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和澹台壓境兩個人換了衣服,也沒有避開誰,畢竟在無來城這種地方誰也不認識他們。


    就直接從正門出去,和把守在門外的人說了一聲,隻說是出去隨意逛逛,當然也不會被人阻攔。


    兩個人隨便打聽了一下,就打聽到了那些朝廷官員住在什麽地方,所以反而犯了難。


    因為那些人居然是住在王府裏,想下手就難了。


    澹台壓境一邊走一邊說道:“在王府裏製造意外的難度也太大了些,不好辦,咱們得先想辦法能隨意進出王府才行。”


    李叱笑了笑道:“他們住在王府裏才好,這樣的話,一旦出了事,怎麽可能會懷疑我們。”


    澹台壓境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甘道德的王府裏戒備森嚴,李叱他們又不能隨意進出,所以這確實是最不會被懷疑的地方。


    “你先迴。”


    李叱道:“我自己去轉轉。”


    澹台壓境:“你不會是想悄悄潛入王府,自己一個人動手吧。”


    李叱道:“我又不傻,我隻是需要時間把計劃想出來,順便去給寧兒買些東西,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有人跟著咱們,你我分頭走,也能把盯著咱們的人分散開。”


    澹台壓境點了點頭:“那好,我先迴去。”


    李叱獨自一人朝著大街遠處走,他當然早就發現了暗中有人跟著他們,隻是沒有靠的太近而已。


    這個天下起兵的人那麽多,叛軍隊伍猶如過江之鯽,恨不得一縣之內就有許多支隊伍,甘道德能從中脫穎而出,就足以說明這個人有些能力。


    而且到了甘道德如今這般勢力,身邊的江湖高手一定不會少。


    李叱就在大街上一路閑逛,無來城這邊頗為繁華,許多東西在冀州也見不到。


    他看到什麽稀奇古怪的就買一些,給所有人都買了禮物,而暗中跟著他的人腿都要累細了。


    因為買的東西太多,李叱幹脆直接雇了一輛車跟著他走,不停的買買買。


    沒多久,消息就傳到了甘道德的耳朵裏。


    “哈哈哈哈......”


    甘道德笑道:“聽聞兗州那邊疲敝寒苦,看來是真的,這個李小心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可見他們在那邊日子過的不怎麽樣。”


    手下人也笑起來:“大王你沒有親眼所見,若是看到了一定會覺得更可笑,此人還去了裁縫鋪子,要買女人穿的內衣,這也就罷了......”


    那手下人笑的都快直不起腰:“居然還要買最大的,人家店裏沒有,他就定最大的,裁縫問他到底要多大的,他說就往大了做吧......還要紅色的,大紅色,莫不是個變態吧。”


    他還比劃了一下,就是張開懷抱那種比劃:“李小心說,就這麽大吧......”


    甘道德哈哈大笑:“他要那玩意做什麽!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忽然間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咳咳......”


    甘道德問道:“你們誰見過那個山海軍的大小姐是什麽樣子?”


    手下人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他們才醒悟到,那李小心采買的東西,很可能是給那位大小姐買的......


    “買大的......”


    甘道德臉色都開始難看起來:“那大小姐,她......到底有多胖?”


    手下人道:“要不然,去打探一下?”


    甘道德的謀士許儒沉思片刻後說道:“若是大王直接派人去,哪怕是找個什麽借口求見那大小姐,怕是也會被山海軍的人看出來意。”


    甘道德擔憂的說道:“可若那大小姐真的是......真的是......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許儒勸道:“大王,與山海軍聯姻隻是為了結盟而已,至於那大小姐嫁過來後大王見還是不見,理還是不理,其實並不重要,大王在乎她的相貌身材並無必要......”


    他勸這幾句話的時候,其實內心之中也並沒有多大的底氣,就剛才那人張開懷抱比劃的那一下,沒有個三五百斤都比劃不出這種規模來。


    甘道德搖頭:“真嫁過來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要先打聽清楚的好。”


    許儒又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


    他對甘道德說道:“若是大王直接派人去,肯定是不妥當,會讓山海軍的人猜疑,咱們倒是也有合適的人選,那歸大人是朝廷官員,不是大王的人,而且還在為大王籌備封王大典,大王一會兒就把歸大人請來,就說把大婚的事,也一並交給他來籌辦,讓他去見那山海軍的大小姐,如此一來......”


    甘道德立刻就笑了起來:“還是許先生想的周到,就讓那歸大人去。”


    沒多久之後,歸元術就已經把這事接了下來,他正好要去除掉那些山海軍的敗類,有這種事做掩護,自然更容易下手。


    最起碼可以在動手之前,把對方的底細摸清楚。


    歸元術迴到住處後不久,把手下人都召集起來。


    “我一會兒就去拜訪那些山海軍的人,你們與我同去,把那大宅的環境摸清楚。”


    手下人俯身應了一聲。


    他們出去準備,找甘道德的人借來車馬,然後又準備了一些禮物,好歹樣子要做一做。


    王府對麵的一條小巷子裏,李叱一直都在這等著,他采買了許多東西假意送迴去後,就從後邊脫身,跑到這裏藏身等候。


    看到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從王府大門裏出來上了馬車,李叱隨即悄悄後撤。


    李叱隻是來這裏等一會兒看看情況,他並沒有多大的把握,甘道德立刻就會把朝廷派來的那幾個人請出來幫忙。


    但既然他們出來了,那就接著吧。


    馬車在門口停著,擋住了出來的那幾個人,李叱也沒有看清楚他們的麵貌。


    但李叱也根本就沒有去想,那來的人居然是歸元術,青州這邊的人說話有口音,歸大人,他們說出來是貴大人。


    此時此刻,李叱想的隻是......弄死他們。


    馬車在大街上緩緩行進,李叱在另外一條街上快速移動,超過了馬車,到前邊等候。


    甘道德為李叱他們選的住處比較清靜,四周沒有多少民居,要到這裏還要過一條小河。


    小河上邊有一座九孔石橋,這裏就是李叱和澹台壓境出來前看好的地方。


    今天用不上,以後也會用上,李叱斷定甘道德不會安排自己手下人來打探消息,所以隻能是那些朝廷官員來。


    很多事都非李叱料事如神,而是他已經做好了鋪墊,敵人按照他的鋪墊行事罷了。


    李叱比歸元術他們先迴來,到了石橋著,李叱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取出來黑巾把臉蒙住後往下一跳。


    在半空之中單手抓住石橋,身子掛在石橋一側,同時右手從鹿皮囊裏抓出來一根飛索,飛索的一頭是一根鐵爪。


    這種事,他不希望澹台壓境一起冒險,能自己幹了那就自己幹了。


    之前本來想做一個意外的局麵出來,可是既然機會到了,那就不用再等。


    聽到馬車上到了近處,李叱一發力身子拔高,甩手把飛爪擲了出去,飛爪纏繞在馬車輪子上,他身子又往下一墜......


    哢嚓一聲,輪子被他拽的撇開,車軸斷裂,馬車往一側歪斜。李叱順著飛索爬上去,在那些人的驚唿聲中,李叱猶如一隻從橋下飛起的雄鷹,直接掠上了馬車。


    在車頂,李叱雙腳發力一躲,車棚碎裂,李叱隨即沉進車廂之中。


    他才落下,就看到一把刀朝著他刺過來,李叱微微一驚,想不到這狗官居然武藝不俗。


    他雙腳猶如雙手拍擊一樣合攏,兩隻腳的腳底夾住了那把刀,身子往下沉的時候把刀也壓了下去。


    緊跟著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到了李叱手裏,朝著那狗官的脖子就切了過去。


    然後就聽到李叱一聲高唿。


    “我勒個槽!”


    這一聲喊都喊出青州口音了,發音是臥了格槽!


    刀硬生生在歸元術的脖子前邊停下來。


    隻差那麽一絲,就能把歸元術的脖子切開了。


    歸元術臉色發白的坐在那,眼睛裏已經有了難以壓製的驚恐,他也萬萬都沒有想到,突然會有人要殺他,更沒有想到,這人的武功居然能那麽高。


    更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那人即將得手的時候忽然停了,還喊了一聲我了個槽......


    但是片刻後,歸元術就反應過來了,那聲音他是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為很久都沒有聽過了,熟悉是因為他永遠也不可能忘了。


    “曹度?!”


    歸元術一聲驚唿。


    “度你大爺。”


    李叱抬起手在歸元術腦殼上敲了一下:“你他媽的怎麽會在這,那狗賊怎麽會是你?”


    歸元術沒迴答,而是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鄭順順等人已經抽刀在手,把車門拉開,然後就看到了他們大人沒事,還正在和那刺客對罵。


    此時看起來,那刺客費盡心思,應該不是來殺人的,而是就想當麵罵他們大人。


    歸元術道:“你他媽的能不能正常點,你還像是一個王?”


    李叱道:“你他媽的知道我是個王,你就不能尊重點?”


    歸元術指了指李叱帶著的黑巾,這次不是夜叉圖案的黑巾,那是高希寧沒事畫著玩的,上麵畫了一隻黃色的小鴨子。


    歸元術指著黑巾:“我尊重你個鴨子?”


    李叱:“你才他媽是個鴨子。”


    這時候,鄭順順等人也終於知道那家夥是誰了,能讓他們大人激動成這樣的,大概也就隻有那一人能行。


    李叱歎道:“你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就將你視為甘道德的走狗了。”


    歸元術道:“你看我像甘道德的走狗?”


    李叱道:“看著不像,但是不確定。”


    歸元術忽然動了,一腳朝著李叱踹過去:“媽的老子在這等你這麽久,你罵我是走狗?”


    李叱一閃身避開,歸元術一腳就把車廂踹出來個洞,腳還卡在那了。


    李叱閃身到了車廂外邊,兩隻手抓著歸元術在車外的那隻腳奮力一拉。


    “罵我?我今天就卡你蛋!”


    歸元術疼的哎呦一聲:“你給我放開!”


    李叱:“我就不放開!”


    歸元術道:“你再不放開.....我喊人了!”


    他看向手下那幾個家夥:“還不幫忙!”


    鄭順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叱,為難起來,他對李叱勸道:“要不然還是先放開吧,那麽卡著不好。”


    丁滿道:“就是就是,你看那些碎木,萬一紮著了,褶多不好拔......”


    聽到這句話,李叱都楞了一下。


    “褶多不好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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