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醉在這溫暖懷中,心裏是從未有過的踏實,他的胸膛雖沒有泰墨寒那般精壯,但是卻讓她恨安心很安心,雖然心裏還是別扭,但是她內心深處也沒有打算要放開。

    不過片刻,她卻忽然紅著臉掙開了他的懷抱,見他詫異看著她,她目光閃躲,臉確實是紅透了,卻連忙拉著他疾走了好久才,訕訕的低聲道:“哥哥,我還穿著男裝呢!剛才那麽多人,讓人家看見兩個男人當街擁抱那怎麽行呢?說不定還有人認識哥哥你,到時候說你斷袖啊龍陽啊什麽的,我倒是沒什麽,你可還怎麽混呢?”

    她說到後來,自己也開始笑,卻還是很認真的神情,哪隻納蘭明玉不以為意的一笑:“哥哥可還沒有混到需要在乎別人感受的時候呢?”

    他是毒門少主,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毒公子從來不對任何人任何事上心,清冷淡漠,行事隻按自己的心意而來,說到底,何曾是看過別人的眼色行事處道呢?

    她聽見他這樣說,倒是起了玩笑的心思,挑眉笑說道:“哥哥若是真喜歡男子,迴頭要是到了我們那兒,一定可以迷倒一大片的人呢!按你這樣的來說,就是個美型攻,腐女們看到了是會流口水的哦!到時候我就把你找個地兒擺起來,等著人來參觀你然後我隻負責收門票,哈哈,說不定還能發財呢!”

    他雖然聽不懂她的有些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她一臉促狹的表情就知道是調侃他的,當下隻是似笑非笑道:“美型攻?腐女?這些是什麽東西?”

    她嘿嘿一笑:“日後有機會了再給你慢慢解釋吧,這個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明白。——誒,對了,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裏呢?”

    他一笑,也不追問,隻伸手替她擦去額間冒出的薄汗,溫和笑道:“走了這麽久,才想起來問這個嗎?”他見她神色如常,眸中再沒有早間那樣的寂寥,想來應該不再像那時那樣拒人千裏了,這一想通透了,他心裏就高興起了,垂了眸光思量一會兒,卻建議道,“不如我們先去京都,正好王爺要押著葉霆去京都,正好我們可以去把所有的麻煩事情都解決掉啊,然後我們就迴去江南,再也不過問這些恩恩怨怨,紫兒,你說可好?”

    她微微揚眉,去京都不是不行,她本來也是要去京都的,她不願和人產生誤會,早就打定主意要去跟上官千夜說明白當初那個誤會的,他的話是說到她的心坎裏去了,當下抬眸盈盈看著他問道:“哥哥願意桑桑和我們在一起嗎?”

    她記得當初答應過那個純淨少年,恢複了自

    由之後,她就會和他成親,一念及此,心中總有淡淡幸福彌漫,有那麽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在等著自己,想著就不那麽寂寥了。

    納蘭明玉淺淺一笑,眸中失落稍縱即逝:“自然願意。”

    二人當下不再多言,在黃昏的時候返迴客棧,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就各自安歇了,她記掛著在紫宸的若兒和桑桑,也就傳了些訊息去紫宸,然後才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二人將那三千毒門子弟都遣返迴了毒門總部去,才一路渡過沂水往京都而來。

    聽城裏的百姓說燕王當天就押著葉霆迴京去了,若是除去雲王那些野心,他戰功赫赫,還真算得上是月闌的功臣。可是他那些野心百姓們是不知道,所以這一出看在眾人眼裏倒是出了不少的版本,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有人作祟,大部分的坊間流言都是不利於朝廷和皇上的。

    幾天的功夫,他們就在燕王到了京都的第二天到了。納蘭紫極還是住進了納蘭明玉在京都的府邸。

    她喜歡這個府邸裏的那座叫明戈軒的院落,院子裏有個池塘,池水上種著荷花,現在深秋了,都謝了,但是就是透著清幽,她記得五歲那年在這府邸裏住過,那時記憶雖然模糊不清了,腦中的鏡像跟舊電影一樣是黑白的,卻還是一眼喜歡上了這明戈軒。

    夜涼如水,她托腮坐在池邊的大石頭上,納蘭明玉特地派來伺候她的丫鬟怕她著涼,拿了披風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想給她披上,卻見少主走了進來,就站在那裏行了一個禮,卻愕然看見那個向來清冷的主子眼中居然還有笑意,那小丫頭木然的看著那人從自己手中拿過披風,直到那人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她才迴過神來,才見到他讓她下去的手勢。

    “你下去吧,記住,不要讓人靠近這院子。”壓低聲音吩咐之後,看著那個小丫鬟納蘭明玉微微眯眼,這個丫鬟如此沒有眼色,他不能把她再放在那人身邊伺候了。

    他拿著披風慢慢走近那人身邊,清冷眸中早就蓄滿笑意,輕聲道:“紫兒,天涼了,你將這個披風披上吧,若是著涼了,哥哥該心疼了。”

    她驀然迴眸,有些發涼的身子頓時陷入一片溫暖之中,抿嘴一笑,眉眼彎彎道:“哥哥特地來找我,有事嗎?”

    自從那次聽他說明了心跡之後,他對她真的是關懷備至,時時都在寵溺,她心裏早就相信,卻就是不肯鬆口,方才在池邊坐著發呆,她其實是在想為何這麽久了桑桑和若兒沒有信傳迴來,想著想著,就忘了時間。因為

    這事分了些心神,所以暫時也沒有功夫去想他的事兒。

    他將她微涼的指尖放在掌心裏暖著,眉眼含笑道:“就要入冬了,你要記著多穿一點兒,”他的目光凝注在她臉上,替她係好披風帶子,才又道,“特地來找你,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打點好了,今夜帶你去看上官千夜。”

    她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嗎?”

    她興奮是因為可以去澄清誤會,根本沒想到別的,可是她此刻的神情看在納蘭明玉眼裏完全就變了味兒,他微微蹙眉,空氣裏似乎浸了一絲醋味兒,似笑非笑道:“紫兒,你怎麽對他的事這麽熱衷呢?你對哥哥,怎麽沒有這麽熱情過呢?——還是,你喜歡上他了?”

    她聞言,撲哧一笑,難得見到納蘭明玉如此說話,那眸中分明就是吃味的模樣,暗自好笑,道:“哥哥隻怕是多心了,他是我師父,我怎麽會喜歡上他呢?我隻是不想讓他誤會我太久了嘛!”

    納蘭明玉挑眉:“真的?”

    她難得見他這樣,隻覺得好笑,想不到堂堂毒門少主吃醋原來是這般模樣,也會不好意思也會害羞,她止住笑意,很認真的點頭:“當然是真的。”

    他卻不肯就次放過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問題,口中就問道:“紫兒,你從前多大了?我看你言行舉止,應該不像是十幾歲的心性……紫兒能告訴我麽?”

    她抿嘴一笑,閑著的手點上他的胸口,眸中隱有媚意:“哥哥想知道,紫兒豈有不說的道理?在那一世裏,我二十一了,不過啊,在我們那兒二十一還不算很大哦,我們要到二十五六歲才可以結婚,哦,不,成親的,嘿嘿,不像在古代,那麽小就做了人家的媳婦兒!”

    他微微勾眉:“哦,原來紫兒已有二十一了嗎?”原本心裏的許多疑惑在她說了她自己從前的年齡之後都豁然開朗了,怪不得她有時候看起來像是經曆許多的蒼涼女子,有時候的表現又像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那樣天真無邪,原來竟是這樣的奇妙組合。

    她知道他還有疑惑,但是卻也知道若是直接問他是不是吃醋了,他定然會矢口否認的,索性都解釋清楚了最好,省的日後心裏再有芥蒂:“其實,當初紫兒不是因為他長的好看才一路跟著他的,紫兒跟著他……是因為他長的和千葉哥哥一模一樣……”

    納蘭明玉停下往院外走的腳步,眸中一抹疑惑,淡淡挑眉道:“千夜哥哥?”

    她恍惚一笑:“那個葉是葉子的葉,他叫韓千葉,在我還不是

    紫兒的時候,是他在那個世界裏陪我很多年,在我莫名其妙來到這裏變成納蘭紫極之後,居然發現師傅和千葉哥哥長的一模一樣,嗬嗬,說到底,應該隻是我前世的執念吧……”她轉眸定定的看著他,眼裏雖沒有笑意,但是在夜色中看起來很溫暖,“我不會把師傅當做是千葉哥哥的……我不喜歡他,他隻是納蘭紫極的師傅而已。”

    他頃刻間恍然,卻隻是淺淺一笑,不再多問心裏的失落愈發濃重,他掩掉心中莫名難受,拉著她的手出了府門,納蘭紫極見他隻是笑,也不說話,心裏沒底,卻沒再輕易開口,二人就這麽一路沉默的來到關押著葉霆及其屬下的刑部大牢中。

    見到上官千夜的時候,她站在牢門外,看著裏麵盤腿席地而坐的男子,愣愣出神。納蘭明玉陪在一邊眸光淡淡的看著,不動聲色,視線卻一多半落在身側之人身上。

    裏麵的男子聽見腳步聲,微微抬眸,看清來人之後,目光忽而變的很冷很冷,比外頭的夜色還要冷上好幾倍,那一種冷意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種,就像是——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應該說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

    可是,怎麽就有仇了呢?

    “……師傅,紫極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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