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真氣的充盈,華神光的混沌光眼看到別人的真氣流動和經脈情況也更加的清晰,而且,對天地間的靈氣呈現得也更直觀。


    他自己的經脈,也已經練得堅如鋼,柔如水,真氣流動控製自如。可以說,一切的一切,都達到了最巔峰的狀態。


    那隱藏在他心靈深處的《光訣》,也觸動了“奔光絕影”的下一頁,隻差那麽一點點,就能“翻”過去,華神光知道,這差的一點點,就是對法力的感悟。


    正月十六,陰,遠處點點未融化的積雪為大地鋪上一層淡白,就像穿上一層白衣。


    上京城正北門外二十裏,華神光向龍定天重重的行了一禮,對送行的十多人說道:“聖上,各位大人,請迴吧,此去臣弟不達法力,誓不罷休,絕不歸來。”


    “光弟,朕相信你,記得到了弘法殿,照顧好飛雪。”


    “王爺,順便也關照一下我那小女。”孫海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聖上,丞相大人,請放心。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我都是大平國的王爺!”華神光深深吸了一口氣,飛身躍上戰馬,慢慢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龍定天轉過身來,對眾臣說道:“爾等當時刻謹記華王爺前些日子的囑托,盡心盡力,當他再迴我上京城時,讓他看到大平國的改變,看到天工局的改變,知道了嗎?”


    “臣等謹記,定當盡心盡力,竭力而為!”眾臣同聲說道。


    “好!光弟北去悟法力,吾等上京壯國力,待到他日歸來時,江南江北同歡喜!迴宮!”


    華神光一身白衣,一騎白馬,如一個雪中的精靈,在雪地之上奔馳。越往北邊,地麵堆積的雪越厚,但道路上的雪早就被人清理了,所以一路上的行人馬匹,公車都暢通無阻。


    再次來到與若離相遇的地方,華神光駐足停留。正是在這裏,他達到了肉身大圓滿的境界,這個水潭,這個瀑布,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


    水麵沒有結冰,魚兒依然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它們依靠著水,就像人依靠空氣一樣,它們能借助水的力量,跳出水外,而人,怎麽借助天地靈氣的力量達到新的高度?


    華神光駐足思考,迴味當初那種感悟,一個時辰之後,他悄然離去。


    五天之後,他到達了北陽城,給華名風帶去了許多上京城的特產,兩人敘舊三天,他便離開。三天之後,他到達了三山縣,再次看望了方同、武明陽等人。與武明陽共同探討了許多感悟法力的問題,互相印證,都有一些提升。在三山縣呆了五天,華神光獨自離開,經雲羅城北上,再次重溫他戰鬥過的地方,重新迴憶這條道路上曾經發生過的一場場戰鬥。


    他想從這些迴憶中,找出什麽。


    他從這裏進兵,如今大勝之後,再度走過此路,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就像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縱然已經知道結果,但再次重溫起來,也會潸然流淚一樣;又似一本好書,每一次讀,都會體會到新的知識。


    “前麵就是羅業山脈,李澤州,我來看你了……”華神光遠望那層層疊疊高山,慢慢牽馬到了山腳,曾經他開辟出來的上山道路現在早已經被草木掩蓋,不過在華神光的眼裏,這裏曾是勇士們攀爬而上,挖開高山湖泊的起點,是戰勝風國的一個關鍵節點。


    拍了拍馬屁股,讓它自由的在山下活動,華神光深深的吸一口氣,身子突然跳動,在陡峭的山石與樹木之間借力用力,飛快的往山上躍去。曾經讓他也得靠靈鷹才能輕易上下的羅業山脈,如今攀爬起來,已經是如履平地了。


    就憑借自己的力量,中間稍微休息一下,華神光來了高山湖泊之上。此時的湖泊,表麵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隻有看遠處一股小小的瀑布才知道這冰下是有水在流動的。雖有一輪紅日照耀在光滑無比的冰麵,但卻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高山的溫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華神光身子閃爍之間,到達了他親自為李澤州立碑的山頭。那石碑依然矗立,隻是表麵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右手按在石碑之上,真氣一個震蕩,表麵的冰化為碎末掉落。華神光從神光玉空間中取出祭品酒肉,放在了墓碑的麵前,心情沉重的道:“李澤州,這酒肉,就當是我敬與你的過年酒吧,希望你在陰間,能感受到我的一番心意……”


    華神光也端起酒杯,慢慢喝著。他的對麵,仿佛有李澤州在與他共同對飲。


    很快的,太陽就有半邊臉隱去,天色慢慢黑了下來。華神光負手而立,喃喃道:“李澤州的死,由生到死,由存在到不存在……何止是他,所有的人,誰不是經曆了由無到有、由小到大、由大到老、由老到死的這個過程?日升日落,日月交替,白天與黑夜的轉換,春夏與秋冬的交替。哪一件事物,不是經曆了生與滅兩個過程?”


    華神光此時的心,就像是冰凍的湖麵,光滑如鏡,沒有一絲波瀾。


    他靜靜的站立著,任那寒風刮在自己的身上,混然不覺。


    但他的心中,卻映照著人間的生老病死,自然的交替過程。這些變化,就像映在冰麵的景物,雖然景物倒影改變,但那冰麵,卻始終未曾變過一分。


    “風來為生,風去為滅,看來任何事物,都處在不斷的生滅之中。長到星球的衰亡,短到瞬間的風來風去,都處在生滅的過程。包括我自己,也是在這麽一個過程之中,甚至是我的想法,我的念頭,念念生滅,刹那之間……”


    “但是,我可以心如明鏡,讓自己萬念不生,我也可以不斷修行,延長自己的壽命,延緩自己死亡的速度!”


    想到這裏,華神光周圍的天地靈氣突然一動,那風在吹到他身體外時,停止了。就是這突然的變化,讓他靈光一閃,似乎要抓住什麽關鍵性的東西。


    但有心追逐卻沒有抓住,華神光有些遺憾,隻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心境又開闊了許多,似乎離那法力境界更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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