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這會兒腦子裏已經開始琢磨著應該進些什麽貨的時候,又聽暮雲笑道:“不過,我這銀子也不是白給的哦,我這裏有一件事要托給表哥,做不好我可是不給銀子的。”


    雲帆連忙笑道:“弟妹有事隻管吩咐。”暮雲沉吟道:“也不是旁的,就是夫君在此地最少也要任職滿三年。我讓人打聽過了,閩海這邊夏天台風多田地收成不穩,我也懶的操那份心,不準備買什麽田地了,就想著買上幾間合適的鋪麵,準備讓底下的人做點子什麽生意,或是直接租賃出去,多少能有點收益,總比一家子在府裏坐吃山空來的強。”


    聽了這話,雲帆笑道:“弟妹真是會開玩笑,你要是坐吃山空的話,那表哥我就不就更要喝西北風了。弟妹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橫豎我說的生意也不是立馬就能成的,總要多多打聽,看看市場一番才好。”


    倆人說了一番話後,雲帆就離去了。


    待雲帆迴到自己院子後,馮氏見他一副麵沉如水的樣子,心裏不免“咯噔”一下,踟躇的問:“怎麽了啊?是不是弟妹不答應?要是不答應就算了,就是我也不想答應,這行商雖然掙的錢多,可是一來一迴就得幾千裏,而且路上那麽兇險,想想就讓人害怕。咱們來的時候是坐的官船,再迴去哪來的官船給你坐。要我說你就安穩的待在這裏,弟妹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聽了馮氏的這一通牢騷,雲帆不由苦笑:“我這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嘰裏呱啦的說了這麽一通。再說了,我什麽時候說過弟妹不同意了?”


    聞言,馮氏諸多還未說完的話都被被他這話堵在了嗓子眼。她呆愣片刻後,笑著追問:“弟妹同意了啊?她呢是怎麽說的呢?我就知道弟妹一直都是個挺通情理的人,這事她肯定會同意的。”


    雲帆聽她這話,不由地橫她一眼:“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安穩呆在這裏就行嗎?怎麽這會兒又該變了主意?”


    馮氏也不介意丈夫這般,笑嗬嗬的湊過來:“這不是剛才看你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好,我還以為事情沒有談成呢?既然談成了,我自然也是願意你能多掙一些銀子的。”


    說完,她突然歎了口氣道:“這以前在鄉下時,我也沒覺得咱們家有什麽不如人的,橫豎咱們家有宅子有地,孩子們也都聽話上進。自從到了京城後,弟妹也沒虧待咱們,不說給你的分紅銀子,就是我們娘幾個的吃穿住行也常常讓人欽羨。後來咱們家錢多了一些後又在京裏買了宅子,還在老家置了幾百畝的地,按理來說光有這些,我就應該知足了。可是那日在榕城停留時,我和弟妹她們去逛鋪子時,我才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就連玉蘭妹妹她平日瞧著不顯,但出手都比咱們家大方,那天她自己雖然沒舍得給自己買多少東西。但是她也選了許多好東西,說是給淑華攢嫁妝。要是旁人也罷了,咱們夫妻倆加起來還不如她一個婦人給閨女攢的嫁妝多,將來豈不是白白讓人家看笑話嗎?”


    聽了妻子這話雲帆心裏也頗有些不是滋味,隻得勸道:“你何必這般妄自菲薄呢?咱們家也不錯了。隻是玉蘭堂妹有自己的際遇,她有那樣好的醫術,出入的都是京城裏的豪門大戶,連皇後娘娘都曾讓她診過脈,就是攢的東西再多也不足以為奇。行了,你就不用再多想了,這掙錢是我們男人的事,交給為夫就好。你隻管照顧好兩三個孩子就行了。”


    雲帆四處看了一下,又說道:“對了,幻小子去哪裏了?”


    馮氏笑道:“這孩子向來懂事,正在屋子裏看書呢,說是等來年春天定要考個秀才迴來。”


    聽到自己兒子知道上進,雲帆也很是自豪:“幸虧老三這孩子不隨我,在讀書上還是有幾分天賦的,想當年我光是考個秀才,就差點要了我的老命。我求的也不多,老三這孩子能考中個舉人,我這輩子就圓滿了。”


    馮氏嗔他一眼:“舉人算什麽?若能考中進士,在朝為官才真正的是光宗耀祖呢。”


    雲帆笑道:“你說的也對,隻是老三才十三歲,孩子還小,你不能給他太大的壓力。否則光逼著他讀書讀傻了才真的是得不償失。老大他不愛讀書,以後就隨著我行商罷。”


    馮氏自然是點頭應了。畢竟自家大兒子確實沒啥讀書的天賦,如今也就一個童聲的功名罷了,秀才怎麽考都沒中,他們夫妻和老大自己都放棄了,專心培養有讀書天賦的幼子。


    接下來的幾天,雲帆就一直在外頭奔波查探。江城港向來繁華昌盛,本身空閑的鋪子就少,那些轉讓買賣的店鋪大多都是些小店鋪,別說暮雲了,就是雲帆也看不上眼。奔波了幾日一直也沒找到滿意的,雲帆不由地有了些挫敗感。


    還是暮雲寬慰他:“這種事急也急不來,有時候也要看緣分,你慢慢查看就是了,不用那麽焦急。”


    雲帆歎了口氣迴道:“也行吧。”繼而他又對暮雲說道:“對了,這些天我也結識了好幾個名聲比較好的中介,讓他們幫著留意了。我還認識了江城這邊幾家有名的馬幫和海運的船家,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不知道弟妹要不要往京中送些東西?”


    暮雲笑著迴道:“自然是要送的,我這兩日正在尋摸呢,隻是咱們這會兒剛安頓下來,管家那裏還有許多事務要忙,這會兒也抽不開身。還沒想好讓往京裏走這一趟呢。”


    雲帆笑道:“弟妹若是信得過我,就交給我去辦吧。”


    他這話一出,倒是讓暮雲有些意外:“從這邊到京城,這一趟來迴最少也得三個多月左右,表哥若是去的話就趕不迴來過年了。馮姐姐她們豈不擔心?”


    雲帆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和她都說好了,這會兒剛好趁著年底貨物價格上漲,弄些東西進京好脫手去走一趟呢。老大跟著我一起去,她和兩個孩子都在弟妹這裏住著,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我打算趁早動身,也省的心裏總是記掛著。”


    暮雲瞧著以往雲帆一家對銀錢也沒這麽著急呀,也不知道這是受了什麽刺激,這麽想賺錢。


    不過暮雲瞧著他主意已定,自然也不好多加阻攔,隻得說道:“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表哥一切要當心。我前兩日聽相公說正好近日有艘官船要往京城送歲供,等相公迴來我讓他幫忙問問,看看能不能在船上給你找個床位。總比咱們自己雇船安穩些。”


    說話間暮雲又讓丫鬟從裏屋取了一個黑漆匣子出來:“表哥說的也在理,趁早去,說不定趕一趕還能迴來過年呢。既然你想要去那就去吧。這是上次說好的銀子,若是不夠,再和我說。”


    雲帆取過匣子笑道:“這些銀子比我自己能拿出來的不知多了多少倍,已經盡夠了。弟妹放心,這銀子就當是你入的股,等掙了銀子我給弟妹七成利潤。”


    暮雲當然沒有矯情的說不要,畢竟雲帆要在此地經商,少不了還要借溫廷舟的名頭行事。而且她是出了錢的,這銀子就但當是溫府公中出的,到時候得了紅利再歸到公中去,也算是給溫家攢點錢了。


    因此她笑著迴道:“我也不和表哥你推脫了,隻是這紅利就不必按表哥說的了。按慣例,都是五五分成吧,我拿五成就好。畢竟我不過就出了點本錢,這進貨銷貨還有一路的奔波勞苦,都是表哥在幹,我就光坐著等你給我錢。拿這些就已經有些不厚道了。”


    雲帆忙迴道:“瞧弟妹這話說的,別人家這種事情都是一分錢都不出光白拿分紅的,弟妹這樣要是再說不厚道,那這世間就沒有厚道人了。”


    這倆人都是痛快,爽利的人,不耐煩那些虛偽客套的說辭,因此三言兩語的就把事情敲定了下來。


    待晚上溫廷舟迴來後,暮雲把事情和他說了。溫廷舟點頭道:“表哥想的也對,年關底下確實是賣貨的最佳時機,對商人來說也是一年中最掙錢的時候。要是白白錯過這個機會的確有些可惜。這樣吧,我一會親自寫張帖子,明日你讓表哥帶著帖子去找一下管理海務的閔大人。這次是他帶船去京城。”


    第二日,雲帆帶著溫廷舟的帖子先去拜見了閔大人。


    閔大人與溫廷舟是舊相識,早在多年前溫廷舟來江城時就已經相識。隻是那個時候,閔大人還隻是江城的一個微末小官,不怎麽起眼。如今他的官職雖然不大,但是手中卻是頗有實權。他能得到這個炙手可熱的位子說起來後頭還有溫廷舟的操作。隻是他們兩人明麵上並沒有太多接觸,因此旁人都沒想到就是了。


    這會見雲帆帶著溫廷舟的親筆帖子來了,閔大人表現得很是熱情,上來就和雲帆稱兄道弟起來。對於雲帆的請求自然是忙不迭的應下了,還熱情的給他安排了一個景致頗好的套間。聽說雲帆還要幫溫家帶東西去京城送禮,就連雲帆遞過去的銀票都沒有收。


    閔大人這般熱情,讓雲帆有些摸不著頭腦,對方也直白,直接道:“老弟到時候要去永安侯府上送禮是吧?我也沒旁的請求,到時候老弟若能幫我捎上一份年禮給永安侯府三爺,我可就感激不盡了。”


    這樣的事情雲帆自然不敢做主,隻笑著迴道:“旁的事情好說,隻是這事恕老弟我做不了主,總要迴去請示一下。”


    閔大人也不在意,笑道:“這是應該的,老弟迴去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官船定在三天後啟程,因此雲帆顧不得寒暄太多。迴去直接將此事告訴暮雲後,便火速的到港口各家店鋪各條商船去挑選貨物去了。好在,他這些日子已經和那些人談的差不離了,很多東西直接交銀子提貨就行,省了不少事。


    暮雲這邊也抓緊時間置辦東西,預備讓雲帆帶走送到京城去,至於她要買鋪子的事情隻得等過完年後再說了。


    好在閩海地區特產眾多,什麽茶葉、漆器、貝雕、木雕、海鮮幹貨等等種類繁多,暮雲讓人將各樣特產挑好的買了許多。加上這些日子家裏收了不少外頭送來的比較新奇的西洋玩意兒,這些添在年禮中,也算適合。


    要送禮的人家眾多,成國公府和永安侯府是不必說的,還有周家、明王府、薑家和永昌郡主府等等,一個個的都不能落下。至於給宮裏皇後娘娘的節禮嘛,就放在成國公府的東西裏頭,托徐氏幫忙轉交。額外還有溫家老宅那邊,就算溫廷舟和溫家關係一般,但總要有所表示才行,不然要是被禦史說個不孝祖父那就麻煩了。好在下人們給力,不過兩天時間就已經把東西置辦得妥妥當當的了,暮雲去瞧了一迴,也沒挑出什麽毛病來,心裏滿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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