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酒在山頂找到刑長衣時,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吞酒,與其說是在喝酒,更像是在發泄。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刑長衣的手頓了頓,歪了歪嘴角。


    “你來了。”


    季溫酒走到刑長衣的身邊坐下。


    “怎麽?你知道我要來?”


    “薑燼戈那麽護你,肯定會將事情告訴你,你放心,我不會將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


    刑長衣的話裏有絲失落。


    聞言,季溫酒勾了勾嘴角。


    “那我就先謝謝你幫我們保守秘密了,還有就是,我知道你和薑燼戈很要好,但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


    “嗯?”


    刑長衣放下手中的酒壇,偏頭看向季溫酒。


    “我不太懂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這件事情燼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日他跟薑燼戈說起時,薑燼戈可是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並且表示他早就知道了啊,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季溫酒搖了搖頭。


    “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知道我和紅兒身懷異能,和尋常人不同,但他並不知道我和紅兒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刑長衣愣住了。


    “你,你沒有告訴他?”


    “沒有必要說不是嗎?我們不會危害到這個世界,而且,我和紅兒估計也迴不去了。”


    她和紅兒應該永遠都迴不去了吧,她是魂穿過來的,她的肉體早就在那次行動中炸成粉末了,就算能迴去,她應該也隻是一抹孤魂了吧。


    “那,那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季溫酒勾了勾嘴角,伸出潔白的手,凝聚了一個小雪球在手心翻滾著,在刑長衣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道。


    “我和紅兒來自一個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個東西在我們那邊叫做異能,幾乎人人都有,不過每個人的元素不同罷了,那個世界的構成很簡單,異能者,喪屍,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


    喪屍跟那個秀兒很相似,沒有自己的思想,戰鬥力很強,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也就是尋常的動物和植物變大變得有攻擊力了。


    至於我和紅兒是怎麽過來的,是在一次任務當中,我們遭人暗算了,本以為已經死了,沒想到一睜開眼就跑到了這個世界,依附在了這個叫‘季溫酒’的身上。”


    聽完季溫酒的話,刑長衣都驚了,這已經超脫了他對自然界的認識,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也是我能夠醫治薑燼戈的原因,他體能的毒和異能者的能量很相似,所以我才能幫他壓製住。”


    “那,原來的季溫酒呢?”


    “死了,你放心,不是我殺的,是我來之前她就已經死了,是被這具身體的小姑親手殺害的,如果原主沒有死,我想我也不能寄居在她的身上。”


    此時刑長衣的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的,還好沒有心髒病,不然早就被嚇暈過去了吧。


    “怪不得你們和正常人不一樣。”


    季溫酒隻是笑了笑沒有講話。


    “所以,這件事情,除了我其他沒有人知道了?”


    季溫酒點了點頭。


    “沒有其他人知道,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和紅兒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好,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思慮了半天,刑長衣才鄭重的說下了這番話。


    雖說是他偷聽在先,但既然季溫酒願意跟他解釋,那就是把他當朋友了,那他自然也會為她保守這個秘密。


    “謝謝你。”


    季溫酒對著刑長衣由心的笑了笑。


    “隻是,你們真的迴不去了嗎?”


    既然季溫酒和紅兒是死了才魂穿過來的,那有沒有可能再死一次就迴去了?


    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他給狠狠地甩出去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成功了還好,萬一沒成功,那就是徹底沒了。


    季溫酒搖了搖頭。


    “應該是迴不去了吧,你們這個世界倒有些像我們那個世界的古時候。”


    這也是紅兒告訴她的,在末日還沒有來臨的時候也曾有過跟這個世界差不多的年代,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後來她也曾查閱過空間裏麵的書籍,發現並沒有關於青龍國的記載。


    所以一時之間她也分不清她是穿越到古代了,還是穿越到了一個跟末日平行的世界。


    “古代?”


    這個新奇的字眼讓刑長衣來了一絲興趣。


    他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慢慢變成了現在的好奇,好奇季溫酒口中的那個世界,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嗯,因為你們這個時代實在是很落後,在我們那個世界想跟千裏之外的人聯係根本不需要寫書信,隻需要拿出一個叫手機的東西就可以瞬間跟對方聯係上,視頻也可以。


    出行你們都是馬車,而我們是汽車、火車、飛機、飛船,跟你說你可能不能理解,你隻要知道你們馬車要坐兩天才能到的地方,我們幾個小時就可以。


    還有武器,你們這邊的火藥最多炸毀一個小房子,而我們的火藥可以瞬間將四個國家給夷為平地。”


    聽完季溫酒的話,刑長衣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些什麽東西,但就從季溫酒的描述中他大概可以想象出那些東西來。


    越想越是心驚,有著這些東西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啊。


    他還有很多想問的,但幾番張嘴卻又不知道問什麽了。


    他突然有些理解紅兒為什麽看不上自己了,那個世界的人應該都很優秀吧,見過那麽多優秀人士的紅兒又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紅兒喜歡的,應該是那個叫做‘火一’的人吧。


    “跟你說這些也沒有其他目的,就是簡單跟你說下我們那個世界,反正我們也迴不去了,也隻能靠想想來懷念了。”


    刑長衣略微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


    “那你,你們很想迴那個世界嗎?”


    刑長衣有些緊張的盯著季溫酒。


    雖然季溫酒說迴不去了,但她們有那麽豐富的見識,說不定哪一天就找到迴去的辦法了,然後就會毫不猶豫的迴去。


    季溫酒笑了笑,隨手拔了一根小草在手中把玩,雙眼有些無神,仿佛在透過天空看另外一個世界。


    “不想,那個世界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我們需要二十四小時保持警惕,說不定你哪天睡著時就突然冒出一個喪屍來將你的腦子給吃了,而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那個世界也沒有四季,到處都是霧霾,已經被汙染的不成樣子,而我們,除了這一身異能什麽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


    在麵對生命危險的同時,你不光要應戰,你還要防著你的戰友,因為,他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了你後背一刀。”


    “這麽恐怖?”


    刑長衣有些不信,雖然這個世界也充滿著勾心鬥角,但麵對戰爭與危險的時候,為了活下來,大家還是會團結一致。


    而按照季溫酒這個說法,在他們那個世界,就根本沒有可以完全相信的人,誰都有可能背叛你。


    麵對刑長衣的質疑,季溫酒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這不是在嚇唬刑長衣,而是現實就是這樣。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求生的本能被放到最大化,有什麽事情是幹不出來的?


    她曾經親眼目睹過一位母親為了一袋壓縮餅幹親手將自己的女兒推進變異食人花的口中,而她的女兒,早就知道了她母親的陰謀,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選擇將計就計。


    在被推的那一瞬間直接反手抓住她的母親,拿下了她母親口袋裏最後的物資,隨後將她的母親扔進了食人花的口中,親眼看著她的被食人花吞沒。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和懊悔,有的隻是近乎於變態的笑容。


    良久季溫酒才收迴越發迷離的視線,揚起嘴角說道。


    “好了,反正都迴不去了,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嗯,那天,我還聽到你們說到一個叫‘火一’的男人,他,他就是紅兒喜歡的人嗎?”


    季溫酒看了他一眼,刑長衣的眼神有些黯淡。


    “對,紅兒喜歡火一。”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親口聽到季溫酒這麽說,刑長衣還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所以你才說我和紅兒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吧。”


    心裏都已經住進了一個人,怎麽可能再進去一個?


    紅兒這麽愛那個男人,肯定想方設法的想要迴去吧,她不屬於這裏。


    季溫酒沒有說話,雖然紅兒喜歡火一,但火一對紅兒並沒有感情,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


    刑長衣和紅兒不可能主要是因為一個是人,一個是妖,而紅兒也早晚都會離開,所以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會有結果。


    但這些季溫酒都不會告訴刑長衣,既然已經誤會了,那就一直誤會下去吧,知道真相對刑長衣並沒有好處,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罷了,罷了,本公子這麽風流倜儻還愁沒人喜歡?”


    說著刑長衣就拿出了他那招牌一般的扇子,在身前晃蕩了兩下,如沐春風的笑容,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隻是眼裏多了很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這大冬天的,你拿把扇子扇風就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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