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的注意力被拉了迴來,在阿吉的引導下,他一臉笑意的聽著弗蘭克,或者說‘絕影’磕磕絆絆的講述起來自己的事情。


    事情半真半假,顯得無懈可擊,但一行行的字卻是顯露在了喬治的眼前:


    【割喉者——絕影】


    【在這片大陸上,有這麽一個神秘的組織。能進入其中的都是最為優秀的殺手和刺客。而在這些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中,‘絕影’便是其中最為優秀的那一個。


    用‘一個’來稱唿,也許不是太過確切。因為有太多的人都在使用這個稱謂了。


    也難怪,‘絕影’這個名字一直都是所有割喉者最向往的傳說,它不光意味著一種認可,也意外著寶藏與錢財。


    而稱謂真正的‘絕影’也十分簡單——把其他所有‘冒用’這個名字的人全都殺掉就行了。


    今天來到這裏的這位訪客可能與其他人有些不同,她並不十分熱衷於殺戮。


    ‘弗蘭克’人生中最大的愛好其實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古董。


    當然,有時在探索那些充滿刺激的地下城時,古董旁邊往往也會放置不少珠寶與珍奇的玩意。對於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她自然也不會放過去。


    但沒有人知道她都藏在了哪裏。


    事實上,她從未想冒用過‘絕影’這個名字,因為這意味著麻煩,而且也太過張揚了一些。但人們總是喜歡將她的傑作,都歸咎於‘絕影’所為。


    所以,她也很無奈。


    ‘弗蘭克’承認,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有很多,所以無論她做的再完美,總是會有那麻煩跟隨蛛絲馬跡找到她的蹤跡。直到迷霧的出現,情況才有了好轉。不光麻煩越來越少了,在那朦朧的大霧裏,她也越來越好運...


    不過前段日子她卻遇見了點小麻煩——東邊那已經被惡魔封鎖的路,的確不那麽好走。尤其是這段日子,‘阿洛伊修斯’的寶貝被人恰巧的偷了出去...


    但‘弗蘭克’的運氣還算不錯,總算沒有以一種可笑的方式,餓死在那荒野裏...


    最近她打算休養一段日子,然後就去黑珍珠莊園轉上一圈,瞧瞧惡魔口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有多漂亮,順便再瞧瞧那裏的古董——聽阿吉說,那裏的古董,比詠風城的還要多上一些...


    另外,那個熱心的孩子,過幾天就要和眼前的那個窮酸的領主一起出發去某座地下城了。她在考慮要不要陪他一起去,畢竟那裏不光危險得很,機關構造,也很不一般...】


    【綜合戰鬥力:s+】


    【提示:雖然最近這兩天,這個被人所‘救’的割喉者,和她的那名救命恩人聊得十分投緣。但這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真正自由人,所以這個已經習慣四處漂泊的旅者,注定不會被你雇傭下來...


    除非你手中有很多的古董,足夠讓她玩很長很長的時間...


    所以,你還是多關注關注那名修女吧...】


    看到這裏,喬治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家夥和‘林’一樣了。似乎這種級別的英雄,都隻有在某些特定條件具備的情況下,可以被他所用。


    不過他現在手中就算有古董,可能也白費...


    “...幸虧我今天早上偷偷上山...幸虧讓我遇見了他,您不知道當時他躺在那雪地裏,狀況有多糟糕,不光快要餓死了,褲襠上都流血了。”阿吉絮絮叨叨的說著,在提到自己當時那慘狀時,‘弗蘭克’的臉上有點難看。


    “阿吉啊,你已經是一名騎士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我來幫你做主了。”喬治喝了一口酒,看了看那不遠處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這裏的修女,拍了拍阿吉的腦袋說道:“而且前段日子我可是發給了你一大筆獎金,無論是置辦一套鎧甲,還是天天請朋友喝酒吃肉,都夠得很——不夠再管我要就是了。”


    說著,他還緊了緊自己那土了土氣,就差寫上豪字的裘皮大衣,傲然的瞟了對麵那馬夫一眼,表露出了一幅出手闊綽,十分富有的樣子。


    不過語氣中,多少有那麽一點自暴自棄。


    馬夫臉色通紅的躲開了喬治的目光,有些自卑的擺弄起了自己那油脂麻花的破皮襖來。


    聽到可以自己做主,阿吉興奮地直接跳了起來,他拉起弗蘭克就往外走,說要去找裁縫,先給他弄一件新衣裳穿。


    在他們走出酒館大門的那一刻時,火坑中的火焰閃了閃,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絕影’的確不會留在庇護所。但如果你給阿吉放個假,讓他和這位新朋友在外麵好好的玩一玩的話,那麽也許在你的黎明大教堂裏,會多出一個新的職業——無論你想叫‘聖堂刺客’還是‘破曉之刃’都可以,不過,黎明之光還是更喜歡後麵那個名字...】


    聖堂刺客,這些人一直以來都是教廷之中最為神秘的存在。


    喬治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攥起了拳頭:‘一個s+的英雄,換來一群聖堂刺客!這買賣絕對是值了!阿吉,你放心吧,我肯定會給你假期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和你的小兄弟好好的搞基吧...話說為什麽要用‘她’這個詞...’


    喬治突然想起了阿吉提到的那句‘褲襠上留了血’,麵色不由變得十分怪異了起來。


    這個弗蘭克搞不好根本不長這幅樣子...


    在阿吉離去之後,獵魔人突然壓低了兜帽,腳步蹣跚的走出了酒館。亞曆山大,包括那些後進來,領民打扮的紅袍騎士也都跟了出去。


    酒館基本沒有什麽人了,隻剩下了馬丁等人,以及幾個後來的大媽和牧師。


    而這個時候,一名女子也不請自來的坐在了喬治的對麵。


    “你就是信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看著修女的那雙眼睛,喬治從中讀出了一個東西——固執。


    他喝了一口葡萄酒,沒有去答話。上下開始打量起了這個女人。


    修女同樣也在打量著喬治。雖然她麵前的這個男人沒有給她迴答,這個男人身上的穿著也沒有明顯的標誌。但她卻是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感謝你收留了那些難民。”修女如此說道,口中突然有了一種質問的語氣:“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麽事?”


    “做什麽事?”喬治放下了酒杯,搖了搖頭,突然笑了起來。


    這句話,的確問到了他的心裏。他有時也會這樣的問自己一句。


    “尊敬的女士,在這迷霧之中,沒有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我們聚在這裏,隻是想辦法找口飯吃,在這艱難的環境中互相取暖,掙紮著活下去而已。”說道這裏,喬治看了看酒館中的人群。發現人雖然還有不少,但基本都是他平時教導較多的人了。


    他覺得即使今天自己說出了有什麽不該說的話,也沒有什麽關係了。


    “牧者——請允許我這樣稱唿你。”瑪麗突然說道:“從那些騎士鎧甲的紋章,我能認出你們應該與‘聖.維爾萊克大教堂’有著關聯。但這些自稱為聖堂騎士的勇士們,我卻一個也不認識...我想,也許你應該是在那裏修習過才對。我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如此傳播教義。但你應該明白...”


    修女的聲音突然顫抖了起來,她的眼中泛出了淚水,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從她的胸腔中噴灑了出來:“你正在將那些可憐無辜的人們,剝離出神的溫暖胸膛,讓他們孤獨的暴露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的,去承受那來自末日的災難!”


    修女突然爆嗬而出:“你根本就是一個無信者,想讓他們也都變成無信之人!”


    “告訴他們!你就是一個連教義都沒有學明白的神棍!!”修女憤怒的站了起來,指著她身後那些一直豎著耳朵的人們,大聲的咆哮了起來!


    而隨著飽含憤怒的聲音落地,酒館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馬丁等人突然噗嗤一聲,哈哈哈的捧腹大笑了起來。


    他們拍著桌子,大聲喝著酒。即使知道自己打擾了領主的談話,好半天也沒有將聲音壓抑起來。


    直到他們眼角一直瞄著的那位領主,微微張開了嘴,他們心中的那種毫無理由,悄然升起的不安,才安靜了下來。


    可這些話,卻與他們想象中的背道而馳...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神棍。”喬治點了點頭,有些意外的說道:“而且,還是一個無信之人。”


    火坑中燃燒著的火焰劈啪響了兩聲,酒館之中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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