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冷眼旁觀,接著道:“本將軍是皇上下旨,兵部文任命的城防軍主將,今日我便當著你們的麵,將這十幾名將領就地斬!你們誰若不服,誰若還想跟著他們一條道走到黑的,盡管放馬過來!本將軍就站在這裏,看你們怎麽幹出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來人!”


    身後的侍衛站出數十人,抱拳應聲。天籟『小說ww『w.』2


    任逍遙冷冷掃了這些垂頭喪氣的將領們一眼,然後大喝道:“把他們綁到下麵,當著將士們的麵,全都斬了!禍國殃民,忘恩負義的東西,死了也罷!”


    眾侍衛大聲領命,然後每兩人挾著一名叛軍將領,半拖半拉的綁縛到甕城中間的廣場上,將他們按跪在地上,麵向著城防軍的數萬將士,然後靜待任逍遙的命令。


    此時一陣狂風吹過廣場,帶起漫天塵土,整個廣場霎時被塵土籠罩,蕭蕭風聲無形之中憑添一股衝天的肅殺之氣,令數萬將士不由心生敬畏。


    “斬!”


    任逍遙眼中兇光一閃,大聲下令。


    雪亮的刀光掠過,眨眼間,十幾顆頭顱落入塵土,瞋目裂眥的滾落在將士們麵前。十幾條脖頸處噴著鮮血的身軀不甘的抽搐了幾下,終於軟軟栽倒在滿是塵土的廣場上,鮮血,漸漸在屍體周圍蔓延,又很快被吸入了土壤之中,行刑之處的土地頓時變成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本將軍今日斬這十幾名叛將,為的就是告訴將士們,何為國法,何為軍法,軍法森嚴,國法亦森嚴,欲圖謀不軌,擁從篡位者,他們就是下場!”


    “現在,本將軍再下一道軍令,四城城門馬上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按戰時律令,全城戒嚴,士兵披甲執戈開始巡城,協助京城府尹維護城內治安。所有守城用的器械,包括火油,箭矢,擂木擂石,沙袋等等,全都搬上城牆就位,隨時準備戰鬥!”


    冷眼掃視著眾將士,任逍遙大喝道:“都聽明白了嗎?”


    將士們在底下彼此互望,最後終於齊聲道:“遵令!”


    至此,城防軍的五萬將士,終於徹底的牢牢的抓在了任逍遙的手裏。


    任逍遙冷眼瞟了瞟身旁垂頭不語的秦重,又極快的轉過頭,凜然大喝道:“走,迴正樓!”


    說完便朝城牆的正樓走去。


    眾侍衛簇擁著任逍遙,眾人剛走進正樓,隻見任逍遙兩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溫森眼疾手快,趕忙一把扶住他,任逍遙再一抬頭,卻見眾侍衛嚇了一跳,隻見他麵色慘白,冷汗直冒,渾身止不住的哆嗦,連嘴唇都變得開始青,狀若彌留。


    溫森大驚,急忙叫道:“大人!你怎麽了?中毒了?”


    任逍遙沒搭理他,嘴裏不住的喃喃自語:“太可怕了,媽的,老子當著五萬人的麵殺了他們的頭兒……太可怕了!下次不幹這麽危險的事了,生命如此可貴,我怎能這麽不珍惜呢……”


    “……”


    “溫森,記下,本官橫眉冷對千夫指,在數萬人敵視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一人斬殺幾百名叛軍將領,王霸之氣散得一塌糊塗,數萬將士盡皆深深匍匐在老子的腳板下……”


    “……是。”


    ※※※


    神烈山下。


    戰事已呈一麵倒的趨勢,勝利的天平完全倒向了皇上這邊。


    太子在軍帳中,麵色已變得蒼白,不停來迴踱步,不過他的麵容卻仍是鎮定冷靜,絲毫沒有因這失利的戰事而焦慮。


    範瑞掀開軍帳走進來,太子急忙迎上前,問道:“有消息了嗎?柴夢山的邊軍怎麽還沒到?”


    範瑞搖搖頭,歎道:“派出去十幾批探子了,都是有去無迴,沒有任何消息傳迴……”


    太子神情陰沉,歎氣道:“柴夢山所部,恐怕父皇亦針對他有所布置了……先生,我軍目前傷亡如何?”


    範瑞道:“殿下的五萬私軍,如今已不足三萬,傷亡業已過半,而且……”


    “而且什麽?”


    範瑞抬頭,望著軍帳外灰蒙蒙的天氣,沉聲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皇上馬上會對咱們起反攻,天色快黑,我軍將士浴血奮戰一天,正是懈怠之時,此時若對咱們起進攻,我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殿下,早作打算才是啊……”


    太子麵色更加蒼白,聞言落寞一笑:“打算?孤已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何打算?投降,還是逃跑?”


    範瑞躬身道:“殿下,今日之戰,其實早已落入了皇上的算計之中,以有心算無心,還未開戰我等已落入下風,更別說龍武龍襄兩軍一共十萬多人,兵力是我們的一倍,而且他們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天降大雨,山路泥濘,不利我軍攻山,我們又失了天時,柴夢山的邊軍遲遲不到,必是有了什麽變故……殿下,此戰對我們來說已然非常不利,若殿下此刻收手,領大軍過長江,往北任柴夢山所經營多年的幽州而去,然後厲兵秣馬,他年再圖天下……”


    “別說了!先生,孤想那個皇帝的位子想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孤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之中度過,孤不會再在煎熬中又度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孤不想這麽做!此戰孤若兵敗,情願一死!”太子揮舞著手臂,顯得有些歇斯底裏的打斷了範瑞的話。


    範瑞臉色一白,歎息了一聲,終於沒再開口。


    太子歉然望了範瑞一眼,忽又笑道:“先生盡管放心,我們還有機會,而且……”


    太子緩緩抬頭,目光注視著軍帳內剛剛點亮的火把,火光跳動,太子的神色也變得諱莫如深。


    “而且……這是個一刀便能置敵於死地的絕好機會……”


    思思坐在軍帳的角落,嬌弱的身軀忽然輕輕抖了一下。


    軍帳之外,忽然傳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


    太子與範瑞相視而望,眼中皆有些慌亂和懼怕。


    皇上的反攻,終於開始了。


    ※※※


    神烈山的山腰處。


    這裏已成了雙任士兵爭奪的一個重要陣地,因為山腰處有一塊相對開闊的空地,有利於進攻或防守的緩衝,所以這個陣地對雙任來說,至關重要。由於是山林作戰,雙任皆是步兵,手執著製式長矛和刀劍,來往激烈的拚殺著,鮮血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離山腰不遠處的茂密樹林中,不時還射出一支冷箭,不帶一絲憐憫,瞬間便奪走敵人的生命。


    殺人盈野,血流成河。數十丈任圓的山腰上,破敗的軍旗,殘缺的屍體,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之氣,種種景象結合起來,便如人間地獄一般,恐怖淒慘之極。


    馮仇刀滿身是血,鋥亮的鎧甲已盡是刀劍劃痕,破損得不成樣子,他的臉也是一片血糊糊的,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身上的血。


    手臂翻轉,已快卷刃的長劍刺進一名敵軍士兵的腹部,緊接著他立馬撒手,一個翻滾後,又從地上拾起一把製式長刀,刀光夾雜著鮮血迸,又一名敵軍士兵的頭顱離開了身體。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馮仇刀退後幾步,喘著粗氣朝身旁寸步不離的親兵問道:“山上令旗可有揮動?皇上下令何時進攻了嗎?”


    親兵機靈的一閃身,避過了敵人刺來的一支長矛,隨即身形一轉,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入敵人的脖子,也許是氣力快耗盡了,刀隻入了脖頸一半,鮮血順著刀身流淌出來,豔紅刺目。


    親兵喘了口氣,大聲道:“將軍,山上並無指令,要不要派人上山去請示皇上?”


    馮仇刀側身又劈倒一名敵軍,搖頭喘息道:“算了,皇上不令,自有他的道理在,咱們再加把勁,把這塊空地奪到手裏!”


    說完馮仇刀朝身後的袍澤軍士們大喝道:“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便是你我奮勇殺敵,報效朝廷之時!奪迴山腰,將敵人趕到山下,以報皇恩!”


    身後數千士兵頓時激動的大喊著:“趕到山下,以報皇恩!趕到山下,以報皇恩!”


    然後士兵們便像剛出籠的老虎一般,飛快而迅猛的撲向了已露疲色的太子私軍,刀光翻轉閃現之處,敵人的頭顱和鮮血頓時漫天飛舞,令這如同修羅場一般的陣地上又多了無數具死狀淒慘的屍體。


    馮仇刀看著士氣高昂的軍士們,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神色間不由浮出幾分焦慮。


    山腰畢竟還是太過狹窄,兩軍對敵卻展不開隊列,兵書上的各種陣法也無法布置,雙任隻能以一種膠著的態勢你來我往的硬拚刀槍,己任兵力占多的優勢根本無法體現出來,隻有待皇上下令反攻,將太子的叛軍趕到山下的平原地上,那時,此戰便能十拿九穩的大獲全勝了。


    咬了咬牙,馮仇刀又從地上拾起一把錚亮的長刀,急促的喘息幾次,緩和了一下情緒,大喝一聲便待衝上前去身先士卒,奮勇殺敵。


    正在這時,隻聽得山頂處傳來一陣沉悶而震耳的鼓聲,緊接著,山腰另一側的韓大石所部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聲音高亢激昂,直衝雲霄。


    馮仇刀不由楞了一下,一名親兵跑到他身邊,興奮地叫道:“將軍,山上的令旗揮動了,揮動了!”


    馮仇刀扭頭凝目一望,頓時大喜,高聲喝道:“弟兄們,反攻的時刻到了!咱們一鼓作氣殺下山去,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士兵們神情興奮,一整天的征戰此刻卻絲毫不見疲態,高舉著刀槍大叫道:“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如山崩海嘯的喊殺聲中,龍武和龍襄兩軍像兩條不可阻擋的巨大長龍,在山路上翻滾直闖,一路向下蜿蜒前行,飛快推進。沿途所遇叛軍皆魂飛魄散的逃避,或在這兩條灰色巨龍的衝擊下灰飛煙滅,化為正義之師前行路上的一捧塵土。


    ※※※


    山頂的天壇上,皇上被曹公公小心的攙扶著,冷目望著山腰處兩支軍隊如洪流一般撲往山下,叛軍節節敗退,眼看就快全軍崩潰。


    皇上麵上卻並無半分喜色,皺眉沉吟道:“難道太子的實力僅止於此?”


    兵部尚書魏承德仿佛也陷入了困惑,搖頭道:“太子籌劃經營多年,按說應該不止這點實力呀,山下這些叛軍,以老臣看來,兵力也就五萬左右……”


    皇上搖頭:“魏愛卿,你還不知道吧,太子已私下勾結了幽州柴夢山所部的邊軍,一共五萬兵力,現在正向神烈山行進……”


    魏承德聞言大驚失色:“竟有這事?皇上!您得趕緊下旨令軍隊迴防呀,否則那支邊軍渡過長江,向此山的北麵進攻,我等就置於危險境地了!”


    皇上緩緩搖頭,笑道:“魏愛卿勿需擔憂,朕既已知道,又怎會不作安排?放心吧,任逍遙已將這支邊軍處理得妥妥當當……”


    魏承德愕然:“任逍遙?他……他不是在守京城嗎?邊軍離他如此遠,他怎麽處理?”


    皇上笑而不語,隨即神色又浮上幾分疑惑:“太子的全部實力便是這十萬人馬?僅憑這十萬人馬便行那謀逆之事,不嫌太過草率了嗎?以太子的心計,他應該不像是如此衝動之人啊……”


    皇上的眼神又投向了京城任向,眼中又充滿了焦慮:“不知任逍遙是否已控製住了城防軍,若城防軍的五萬餘人跟隨太子謀反,朕的處境就很被動了……”


    山風拂來,略帶幾分沁人的寒意。


    曹公公低聲道:“皇上,快入夜了,您還是迴天壇的圓樓內歇息吧,莫要著涼了……”


    皇上捂嘴低咳了兩聲,緩緩點了點頭。


    迴再望山下,龍武龍襄兩軍已經合兵一處,如同決堤的黃河之水一般,滾滾撲向太子叛軍的營地,氣勢宏偉磅礴,不可阻擋。


    神烈山的戰事正鏖,太子叛軍兵力處於劣勢,而且龍武和龍襄兩軍從高處衝殺而下,叛軍又失了地利,所以不得已之下,叛軍在神烈山西部的山腳平原下,布成了圓型防禦陣型,執盾於外,置長矛於內,圓型陣中,近萬名弓箭手借著盾牌掩護,不斷向上拋射箭矢,馮仇刀和韓大石所部兩軍傷亡徒增,戰事一時間又陷入了膠著對峙狀態。


    與此同時,長江北岸的東門鎮,幽州邊軍五萬人馬正飛快的往江邊趕去。


    柴夢山騎在戰馬上,神色頗有幾分焦慮,這位征戰多年,殺伐果斷,喜怒早已不形於色的領兵大將,在關乎自己生死榮辱的決戰之時,卻再也不能保持往日的鎮靜。


    天公不作美,連日大雨磅礴,給這支五萬人的兵馬造成了非常大的阻礙,道路泥濘,將士體力難支,沿路不斷有士兵因淋雨而病倒,這些不利因素加起來,導致了將士們行軍緩慢,甚至耽誤了與太子私下約定好的進攻時間,延誤了戰機。


    柴夢山知道他手中這支邊軍的分量,在這場奪位之戰中,五萬精幹剽悍的邊軍將士如果加入神烈山下的戰場,起到的作用是無法估量的,可惜因為這該死的天氣,卻讓他到現在才堪堪快到長江北岸,與太子約定的進攻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時辰了。


    戰場上延誤戰機,軍隊未能如期而至,對一場至關重要的戰鬥來說意味著什麽,身為領兵大將的柴夢山比誰都清楚。


    意味著變數!意味著失敗!


    曾有好幾次,柴夢山都想命令將士們掉頭迴幽州,放棄增援太子,他不想千裏迢迢趕來,為的卻是賠上這五萬邊軍,成為別人勝利豐碑下的墊腳石。


    可是柴夢山還是忍住沒有開口下這個命令。


    他和太子一樣,都已沒有了退路。從他領著幽州兵馬,未經皇上聖旨,也未得兵部調兵公文,五萬兵馬便往南開拔的那一刻起,他和他的五萬邊軍身上,已經打下了“叛軍”的烙印,——除非太子奪位成功,贏了這場戰鬥,他們才會從“叛軍”變成從龍的“功臣”。


    所以,盡管延誤了三個時辰,柴夢山仍然命令士兵馬不停蹄的趕路。


    他想賭一把,他賭太子有足夠強大的實力,賭太子的五萬私軍能夠支撐到他渡過長江,然後兩軍合一,向神烈山起反攻。


    古來青史留名的帝王將相,他們的功績,有很大一部分不都是賭出來的麽?


    “報——”軍中傳令兵冒雨騎馬飛馳而來,在柴夢山麵前勒住了馬,行禮道:“稟將軍,前鋒趙將軍所部五千騎兵已到達東門鎮,離長江還有二十裏路程。”


    “告訴他,不準停留,立刻趕到長江邊,征船征民夫,馬上渡江,在南岸列陣戒備。”柴夢山淡淡下令。


    傳令兵領命策馬而去,柴夢山悄悄鬆了一口氣。


    已到了長江邊,應該不會再有變數了吧?


    ※※※


    一個時辰過去。


    五萬邊軍已經全部到達長江北岸,柴夢山此時卻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著前鋒營趙凡,眼中的怒火幾乎欲將趙凡活活燒死。


    “船呢?你前鋒營麾下五千兵馬找了一個時辰,怎會一條船都找不到?”


    趙凡垂著頭,低聲辯解道:“將軍,末將已盡力了,附近的漁村民夫都找遍了,可連一條打魚的小船都沒有,真是見鬼了……”


    柴夢山聞言,心漸漸沉了下去。


    靠江打魚為生的長江北岸居然連一條船都沒有,這個反常的情況令他忽然生出了警覺。


    這時一名副將走到柴夢山麵前,稟道:“將軍,還有個情況,一個時辰前,末將派出去十幾名探子,往前打探敵情,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迴來……”


    柴夢山悚然一驚,再看了看軍隊目前所處位置,心中涼了半截。


    “快!全軍開拔!往北退,往北退!”一貫冷靜的柴夢山此刻顯得有些歇斯底裏。


    眼前是一望無邊的平原,五萬人馬背臨長江,身前無險,若有敵軍出現在這裏,順勢包圍他們……


    柴夢山的命令一下,大軍便馬上動了起來,將士們不顧連日路途奔波,仍然拖著疲憊的身子迅往北退去。


    可是,柴夢山的命令仍然下遲了。


    大軍剛動,一支響箭帶著令人心顫的厲嘯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緊接著,東,西,北三麵平原的盡頭,茂密層疊的矮樹叢中,忽然亮起了火把,一支,兩支,直至千支,萬支,如同繁星一般,灼灼刺目。


    “中計了!”柴夢山心神俱顫,感覺一陣刺骨的涼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


    五萬邊軍這時也騷動起來,不安和恐懼的情緒,使得這支長途跋涉,體力難支的軍隊士氣徒然低落,將士們驚疑不定的盯著前任,久經陣仗的邊軍將士們,此時都已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上萬支火把像一群飛舞著的螢火蟲,飛快的向前移動,兩軍之間相隔已不足千步。


    “這是哪一部的兵馬?”柴夢山眼中布滿了血絲,像一隻突然被困牢籠的野獸,不安的嘶吼大叫。


    “將軍,趁敵人立足未穩,來不及布陣,末將請命,帶領前鋒營衝散他們!”趙凡騎在馬上,大聲叫道。


    柴夢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好,你去,記住,事不可為便退迴來。”


    雖陷入包圍,可趙凡卻仍毫不在意,聞言哈哈一笑:“將軍且看末將直取敵將級!”


    說完趙凡迴頭大喝道:“前鋒營,上馬!結陣!”


    訓練有素的騎兵們聞言動作一致的翻身跨上了戰馬,他們很快便在江邊結成了一個尖錐型的攻擊陣型,五千人馬鋼刀出鞘,手中雪亮的長刀寒光四射,渾身散著逼人的殺氣,一言不的盯著對麵愈見逼近的敵軍。


    趙凡眼中兇光一閃,高舉長刀,大喝道:“弟兄們,衝散他們的隊伍,砍下敵軍將領的級,迴來慶功!衝!”


    說完趙凡催馬當先衝了出去,五千騎兵齊聲暴烈的大吼一聲:“衝!”,然後便緊緊跟著趙凡,五千人馬奔跑中仍保持著攻擊陣型,如同一道巨大的箭頭,不可阻擋的一直向對麵敵軍中軍衝去。


    馬蹄聲聲,如春雷滾滾,氣勢磅礴淩厲,五千騎兵如同一支射出去的箭矢,帶著一股不可戰勝的無畏和自信,鋪天蓋地卷向千步之外的敵軍。


    對麵這支軍隊見趙凡率領騎兵衝殺而來,卻絲毫不見慌亂,排頭的槍兵和盾兵不慌不忙的往兩側一閃,騰出了正麵的一塊空地,緊接著,數千弓箭兵迅的補上了位置,然後張弓搭箭,箭頭斜指,仰天便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拋射。


    趙凡的五千兵馬頓時受挫,不斷有人被射下馬來,直到離敵軍還有四百餘步時,五千騎兵擺出的進攻陣型卻已經變得殘缺參差,千餘步的衝鋒,還未與敵人正式交戰,前鋒營便折損了近千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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