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到這時才聽出說話之人是誰,不由大悟道:“是你!任……啊——”


    壽王話未說完,腳下便挨了一名侍衛的掃堂腿,猝不及防的他當即便從馬車的車轅上直接摔落地上,頭朝下摔了個大馬趴。


    這時眾侍衛跟壽王的隨從也交上了手,壽王的隨從未及防備,一百多人衝進狹窄的城門通道,當即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對任人多,而且動起手也根本不跟他們講什麽道義,通常是兩三個人抓著一個便狂毆痛扁,拳來腳往之下,這群人眨眼間便將壽王的侍衛放倒一地。


    “閃開閃開!老子也來踩幾腳……”為首的那人按捺不住一展身手的衝動,撥開身前保護著他的兩名侍衛,興衝衝的跑上前去,見壽王臉朝下趴在地上直哼哼,不由大喜過望,急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大腳狠狠在壽王的背脊上痛踩,直踩得壽王嗷嗷叫著救命,可壽王的侍衛卻早已被放倒,數十人躺在地上翻滾呻吟,哪有人會出來救他?


    痛踩一陣後,充分的滿足了施暴了心理,為首之人滿足的歎息了一聲,隨即大喊道:“風緊,扯唿!”


    然後這一百多人眨眼間便跑了個無影無蹤,果真是來如疾風,去若奔雷。狹窄漆黑的城門通道內,隻剩下壽王和他的侍衛們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哀叫。


    馬車簾子掀開,一臉惶急的孫槐跳下馬車,慌忙問道:“殿下,殿下你還好吧?”


    抖索著手,鼻青臉腫的壽王扶著馬車的車轅坐了起來,顫抖著聲音,悲憤道:“任……任逍遙,別以為……天黑,本王……就認不出你……敢敲本王悶棍,你……你等著……”


    ※※※


    施暴之後跑出老遠的任逍遙,此刻正扶著大功牌坊下的櫞木,一邊使勁的喘氣,一邊放聲大笑不已。


    溫森喘著粗氣,麵色蒼白的道:“大……大人,咱們剛才打的……是王爺啊……”


    溫森覺得跟著這位任大人,實在是他人生中最刺激,也是最玩命的事,他這輩子中規中矩,何曾想過會有動手痛扁王爺的一天?王爺啊!皇上的親子,身份如此尊貴……老天!自己實在太不冷靜了……


    任逍遙聞言板起臉,訓道:“胡說!什麽王爺!那是假冒的王爺!你們大家都聽著啊,今兒我們可什麽都沒幹,咱們在城門樓子上喝酒聊天來著,什麽都沒看到,也什麽都沒聽到……如果誰敢泄露出去的話,哼哼,今兒個你們可是都動了手的,什麽後果不用我告訴你們了吧?”


    一百多名喘著粗氣的侍衛聞言大懼,急忙唯唯諾諾的答應。


    任逍遙大喜,大手一揮:“走,老子請你們喝酒去!媽的!今天太爽了,哈哈!”


    眾人剛邁開步,任逍遙忽然叫道:“慢著!”


    眾人停下,不解的望著他。


    任逍遙眼神忽然變得直楞楞的,目無聚焦的盯著溫森,喃喃自語:“壽王剛才說要出城?我沒記錯吧?”


    溫森急忙點頭:“沒錯呀,大人。”


    “這麽晚,外麵這麽亂,他這個時候出城,想幹嘛?”任逍遙皺起了眉沉吟道。


    眾侍衛一齊搖頭。


    想了半天想不出結果,任逍遙一咬牙:“管他出城幹嘛,非常時期,他就算是出城找歪脖子樹上吊,老子也不能讓他如願,這家夥是個危險人物,不能不防。”


    任逍遙轉過身,又大步往西城門走去:“走!咱們再迴去,把壽王控製起來,哼!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就算皇上知道了,他也不會怪罪我的……”


    眾侍衛聽任逍遙這麽說,頓時都有了底氣,紛紛大聲附和,一行人又前唿後擁飛快奔向城門,眾人臉都洋溢著過節般歡樂的笑容。


    ※※※


    西城門的通道內。


    今日的壽王可算是多災多難,身邊的侍衛被人全都收拾了不說,連他自己也掛了彩,望著數十名侍衛隨從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一個個臉不像臉,鼻子不像鼻子,壽王忍不住又怒哼了一聲。


    “把城門打開,我們先出城,今日之辱本王先記下,他日必有所報!”


    說完壽王又狠狠瞪了一眼不遠處有些無措的城防軍士兵。


    侍衛們於是便上前準備拉開城門的鐵閂,但正在這時,忽又聽到一個囂張至極的大叫聲:“閃開閃開!別擋本將軍的道兒!”


    壽王和侍衛們盡皆一驚,這個聲音……不是剛才毆打王爺的那個人嗎?他還敢迴來?


    迴頭望去,卻見百多名侍衛簇擁著一位年輕男子向通道內走來,這次他們都打著火把,火光襯映下,那名年輕男子一臉賊兮兮的欠揍模樣,眼珠子亂轉,仿佛時刻在打著什麽壞主意,走起路來鬆鬆垮垮,不是任逍遙是誰?


    他身後的一百多名侍衛也跟著有樣學樣,就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一群人歪歪斜斜的走著,怎麽看怎麽別扭。這群人若扒了身上的侍衛服飾,活脫便是一群占山為王的土匪強梁,果真是什麽人帶什麽兵。


    任逍遙推開了擋在城門通道的幾名壽王侍衛,見壽王鼻青臉腫的坐在馬車的車轅上,冷笑看著他,不時還疼得麵容直抽抽,任逍遙心下不由一驚,側過頭在溫森耳邊悄聲道:“我剛才把他揍得這麽狠?”


    溫森苦著臉忙不迭點頭。


    “嘖嘖,造孽呀……”任逍遙搖頭歎息,滿臉同情。


    隨即任逍遙開始深唿吸,醞釀了一下情緒,調整了一下表情,然後一個箭步衝到壽王麵前,表情悲痛,如喪考妣哭嚎道:“壽王殿下!壽王殿下!您怎麽了?您沒事吧?剛才下官聽說有人在西城門行兇,立馬便趕了過來,沒想到……嗚嗚,下官還是來遲了一步哇……壽王,我那可敬又可愛的壽王殿下哇……”


    “你……你……”壽王氣得手直哆嗦,麵色時青時白,指著任逍遙說不出話來。


    壽王身邊那群挨了打的侍衛們也氣得渾身直顫,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媽的!自己動手打了人,一眨眼又跑迴來裝好人,好象剛才這事兒跟他完全無關似的,一個人怎麽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任逍遙!夠了!你別裝了,本王今日且記住你的恩德,來日必將百倍千倍報還!”壽王怒道。


    以壽王的脾氣,這迴見了任逍遙,怕是早就忍不住一拳打過去了。可小不忍則亂大謀,壽王急於出城,想到打了任逍遙或許會給他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個非常的時期,他不想自己籌劃的大業多出任何變數。生平第一次,壽王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並揮手示意怒氣勃發,蠢蠢欲動的侍衛們退下。


    任逍遙渾然未覺壽王的怒氣,猶自哀哀哭泣:“……不用報還了,這都是下官該做的……嗚嗚,壽王殿下,下官扶您去瞧大夫吧,瞧您這模樣,被打得真夠慘的啊,行兇之人太沒人性了!簡直喪盡天良……嗚嗚,下官深深為殿下而感到悲憤啊……”


    任逍遙身邊的侍衛楞楞的站在旁邊,看著任大人大飆演技,麵麵相覷,臉色都已漲得通紅。


    跟著這位任大人……一半是痛快,一半是屈辱,太他媽百感交集了!


    西城門狹窄的通道內,任逍遙與壽王的侍衛互相對峙,眼睛瞪得跟鬥雞似的,雙任都不想在自己的主子麵前露了怯,所以自打任逍遙在通道內露麵起,火藥味就開始在這漆黑狹長的通道內蔓延,似乎隻要一點小小的火星迸發,便能激發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


    身處漩渦正中的任大將軍卻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渾然未覺,他依舊在為壽王的不幸遭遇而哀哀哭泣,哭得搶天唿地,情真意切,有那麽一瞬間,壽王甚至真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挨打這事兒好象真的跟他無關似的。


    隨即壽王馬上甩開了這種想法。


    此人無恥的功力愈見精湛,可不能再上他的當了。


    “壽王殿下……嗚嗚,下官身為京城守備將軍,卻令殿下在京城內受此欺辱,這是下官的失職啊!下官一定命人大索全城,捉拿兇手,以正王法……嗚嗚,水,拿水來……”


    眾人一楞,任逍遙身旁的侍衛趕緊解下隨身的水囊遞給他。


    任逍遙抹了把眼淚,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看著壽王,掛著滿臉的淚痕和鼻涕泡兒,頗為靦腆的笑了笑:“……哭得太過悲痛,下官補充一下水分……”


    眾人滿頭黑線:“……”


    “夠了!任逍遙,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把本王當傻子了?今日之事,誰做的自己心裏有數,他日必有報還!現在本王請你打開城門,本王要立刻出城。”壽王強忍著怒火,陰沉的瞪著任逍遙道。


    媽的!哭了這老半天他卻沒上當,白忙活了!


    任逍遙隱秘的撇了撇嘴,隨即轉了轉眼珠,道:“呃……壽王殿下,現在已是二更時分,您這麽晚出城,有什麽急事嗎?”


    “本王有無急事,用得著向你稟報嗎?”壽王語氣不善。


    任逍遙悲痛的表情飛快收住,轉而換上一臉笑容,隻是笑容中泛著幾許冷意:“壽王殿下,下官奉皇命,忝為京城守備將軍,而且下官已經下了軍令,全城戒嚴,緊閉四城,任何人不準進出,壽王殿下莫非不知?”


    壽王臉色鐵青,怒瞪著任逍遙,大聲道:“你……你區區一個守備將軍,莫非想阻攔本王出城嗎?”


    “不敢,殿下乃皇子龍嫡,身份高貴,下官豈敢阻攔?不過……殿下要出城,卻令下官為難了,如今京城內外頗不太平,很危險呀!殿下隻帶這幾十名侍衛,出城後若被人傷害,那就是下官的罪過了,所以……”


    任逍遙笑得非常和善:“……所以,下官鬥膽請殿下迴府,等皇上迴了京城,您就算裸奔出城,下官也絕不阻攔。”


    壽王死死瞪著任逍遙,陰森森的道:“任逍遙,本王知道你在父皇麵前深受聖寵,不過,一朝得誌,難道你能永遠得誌嗎?本王勸你凡事莫做得太絕,給自己的將來留條後路為好。”


    任逍遙仍然笑得非常和善,不過語氣卻不容商榷:“殿下言重了,下官就算要留後路,也不會留在殿下您的身上……請殿下迴府,下官恭送殿下!”


    “本王若執意要出城呢?”壽王眼珠已布滿了血絲,怒火似乎已到了臨界點。


    任逍遙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請殿下莫怪下官得罪了……”


    說話間,任逍遙身邊的百餘名侍衛忽然往前站了一步,剛才這群人吊兒郎當的站在不遠處,可一旦任逍遙語氣頓轉,侍衛們便馬上換了一種氣質。他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凜然與肅殺之氣,隻待任逍遙一聲令下,便會一擁而上,將壽王和他的侍衛們拿下。


    壽王的侍衛們也不甘示弱,向前跨了一步,雖然人少,可他們都是壽王從百戰餘生的邊軍中挑選出來的精悍之兵,比之皇宮大內出來的禁軍高手亦毫不遜色。盡管之前莫名其妙挨了任逍遙侍衛們的一頓毒打,可畢竟沒傷著筋骨,交手亦無大礙。


    隨著任逍遙和壽王之間矛盾的升級,兩任人馬的火藥味也愈見濃重,狹窄的城門通道就像個裝滿了火藥的桶子,隨時都會一點而爆。


    孫槐站在壽王旁邊,急得腦門直冒冷汗。殿下之大業若因這點小小的波折而前功盡棄,那就太過可惜了。


    於是孫槐趕緊扯了扯壽王的袖子,低聲道:“殿下,城防軍已盡入任逍遙手中,殿下此時不宜與他結怨,否則難免會影響殿下的大業。殿下還是先迴府,再想法子出城便是。”


    壽王聞言暗暗一驚,急忙深唿吸幾次,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盯著任逍遙冷笑道:“任大人果然是少年英雄,本王今日領教了!任大人,你可要好好保重,本王等著將來要報答你的恩德……哼!走!迴府!”


    說完壽王狠狠一拂衣袖,掉頭便往城內走去。


    任逍遙睜大了眼,指著壽王的背影,對溫森道:“聽到了吧?聽到了吧?他恐嚇我……”


    溫森滿頭冷汗,今晚若真的在這城門口與壽王的侍衛起了衝突,皇上迴京後若知道了,甭管誰對誰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難免會吃一頓訓斥。幸好壽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跟這小人……咳,不跟任大人計較,大夥兒躲過了一場禍事,待會兒迴家得在菩薩麵前多燒幾柱香才是……


    “任大人,求您了,您就消停消停吧……”溫森扯著任逍遙的袖子,低聲哀求道。


    “老溫同誌,你的立場很不堅定哦……你到底站哪頭的?”任逍遙不滿的瞪著他。


    壽王和他的侍衛們怒氣衝衝的打道迴府,孫槐跟著侍衛們走在最後,經過任逍遙身邊時,特意多看了任逍遙一眼,他對任逍遙有些好奇,這樣一個人物,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麽本事,為何以前潘文遠謀反失敗,現在太子謀反也眼看敗局已定,包括今晚壽王出城欲圖大事,都被此人有意無意的破壞了?他到底憑的是運氣,還是他將自己隱藏得很深?


    任逍遙見孫槐看了自己一眼,不由感到有些奇怪,這家夥看著我幹嘛?嫉妒我的英俊?


    轉念一想,壽王出京,身邊為何要帶著這個文人打扮的人?壽王半夜鬧著要出城,這事兒本就透著幾分蹊蹺,而他身邊還跟著這個看起來軟不拉嘰的文人,就更顯得有些詭異了。


    有陰謀,壽王這家夥大大的有陰謀……


    “站住!”任逍遙未及細想,馬上便開口叫住了壽王眾人。


    溫森聞言老臉一垮,幾乎痛哭出聲。


    他算看出來了,今晚任大人是鐵了心要跟壽王過不去啊,這……這可怎麽辦?


    “任大人,還有何賜教?”壽王轉過身,盯著任逍遙冷笑道。


    任逍遙笑道:“賜教不敢,下官見殿下身邊的這位文士頗有幾分眼熟,所以想問他幾句話,還請王爺見諒。”


    壽王陰沉的看了孫槐一眼,冷冷一哼,不再多話,站得遠遠的,一動不動。——既然忍了這口氣,何妨繼續忍下去?現在任逍遙勢大,自己就算擺出王爺的架子,恐怕他也不見得會買帳。


    任逍遙命溫森將孫槐帶到他身前,拱手笑道:“這位先生,貴姓啊?”


    孫槐心頭忐忑,強笑道:“不敢,姓孫。”


    “哦?孫子的孫?”


    “你……這位大人,你怎麽罵人呢?”孫槐頗為忿忿。


    “哎,沒文化了吧?此孫子非彼孫子,乃春秋時期的先賢……”任逍遙笑得慈眉善目,拍著孫槐的肩膀道:“……這是誇你呢。”


    “這……不錯,孫子的孫。”孫槐沉著臉,捏著鼻子生受了任逍遙的誇獎。


    “孫先生在壽王府辦差?”


    “不錯。”


    “所任何職?”


    “這……並無實職,隻是區區一個門客而已……”


    “門客?”任逍遙睜大了眼,又悄悄扯了扯溫森的袖子:“哎,他是壽王府看大門的?”


    溫森滿頭黑線道:“……大人,門客的意思,就是幕僚……”


    幕僚?


    任逍遙兩眼一亮,老聽別人說幕僚幕僚啥的,今兒總算見著活的了。


    頗有興致的打量了孫槐一眼,任逍遙問道:“你真是幕僚?壽王的幕僚?”


    孫槐疑惑的看著任逍遙,他不明白為何這位大人一聽幕僚就這麽興奮。


    “不錯,在下正是壽王府的幕僚。”孫槐老老實實答道。


    “太好了!”任逍遙歡唿一聲,接著滿臉帶笑,使勁拍著孫槐的肩膀,親熱得跟倆親兄弟似的:“來,給我批一八字兒……”


    眾人盡皆楞住。


    “批……八字?”孫槐覺得腦門上的冷汗似乎越流越多了:“在下……在下不會批八字……”


    “不會?”任逍遙臉沉了一下,略有些失望,接著又興衝衝的伸出左手:“那……給我看看手相。”


    孫槐臉一垮,這個不著調的家夥把自己當什麽了?神棍?


    “大人,在下也不懂看手相。”


    “算流年?”


    “算婚姻,事業,財運,子嗣?”


    “那測字你總會吧?”


    孫槐腦袋都快搖斷了,此刻他有種欲哭無淚的悲愴感,眼神求助的望向不遠處臉色鐵青的壽王。


    任逍遙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由萬分失望,隨即把笑臉一收,不滿的哼道:“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是怎麽當的幕僚?”


    孫槐終於落下了悲憤的淚水:“大人,幕僚不是神棍啊,你還講不講理了?”


    孫槐滿臉委屈,朝壽王看了一眼,壽王的臉色已越來越黑,眉毛一豎便待發作,孫槐又及時向壽王隱秘的打了個安撫的手勢,壽王終於又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這一切卻落在任逍遙的眼裏,心念電轉間,任逍遙愈發覺得這孫槐肯定知道壽王不少秘密。


    現在神烈山下,太子眼看就快被皇上收拾了,胖子即位為太子已成定局,如果這個時刻,壽王再跳出來興風作浪,搞出一些什麽陰謀詭計,那麽胖子即位成為太子,這其中又將充滿了變數。


    一心想著等胖子當上太子後就辭官享福的任大少爺,怎能容得別人再出幺蛾子,影響他悠然享受的宏偉計劃?不管了,抓了這孫槐,將他交給溫森仔細審問再說,得罪壽王也無所謂,反正自己和他早已生了仇怨,隻差沒撕破臉了,今晚老子跟他撕破臉又何妨?


    想到這裏,任逍遙立馬翻臉道:“我不管,反正我覺得你這人不學無術,而且麵貌猥瑣,大大影響我京城的人文形象……來人啊,給老子把他抓起來,細細審問!老子懷疑他是潛伏在壽王殿下身邊的奸細……”


    溫森這才漸漸尋摸出滋味兒來。


    敢情任大人這是故意找茬兒,想把這孫槐抓起來審問,借此針對壽王呢。


    侍衛聽到命令,立馬站出兩人將孫槐左右一挾,便往後拖去。


    “任逍遙!你……你太放肆了!當著本王的麵,竟敢抓本王府上的人,誰借給你的豹子膽?敢對本王如此不敬?”壽王終於忍不住怒聲暴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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