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眨眨眼,笑得有點齷齪:“幫你畫像留念呀,滿世界瞅瞅,上哪兒找我這麽仁義的劫匪去?”


    這時老畫師已將隨身帶來的紙筆準備完畢,手中小號的柔毫湖筆蘸飽了墨,輕挽寬袖便待下筆。


    任逍遙趕緊攔住道:“老先生,慢來慢來,我要你畫的不是這種……”


    老畫師疑惑道:“那……你要畫哪種?”


    任逍遙衝著孫藝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笑聲直令孫藝毛骨悚然,渾身不由自主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任逍遙非常和善的朝孫藝笑笑,聲音溫柔得如同涓涓泉水流淌:“乖,把衣服脫了,咱們給你畫幾張時尚點兒的,新潮點兒的……”


    屋內其他三人包括殺手哥哥在內,盡皆大驚,齊聲道:“脫衣服?”


    任逍遙肯定的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壞笑,道:“對,脫衣服,畫幾張裸畫,老先生可要記住,人物的麵部五官一定要畫清楚哦,讓人一看就知道畫裏的人是誰……”


    “不!你們殺了我吧!我寧願一死!”孫藝這會兒算聽明白了,不由悲憤大唿道。


    任逍遙的笑容漸漸變冷,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陰森的味道:“你有三個選擇,一是一頭撞死在這裏,二是我們幫你把衣服扒了,三是自己乖乖的脫,這三樣你選哪一個?”


    孫藝此時又驚又怒又懼,各種情緒充斥心間,以至於他臉色變得慘白無比,連嘴唇都沒了血色,說不清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任逍遙還在一邊耐心的開導他:“……隻不過畫幾張引領時尚潮流的裸畫而已,幹嘛這麽想不開,還寧願去死?你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啊?你看彩圖版春宮圖的時候,不也挺樂嗬的嗎?怎麽輪到自己就不行了呢?寬於律己,嚴於待人,雙重標準可不好啊,我得批評你……”


    “…………”


    “…………”


    最後,在屋內三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孫藝懷著萬分的無奈和無盡的屈辱,終於脫下了衣服,羞答答裸的站在三人麵前,任由老畫師潑墨揮毫……


    京城一處偏僻的空置小屋內,傳來某個無良之人興奮的叫喊聲。


    “表情!一定要注意表情!要風騷一點,頭稍微抬一抬,對!就這樣!”


    “肢體語言!要有肢體語言!手,手要摸著自己的胸部,另一隻手從下巴一直慢慢摸到脖子,對!就這樣,停住不動!”


    “眼神,眼神要淫蕩,要帶幾分欲求不滿,和一種夜禦十女也不疲軟的自信!對!哇,你很有天賦啊,有沒有考慮改行?”


    “哎哎哎,你怎麽啦?老先生正給你畫著呢,你怎麽哭了?來,把眼淚擦一擦,再擺一個誘人的姿勢……”


    “…………”


    打劫這種事,很多時候連劫匪都無法控製事態的展,經常幹著幹著就變質了,比如說現在,一場完美的毫無瑕疵的打劫,到後來卻成了戶部主事孫大人的個人秀場。這個意外連任逍遙自己都沒想到。


    孫藝大人滿麵淚痕,在劫匪任大少爺連逼帶哄的催促下,帶著七分屈辱三分嬌羞,被迫擺出了各種撩人的性感的姿勢,光溜溜的身子在昏暗的燭光下,居然還顯出幾分朦朧的美感,隻可惜他那吃得肚滿腸肥的大肚腩高高凸起,令整幅畫麵減分不少,不得不說這是一大遺憾。


    老畫師沒有吹牛,孫藝的撩人豐姿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好幾張姿勢各異的裸畫便告功成,老畫師哆哆嗦嗦的將畫交給任逍遙,他看向任逍遙的目光也充滿了怪異和提防,一隻手甚至還隱隱護住自己的臀部……


    神情興奮的任逍遙渾然未覺老畫師的反應,興衝衝的接過畫,一張張的翻看著。


    “嗯,不錯不錯,老先生畫功果然了得,畫得很風騷嘛,哈哈……”


    老畫師擦了擦滿額頭的冷汗,強自擠出笑容,連道不敢。


    任逍遙拉住老畫師的手,又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老畫師的反應很激烈,任逍遙一碰到他,他就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當場彈了起來,口中怪叫了一聲,弄得任逍遙滿頭霧水。


    送老畫師出去的時候,老頭嘴唇囁嚅了一下,終於還是遲疑的開口道:“這位……好漢,雖說分桃斷袖,自古便是雅趣,可是,……旱路終究不如水路好走。呃,老朽多嘴了,告辭,告辭……”


    任逍遙楞了半晌。扭過頭對殺手哥哥愕然問道:“那老頭說啥呢?什麽意思?”


    殺手哥哥兩眼直視任逍遙,眼中滿是鄙夷,不一語。


    任逍遙聳聳肩,迴過頭來,友善的朝孫藝笑了笑。並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孫大人,身材不錯啊,除了肚子大了一點,其他的地任長得很是完美。哪天你若被罷了官,我幫你找個行當,混碗飯吃絕沒問題,沒準還能成為京城娛樂圈裏的少奶殺手呢……唉!可惜啊,這年頭若有照相機該多好。讓冠希哥專美於前,實在讓我很是不甘呀……”


    孫藝流著屈辱的眼淚,淚眼婆娑的哀求道:“這位好漢,殺人不過頭點地,您劫也劫了,畫也畫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一定老老實實聽你的話。不就是銀子麽?我明天就想法子弄去……”


    任逍遙點頭笑道:“真識時務,我也不難為你,還有一件事,辦完我就讓你迴去。”


    “什麽事?”孫藝驚恐的睜大了眼,他現在實在怕極了任逍遙又出什麽鬼主意來糟踐他。這人實在太可怕了,他毫不懷疑,蒙在黑巾後麵的那張臉比魔鬼更加邪惡。


    任逍遙笑道:“很簡單,放心。不會難為你的……你有私人的印章吧?別告訴我你沒有啊,我知道你是戶部管錢的官兒。印章肯定隨身帶著的,你隻消借我在這幾幅畫上蓋幾下,做個記號,今兒你就可以歡天喜地迴去睡大覺了,嗬嗬,多好,我都替你高興……”


    孫藝聞言,驚恐的麵容扭曲得像一朵收縮起來的菊花,整個人都蔫下去了。


    這個劫匪……他分明是想死死拿捏住我的把柄,以後好對我敲詐勒索啊,這印章若蓋了下去,他這輩子算是完全被他控製住了。——這劫匪到底什麽來路?尋常的劫匪搶便搶了,絕對沒這麽多花樣,今日怎麽會碰上這麽一位爺?


    任逍遙眨了眨眼,笑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放心,這幾幅畫我會好好珍藏的,絕不會讓它流傳到外麵,不過……如果你不聽話,那你就得小心點了,沒準你哪天逛古玩書畫店的時候,便會現你的玉照正掛在書畫店的正中,絕世驚豔之極,上麵還印著你孫大人的私章,題跋上還會寫上一句‘戶部主事孫藝大人私房畫,巨多片片,請輕砸’……嗬嗬,我保證孫大人風流之名傳遍京城,甚至是整個華朝……”


    孫藝麵色蒼白,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接著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氣,嚶嚀一聲,便光著身子,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任逍遙哈哈大笑,道:“孫大人,咳咳,不勞你動手,我親自來幫你蓋印章便是……”


    任逍遙一邊笑一邊走向孫藝脫下來堆在屋子角落的衣服,他知道印章肯定在衣服裏。


    正在這時,屋內情勢突變,北側的窗格忽然傳來一聲輕響,接著木製的窗欞如同一張被撕破的紙一般四裂開來,一條黑影鑽身而入,敏捷的身影還未落地,一道寒光忽現,直指任逍遙的脖頸。


    任逍遙被這突如其來的驟變嚇得楞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任那冷幽的寒光愈逼愈近。


    殺手哥哥反應也不慢,情勢驟變之初,他便右手飛舞,朝那道黑影射去三柄柳葉飛刀,三柄飛刀呈“品”字形,直朝黑影的麵部胸前激射而去。


    那道黑影一聲不吭,飛刀射來之時,他剛落地,飛刀來勢甚急,他卻不慌不忙,身體僵直著往後一仰,使了個鐵板橋的功夫,堪堪避過三柄飛刀,然後原地一頓足,整個身子便借力飛起,朝任逍遙衝來,手中一柄寒氣森然的長劍,直指任逍遙的脖頸。


    任逍遙眼睜睜的看著長劍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能聞到劍上散出來的淡淡血腥氣,幽幽微顫的冷光,霎時將他整個身子籠罩住。


    任逍遙連哭都來不及,腦中隻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我又得罪什麽仇家了?


    看著長劍如附骨之疽,劍光漫天花雨一般,封死了他周遭所有的退路,此時殺手哥哥離他甚遠,救援不及,任逍遙頓時絕望了,嚇得蹬蹬蹬連退數步,背靠著牆壁,口中大叫道:“饒命啊!我錯了!我不該給人拍裸照,我馬上還給他……”


    黑影卻絲毫不理會。一劍狠狠刺向任逍遙,任逍遙的瞳孔收縮得如針尖一般,眼睛睜大,看著那冷幽的劍光,還有那執劍的主人眼中冷冷的目光。那道目光。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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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京城城西的石城門內,兩道人影正在麻石鋪就的大街上走著。時值太平,京城的城門晚上並未關閉。二人顯然剛剛步行入城。


    兩道人影一男一女,男子大約二十多歲年紀,身穿玄色文衫,麵容清瘦,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肩上斜挎著一個包袱,一邊走一邊劇烈咳嗽。


    女子二八年華,普通民婦裝扮,穿著一身藍色粗布褶裙,許是長途趕路的原因,褶裙的裙擺處已沾滿灰塵。


    女子長得頗為文靜秀氣,長眉連娟,微睇綿藐,眉宇間卻隱含幾分愁意。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正關心的看著不停咳嗽的男子,不時伸出纖手,撫拍著男子的背脊。


    “哥,你身子不好,何必一定要來京城?在家歇養兩年再來便是……”女子語氣帶著幾分責怪。


    男子搖搖頭。抬眼望向街邊林立的店鋪,此時已是夜晚,街邊的店鋪俱皆關門上板,大街上空空蕩蕩。人影俱無,可男子仍滿意的笑了笑。喘息了幾聲,開口道:“京城之繁華,果然如是,今生若能長居於此,不枉我葉文江寒窗苦讀十餘載……”


    話未說完,男子又開始咳嗽,蒼白的臉龐因血氣上湧,呈現出一抹不健康的潮紅色。


    女子急忙撫著他的背,皺眉道:“科考每隔兩年便有,哥你又何必急於今年來呢?在家養好了病再來不也一樣麽?”


    男子邊咳邊解釋道:“妹子,你……咳咳,你不知道……今年乃是當今聖上誅殺潘逆後,特旨開的恩科,我華朝之恩科,舉士比諸往年之科考,咳咳……相對容易一些,哥若今年不來,怕是今生再無金榜題名的希望了……”


    女子無奈的歎了口氣:“男人家的事,我也不懂,哥哥你身子本就單薄,受不得風寒,更要好好愛惜身子才是,我還等著你高中進士,為葉家列祖列宗爭光呢。”


    男子四下打量了一眼,喘息道:“妹子,……咱們剛入城,先找家客棧投宿吧,趁著離開科日期還早,哥哥我在客棧再好好溫幾天書,若能中個頭甲,二甲,葉家之門楣從此光耀矣……”


    女子聞言抿嘴一笑,默默拉過男子肩上的包袱,挎在自己肩上,纖手攙扶著男子,在深夜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天有不測風雲,街道盡頭,一群青衣家仆簇擁著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正向這兩兄妹迎麵走來,這群人似乎剛從某家青樓盡興歸來,眾家仆一路向華貴男子獻著媚,不停的跟華貴男子說著阿諛奉承之極的好話,男子被眾家仆捧得不時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眾人與兩兄妹擦肩而過,華貴男子忽然“咦”了一聲,轉過身子,呆呆的注視著女子窈窕婀娜的背影,女子雖然才二八年華,可身子已育得很成熟,從背後看去,纖肩細腰豐臀,走動不時輕擺的嬌軀,如同夏日裏隨風搖曳的垂柳,款然生姿,單看她的背影,便已是誘人之極。


    華貴男子死死的盯著女子的背影,暗暗吞了口口水,眼中露出強烈的占有,那裸的侵略目光,似乎要將女子的衣衫撕得粉碎。


    家仆中的機靈角色看了看主子的眼神,立馬會意,諂笑著低聲道:“主子,看那兩人衣著普通,似是平民百姓,主子若有意,不如……嘿嘿。”


    華貴男子聞言,頓時收迴了目光,瞧了瞧家仆,神色猶豫了一下,終於一咬牙,鼻孔中哼出幾不可聞的“嗯”的一聲。


    眾家仆見主人表態了,紛紛挽著袖子,一湧而上,將那兩兄妹團團圍住。眾人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嘴裏不時出嘿嘿的奸笑聲。


    兩兄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哥哥葉文江緊緊握了握妹妹的手,隨即拱手強笑道:“各位,在下嶽州葉文江,不知各位攔住在下兄妹倆,有何見教?”


    一名家仆嘿嘿笑道:“見教不敢,我家主人見二位深夜仍在行路,想是找不著宿頭。我家主人心腸好,想請二位到府上屈住一晚,不知尊駕意下如何?”


    葉文江聞言,蒼白的臉上閃過幾分怒意,但他嘴上仍客氣的道:“貴主人太客氣了。愚兄妹實不敢當。前麵不遠便是客棧,愚兄妹在那裏歇息便是,請幫在下轉達對貴主人的謝意……”


    家仆冷笑道:“如此說來,尊駕是不領我家主人的情了?哼。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誰嗎?奉勸閣下一句,被人抬舉是福份,若不惜福,福份很快會變成禍事!”


    葉文江見對任說話越來越不客氣,頓時氣得麵色通紅。不停的咳嗽喘息道:“你們……你們到底意欲何為?這世上莫非還有強拉做客的道理?王法公道何在?”


    “王法?哈哈,王法當然是為富貴人家專訂的,瞧你的模樣似是讀書人,莫非書本上沒教你這個道理麽?你若想去投客棧,徑自去便是,不過……你的妹妹嘛,我家主人想留她去府上住一晚,你明日再來接她好了。”


    家仆這時懶得跟葉文江廢話,給同夥打了個眼色。眾人一湧而上,將兩兄妹從中間隔開,幾個人搶著拉那女子,另外幾個人則強行摁住男子,不讓他動彈。


    女子被人拉扯得踉蹌後退。花容失色尖叫道:“哥——”


    葉文江氣得瞋目裂眥,雙肩被人按住,脖子上的青筋凸暴而出,牙關咬得噶嘣直響。大怒道:“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爾等是何任強梁,竟敢強搶民女?”


    凜然絕望的嘶吼聲在空蕩的大街上迴蕩不絕……


    --------------------------


    太子府內。


    太子披著外衣,緩緩行出寢殿,捂住嘴優雅的打了一個嗬欠,略微不滿的眼神看向肅立一旁的範瑞。


    “先生深夜將孤叫起,有何急事嗎?”


    範瑞低著頭,恭聲道:“打擾殿下歇息,在下罪該萬死,不過剛才在城西石城大街生了一件大事,在下細細思量,覺得應該馬上向殿下稟報。”


    太子眉頭皺起,淡淡道:“何事?”


    範瑞笑了笑,眼中掠過幾分興奮之色,語氣更顯得有些欣然:“稟殿下,殿下派出監視英王舉動的探子剛才迴報,英王今晚在飄香樓狎妓歸來,走到石城大街時,遇到一對平民兄妹,英王見妹妹頗有姿色,便令家仆強搶,兩兄妹不從,英王的家仆便動手打人,也許是那兄長身子不大好,幾拳下去,竟然被人打得斷氣了,而那妹妹卻趁亂孤身跑了出來……”


    太子睡意未醒,聞言懶懶的打了個嗬欠,不在意的道:“那又如何?一對平民兄妹而已,死一個跑一個,跟孤有何關係?”


    範瑞向來沉靜的臉上,露出幾分激動之色,可語氣仍如以往般溫和恭順:“殿下,那個被打死的兄長,名叫葉文江,嶽州人氏,乃是建武九年秋試的舉子,因家境貧寒,所以今年皇上開恩科的旨意下達各州府後,他們便提早動身,今晚才到京城。——殿下,機會來了。”


    太子一楞:“先生的意思是?”


    範瑞笑了笑,小心的走近了兩步,湊在太子耳邊悄聲道:“那名趁亂走脫的女子,咱們的人已經將她帶來了府上,殿下,英王當街強搶民女,並將趕考的舉子毆打致死,此事可大可小,端看太子殿下怎生決斷了……”


    太子神色一怔,接著狠狠一拍掌,恍然道:“對呀!這是個扳倒英王的大好機會!父皇開恩科,正是向天下士子表達朝廷求賢若渴的善意,以示皇恩浩蕩,而身為皇子,卻將趕考的舉子殘毆致死,父皇若知此事,必然大怒,那時不但英王會被責罰,就連未奉詔私自進京的壽王都會被牽連,說不定父皇大怒之下,責令這二人馬上離京就藩亦未可知……範先生,此事果然是個大好的機會,妙啊!哈哈!”


    範瑞笑吟吟的瞧著陷入狂喜的太子,輕聲道:“殿下,這還不夠。”


    太子笑聲止住,疑惑的看著範瑞,道:“還不夠?先生何意?”


    範瑞恭聲道:“殿下別忘了,想把殿下扳倒的,可不止壽王和英王,還有一個福王也在虎視耽耽呢……”


    太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鬱鬱道:“是啊,唉!孤如今仿佛陷入孤立無援,四麵皆敵的境地了……”


    範瑞笑道:“殿下不必憂心,此事正好是個反敗為勝的契機……福王身邊最大的助力便是任逍遙,而任逍遙乃二品大員,身負督察百官之責,今日英王將趕考的舉子毆打致死,雖說是皇族之事,但如果殿下早做安排,吩咐幾位親信官員明日早朝向皇上奏請,由任逍遙出麵處置英王一案,皇上想必也會答應的,如此,任逍遙必然會與壽王英王結仇,然後殿下便抽身而出,坐山觀虎鬥,豈不妙哉?”


    太子細細品位了一番範瑞的話,片刻之後,兩眼一亮,欣喜道:“好一條驅狼吞虎之計!先生高才!”


    範瑞接著道:“福王和任逍遙向來是共進共退,任逍遙與兩位王爺結怨,便等於是福王與兩位王爺結怨,如此兩廂爭鬥,殿下之大業,亦可從容布置矣!”


    太子大喜,忘形的伸出手,拍著範瑞的肩膀,正色道:“他日孤若登臨大寶,先生必是柱石之臣,孤之榮華,即是先生之榮華。”


    ?


    這個平靜的夜晚,京城卻處處暗潮湧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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