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是有人告訴他們,雨水也可能帶有微量的腐化,也絕不會有人願意在這上麵浪費一分錢的!”


    商人的話,不由讓喬治臉上微熱,感到有些尷尬了起來。


    他的確有些太過貪財了。自己領地的這些領民們,如果不是被他忽悠住了,恐怕連洗手洗腳這種事情都不會做。自然是也不能指望城裏麵的那些平民們,會有什麽髒不髒的概念。


    至於貴族,他們恐怕就連洗澡的水,也不會比自己這裏的差多少。因為在詠風城,是有一座大教堂的。


    “大人,雖然幹淨得沒有味道的水,我就算是長著一隻金舌頭也不好賣出去,因為我無法進行證明。但如果這些水是帶著酸味的話,便又有不同了...”蓋爾的話峰迴路轉:“所以,如果您這裏有酸酒的話,可以直接賣給我其實您不用特地將那些酸酒往好酒裏麵摻的。這些裝在橡木桶裏,比水難喝的東西,他們會買的因為它們不光看起來就很幹淨,而且能讓人醉。”


    “咳咳。”喬治老臉一紅,咳了咳說道:“蓋爾,我要更正一點。酸酒指的是那些用酒糟二次發酵出來的低劣玩意。我這裏的酒,可都是用純葡萄酒釀造的當然,一般除了新酒之外,酒都會微微有些發酸的。”


    說道這裏,喬治偷偷地朝著馬丁使了個神色。


    馬丁看到領主的眼神之後,剛剛從修道院搬迴一部分酒的他,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汗,悄悄的離開了人群,帶著領民們又去往修道院了。


    狡猾的商人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笑了笑,說道:“這些酸酒不急,我們來談一談,我們雙方都最關注的東西吧。”


    有關於那些白蘭地與馬匹,兩人是拉鋸最久的,尤其是加入阿吉之後這家夥在每匹馬的身上都能挑出來了幾個毛病!


    最終那商人還是沒有以戰馬的價格賣成1500枚銀狐。按照這價格,一匹馬足以抵得上兩套騎士盔甲或四十頭牛了(和平時期)。


    當然,喬治也沒有以駑馬這種30銀狐一匹的價格成功談妥這在商人來看來,這簡直是太過離譜了!


    “你也不看看你的這些馬是什麽賣相,都有這樣活那樣的病,有一些,恐怕連耕地都要勉強一些!”


    “我就算把這些馬全都用肉價賣給其它領地,價格也會比這個貴上二十倍!”


    “開什麽玩笑,蓋爾?這山裏麵的獵物,比往常多幾倍,而且長得更大、更肥、更壯!用得著買你這難吃的馬肉?”


    “嗬嗬,大人,你可真是太想當然了。你知道那些領主,為了收獲領地附近的那點糧食,用了多少兵力,殺了多少人嗎?!去山裏麵狩獵?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您要知道,現在許多領主寧可默許領民易子而食,也不願意帶人鑽進迷霧,去山上狩獵!”


    說完,商人悄悄的靠了過來:“聽說那山上有可怕的巨人!!”


    喬治麵色怪異的轉移了話題。


    最後,因為這些保持完好的白蘭地與馬匹都是兩人必須得到的東西,雙方都讓了步。


    喬治拿出了五十桶白蘭地,滿足了商人的胃口。用它們換來了八十匹馬與四十個農奴。


    按照往常的物價,這些白蘭地特釀,每加侖都至少能賣出4-8個銀狐,現在更是奇貨可居,如果買到好地方,說翻上幾番,都是小的數字。


    可那些馬,也的確如蓋爾所說,就算賣肉,一匹也能換來上百的銀狐來。況且在這種時期,一匹活著的馬,也的確是特種物資。


    所以,也說不上誰虧了,誰沒虧。


    談妥之後,兩人終於都心滿意足的來到了酒館之中,在這裏,商人喝到了那甘美的葡萄酒,還有那剛剛烤好的肥野豬肉。


    “如果有人知道你這裏竟然還打算用馬來耕種,他肯定會瘋掉放心吧,大人。我不會說的。像您這樣富有的領地,我希望以後能更多一點才好。”蓋爾低聲的說道:“但你可要小心一點,農忙快要結束了。”


    蓋爾的確有必要擔心,畢竟在這黑珍珠穀地之中,能賣葡萄酒的領地,可真不多了。


    “這不用你來操心了,蓋爾。相比這個,我更關心那些鐵礦和煤你真不打算再多賣我一點?”喬治將手中的葡萄酒在蓋爾的眼前搖了搖:“你看到了,我還剩幾桶白蘭地的。而這酒館地窖裏葡萄酒,雖然比不上我買給你最好的那部分,但詠風城的貴族與富民們,是絕對不會挑的。剛剛你不是還說過,很多人還在為舉辦舞會所缺的酒而發愁嗎?那末日的狂歡,足以壓榨那些蠢貨口袋裏的最後一分錢!”


    蓋爾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為了那些人的心態,還是他所帶的貨品不夠:“大人,這些鐵和煤足夠你用了,剩下的東西,按照約定,我得運到詠風城才行。您不知道,現在艾德琳公爵大人,已經從每天向庇護之神祈禱三遍,變成每天祈禱五遍了。而如果商會再沒有人過去,那些祈禱的話就都要變成惡毒的詛咒了!”


    然而就算商人那十幾個大篷車全都運了過去,對於詠風城的規模來說,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但公爵大人會記住這次雪中送炭的。


    並且還會給這位商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蓋爾。”喬治喝了口葡萄酒,將目光從火坑中收了迴來,有些好奇的盯向了那家夥的眼睛:“你打算從詠風城帶迴什麽東西來?”


    看著喬治那熾熱的雙眼,蓋爾嗬嗬的笑了。他的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雙眼慢慢凝聚,微微的低聲說道:“古董、藝術品、金銀,以及所有大貴族們珍藏幾個世紀的好東西!”


    喬治目瞪口呆。


    在問出這句話之前,有關於這些商人最終會將什麽東西帶迴自己的老巢,喬治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卻沒有想到這家夥這麽大費周章,最終會帶迴這些無用的垃圾!


    ‘無用的垃圾?不,可能並不是...’想到這裏,喬治突然拍了拍額頭,忽然有些明白了商人們的這種行為。


    在這個世界上,現在有兩種主流觀念。


    一種相信這個所謂的末日,終將會過去這些人都堅定的信仰著庇護之神。


    另外一種,隻相信這個末日,僅僅是一個開始。


    這些特殊的商人們所信仰的,顯然並不是古神又或者說,將賭注壓在了庇護之神這裏。


    他們堅信著災難會過去,那麽自然會認為那些從各個王國、貴族手中收來的珍藏,會讓自己富可敵國!


    反過來,如果災難過不去,那麽無論收什麽東西與賣什麽東西,又有什麽意義?


    反正終將會化為鏘粉。


    所以,如果要收,最終會收的,一定會是那些最為保值,又最好收藏的玩意。


    “除此之外,你還會帶些什麽東西迴來?我是說,蓋爾,你不會從詠風城迴來之後,就打算裝船走人吧?你這一來一迴,總要兩三個月,而到那時候,我這裏肯定會有你更喜歡的東西。”喬治忍不住說道。


    這群商人的價值彌足珍貴,喬治不願意放棄與他們交易的任何機會。


    的確如此,即使是某些信奉邪神的家夥,搞不好也會願意選擇性的與這些人進行一些特殊的交易。


    “說實話,大人。我現在也還沒有決定到底帶不帶一些多餘的東西。畢竟馬車的位置有限...”蓋爾喝了口酒,掏了掏耳朵,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道:“不過,我肯定會帶一些‘處子’與絲綢、毛線以及香料。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賣給您一些。”


    “處子?”喬治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絲綢、毛線、香料這些東西他都能理解。畢竟在商人與貴族們的眼裏,這些東西與金銀無異。


    尤其現在快要冬天,而每個地方都在發臭醫藥、去味、甚至烹飪都能用得到香料。


    而絲綢,現在北方一定便宜無比,南方與沿海地區卻會很貴某些貴族,就算是在末日最後一個小時,恐怕也會為那最後一場宴會該穿什麽衣服去炫耀,而愁心不已。


    但是這個處女,喬治就有些想不通了詠風城的女子,沒有那麽樣的出名呀!商人何必千裏迢迢的帶迴這些女人?


    更何況,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人!處子不處子,又有何區別?


    “就是這樣,大人。您沒有聽錯。”蓋爾將胳膊拄在了桌子上,低著頭撓了撓眉毛。似乎是在猶豫。


    但最後,他還是將雙眼看向了喬治,鄭重其事的說道:“在臨出發之前,我曾做過一個夢如果此行想要安全往返,並將我那艘船裝滿美酒和黃金,那麽就必須帶上處子。我如此做了,帶了十個處女而來我不知道那裏有沒有領主,但管家似乎說了算。我從他手裏換來了想要的東西,而且發現,也許我還可以與他繼續交易現在,我停靠在珍珠河上的那艘船如果想要裝滿,至少得再帶一百個再去一趟才行。”


    “我很好奇是哪位領主有如此的興趣。”喬治目瞪口呆的搖了搖頭,真想為那人豎起大拇指他突然皺起了眉頭,問道:“你的那些馬是從伊麗莎白夫人那邊弄來的吧?!”


    蓋爾聳了聳肩膀說道:“隨便您怎麽想,大人。不過與我交易的隻是一位管家。他為我提供了很多東西,還為我打開了方便之門,使得我繞過了那處大墓地。所以在下一次,隻要我的東西能讓他滿意,想必他還能再為我開一扇方便之門所以我下次來不會再運鐵了。您知道,這東西又難搬運,又吃水線,從南方運來,成本還高得很。而在黑珍珠穀地,這種東西實際上並不缺。”


    說哇,他還眨了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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