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笙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他輕咳一聲,道:“這可不行,你當我工人使啊?”


    “那我洗碗。”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也可以。”


    “對了,以後我們定居下來的時候,要不要養一條狗?”


    “我們不是已經養了一隻貓嗎?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會打架的……”雪笙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腦海裏閃過零碎的記憶。


    賀連眉頭一跳,“你又想起什麽來了?”


    “我看到了小貓,之後我進了一個遊樂園,看見有一隻熊在賣氣球。”


    賀連的眼裏閃過一絲喜色,他想起當天他跟他求婚的事了?


    “然後呢?”


    “然後……然後……”雪笙的眉心皺的緊緊的,忽然一陣疼痛從腦袋處傳來,“嘶……”


    “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別想了。”賀連按緊揉著他的太陽穴,“廚房交給我吧,你出去坐一下。”


    “嗯。”雪笙的臉色不太好看,點了點頭。


    他們吃完午飯,打算去縣城裏遊玩一下。眾人把好玩的景點一路瀏覽過來,已經花走好幾天了。


    時間過得飛快,春節不知不覺就到了。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家裏上下都起得很早。


    早飯的時候,長輩開始派紅包。


    “給你的,雪笙。”兩位長輩把紅包遞了過去,“來年健健康康的啊。”


    “謝謝叔叔,謝謝阿姨。”雪笙逐一接過,笑意布滿他的眼睛。


    “媽,你第一個就給了雪笙。”賀連忍不住抱怨,“我是你的兒子。”


    歐嬈被逗的一笑,知道賀連是在故意作怪“好好好……你也有。”


    “謝謝媽!”賀連高興地接了過來。


    “哥哪去了?”


    “賀蘭很早就起來了,跟禹城出去玩去了。”


    賀連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雪笙,“正好,吃完早飯我們也出去逛逛吧?跟我認識一下隔壁家親戚。”


    “嗯。”雪笙點了點頭,心底有些訝異,賀連居然會介紹親戚給他認識,還是以伴侶的身份。


    很快,吃完早飯,年輕人都出去竄門了。


    歐嬈得了空閑有時間準備小吃,她正做著油角的時候,忽然看見一輛貨車在家門前停了下來。


    車上走下來幾個工人,打開後車廂把一盆盆的花搬了下來,擺在院子裏跟花園似的。


    她走過去拉住跟工人交談的賀連,“兒子,你買這麽多花幹嘛啊?”


    “這花不了多少錢。”賀連揮了揮手,在工人遞過來的單子上簽了個名字。


    “老板,沒什麽事,我們先走了。”工人轉頭對賀連道。


    “兒子,你改行賣花了?”歐嬈驚訝地道。


    “嗯。”賀連點了點頭,沒想到媽媽一拍自己的肩頭,大笑了起來,“出息了出息了,會做生意了!”


    他低聲一笑,“媽,這些花你喜歡嗎?”


    “喜歡!”


    “我還給爸運了幾個盆栽迴來,你帶他過來看看吧。”


    “他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那一頭,賀蘭和顧禹城提著兩袋東西進來,他們看著院子裏的花有些詫異,“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應該沒有吧。”


    “誒,你們迴來得正好。”歐嬈趕緊叫了他們一聲,“賀蘭,你捧一盆好看的花,送給隔壁家的如花吧。”


    顧禹城聽了,心裏有些不舒服,他轉頭朝賀蘭看去,“如花?”


    “哦,她是隔壁家伯伯的女兒,我跟她從小玩到大。”


    “是嗎?”顧禹城這句話說得別有深意,隱隱有股酸酸的味道。


    賀蘭抱著花盆,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當然。”他得把他看緊了。


    賀連看著這鬧劇,無奈地搖了搖頭,目送兩人離開。他把媽媽手裏的袋子接了過來,“這什麽東西啊?”


    “是煙花,留著晚上放的。”


    “哦?”賀連挑了挑眉,隱隱有些期待。


    雪笙聽到他們的對話,走了過來。“晚上要放煙花嗎?”


    “雪笙,你敢不敢放?”在賀連的記憶裏,雪笙很少碰這些東西。


    “敢啊,到時我們一起放吧。”雪笙內外透著興奮勁兒。


    “好。”賀連的眼裏滿是寵溺。


    很快,到了晚上。


    眾人吃完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齊齊出發,拿著煙花走到了空地上。


    當雪笙他們玩著煙花的時候,賀蘭陪著爸媽嘮嗑。


    歐嬈啃著瓜子,示意了一下賀蘭和顧禹城,“你們兩個不過去?”


    “我們趁他們不注意把大煙花搶過來了,等他們玩完小的,我們再燒。”


    她被逗得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們還真夠精明。”


    另一邊,雪笙和賀連站在暗渠旁邊,把手裏的響炮點燃之後扔了下去,接著一聲炸聲傳來,惡臭的味道飄滿了空氣中。


    他們絲毫沒有被影響,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賀連拿著手裏的木棍掃了掃響炮的殘骸,“哈哈哈……雪笙你把屎炸出來了。”


    雪笙更來興致了,眼睛亮晶晶的,“我這次扔個大點的進去!”


    “好啊。”


    三弟賀梅對他們的重口味表示不解,他們隻顧著跟基友玩,也不理理他。


    賀梅盯著手裏的仙女棒,歎道:“今年的春節真無聊啊,早知道我也把我女朋友帶迴來……”


    很快,到了重頭戲的時候。


    大煙花落到了賀蘭兩人手裏,眾人隻能幹看著。


    “啪嗒——”賀蘭和顧禹城打開火機,同時點燃了兩個煙花。


    火光帶著尖鳴升上了天空,炸出許多漂亮的煙花來,一時照亮了半個夜空。


    五顏六色的煙花投射在他們的臉上,嘴裏發出感歎的聲音。


    賀連的雪笙站在隊伍的後麵,嘴角掛著笑容。


    “怪不得你哥不過來跟我們一起燒了,原來他們把最好的留到了最後。”


    賀連低聲一笑,“你才知道我哥的性子。”


    雪笙笑了笑,抬頭看著天上的煙花,眼睛被煙花投射得亮晶晶的,他長歎道:“真漂亮啊……”


    賀連看著他英俊的側顏,“我以前也給你放過煙花。”


    雪笙有些驚訝,“是嗎?”


    “嗯,那天我們上山偷偷放的,後來還被管理員追著滿山跑。”


    雪笙笑著沒有說話,大概是不想破壞氣氛。說句實際的,賀連說的這些,他沒有一點兒印象。


    賀連默默地看著他,心裏一片了然,他知道他在想什麽。


    “雪笙。”


    “嗯?”雪笙抬起眉頭,忽然唇上一軟,一股清新的男香撲了過來。


    他們站在人群後方擁吻著,頭頂上的煙花似乎是為他們而綻放。


    他們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溫柔卻有一絲絲的苦澀,那是來自雙方的遺憾,一個遺憾對方失去記憶,另一個遺憾自己的記憶近乎空白。


    雪笙被賀連憐愛地親吻著,他抓緊他胸口的衣服,忽然眼眶一澀,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賀連嚐到了鹹味,睜開眼睛一看,看到他臉上的淚痕,他心裏咯噔一跳,鬆開了他,“怎麽了?”


    “沒事。”雪笙笑了笑,強忍著哭泣的衝動,擦幹淚水。


    他想不起來,賀連說的他通通都想不起來。他有時候真的好氣自己,每當看到賀連落寞的表情,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陣揪疼。


    賀連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明白了怎麽迴事。他把他抱進了懷裏,安慰道:“你跟我說過,無論我變成什麽樣,你都會始終如一地愛著我。現在,我要把這句話送給你。”


    “賀連……”雪笙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被感動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失憶,不過沒事,你不要怕,我幫你把它們找迴來。”


    “怎麽找?”


    賀連摟得他更緊了,“等過了春節,我帶你去我們去過的所有地方吧。”


    他噗嗤一笑,“什麽啊,你開玩笑也不要太認真啦。”


    “不。”他搖了搖頭,認真地道:“我沒有開玩笑,過完年就跟我迴去吧,去我們相識的地方。”


    雪笙笑了笑,“好。”


    他們擁抱著對方,聽著對方的心跳,卻感到異常的溫暖。


    “喂,你們抱夠了沒有?!”不遠處的賀蘭朝著他們吼了一聲,“最後一次煙花了!”


    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開對方。


    “知道了!你放吧!”賀連揮了揮手,看見哥哥對自己做了個ok的手勢。


    隨著尖鳴響起,他們抬頭看著一顆顆火珠升上天空,然後炸開了一行字——marry''me.


    雪笙看著那煙花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麽,趕緊轉過頭看向賀連,他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你……”


    賀連勾唇一笑,掏出一個戒指盒,打開了它,然後單膝跪下,“雪笙,嫁給我。”


    “……原來你們早就預謀好了!怪不得剛剛吃飯的時候,所有人一臉神秘地對著我笑。”


    賀連的眉眼間布滿深情,“五年了,雪笙,你還要等嗎?”


    “不不不,你讓我冷靜冷靜……”他擺了擺手,扶著額頭,一副焦慮的模樣,他繞著圈走來走去,好像不打算停下。


    賀連一臉黑線,“雪笙,你還要走多久?”


    搞得他有些擔心雪笙會不答應。


    “你不懂!以後我們的訂婚紀念日就是春節了!”


    他忍俊不禁,“沒事,我們還有結婚紀念日。”


    “那也對。”雪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下一秒他又躊躇了起來,“可是、可是我除了你誰都不記得……我怕……”


    賀連截然打斷了他,“隻記得我一個就夠了。你說你有記憶那天起,我就是你的全世界,但是現在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全世界。”


    雪笙頓住了,“什麽?”


    “我愛你,嫁給我吧。”


    “我我……你……”他滿臉通紅,已經緊張得口齒不清,他第一次真真切切聽到了這句話。


    聽到了他說愛他。


    賀連不禁一笑,也不管他反應過來,拉起他的手,直接把戒指套在他的手指上。


    “戴上就摘不下來了。”他低沉的聲音裏夾著一股戲謔。


    “我什麽時候答應了,你耍賴!”雪笙臉上的紅暈又濃了一些,他拔了拔手上的戒指,還真如他所說的,摘不下來了。


    忽然眼前一花,一下子被賀連扛在了肩上,雪笙甩了甩發暈的腦袋,“喂,你幹嘛?”


    “迴去洞房。”


    “我們現在是訂婚,訂婚知道嗎?!哪來的洞房?!”


    他撇了撇嘴角,“沒什麽差別。”


    雪笙錘了捶賀連的背脊,吼道:“我要在上麵!”


    他幹脆答道:“不行。”


    某隻不屑地嗤聲一笑,“哼,你打得過我再說!”


    他聽了不禁笑起來,“樂意奉陪。”


    “別亂動。”賀連換了個姿勢,把雪笙抱在懷裏。他趁雪笙不注意,伸出邪惡的爪子,技巧性地蹂躪著他的耳朵。


    雪笙表情一醉,完全癱軟在賀連的臂膀裏,“你……嗯……別摸了……”


    賀連邪氣一笑,“犬科動物有一個弱點,它們的耳朵特別敏感。你的身子都快軟成一灘水了,還怎麽跟我打啊?”


    “你個……混蛋……”某隻低聲罵道,卻忍不住打了個顫,腦袋朝他更靠近一些。


    某人低聲笑了起來,“真可愛。”


    “夠了,閉嘴……啊!”他說到一半,一隻炙熱的大手襲向他的下半身,忍不住輕唿了一聲。


    賀連吞了吞口水,喘著粗氣,“來不及迴去了,我們就地解決吧。”他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把雪笙往雪地上一推,接著整個人覆了上去。


    雪笙在他身下垂死掙紮著,“我剛才怎麽瞎了眼想跟你結婚!”


    他聽到這句話不禁一笑,“你瞎了我都娶你,你還好意思說。”


    賀連撕開他的衣服,在他胸膛上留下一個個的印記。兩人的身體經過長期的磨合,很快進入了狀態。他們的唿吸很混亂,夾雜著濃濃的情欲,卻異常的撩人。


    “賀連……我們什麽時候結婚?”雪笙渾身被他弄得燥熱難耐,好不容易才問出這句話。


    “你來決定吧。”


    “不如就、就明天……”雪笙吞吞吐吐地說完,耳朵尖兒紅了。


    賀連愣了幾秒,嘴角忽然泛出一朵笑花。他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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