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事情發生的太快,趙高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他清楚地明白過來時,知道自己怕是被人鑽了空子。他習慣了在這後宮之中做大,倒是忘了還有小人在他身後盯著。他的思緒轉的飛快,這後宮之中,除去方士盧生就屬李安跟他有仇,也有這能耐,除了他,還會有誰這麽設計他?一想到李安那麵皮底下暗藏的得意洋洋,趙高就氣的發抖,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人算計的滋味了。


    可這當頭,他偏偏不能脫身出去,這才是最糟糕的!


    胡太醫接過藥瓶,拿開塞子,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他倒出藥丸子,隻有三粒而已,小指甲蓋大小,色澤光滑,致密滋潤,拿進了聞還可以嗅出幾味中藥的味道,全身補氣血的藥材。若說這煉製的神仙丹藥跟醫館製作的丹藥有什麽不同的話,胡太醫摸著胡子想了想,似乎——就是色澤看上去更黑了。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好評判方士盧生花費大力氣煉製的丹藥平平凡凡,連忙招唿眾太醫一起端詳。


    眾太醫看著胡太醫手中的藥丸子,個個聚精會神,目光炯炯,就像看到什麽稀世珍寶一般,甚至有人激動地胡子直翹,連連稱道:“好好好!果然是神仙之物啊!”看的胡太醫一臉懵逼,他怎麽沒看出這玩意好在哪裏?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同行的醫術已經甩他八條街了嗎?


    這廂胡太醫忐忑不安,那廂諸位太醫心裏也是在罵爹喊娘,特麽的這方士盧生練的丹藥咋怎麽看怎像醫館拿出來賣的藥丸子呢?不過,他們卻不敢將這真話說出口,誰都知道陛下癡迷於長生煉丹,方士盧生更是他的寵臣,他們一來沒見過這真正的丹藥什麽樣,二來方士盧生給的這玩意聞著氣味也沒什麽不對,反正不會吃死顧主子,他們也就不打算開這口受罪。若是顧主子服用了,身體沒有立即痊愈,那也隻能怪方士盧生的煉丹技術不行,同他們太醫絲毫沒有任何關係,那神仙之物,他們區區凡人怎麽可能參透的了啊?你說是不?多完美的解釋啊!


    耿直boy胡太醫完全沒有get到同僚們的想法,見他們個個說好,心裏糾結萬分,難道真的是他落後了?怎麽一夕之間,眾位同僚的步伐和醫術都這麽統一了?


    胡太醫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再想,因為嬴政發話了,“胡太醫,這丹藥有什麽問題沒有?”


    胡太醫垂首作揖,將糾結成菊花的老臉深深埋了下去,斟酌著用詞道:“迴陛下,老臣慚愧,隻能參透丹藥一二,這丹藥補血氣,凝氣神,對顧主子的身體確實有幫助。”至於多大,嗬嗬,他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嬴政並不滿意這個迴答,他虎目瞪得如銅鈴般大小,聲音洪亮,質問道:“胡太醫,這就是你給朕的答案?你可是太醫院的院首啊!難道隻是虛有圖名嗎?”


    胡太醫兩股戰戰,立馬跪下,“陛下,微臣才疏學淺,確實無能,無法參透丹藥一二,求陛下恕罪。”


    方士盧生見此,那擔驚受怕的情緒如潮水般退下,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得意,即便這丹藥隻是用醫館買的藥丸子在外邊添了幾層藥粉而已,卻因為神仙之名,唬住了所有太醫,簡直就是如有神助,看來,他的性命暫時無憂了!


    嬴政動怒,剛想喊人將胡太醫給拖下去,顧涼笙緊了緊他的手,柔聲勸道:“陛下,方士盧生煉製的可是神仙的丹藥,胡太醫隻是凡間一名普普通通的太醫,他又怎麽能參透這丹藥呢?陛下,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顧涼笙輕輕柔柔的聲音就像清風一般吹走了嬴政心中的怒火,他沉下心來,仔細一想,也是,若是凡人都能簡簡單單參透這丹藥,他又何必那麽苦苦追尋長生之道呢?思及至此,他道:“胡太醫,朕問你,這丹藥對涼笙的身體有無害處,你可能看出?”


    胡太醫連忙迴道:“迴陛下,這丹藥與顧主子的身體有益,並無害處。”


    嬴政點點頭,讓胡太醫起身,又問方士盧生道:“這丹藥要怎麽服用?隻用三粒就能讓涼笙痊愈嗎?”


    方士盧生道:“迴陛下,這丹藥隻要飯後一粒,一天一粒,等數日後,顧主子的身體自可康複。”


    嬴政沉思道:“數日那是幾日?”


    方士盧生繞著彎子道:“藥性因人而異,雖是奇藥,但是微臣也是第一次,也無法確定這準確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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