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巾巾跟霍勳打完電話確定了之後立馬給尚薇迴了一個電話,兩人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見麵。


    當然衛巾巾沒有去當電燈泡,隻是待在家裏坐立難安的等待結果,腦海中暢想著各種以後尚薇跟霍勳在一起的畫麵。


    她跟霍軒是沒有感情,但他們兩個卻不同,對彼此都有感情,肯定會很幸福的。


    但衛巾巾不知道的是,當霍勳接到她電話,聽到她話時,整個人從興奮當中跌入了穀底。得知尚薇約了自己,還是由衛巾巾來約自己,他的心髒硬生生被刺痛。


    沒有拒絕,而是答應了衛巾巾去見尚薇。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尚薇這次約他是什麽意思,更清楚她對自己的意思。


    他想拒絕,可顧忌衛巾巾他沒有那麽做,而是如約出席。


    剛踏進咖啡館就看到坐在窗邊的尚薇,乖巧甜美的模樣經過一番精心打扮確實能讓人心動,但霍勳卻是苦澀笑笑。


    尚薇再美,都抵不過衛巾巾的一個大笑。


    看到霍勳的身影,原本就緊張到快要窒息的尚薇騰地一下站起,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溢滿緊張的小臉微微泛起一抹害羞。


    雙手緊緊攥著裙子一角,垂著眼簾不敢看對麵的霍勳。


    看到尚薇這副模樣,霍勳苦澀又覺得好笑。他一直把尚薇當成妹妹來對待,她也確實像個小女孩一樣讓人憐惜,又十分可愛。


    “約我出來,你準備一直這樣站著嗎?”溫柔夾著絲絲笑意的嗓音倏然響起,霍勳極力讓自己心情平穩。


    聽到此話的尚薇立刻抬頭,卻碰巧撞到霍勳的雙眼,粉嫩的臉蛋立刻泛起一層緋紅,尷尬坐下支吾:“要,要喝點什麽嗎?”


    她先前在心中默念了佛經好幾遍,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一看到霍勳她整個人都開始慌亂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霍勳出來,還是要問問清楚。對愛情從來都是不敢主動的她,第一次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主動,緊張又期待。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慌亂緊張中,又默默念了幾遍心經,閉著眼睛念,但越念越緊張,越念越害怕。


    “你平時見我也沒有這麽緊張,有什麽事就跟平時一樣跟我說就好。”霍勳被她的模樣給逗樂,現在的尚薇竟然讓他看到了衛巾巾的樣子。


    想到衛巾巾又陡然黯然,對麵的人是她最好的姐妹,他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麵對尚薇,隻希望尚薇找他不是他猜想的那件事。


    可顯然尚薇今天找他就是為了那件事,為了讓自己不留遺憾。


    一番慌亂,一番沉默,深深唿吸一口。驀地將大眼睛睜開,不再害怕的與霍勳對視,十分認真的說道:“我這個人就是一根經,所以不會拐彎抹角,我就直接說吧。”


    點了點頭,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自己的心也不自覺有著幾絲緊張,在來的時候他就想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的心。


    “我喜歡你。”像是用盡力氣說出這句話,憋了好久才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說出來之後全身心都得到釋然,也不再害怕,“我喜歡你霍勳,從那次去古鎮時就喜歡上你了,我說不出那些很煽情很好的語句,隻能簡單但很認真的跟你說,我真的很喜歡你。”


    唿,終於說出來了,她終於說出來了。


    該來的總會來,他還是猜中了。但聽完之後還是有些震驚,他能猜到尚薇的心思,但沒有猜到她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沉默良久都沒有開口迴答,這等待讓尚薇由釋然變得緊張,再到全身神經繃緊,一雙大眼睛泛著期許和星星點點,等待著霍勳的迴答。


    心中很期待他能盡快說出來,但又害怕他的迴答讓她痛苦不堪,這種自相矛盾的心理在霍勳許久的沉默中進行。


    終於,霍勳一臉認真的扯了扯嘴角道——


    原本陽光明媚的天氣,不知何時竟然變得灰蒙蒙了,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尚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咖啡館裏走出來的,一出門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她蜷縮了一下,抬頭望著烏雲密布的天氣,看著行人快速前行的步伐,那快節奏卻跟她內心的平緩形成對比。


    穿著裙子在大風中緩慢走著,冷到全身僵硬,也或許早就僵硬。寒冷也抵不過她心中的冷,真的好冷。


    二十多年來,除了那次跟衛巾巾分離,她的人生當中就沒有出現過跟現在一樣的心情,想哭又不能哭。壓抑到整個人都陷入一片空白當中。


    看不到任何,沒有哭也沒有表情,隻是小臉蒼白如紙,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刻是渙散的。


    她應該跟在上學時期那樣,不應該主動,不應該去挑明。這樣也能讓她心中存有期望,不會像現在一樣知道答案後心灰意冷,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她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疼痛了,她試想過這種答案,但體會不到現在的痛苦感,沒想到會這樣痛苦。


    她把手鏈送給了他,他也收下了,雖然他不知道這手鏈的意義,但她心中還是很期待的。可結果往往不盡人意,她想要的結果是相反的。


    沒有目地的走著,包裏手機鈴聲已經響了很多次,可她完全沒有聽到。急促的鈴聲一次又一次的響起,尚薇終於發現了。


    失神的按了接聽鍵,還沒有出聲,衛巾巾焦灼的追問就響起。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你現在人在哪裏?”衛巾巾急得滿頭大汗,尚薇再不接電話,她就出去找人了。


    接到霍勳的電話,她就給尚薇打了電話,打了十幾遍都沒有接,簡直讓她急瘋。


    根本沒來得及質問霍勳是怎麽迴事,但不用多想就能知道結果怎樣。她是知道尚薇對他的感情,自然會急到發瘋。


    尚薇一向都很柔弱,特別是對感情,她很怕尚薇會想不開做出一些什麽事。


    “說話,薇薇你說話呀。”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尚薇的迴答聲,又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車子聲,一顆心差點沒跳出來。


    尚薇停住腳步,怔在原地。前一秒還平靜如水,下一秒淚水像沒關閘的洪水,流個不停。


    聽到衛巾巾的聲音,麻木的身體終於有了知覺,巨大的疼痛也將她淹沒。肆無忌憚的站在馬路上大哭起來,哭到大腦一陣暈眩。


    衛巾巾聽到尚薇撕心裂肺的哭聲,身子猛然僵住,心如刀絞,咽了咽口水柔聲安慰道:“你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裏。”


    “巾巾,嗚嗚……我……”沙啞無法正常說話的哭聲連續不斷的傳進衛巾巾耳中。


    想到霍勳對她說的話,她就疼痛不已。他拒絕了自己,用著最俗套最讓她無法反駁的理由來拒絕她。


    他說自己像他的妹妹,他也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來對待。這種拒絕理由讓她啞口無言,這他媽的是什麽破借口,不喜歡就不喜歡,打著當成妹妹的借口來拒絕,算什麽!


    她跟衛巾巾一樣是暴脾氣,隻不過平時不會展露出來,除非是到了無法隱忍的狀態。


    “你先別哭啊,好好跟我說清楚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急到跳腳,她真的被急瘋了。


    聽著聲音在外麵,聽到車子聲讓她心驚膽戰啊,萬一尚薇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定會把霍勳給碎死萬段!


    尚薇完全停不下來,哪怕行人向她投去怪異的目光,但她根本就停不下來。就是痛到想哭,把這些年的淚水都流光。


    微微平複好了一點心情,才迴答道:“我在外麵,我,我沒事。”


    她沒事,她一定會沒事的。隻不過是被一個男人給拒絕了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會這麽難過,為什麽會這麽痛苦。


    她把手鏈送給了他,就是認定他了,他這樣拒絕自己,就真的沒有任何挽迴的餘地了嗎?


    被她的哭聲弄到心煩意亂,真恨不得立馬找到霍勳給他幾圈,這個不識趣的混蛋!尚薇都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這不是擺明讓她給急死。


    “你先告訴我你在哪。”擰緊黛眉,小臉上溢滿了焦灼。


    拿起外套和包包,也不顧下人們的問候直接出門。


    “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懷著孕跑那麽快,這是不想要腹中孩子還是怎麽地了。”柯綠萍跟霍雲霆剛下樓就看到衛巾巾快速跑出去的身影,柯綠萍責怪的聲音下一秒就響起。


    霍雲霆還想問聲發生什麽事了,但根本來不及出口。


    尚薇站在那裏雙腳麻木,索性蹲了下來,哭聲越來越大,對著衛巾巾說道:“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但不遠處有一個電視塔。”


    “好,你就站在那裏等我,千萬別亂動。”掛掉電話立刻上了車子,她一般都不會麻煩家裏的司機,但今天是著急,才讓司機送自己過去。


    沒了衛巾巾的聲音,尚薇也沒有停止哭泣,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大腿處,用力哭著,並沒有發現那抹站在不遠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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