢點兒吃,家裏多得是。”


    “嗯嗯!”莊馳總算吃到了七天以來的第一頓實打實的糧食。


    “前麵就到了。”老鄉指著一處正在升起炊煙的村落說道。


    莊馳原本不打算再去老鄉家住一晚,一是怕白天遇到的那兩個人迴去以後會迴過味兒來,再來抓自己迴去,二是怕村裏人多口雜,自己會留下太多追蹤的線索。可是莊馳真的太餓了,又累又餓,七天以來幾乎是吃不好也睡不好,身上這刺刺的感覺就夠他受的,一直吃野果還好,猛地吃了半個窩頭,心裏就更想了,隻好冒險住了下來,正好也為接下來的日子,準備好充足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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