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沒有錢,沒有錢給奶奶買藥,每天下了班就去撿垃圾去賣錢,為了不給奶奶增加負擔,每次走到遊樂場,看到別的小朋友被父母帶著走進去,我跟雪琪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容璟然笑了起來,看著許冰心,仿佛在看著自己非常喜歡非常珍惜的一個精雕細琢的藝術品,他伸手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的摩挲著:“然後突然有一天,有個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好像是不開心了,一個人悶頭走路,身後跟著一群人卻也不理,看到我們仰頭往遊樂場裏看,就問我們……‘你們想要進去玩嗎?’”


    “你們想要進去玩嗎?”小女孩五六歲的樣子,紮著兩個小辮子仰頭看著容璟然跟岑雪琪。


    岑雪琪看著小女孩,咬了咬下唇,眼睛裏滿是自慚形穢帶來的委屈。


    但小女孩年紀太小,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轉身衝著身邊的人問:“陳叔,我可以帶他們一起去遊樂場玩嗎?”


    似乎是小女孩鬧了太久的別扭,突然開口,臉上沒有了剛剛的委屈難受,就笑著說:“當然可以呀!”說著讓身邊的一個保鏢去買幾張遊樂場的票。


    小女孩看著自家人去買票,然後扭頭對著容璟然說:“我可以跟你們一塊兒玩嗎?我大哥娶找別人玩兒了不帶我。”


    說著似乎想著什麽又轉向岑雪琪說:“姐姐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嗎?可以讓你哥哥帶著我們一起玩。”


    岑雪琪本來跟容璟然是手拉著手的,但是聽了小女孩兒的話突然就雙手緊緊的抱住容璟然的手臂,一副‘我不願意跟你分享我哥哥’的神情。


    但是這時候,買票的保安已經迴來了。說買的通票。


    陳叔看了看,拿出其中三張兒童票遞給許冰心,許冰心抽出其中兩張扭頭看著岑雪琪眨眨眼睛,又轉向容璟然:“哥哥,你不願意帶我玩也沒關係,這個送給你們吧!”


    容璟然抿著嘴沒有接,許冰心說:“其實我也不喜歡我哥哥不理我跟別人去玩,我討厭搶走我哥哥的人,如果我把你搶走了你妹妹怎麽辦呢?我不跟你玩了。”說著上前一把,把兩張票專遞給岑雪琪:“姐姐,送給你了!”說著把票放到了岑雪琪的手裏,然後轉向陳叔說:“陳叔,我要去玩了,哥哥不來,我自己也能玩。償”


    說著衝容璟然揮揮手:“哥哥再見!”皺巴巴的小臉,舒展開來,會心一笑,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精靈……


    ……


    “還記得嗎?”容璟然的這一段迴憶是少年時期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光中最美好的一幕,他的唇角帶著笑,看著許冰心,明知道她當時那麽小,不記得,卻還是又些許的期許。


    許冰心的臉從震驚到平靜,麵對容璟然的質疑,愣了好半晌,努力的迴憶,但是記憶中卻沒有這一段,最後輕輕的搖頭。


    “你說因為小時候見過我,所以才想跟我在一起?”許冰心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似可笑又似乎真的好笑:“你別告訴我你那個時候就對我一見鍾情,當時我才多大你才多大……”


    “不知道是不是一見鍾情,但是……心裏惦記著你,始終無法釋懷。”容璟然拉住許冰心的手,終於不再發涼,終於不再冷漠。


    他將她的手碰在手心裏,俊逸的臉上露出繾綣的神情,就像是是九死一生之後的感覺:“還生氣嗎?”


    許冰心搖了搖頭,但馬上又警惕的問:“你不是因為想要哄我編的故事吧?”


    容璟然平靜的看著她,隻不過幾秒鍾,氣氛凝結到一起,充滿了尷尬。


    但幾秒鍾之後容璟然突然伸出長臂抱住許冰心,然後火熱的唇便落了下來,似懲罰一般,緊緊的擁著許冰心,吻得她幾乎上不來氣。


    一吻結束之後,許冰心的火氣也去了大半。


    本來生氣是因為想不通為什麽容璟然放著青梅竹馬的岑雪琪不要,要跟她好。想不通自然就胡思亂想,所以才會想到他是因為她的家庭背景才跟她在一起的。


    但是現在解釋清楚了,那個問題茅塞頓開,於是所有的疑問都成了胡思亂想,就算是真的有問題也被一葉障目的忽視了。


    “還生氣嗎?”容璟然又問一遍,比起剛剛的小心,現在顯得嚴肅很多。


    許冰心剛剛的盛氣淩人不見了,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但是之後又覺得自己太好哄了,就板起臉說:“就算你對岑雪琪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她對你可不是那麽想的。”


    這個問題的確不好處理。


    容璟然說:“不會的,她隻是因為腿不好了想的太多,害怕失去我!”


    “對呀!就因為她害怕失去你你就跟她越發的曖昧。”許冰嘟嘟嘴說:“我不喜歡你跟她這樣,別說我不懂事不懂得體貼一個受傷的人,但是總不能因為遷就一個受傷的人就讓我自己受傷把?”


    如果是我在乎的人,我為了他受傷也無所謂,但是我為什麽要因為我的情敵而受傷?


    許冰心的話雖然殘酷卻是事實,卻也不無道理。


    容璟然說:“這件事兒,我會處理。”


    “恩!”


    “璟少爺,到了。”車子停下之後,前麵的司機把遮擋的玻璃放下來。


    容璟然包住許冰心的手說:“先去檢查下吧!”


    許冰心點點頭,容璟然先下車,然後轉到另一側打開車門,要抱許冰心,但是許冰心推了一下說:“不用我自己走。”


    容璟然也沒有逆她的意思,伸手當著車頂,扶著許冰心下樓。


    到醫院檢查了一下之後,大夫給做了b超,看著孕囊周圍還是有積血,然後讓抽血化驗孕酮跟hcg,去抽血的時候,容璟然看到許冰心白皙的手臂上上次抽血留下的痕跡,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拍拍許冰心說:“不疼的!別緊張。”


    許冰心笑著說:“我沒有緊張啊!”又不是嬌滴滴的那種大小姐,不至於因為抽個血就怕得要死。


    因為單子加急,很快就出了結果,孕酮沒有低太多,但是卻也不正常,開了很多保胎藥,醫生交代了用藥時間次數和劑量之後,又轉向容璟然說:“最好是讓你妻子不要劇烈運動更要避免情緒激動,最好是多臥床休息。”


    “是!我會注意的!”容璟然笑著看許冰心,弄得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等出了醫院,坐上車子,司機要啟動車子的時候,許冰心突然叫住他說:“等等!”


    司機停下,容璟然問:“怎麽了?”


    “我們要去哪裏?”許冰心盯著容璟然的眼睛,雖然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堅定的說:“我不想迴那邊去。”


    沒有原因,沒有借口,沒有理由,就是不想迴去。


    “好!那就不迴去!”容璟然伸手攔住許冰心的肩膀:“你不喜歡就不去!”


    不問原因,不問借口,不問理由,你不喜歡就不去。


    “去天境。”容璟然吩咐完之後看看許冰心說:“先去和記吃飯吧!”。


    “是的容少爺!”司機答應著。


    許冰心並不知道天境在哪裏,聽起來好玄幻的一個名字,但是隻要不是容家的老宅,隻要不去麵對容璟然,去哪裏他都覺得好。


    車子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踩在一個裝潢並不是十分華麗但是客源爆滿的店麵停下。


    和記瓦罐湯是方圓聞名的特色店,容璟然帶著許冰心走進去,女服務員就笑著迎上來:“璟少爺好!裏麵請!”然後直接引他們去了電梯上了三樓。


    三樓裏麵全是一些清雅的包廂,容璟然牽著許冰心來到‘天涯’的包廂,裏麵是典型的情侶間,放著玫瑰花,裝潢的沒一件物件都似乎含著求愛的風情。


    “璟少爺要吃些什麽?”女服務員的笑像是憑空開出的一朵花,看著容璟然的時候眼睛裏別提有多敬畏愛慕了。


    容璟然說:“要一份瓦罐湯。哦,要孕婦食用的。”


    “啊?”服務員臉上的笑僵住,容璟然說:“我太太懷孕了。”


    “哦……”好久之後服務員才發出一個音節,轉向許冰心的時候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容太太您稍等!”


    說著看了容璟然一眼轉身出去了。


    許冰心一直不動聲色,等服務員出去了才說:“剛剛我好想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容璟然頓了一下說:“隻要你不心碎,別人的碎了又跟我有什麽關係?何況她們自己能修不好的。”


    “哦!”這話說的,許冰心愛聽。


    瓦罐湯的味道果然非常的好,許冰心忍不住多喝了點,第四碗的時候卻被容璟然給拿了過去說:“不能吃太多。”


    “可是我沒有吃飽!”許冰心老大不樂意了。


    容璟然撫著她的腦袋說:“你喜歡明天還帶你吃,今天已經夠了,在吃就要胃裏積食你會難受的。乖,為了寶寶。”


    殺手鐧,每發必中,許冰心撇撇嘴,但還是住了嘴。


    再坐上車,司機直接載著兩個人去天境。


    天境是榕城新開發的賣的最火爆一躍成為榕城賣的最貴的高檔樓盤,說寸土是金一點都不為過。


    路上司機打過電話,所以他們走到那邊的時候已經等在柵欄處,將一張卡從車窗遞進來給司機,司機拿到卡之後刷過了柵欄才開進去。


    進去別墅,容璟然牽著她的手,瞬時也讓她把指紋錄入進去,裏麵的裝雙奢華但不豔俗,容璟然在這兒的是第23層麵朝榕城最大最漂亮的海域的四室二廳的房子。


    雖然不常住的樣子,但這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容璟然進門先幫許冰心拿了一雙男士的鞋子出來:“平時隻有我一個人住,你先穿我的鞋子把!”


    “哦!”許冰心其實想要問容璟然,難道岑雪琪也沒有來過?但想想自己這樣也聽沒意思的就沒有問。


    容璟然想把許冰心安排在沙發上說:“你坐一會兒,我先去房間收拾下,太久沒有迴來住。”


    “嗯!”許冰心點點頭,看客廳這麽整潔幹淨,房間哪裏會邋遢了?容璟然是想先進房間看看裏麵有沒有像今天早上讓兩個人吵架的那種相冊吧?


    容璟然進去房間,許冰心百無聊賴,手機依舊被容璟然沒收,那看會電視應該沒什麽把?她距離的遠應該不會輻射的啊?


    她打開電視,首先跳出來的一個主持人在極力的推薦化妝品。


    無聊!


    她換了個台,是經濟頻道,主持人說:“下麵播報另一條新聞。”


    無聊!


    許冰心準備換台,但是隨著主持人的聲音,畫麵突然切到了一個她熟悉無比的地方。


    許氏大樓前,擁擠了無數的人,遠遠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近距離的記者卻在報道:“據悉許氏今年年初在榕城投資八個億建築新項目,目前許氏出現財政危機,而董事長許捍東則在國外遭遇雪崩,父親母親都重病,無人接管的許氏或將會破產,或更換掌權人。許氏董事於今日召開董事會,是否決定重選公司掌權人還未可知。若真的重新競選,最有可能接任的是許捍東的堂弟許澤西,但許澤西近年來將所有資產都放在國外,如果許澤西掌控許氏,是否會將許氏發展的重點放在國外,而對榕城向前的投資是否會全部撤迴呢……”


    許氏無人掌管?


    大哥發生了雪崩?


    父母都重病?


    許冰心整個人都懵了,似乎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往腦袋裏湧,頭暈腦脹。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冰心!”容璟然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衝出來的,卻已經晚了。


    許冰心盯著電視,看著主持人對著許氏的事情評頭論足,漸漸的似乎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看不到了!


    她轉過頭,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隔著淚珠模糊的看著容璟然問:“我大哥怎麽樣了?我父母怎麽樣了?你是不是瞞著我?”


    “冰心!”容璟然走過來抱住她:“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我說,這都是伯母的安排,情況沒有外麵以訛傳訛的那麽糟糕。”


    “沒有那麽糟糕,可是也非常的糟糕對不對?”許冰心緊緊的抓住容璟然的衣領問:“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你告訴我!不要隱瞞我!”


    “我大哥到底怎麽樣了?怎麽樣了?”


    “冰心你冷靜,你忘了今天大夫是怎麽交代的?你不能激動。”容璟然抱住許冰心,努力的讓她冷靜,但是她已經哭成了淚人兒一樣:“我大哥到底怎麽樣了?你告訴我!”


    “雪崩!”容璟然說:“你大哥最後出現的地方,發生了雪崩,現在聯係不上他。”他說完扶住許冰心的肩膀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但是你不要激動,冰心,伯母跟我把你送到榕城來,就是為了不讓你傷心!”


    “我大哥生死未卜我家裏出了這樣的事兒我怎麽能不上心?”許冰心的聲音都不在覺的大了起來:“不行!我要迴家!”許冰心站起身,擦了擦眼淚:“我要迴家!大哥不在,我爸媽還有我!我爸媽沒有大哥的話,不能再沒有我了!”


    “冰心,伯母就是不希望你參與其中才同意我帶你來榕城的!”容璟然攔住許冰心,但是她的小臉上滿是堅決:“我媽是為了保護我,但是這個時候大哥不在,我不能丟下他們肚子承受!”


    “冰心你冷靜!”容璟然見自己攔不住許冰心,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用自己男性最有優勢的力量緊緊的按住門不讓門打開:“冰心你聽我說,伯母讓你在榕城呆著,不光光是想要避難跟誰想讓你為你大哥保住一點財產。”


    “什麽意思?”容璟然的激動被容璟然的輕輕一句話給止住,她不解的看著容璟然。


    容璟然說:“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把許氏百分之二十的隱匿股份,歸到了你的名下?”


    他的話就如一顆炸彈丟在了許冰心耳朵邊,她徹底震呆了。


    隱匿股份?


    怎麽她從來都不知道呢?


    她不解的看著他,似乎在辨認他話中的真實度……


    ---題外話---其實這裏開始冰心就已經不太信任容璟然了,做什麽說什麽都有點質疑……


    信任是世界上最無法修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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