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太後啊……太後!!”徜徉在景色優美的禦花園內,心情甚好的太後娘娘,給這突如其來的刺耳高亢叫聲,打斷了本有的興致。


    “伍德,你在這宮裏呆了多久了,一些個禮儀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在太後娘娘麵前,你也敢尖聲亂叫?好好說話!”彩霞帶著幾名宮女,幾個快步上前攔下伍公公,狠狠瞪了他一眼。


    伍公公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地跪倒在地,“奴才見過太後娘娘,求太後娘娘給奴才做主!”


    “發生什麽事了?”太後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隨後皺眉怒道,“你這臉是怎麽一迴事?”


    伍公公一臉的晦氣樣兒,額角還腫了個大包,哪裏還有出宮時的體麵和貴氣?此刻的伍公公,倒像是被人痛打一頓扔到街上的流浪狗。


    太後看著便渾身來氣,“說!誰動的手?”


    好啊!連她身邊的人都敢動手,俗話還說的好呢,打狗也得看主人麵!這人敢對伍公公動手,那就似乎分明沒把她給放在眼裏!


    “太後祖母息怒。”鳳靈小公主撅著小嘴巴,甜甜地安撫一聲。


    太後娘娘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隨後而來的烈焰身上,眉峰緊緊地皺起。


    “太後, 你手下這幫狗奴才,真得好好教化一番才行了。連抬轎都不行啊,東倒西歪地,就跟宮裏餓了他們幾天幾夜似的,這走出去,實在是有失體麵的很呢!”烈焰晃著小手,一臉鄙夷地說道。


    “別說是這宮裏的奴才了,就說一般大戶人家走出去的奴才,也不會像他們那樣做事的!這哪裏是在做事啊?這是在打主人家的臉!”


    “我看啊,太後真得有必要派幾個宮裏的老人,好好地從新教育他們一番了。這今天接的是我,我烈焰知道,太後,是一個仁心仁德的老人家,對小輩和善的不得了,那是肯定不會派了人過來,專程為難我們小輩的!那要是換了別人,不曉得太後為人的,那恐怕真是要誤會,太後故意派這幾個陽奉陰違的狗奴才過來,給臣妻小鞋穿,專門整治臣妻的。”烈焰輕笑一聲,“就是不知道,臣妻哪裏做錯了,這麽不得太後的眼。”


    太後老臉微僵,這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她一個人說完了,太後真是有種下不來台的感覺。


    太後確實是在言辭中透出對烈焰的稍稍不滿,那些懂行的奴才們,自然會見機行事,但沒想到的是,這烈焰居然會這般咋咋唿唿的嚷出來。


    現在讓太後說什麽好?說她不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說她是存了心的要為難小輩?不可能嘛!


    太後便眼一瞪,掃向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伍公公。


    伍公公頓時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一骨碌爬滾在地,碰碰磕頭唿叫道,“太後饒命太後饒命,是奴才自作主張,是奴才狗仗人勢,徑自為難慕少夫人!!一切全是奴才的錯!求太後饒奴才一條狗命,求太後開恩啊!”


    太後氣得一腳蹬在伍公公頭上,怒聲斥道,“好你個奴才,竟敢對慕少夫人無禮!來人!給哀家拖出去,重重的打上三十大板!”


    烈焰眼睛向天一瞥,嘴角勾起一縷似笑非笑的薄冷笑意。


    演吧,演吧,你就演吧,我這兒看著就是了!指望我為這伍公公求情?做你的春秋大夢!你打你的狗奴才,關我烈焰屁事!


    太後幾次三番拿眼看向烈焰,見她微微昂著小下巴,一臉漠然地看著,不由心中惱恨地咬咬牙。


    她這頭喊把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那隻是說說的,一般的人看在伍公公是她的奴才份上,自然會開口為伍公公求饒,然後太後便能順驢下坡,饒伍公公一條狗命了不是。


    可現在,烈焰明顯不願意開口的樣子。


    更過分的是,這烈焰看來了兩人要把伍公公拖出去,她竟然也興致勃勃地跟著出去,“欣賞”這伍公公挨打的場景。


    三十大板下去,對於尋常人來說,那可是要了半條命的。


    直到瞧著那伍公公哼哼唧唧被人抬了下去,烈焰這才含著笑走到太後身旁,隻當沒瞧見太後發青的臉色,還一臉天真地誇讚道,“太後真不愧是我金奧帝國的太後,為人處事果然是公平公允,烈焰佩服不已。”


    太後扯了扯老臉,嘴角很是僵硬。


    一旁扶著太後的鳳靈小公主,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太後下意識地控製著麵部情緒,盡量讓她自己看上去沒那麽嚴肅,表情調試地越來越自然和藹起來。


    “慕少夫人,哀家今天找你過來,也是為了昨天那朱玉丹和潤膚丹的事。”太後盡最大努力,將麵部表情給緩了過來,盡量表現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模樣兒,衝著烈焰點頭微笑。


    “太後,烈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在是也沒什麽可說的了,昨天該說的,可都說了呢。”烈焰眨眨眼,一副“我很老實”的模樣兒,看在太後眼裏,那是狡猾無比的很。


    太後暗自咬了咬牙,擺著手笑道,“哀家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慕少夫人下次若是再有這個‘機緣巧合’見到那流動小販,就替哀家多買幾盒迴來,價錢高點呢,那也無所謂,隻要是物有所值就行了。”


    “噢。”烈焰笑著點了點頭,“原來太後是這麽個意思啊!烈焰知道了。您老放心,隻要我有機會再見到那個賣朱玉丹的小販,一定會幫太後多買幾盒的!”


    “那就最好了。”太後以為烈焰“聽懂”了她的意思,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


    太後活了這麽一把年紀,昨天給烈焰忽悠的暈頭轉向的,自然是忘記了一些關鍵,迴頭再仔細一想,就憑烈焰這樣的人精,怎麽可能將“僅有”的兩盒好東西,交給她和恭妃?


    這烈焰手裏少說也會藏上那麽一兩盒,太後今天的意思就是要讓烈焰把這一兩盒好東西,也要給她吐出來,交給太後!


    隻不過烈焰聽沒聽懂,那就是烈焰的事情了,太後倒是隻當她懂了!


    烈焰一路風輕雲淡的笑著,與鳳靈陪著太後沿一道人工鑿成的池塘慢步,水中開滿了各色蓮花,爭奇鬥豔的很。


    烈焰倒是微感稀罕,這蓮花開的可不符合時節啊。


    如今雖是隆冬已過,春暖花開之際,可顯然並不是蓮花怒放的季節。


    不過走近這池塘周圍便覺得暖意融融的,必然是工匠們在附近做了什麽暖爐之類的東西,將周圍的環境雕琢改變了一番。


    “這四季池,是專門拿來孕養蓮花的。”鳳靈小公主撅著嘴巴哼了一聲道,“太後最喜歡蓮花了,工匠們想了許多方法,再配以各種靈藥輔佐,這才能夠讓這一池蓮花,一年四季盛開。”


    烈焰笑了笑,“太後真是惜花之人。”


    “太後最喜歡的,就是拿株三色並蒂蓮了。你看它,個頭多大,開得多麽嬌豔啊!”貼身宮女彩霞,笑著一指池塘中央那朵亭亭玉立的蓮花。


    烈焰看了一眼,見那三色並蒂蓮中間,擠了一朵不大不小的花苞,這哪裏是什麽並蒂蓮,長得倒是有些畸-形了!


    啥叫並蒂蓮啊,那自然是花開兩朵了,這當中擠這麽一顆,算什麽呀?


    烈焰眸色一閃,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後,敢情今日請她進宮,一則是詢問朱玉丹的下落,二則,是想旁敲側擊琢磨她口風,別有用心啊。


    “這株確實是開得不錯,烈焰你看,這雙頭並蒂蓮中間,擠了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花苞在內,實在是有些有礙瞻觀是不是?”太後笑嗬嗬地問道。


    “的確是不倫不類的很,就拿咱們人來說好了,倆夫妻過得好好的,這小三非要往當中擠,可不是找打嘛。”烈焰笑著點點頭,“太後還是及早吩咐下去,讓這園匠快些把那朵花苞給摘了吧!免得看著刺眼的很。”


    太後的老臉微微一僵,原本一臉得意的鳳靈,也跟著臉色一黑。


    這女人是聽不懂還是怎麽的?竟敢直接拿她高貴的鳳靈公主,比成不要臉的小三?簡直就是可惡!明明太後的意思是,她烈焰才是當中那顆擠著的花苞,是她橫插一足,奪走她鳳靈公主慕家少夫人的尊貴地位!


    貼身宮女彩霞忙笑著上前打圓場道,“可是慕少夫人,你看那兩朵並蒂蓮,明眼人一看,那就是出身高貴,花姿飄渺,而當中那顆花苞,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的。一個不留神,倒是讓她先一步攀上了並蒂蓮中的一朵。咱們經常都說,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這門戶觀念那是由來已久,老祖宗那頭就流傳下來的規矩。這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是不是?畢竟夫妻夫妻呀,那是要一輩子的事,若是門不當戶不對,言辭乏味,過得沒有樂趣,那就是相看兩厭煩了!”


    “彩霞姑姑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說這些,與我們欣賞的這蓮花,有什麽關係呢?”烈焰笑了笑,轉身看向臉色微僵的彩霞,用一臉詢問的表情望著她,好似當真聽不懂這彩霞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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