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旗的屍體被運迴來,至於怎麽處理,李叱隨便交給手下人去做就是了。


    眉城已經拿下,裴旗已死,這中原大地之內,最後一個還有些實力和李叱對抗的人也消失了。


    所以李叱手下的官員們,很多人又開始有些心急了,上書問李叱何時進位稱帝。


    李叱的態度就是假裝看不見,等把蜀州這邊的民生都安排好之後,李叱就要去看看長安城了。


    所以他這幾日幹脆就以要巡視地方為名躲了出去,把這應付別人的事交給夏侯琢。


    夏侯琢多賊,李叱前腳出了眉城,後腳他就把事情交給莊無敵,快馬加鞭的追李叱去了。


    交給莊無敵就對了。


    人所共知,莊無敵是個悶葫蘆啊。


    那些講道理的大人們,講的嘴巴都幹了,然後發現莊無敵應該是在發呆。


    發呆,又可以叫做神遊,從莊無敵的狀態來看,要是沒神遊出去三兩千裏,都不可能是這樣。


    大人們巴拉巴拉說著,莊無敵聽著,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


    到後來說話的人也不收了,聽著他們說話的人還是在愣神。


    然後說話的人覺得,這真特麽是浪費了半天的時間啊,莊無敵看到他們悻悻的走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心說這真特麽是浪費了半天的時間啊。


    好在是莊無敵不怎麽心疼這浪費的時間,畢竟他如果不是在這發呆的話,也隻是換個地方發呆。


    然而這就是莊無敵合適的地方,因為誰都知道他這樣,還誰都知道他級別高。


    夏侯琢請莊無敵來見那些大人們,級別上是夠的,不能說是慢待了。


    所以大人們才來氣,迴去的路上幾個人就在商量著,以後怎麽給夏侯琢來點顏色看看。


    夏侯琢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在意,他怕啥,他早就想好了以後自己要去做什麽,難道還能留在朝廷裏被大人們天天點名批評嗎?


    官道上。


    李叱坐在馬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種再一次逃離喧囂,還能踏踏實實做個甩手掌櫃的感覺,一如既往的那麽爽啊。


    高希寧坐在他不遠處,掰手指頭算日子,以她的能力當然不至於要掰著手指頭才能算清楚,這是做給李叱看的。


    那是算到冀州需要多久,算好了再算算到冀州是什麽月份,然後再自言自語幾句也不知道那月份裏有沒有什麽黃道吉日。


    李叱聽著就抿嘴笑,也不搭話,就靜靜的看著高希寧表演。


    實話實說,高希寧真的是一個......不合格的演員。


    算了一會兒就因為太麻煩而放棄了,抬起手在李叱腦殼上敲了一下:“你算。”


    李叱笑道:“何必算這些,要是算到了那個月就沒有什麽合適的黃道吉日,那你還等不等了?”


    高希寧:“等個屁!”


    她看向李叱:“老娘都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女人了,就像是一顆果子,熟透了你不摘,萬一......”


    李叱:“萬你大爺的一。”


    高希寧哈哈大笑。


    李叱道:“什麽時候到冀州就什麽時候成親。”


    高希寧道:“萬一那三位老人家,非要選個格外好的日子才行,讓咱們再等等呢?”


    李叱道:“把他們幹掉!”


    高希寧:“那咱倆得換著來,你幹掉我爺爺,我幹掉你師父......”


    李叱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


    高希寧:“我要是不在乎這個,至於被他們那麽拿捏嗎?”


    李叱噗嗤一聲就笑了:“唉......此言有理,我能理解你,畢竟被拿捏的也不是你一個。”


    高希寧坐直了身子,一臉決然的說道:“晚反不如早反,我們幹脆殺迴去,就擇日不如撞日了吧。”


    她手一揮:“咱們手起刀落。”


    李叱:“你暗地裏吹牛皮的樣子都那麽可愛,真的是好喜歡你噢。”


    高希寧:“......”


    餘九齡坐在另一邊,歎了口氣:“聽不下去了,我去溜達溜達。”


    李叱:“你溜達哪兒去?”


    餘九齡指了指前邊:“我聽說一件奇事,說咱們輜重營的有一匹拉車的公馬,昨日裏才進的眉城,和繳獲的敵人的馬關在一起,今天一早那被繳獲的母馬就下了一頭小馬駒,真是稀奇,我去前邊看看那馬一家三口怎麽樣了。”


    李叱:“吹牛皮都不需要合理些了嗎?”


    餘九齡道:“原來當家的你也知道啊。”


    說完就跑。


    一邊跑一邊迴頭看:“就當家的你和我大哥說的那些話,不離開那三位老人家八百裏,你倆都不敢說。”


    高希寧:“狗賊!”


    遠處的餘九齡一捂屁股,一顆石子精準的打在他屁股上,疼的餘九齡直咧嘴。


    他們這次要往西北方向去看看,沈珊瑚還在朝著最後一批據守高山的周軍進攻,現在也不知道戰局如何了。


    李叱也真的是要一路走一路看看民生情況,然後好做出相應的安排。


    前邊馬車上,餘九齡跳上去,然後趴在那揉著屁股。


    陸重樓沒看到他被高希寧打了,笑著問他:“餘將軍這是何故?”


    餘九齡道:“屁股蛋-子被打了。”


    陸重樓驚訝道:“何人如此狠毒?”


    餘九齡道:“那倒是也不算狠毒的人。”


    陸重樓道:“很疼嗎?”


    餘九齡:“當然疼啊。”


    陸重樓:“兩處都疼嗎?”


    餘九齡:“兩處都......我說陸大人你可是個斯文人,你這麽說話容易遭雷劈你知道嗎?”


    陸重樓:“難道不是兩處?”


    餘九齡歎了口氣,從馬車上下來:“和你們這群斯文人沒法聊天,你們壞起來,比我這樣的還要壞一萬倍。”


    陸重樓笑起來:“坐會兒唄。”


    餘九齡又迴來趴好,然後問陸重樓:“陸大人,這次主公帶上你巡查地方,大概是想把蜀州交給你了。”


    陸重樓聽到這句話倒是一怔,他自己還真的是沒有往這方麵多想。


    有了餘九齡的提醒,再想想他到了蜀州送糧後,李叱一直都沒有讓他迴去,也就明白了過來。


    他這個人相對來說頗為單純,若換做是徐績的話,早就已經琢磨個千八百遍了。


    一念至此,他連忙坐直了身子:“如此的話,那我就更要盡心一些。”


    餘九齡道:“我這裏有一件秘聞,知道的人還很少,陸大人若是感興趣的話,我可以隻告訴你一人知道。”


    陸重樓雖然不是個八婆性子,可聽餘九齡這樣說,倒也好奇起來。


    “餘將軍要告訴我的是什麽事?”


    他問完了之後,就眼巴巴的看著餘九齡,等著餘九齡給出答案。


    餘九齡卻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可是秘聞啊,萬一讓人知道了我告訴了你,不好不好。”


    陸重樓:“這樣啊......那你不要說了。”


    餘九齡:“噫!?”


    他扭頭看著陸重樓:“陸大人你這個腦袋瓜子裏,就沒有一種什麽考慮?”


    陸重樓道:“別的什麽?”


    餘九齡歎了口氣:“果然是個書呆子,這樣吧,你給我十兩銀子,我把這秘聞告訴你。”


    陸重樓搖頭:“不給。”


    餘九齡:“為何?”


    陸重樓:“若真的是要緊事,那我不能隨便打聽,這是有違法紀的事,況且若是被我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話,便是重罪。”


    餘九齡:“......”


    他坐起來,看著陸重樓說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也不是公事,算是私事,你泄露出去也無妨。”


    陸重樓仔細想了想,然後恍然:“這樣啊。”


    餘九齡:“明白了吧?”


    陸重樓:“原來餘將軍是想坑我十兩銀子。”


    餘九齡:“你這個人果然沒有意思,我要到前邊去了,賺你十兩銀子真難。”


    陸重樓道:“十兩銀子是沒有的,我這裏有五個銅錢,若是餘九齡願意說,我便贈予你了。”


    餘九齡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五個銅錢就五個銅錢,你先給我。”


    陸重樓數出來五個銅錢遞給餘九齡,當著餘九齡的麵數的,他說他有五個,但他至少有五百個。


    餘九齡心說這麽明目張膽的不把我當迴事的人,也不大多......


    拿了五個銅錢,餘九齡往前湊了湊:“這個秘聞就是......屁股蛋-子,其實是一個地方,不是兩個。”


    說完後下車就走了。


    陸重樓坐在那看著,然後歎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能有貪念,以後當自省......五個銅錢,隻買了個屁股蛋-子。”


    若餘九齡聽到這句話,大概還會鄭重的告訴陸重樓:“五個銅錢你就想買屁股蛋-子,你想的可真美。”


    餘九齡到前邊去之後,陸重樓就開始盤算著關於蜀州的事。


    他確實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既然餘九齡提醒了他,他就要把事情提前準備好。


    這一路上走,他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詳細的思考著如何應對各地的情況。


    到了比較重要的地方,都會下車查看,然後跑去和百姓們交談。


    李叱看到陸重樓如此,心裏也自是開心,倒也沒有想到這是餘九齡提醒陸重樓的。


    餘九齡也覺得美滋滋,他想幫幫陸重樓這樣的人,如此木訥,如此老實,偏偏還是如此有大才的一個人。


    況且幫了陸重樓一把,他還能賺五個銅錢......何樂而不為啊。


    他甚至都沒有怪陸重樓摳門,把十兩銀子的要價直接砍到五個銅錢。


    他覺得要怪就怪當家的......在跟著當家的之前,大家應該都不是這個樣子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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