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跟隨著整支隊伍,一路驅散著遠方的迷霧。光、雷、火天使不斷的在迷霧的盡頭飛舞、探路。偶爾碰到前方躲避陽光的小屍群,她們隨手便在它們身上灑遍了光芒、雷火與聖焰。


    整個隊伍就猶如那太陽神在大地上巡遊一般。


    雖然這幾天的這種場景,阿方索已經習慣,但每當看到前方天空不斷飛舞的那些天使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澎湃不已。


    “喬治,曾經的盆地並非如此荒蕪,它的產糧,足以支撐整個王室所有領地的消耗。”看著路過的那些無人的房屋,阿方索感歎的說道。


    喬治聽到此話之後,收迴了那望向黎明之書的目光,朝著遠方開始了眺望。


    周圍數公裏之內的場景被他盡收眼底,那些被白雪披蓋上銀裝的農莊與小林隨處可見。


    風語者盆地的麵積,遠遠要大於黑珍珠穀地。而嚴格來說,黑珍珠穀地,事實上是屬於此盆地的一個分支。隻是其麵積十分廣大,已經與許多常見的盆地極為相似。


    兩片區域並列在一起,猶如一個斜斜歪歪的‘舊’字。


    這裏的地貌,雖然有著不少山川、湖泊與森林,沒有那樣的平攤。但可耕種麵積依然不小,足有三百多萬公頃,也就是將近五千萬畝地!在迷霧之前,以這個時代的生產力,在不收稅的情況下,五畝地可以讓一個人有吃的、有衣服穿,也就是說,其產糧足以支撐上千萬人口。


    在迷霧之後,雖然大量減產,但也足以支撐整片盆地,外加整個艾爾達王國軍隊的消耗了。


    未來等到陽光能夠蔓到這片盆地,它依然可以再支撐上千萬人。等到庇護所的農業發展上來,數字可以翻倍。


    事實上,整個盆地雖然一直被迷霧所籠罩,但相比於穀地來說,可謂是形式大好。可如今伯爵的部隊和領民走的走,逃的逃,伯爵自己也感染了血毒,他對這家夥,可謂是佩服得很。


    血魔區域的出現,恐怕也是這位伯爵放任使然了。


    路上,他們所見到過的百分之八十的村鎮,已經都空無一人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那伯爵沉迷於享樂,所以有許多居民已經是遷徙到了南方。不然這裏的僵屍,恐怕要有上百萬之多。


    如今這裏的情況,猶如當初的棲鼠領,魔蛛們所過之處,看到的要麽就是鬼莊,要麽裏麵就是住著‘鬼’。


    不過,似乎也有許多領主還在在這裏堅守。


    思慮之中,遠方有一道宏偉的城牆漸漸出現在了陽光之中。風語堡所在的那個城市,漸漸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喬治看到,在那城牆之上,城牆上的許多人影,正朝著這邊瞭望。而在城牆之上已經懸掛上了‘黎明大教堂’、‘黑珍珠’、‘風歌者’的各個旗幟。連喬治前段日子命人連夜縫製的‘聖庭’旗幟,也都擦在了那城牆上迎風招展。


    迷霧隨著陽光的驅趕,不斷後退,喬治凝神聚視,他路上在黎明之書中看到,今天這裏似乎剛剛打過一場仗。


    聚集在城牆之下的僵屍們已經被燃燒成了一具具骸骨,在那陽光之中,灰燼不斷從殘骸之中四處飛舞。


    老爺兵們正在帶著數千名貴族私兵,在城牆下麵清理僵屍的屍體與焦骨,尋找著戰場上的傷患們。而兩名與這些老爺兵一起來到這裏的天國武裝,已經收起了翅膀,治愈著傷者。


    似乎這些士兵們在此前的戰鬥之中,從城內衝出來,打了一場追擊戰,否則城牆下不會有傷患。


    士兵們在看到遠方的鋼鐵洪流,驅趕著陽光前來之後,軍士們望著天空中的天使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道道‘黎明光雨’從光天使的手中施展而出,溫暖的光雨融化了冰雪,滋潤了戰士們的肌膚。剛剛經曆了有史以來那最為艱苦一戰的私兵們,忍不住痛哭流涕,朝著天空開始了虔誠的祈禱。


    就如那些聖堂騎士們所說,七神的使者近期便會帶著陽光來到此地,這份希望,支撐著他們堅持到了現在,鼓起了他們所有的勇氣。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在這一天,憑借自己的力量,消滅了那些怪物們。


    喬治也沒能想到——他沒能想到,這十幾個老爺兵軍士長們,不止是已經在這些天已經接管了這裏所有貴族騎士與私兵們,並且還激發出了他們的勇氣,帶著他們在這城牆之下,打了一場漂亮的大戰!


    看著城牆上的士兵們,在庇護所軍士長的唿喝下,打開了城門。喬治知道,整片盆地,已經不用他再操心了。


    他所挑選的這些人,所展露出的整合、統禦以及指揮能力,要比他想想中的更好。


    這裏還有許多領主在堅守著,就猶如曾經的加維一樣。隻要自己的團隊,幫他們重新建立起信心,那麽隻需要幾顆秩序火種,這裏的人們,就能夠在庇護所軍士長們的帶領下,重新奪迴這片土地了。


    等今年冬天過去,自己在那穹鷹家族也辦完了事,這邊也差不多肅靜了。而整個盆地,也將成為未來穀地軍士長,教導艾爾達人如何清剿災患的典型。


    “阿方索,把聖物收起了吧,這突如其來的陽光,別破壞了伊恩他們的計劃。”


    城內,還有許多懼怕陽光的‘人’呢...


    ...


    阿方索跟著喬治等人在德克薩伯爵等人的迎接之中,漸漸步入了城堡。在那行走之中,他看著這座在自己年少時,時常來此拜訪的城堡,心中不由有些感歎。


    雖然已經是十幾年沒有來到過此地,但風語堡的富麗堂皇,依然在阿方索的心中留有極為深刻的印象。


    每次邁入此地之時,他總是懷疑,那對苛刻的父子,是不是將整個盆地的財產都搜刮到了手中,使得這座大城堡,猶如黑珍珠莊園一樣的奢華。


    如今,德克薩的老父親已經是死了多年,按理來說,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能讓他感到害怕了。但每當這位伯爵悄悄望向那個溫文爾雅,名為‘卡古拉’的紅袍騎士的時候,那雙目光,都讓阿方索懷疑,喬治派過來的這個人,是不是老伯爵轉世後的模樣。


    不過按照那個老家夥的所作所為,怎麽也應該上不了天國...


    下地獄還差不多...


    “大人,這裏的‘病患’們,已經基本都被我們‘隔離’了。城內可能還有些沒被我們找到的,不過‘圖克’這兩天正在與伊恩副主教在城內搜索,相信在一周之內,患病者應該都能被我們找到。”


    說到這裏,大騎士長‘卡古拉’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來了一份名單。交給了身前的老板。


    喬治一邊走著,一邊掃了兩眼,從那上麵各種數字來看,這裏的血裔已經是達到了三千,血奴更是達到了八千!


    城內一共才不到八萬人!按照居民的比例來說,可謂是恐怖至極!


    連這裏的主教大人,都得了‘血患’,還好伊恩好歹也頂著大聖堂的執行主教之位,所以當這些血裔都被他與‘卡古拉’等人治理的妥妥帖帖之後,便將那座堂接管了。


    不多時,他們已經是來到了巫師們所在的‘神秘大廳’。


    這裏人群混雜,但卻有著秩序。十幾名已經換上巫師袍的血裔,正在大藥劑師‘愛德華’的指導下,熬煮、調配著各種藥劑。


    庇護所現在在治療血患上,使用的是‘第三代藥劑’——這種使用高等血裔的血清混合某些藥物進行調配,往往都是最有效的配方,往往一劑見效,睡一夜便好得差不多。但這裏的患病者實在太多,所以隻有像是德克薩這種感染程度極深的家夥們,用的是卡古拉他們的血。其它的藥劑,使用的都是這些已經被治療好了的女仆們的血清。


    另外對於那些情況還不算嚴重的血奴們,不使用血清也可以緩慢治愈——這種庇護所的第一代與第二代配方,已經足夠了。


    大血裔卡古拉對老板匯報完情況之後,瞟了一眼跟著旁邊的德克薩伯爵。這家夥立馬走了上來,將手中的一份清單交了上去。


    喬治瞟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露著一臉諂笑的家夥,甩了甩自己的袖子,接過了單子。緊接著他便再也裝不下去,一股狂喜的神色,露在了臉上。


    “尊貴的公爵大人,這些神符之語與魔法寶石,是我的一點心意,感謝您派人前來解決我們這裏的危難。”德克薩伯爵一邊說著,一邊撓著身上癢癢的地方:“我看到您送來的那些‘縱火者’了,我的部隊很需要它們對付那些怪物,希望在此後,能與穀地建立穩定的商貿。”


    這位富有的大伯爵,雖然領地的礦物要大部分上交給王室,但是其富裕程度卻是不必黑珍珠差多些。而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也都被他守著,所以著實不少。


    穀地中的那些神符之語與各種寶石,黃金、白銀,在迷霧之後都換了糧食。但這家夥手中卻是都留著呢。


    光是那神符之語便有八百多枚,而那些被巫師們挑揀出來的魔法寶石,也足有三千多克拉——如果是按照一百比一的清剿部隊配備,足以武裝三萬人了。


    這三萬人足以將盆地橫掃,如果節省一些,還能剩下不少來。


    喬治拿筆一劃,挑走了一千魔法寶石,剩下的神符與寶石,都留給了卡古拉他們。


    剛剛在匯報之中,他聽聞城內還有幾座煉金熔爐,把富戶、貴族們的寶石都給收集上來,足夠消耗了。雖然這裏的寶石礦不多,但這裏作為庇護所的分基地卻是夠了。


    想到這裏,喬治與團隊商議了起來,他這兩天就要去塔尼婭那邊給她找場子——估計順便還得把這位伯爵拉上去。所以有些事得安排好。


    另外一邊,阿方索在大廳之中溜達了一圈之後,站在了大廳的中央。他的目光在那些幫助巫師們熬煮藥劑的女仆們身上掃了幾圈過後,口中不由嘖嘖嘖了起來。


    這些女孩一個個漂亮的跟花兒一樣,而且一個個被滋潤得都非常不錯,那乖乖的模樣,像是一個個可人的甜蘋果。


    反觀那個一會撓撓脖子,一會撓撓腦袋的德克薩伯爵,可謂是有著鮮明的對比。


    這個家夥,像是得了梅毒一樣——瞧這幅模樣,這兩天應該是被治好了。他身上到處都有結痂與還未愈合的腐爛瘡斑,臉色慘白無比,還頂著一對黑眼圈。而在那可笑的頭頂上,更是連頭發都不剩幾根了。


    阿方索不由露出了幾分譏諷的笑容來。


    “我親愛的堂弟,這兩年你可真是操勞得很啊。”


    德克薩伯爵臉上有些尷尬,今日出來的太過匆忙,他沒有帶貴族假發,而如今他這幅鬼樣子,看起來,的確是不怎麽樣。


    “阿方索殿下,您真是說笑了。”德克薩伯爵強笑著道:“這兩年,血患可是將我折磨得不成樣子...”


    不遠處的血裔大騎士‘卡古拉’聽到之後,忍不住冷冷的一笑,這笑容嚇得他渾身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想起當初那幾位騎士,闖入那個宴會,將他當眾吊起來抽的一幕幕來。


    而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才知道,什麽才是真正高貴的物種...


    想到這裏,德克薩忍不住望向了大血裔‘卡古拉’,那雙眼中對上位者的崇拜與恐懼,與當初宴會中的貴族們一模一樣。


    阿方索看到他這幅無可救藥的樣子,懶得在與他答話了。


    路上,他已經聽到那些軍士長們說了——德克薩這個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蠢貨,沒有另他失望。這家夥,還有自己的那些貴族們,將‘血患’當成了一種時尚,這兩年沒少作。


    在主動被自己的某位情婦咬了之後,他們便開始過期了那奢靡腐爛的日子,各種宴會不斷,並將各種情趣的、折磨人的、放血的刑具,堂而皇之的擺在了宴會之中。


    讓他感到憤怒和可笑的是,這幫家夥根本就不知道那血患會帶來什麽,自以為自己已經成為了那最為高貴的永生種,開始了愚蠢的末日狂歡。


    而德克薩這名低等的血奴,也在這鮮血的狂歡之中,漸漸獲得了越來越多的力量,成為了從一名‘血癮者’,朝著‘渴血者’這種畸形怪物的道路上,不斷飆車前行。


    直到渾身腐爛的不成了樣子,這個蠢貨才開始感覺到了不對勁。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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