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不亮溫廷舟就走了,暮雲聽見動靜也醒了過來。昨晚她睡的舒服,一夜好眠,今早雖然醒的早,但是一點也沒覺得犯困,隻覺得神清氣爽的。


    洗漱過後,暮雲正在用早膳呢。月萍笑眯眯的端著一個漂亮的花盆走了進來,她將手裏的花盆向暮雲麵前一放,興奮的說道:“夫人您來瞧瞧,這是我前陣子自己扡插的茶花,沒想到竟然開花了。您看還有好幾個花苞呢!”


    暮雲順著她的手瞧過去,見這茶花不超過一尺高,上頭有兩朵半開的花苞,另外還有幾朵極小還未開的花苞,花的顏色是普通的粉紅色。她不由讚道:“這粉色還挺鮮嫩的,我瞧著這綠油油的葉子襯的這粉色的花倒是顯得格外清雅。不錯,總算是沒白在我身邊待這麽些年,你們這麽些人,總算是有個可以出師的了!”


    瞧了一會,暮雲又想到元初梔最愛茶花,月萍這花雖然不是她最喜歡的白色,但是瞧著鮮妍又雅致。於是她便問道:“這花,你插了幾盆?”


    月萍迴道:“奴婢插了有五六盆,不過都是這種粉色的。”


    暮雲笑道:“就要粉紅的,你去仔細挑兩盆品相最好的拿過來,待會給郡主帶去。”月萍聽說暮雲要拿她的花去送禮,比多給她一個月的賞錢還讓她高興,忙不迭的去後頭挑花去了。


    暮雲帶著月萍仔細選好,又特意修剪了一番的兩盆子精致的茶花到了周府,她到的時候,元初梔正在自己的書房裏畫畫。下人們知道她們兩人交好,徑自將她帶到了這裏。


    暮雲看到元初梔還有畫畫的閑情逸致,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想來事情應該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


    元初梔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瞧,見來人是暮雲,便笑道:“你來了啊!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偏偏這些丫頭們一個一個的都覺得出大事了似的,竟然還跑到你麵前囉嗦去了,真是該打。”


    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璐瑤端了茶點走到門口,聞言是進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暮雲正好瞧見了璐瑤尷尬的樣子,不由地笑著說:“行了吧,你當旁人聽不出你話裏的顯擺來的?明著是嫌棄,心裏還不知道怎麽高興呢?可不是誰都能調教出既能幹又貼心的丫鬟來的。”


    暮雲說完衝璐瑤招招手:“快進來吧,不用在那門口杵著。你家郡主是在說笑呢!”聞言,璐瑤這才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她笑著將托盤放到桌子上,然後指著托盤裏的茶點說:“這壺裏是夫人愛喝的武夷山大紅袍,府裏前幾日來了一位揚州籍的點心婆子,這是她今日新做的千層油糕和翡翠燒麥,溫夫人您嚐嚐可還合口味?”


    元初梔這會兒正好畫完了最後一筆,聽到璐瑤這話,擱下筆轉頭對著暮雲來嗔道:“你聽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你丫頭呢,看看她對你這般體貼。見你來了忙不迭的好茶好點心的上來。我在這房裏呆了半天也沒個人來搭理我的,想想真是傷心。”


    聽了這話,璐瑤倒罷了,倒是一旁也是二等的璐月素來是個口直心快的,當下鼓著嘴說:“郡主這話好沒道理啊,今早用過早飯,是郡主自己說要靜靜的在這屋裏畫一幅畫,不讓咱們進來打攪的。剛剛小丫鬟們不過是在院子外頭說了兩句話,郡主就嫌她們聒噪,我們這才離得遠遠的。這會子又來嫌我們,真真是好沒道理。”


    話音剛落,被璐瑤拉了一下袖子:“行了,你怎麽能跟主子這般說話呢?”


    元初梔輕笑著跟暮雲說:“你瞧瞧,這些小丫頭,膽子一個比一個肥,這會竟然敢尋起我的不是來了。”


    暮雲端起茶杯來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方不緊不慢的迴答道:“那還不是因為你不占理唄?我倒覺著這幾個小丫鬟倒是越來越有條理了,該賞。正好前日旁人送了我一盒子青金石的小玩意,你們拿去自己分了罷,留著玩吧。”暮雲的話一說完,自然就有跟來的丫鬟將東西拿出去分了,當然元初梔那幾個大丫鬟也都不會落下。


    元初梔這時才發現,茶桌上頭還多了一個竹籃,裏頭並排放著兩盆小巧精致的茶花。當下讚道:“這花開的倒挺精神,我倒是許久不見這樣鮮妍的粉色茶花了。以前在你那花房我也見了不少粉色茶花,覺得這顏色太小姑娘氣了,不適合我,這會子見了這般鮮妍的粉色茶花,倒也心生喜歡,這是你新養的?”


    暮雲笑著搖搖頭:“這個茶花還真不是我養的,是月萍那丫頭養的。”


    聞言,元初梔輕輕一歎:“你自己會養花就罷了,如今連丫鬟也調教的這樣能幹。”一邊說一邊親自執壺幫暮雲添了一些茶水。暮雲輕笑道:“我還真沒怎麽調教她,不過是平日裏我侍弄花草的時候她在邊上學了一些罷了。說來也是她和花草有緣,我身邊這麽些人裏,就唯獨她能自己養出幾盆不錯的花草來。唉~話說迴來,你郡主府上不也有幾個挺厲害的花匠嗎?我瞧著如今這周府裏的花草比以往我來時精神多了。”


    元初梔迴道:“這幾個花匠還成,有幾分手藝是真的。隻不過他是個外男,總不如丫鬟婆子的用起來方便。可惜你早說了月萍是要外聘的,要不然我一定把她要到身邊來伺候。”


    暮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她是我陪嫁丫鬟之一,很小就跟在我身邊,我總要給她找一個好歸宿,要不然心裏總是不忍心的。”


    元初梔點點頭:“我逗你玩呢,你說的我都知道。丫鬟雖說是奴婢,可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她們跟咱們一場總不能讓她們沒個著落。就是我自己的丫鬟,願意出去的我也是舉雙手讚成的。出去的日子再苦,終歸也是能自己當家做主的。不比困在這宅子裏強上十倍?”


    此時丫鬟們都已經自覺地退了出去,隻留兩人在屋裏說些體己話。暮雲見身邊沒有旁人了,便開口問道:“如今也沒有外人,我少不得要八卦地問一句,那位成小姐,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就突然嚷著要給你家周清做侍妾了?”


    聞言元初梔微微勾起嘴角,淡淡地說道:“還能怎麽著?人家心大著呢,一邊口口聲聲願做侍妾,另一邊卻跟宮裏的成妃暗地裏謀劃著想取代我做正妻呢。”


    暮雲聽了不由皺眉道:“這位成小姐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她即使不是再嫁之身,但她終究也不過是個庶女,我倒奇怪她哪裏來的信心能取代你做這個刑部侍郎的夫人?”


    元初梔這才迴道:“說來說去不過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罷了!清明那會子周清出城去辦事的時候,恰好遇到成小姐的車駕正被一群紈絝子弟攔住了去路。周清這人雖然偶爾在女人上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他到底是刑部的人,素來最是剛正不阿的,見狀便帶著刑部的侍衛上去將那些紈絝子弟給喝退了,還一一給那些紈絝子弟下了警告。這不,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美女以身相許的戲碼了。”


    事情大致如此,隻是不管裏頭有什麽貓膩,這件事情終歸都已經發生了。


    聽到這裏,暮雲還是有些不解:“就算如此,她要作妖,此時也該放低一些姿態才是,怎麽就敢直說想取代你呢?”


    元初梔沉聲道:“這位成小姐如此心大,自然不會將心事明著說出來。不過是她和成妃兩個人暗地裏商量的時候不小心被人聽到了,然後又傳到我這裏來了。”


    以往元初梔總覺得太後給她留的那些人沒什麽用處,她又沒想著要和宮裏頭作對。如今卻是覺得多虧了這些人,要不然她可就陰溝裏翻了船了,早就掉進旁人挖的坑裏去了呢。


    暮雲沒有追問元初梔是如何知道這樣隱秘的消息,隻是輕聲說道:“她是想先借著周清救她的事情,想法子進到府裏來。她那樣的身份,以你的性子自然不屑去為難她,聽說她在閨中時還頗有些才名,想來在琴棋書畫上還是頗能和你聊上幾句的。若是她耐下性子時常在你身邊小意奉承,刻意討好,時間長了你就會對她失去防備。到時候她再從中做些手腳的話想必就容易得多了。”


    聽了她的話,元初梔倒是不由的一愣:“難道你在宮裏也有人手?”


    說完這話,元初梔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說漏嘴了。不過暮雲倒是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笑著說:“不過是我通過成小姐的作派猜測的罷了。”


    其實這不難猜呀,畢竟暮雲前世那麽多小說和宮鬥劇也可不是白看的,裏頭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話說迴來,暮雲頓時覺得和這位馮成小姐一比,自己反倒一點也不像個穿越的,簡直就是胸無大誌啊!那位明王妃瞧著比自己還有些心思呢。


    元初梔剛才問完後,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宮裏是什麽地方,可不是誰都能在裏麵安插人手的。聽了暮雲的話,她不由歎道:“你這話說的,跟成小姐在成妃跟前說的幾乎沒有出入,這位成大小姐可不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暮雲‘噗嗤’一聲失笑道:“這成小姐還真是心比天高啊!就算最後事情都如她所料,以她再嫁的身份又憑什麽去做周清的繼室?就憑皇上如今對七皇子的寵愛嗎?”


    元初梔輕笑一聲:“還真被你一語中的,猜得可真準。這些日子,皇上常常把七皇子和八皇子幾個年幼的皇子帶在身邊,其中又以七皇子最受皇上重視。而且,現如今剩下的皇子中,七皇子的母族算得上是最強盛的。成家好歹也是一伯府,也算得上是百年世家,其餘的幾個皇子,包括縉王殿下在內,母族都有些弱呢。更何況,如今成妃可是又有了身孕的呢!”


    這?這也太玄幻了吧,去年皇帝陛下不是都快掛了嗎?這會子還能讓妃子有孕,看來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老當益壯。隻是這事對暮雲她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於是她沉吟道:“宮裏足有好幾年沒有喜事了,這事我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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