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尚薇,衛巾巾沒有急著把自己關在房間,而是若無其事的和老太太他們坐在客廳開著玩笑,平靜的樣子好似真的已經沒有事情了。


    而霍軒同樣也提前將奚言給送走了,團圓的這一天,他不希望讓衛巾巾不開心,也正是其餘幾人的想法。柯綠萍雖然很想讓奚言一起留下來守歲,但為了衛巾巾還是沒有挽留,選擇了和家人在一起快樂的跨年。


    “這或許是我二十幾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次年了,一家人和睦的在一起吃飯,一起聊天……就是不知道我這老太太還能不能享受到這種的快樂了。”


    談話間,林雪巧突然變得傷感起來,深深灼灼的看著衛巾巾,滿懷感慨。目光緩緩落下,最終落在衛巾巾的大肚子上,不禁揚起了嘴角。


    “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我的寶貝曾孫兒就要出來了,隻要能看到他平安出生,能看到巾巾和軒兒美滿,我這一生也沒有遺憾了。”輕聲喃道,這一刻,她情不自禁的開始惆然起來。


    這一年的經曆讓她有喜有悲,在她平靜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時間裏平添了一份色彩,但她希望這份色彩能在最後變成一道美麗的彩虹。


    “外婆,你說什麽呢,您不光要看到他出生,還要陪伴著他長大成人,這樣——”衛巾巾聲音驟然變得哽咽,心髒處被什麽給狠狠的刺了一下,忽然想到即將要來到的分離,她痛苦不已,可必須要咬著牙齒堅持下去,“這樣他才能擁有更多的愛,他和您一樣,一定很期待見到您。外婆,您可要趕緊好起來,以後還要幫我帶寶寶呢。”


    要說最舍不得的是誰,她一定會說是林雪巧。這位似小孩一樣調皮,卻十分慈祥疼愛她的老太太,她最敬愛的外婆,她隻要一想到馬上要跟她分開,她就很難受很難受。


    “瞧你這丫頭,你倒先哭上了。”潸然淚下,這些她也很期待,可是她這把老骨頭,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心疼的幫衛巾巾擦拭著淚水,繼續說道:“你才是孩子他媽,帶小孩這種事情你也好意思交給我這手腳不方便的老太太,存心整我呢。”


    “才沒有,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好起來就要幫我帶,我笨手笨腳的,哪有您細心。”搖頭不願接受老太太的推遲,對她來說,老太太此時說的她就像是她的遺言一般,她怎能接受。


    “你們祖孫倆就別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一起都會好起來的,我們都在期待巾巾腹中的孩兒出生,等他出生,我們全家都一起照顧他,看著他健康長大成人。”


    柯綠萍也不想再聽兩人說這種話,緩了緩連忙起身阻止兩人的對話,眼眶亦是紅紅的。坐到衛巾巾身邊,握住她的手,臉上極盡疼愛。


    三人這樣和睦在一起的畫麵,是之前沒有人敢想象得到的。坐在一旁的霍雲霆三父子同樣很是感慨,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這才是他們一直追求的幸福,隻不過霍軒此刻臉色看上去是那般的黯然失色,眸光緊緊注視著衛巾巾,她剛才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內,然,他聽來不知為何,聽出了另外一層味道。


    霍勳一直沉默不語著,原因則是因為奚言剛才的到來,這段時間他沒有閑著,一直都在查詢著某些事情。可總是碰壁,總會在有了一些線索之後就斷掉,讓他煩躁難安。


    “好,不說這些不說這些了,新年馬上就要到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老太太屏掉惆然,驀然哈聲一笑。新年的到來就是新的希望,她的願望也一定會實現的吧。


    外麵雖然寒冷,但絲毫未影響新年的氣氛,到處張燈結彩,煙花的絢爛也降黑暗的夜空照得光亮。此時的霍家就如同一般人家一樣,坐在一起聊天守歲。


    新年的鍾聲響起,結束了那一年的不開心或開心,迎接新的快樂到來。


    衛巾巾站在陽台仰頭看著夜空中綻放的煙花,臉上是風平浪靜的,心卻始終未有絲毫溫暖。如果她的母親還在,她想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新年。


    媽,你在那邊還好嗎……我……真的很想你……


    隔日,新年的第一天自然是熱鬧非凡的,霍雲霆三父子也難得不用去公司上班,早早便起了床,三人坐在庭院曬著清早溫暖的陽光。


    坐在一起沒有任何言語似乎成了三父子相處的方式,霍雲霆年紀也大了,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漸漸覺得隻有一家人幸福平安就足夠了。公司再大沒了家人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決定了,應該說早就決定的想法——


    “軒兒,新年過後,我就正式退休,總裁一職你也是時候該坐上去了。”


    霍軒霍勳兩人聞聲,驀然一震,對視一眼之後都降目光放在自己父親身上。霍勳嘴角下意識勾起一抹笑容,這決定也終於要實行了,他的愧疚恐怕又要加深了。


    “爸,我想——”


    “這是你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你跟勳兒不同,你已經有妻子了,還有即將要出生的孩子,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接管公司這是你的第一步。我相信你能做好,也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不等霍軒將話說話,霍雲霆就迫不及待的給他將位置扣死,容不得他有半分拒絕。


    霍軒臉色微微一變,眼底一抹精銳快速劃過,深知自己的父親心意已決,他也確實沒有拒絕的權利。這早就選擇好的決定不就正是當年奚言離開的原因嗎?或許他接任公司後,一切就真的該結束了。


    垂眸沒有迴答,如今的他所要麵對的有太多太多,首先就是自己的妻子衛巾巾。她的沉默,她的平靜都讓他覺得不安,覺得某個地方有什麽不對勁,而他束手無策了。


    “大少爺,這有份剛剛送來的包裹,說是要給大少奶奶的,她還未起來,您看?”


    下人倏然響起的話打破三人的思緒,霍軒下意識蹙了蹙眉頭,狹長的眸子半眯著看著下人手中那份精致包裝的包裹,心竟然惴惴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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