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池隔著鐵欄杆看了一會兒顧夫人,才開口,說:“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到此結束了。”


    顧夫人沒有說話。


    韓城池卻很顯然想讓顧夫人死個明白:“其實,在你找上我說顧恩恩懷孕的時候,我已經猜測到你會有今天的舉動。”


    顧夫人的眼底閃現了一絲錯愕,韓城池沒有任何遲疑的說:“吃一塹長一智,我韓城池的確沒有你顧太太活的時間久,日子長,但是,論起來陰謀手段,我並不比你差。”


    “我深知你想要的,越是讓你得不到,你越是會破釜沉舟,所以,在你讓我在顧恩恩和股份之間做選擇的時候,我故意選擇了股份。然後逼你急了,你自然是會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法來搶股份,去年你逼我和顧恩恩分手的方法,在我身上也隻能用一次而已。”


    “但是,你不也沒死嗎?當初如果不是恩恩拋棄了你,現在的你又能變成如此光鮮亮麗嗎?”


    韓城池聽到顧夫人的話,勾著唇笑了笑,目光變得卻有些茫然,良久,他才扭過頭,望著顧夫人說:“你又怎麽知道,我一定喜歡現在的我?”


    “如果不是你,恩恩也許是曾經的恩恩,我也是曾經的我,你為了你貪圖的富貴和榮華,毀了多少人的命運。”


    “闌珊運氣好,是因為她有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二十。”


    “如果她沒有二十,或許現在的她,和我,和恩恩,都是一樣的下場。”


    “我恨你......我在醫院裏,看著恩恩離我而去,聽到我的孩子流產的時候,我就想著要有一天,讓你萬劫不複。”


    “隻要能讓你一無所有,從此以後,淪陷牢獄。哪怕拿出我全部的代價來換,我也在所不辭!”


    “身敗名裂,玉石俱焚,也無所謂。”


    “其實你不知道,我到底多恨你,是你,毀了我的愛情,毀了我的恩恩,毀了我的所有人生!”


    韓城池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他的美好,早被顧夫人為了一己之私,全部毀掉了。


    他家道中落的時候,都沒有覺得天翻地覆,那個時候,他還想,他還有顧恩恩。


    可是,最後,他什麽也沒有了。


    他的心,就像是死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一生都不會在愛了,可是他卻又覺得自己是那麽愛著顧恩恩。


    可是,到了很久很久以後,他發現自己真的不會感動了。


    心就像是石頭一樣,看著大街上的乞丐,看著電視裏的生死離別,看著新聞上顛沛流離的貧苦人群,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點情緒了。


    一直到,顧闌珊出現。


    他唯一覺得自己是活著,而不是死了的時候,就是想到那個寒風瑟瑟的冬季裏,顧闌珊在冰水裏為他洗白襯衣,站在煙熏火燎的煤爐前幫他母親一起做飯炒菜的畫麵,而被煙火嗆得俯身咳嗽的畫麵。


    那是他生命裏,到現在為止,別人看的富貴傾城,光鮮亮麗裏,他卻覺得,自己僅有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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