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森一一應命,心中稍定,瞧大人下的命令,一樁一件,條理清楚,邏輯合理,看來大人腦子沒壞,蒙天之幸呀……


    “第四……”任逍遙嚴肅的麵容忽然一變,湊到溫森耳邊猥瑣的笑道:“哎,……有藥嗎?”


    溫森大愕道:“什麽藥?”


    “蒙汗藥,春藥什麽的,有嗎?”任逍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神態猥瑣之極。


    溫森趕緊一本正經道:“大人,屬下不是那種人,這個,沒有。”


    任逍遙不悅:“這個,可以有。”


    溫森苦著臉:“這個……真沒有。”


    任逍遙不高興的道:“我說你們怎麽迴事呀?行走江湖的必備之物都沒有,你們在外麵出任務是怎麽混的?”


    溫森委屈的解釋道:“大人,行走江湖也沒必要用那些東西呀,那是采花賊才用的……大人您若是要毒藥,屬下們身上倒是備了幾種,保管入口即死,半口氣都不讓他多喘……”


    神經病!難道要老子謀害親妻嗎?任逍遙狠狠瞪了溫森一眼,沒搭理他。


    溫森見任逍遙沒理他,小心翼翼道:“大人,屬下多嘴問一句……您要蒙汗藥,春藥什麽的,幹嘛用呀?莫非這窮山溝裏還開著窯子?大人用這個以增……呃,以增情趣?”


    任逍遙一翻白眼:“管得著嗎?我不管啊。趕緊給我弄去,明日天黑之前要送到我手上。”


    溫森求助的看了看眾屬下,屬下們動作一致的攤手,神情很是無奈,溫森滿臉為難的答應了下來。


    組織找到了。命令下達了。任逍遙覺得渾身輕鬆極了。舒坦的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屁股道:“好了,你們走吧,我上山去了。”


    溫森和影子屬下聞言大驚:“大人。您還迴山上幹嘛?您不迴京城嗎?”


    確定了,任大人自從被人綁架後,肯定受過非人的折磨,導致整個人失常,居然被人綁上癮了……


    任逍遙頭也不迴的道:“我當然是去泡妞……咳。不對,去打探敵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綁我的那小子還在山上呢……幫我跟仟芸郡主說一聲,她老公我過幾日便迴去……”


    在眾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任逍遙大搖大擺的消失在了山路的拐角處。


    “頭兒,大人……這是玩的哪一出啊?好好的幹嘛不迴京,非得在這山上窮折騰,這是為什麽呀?”任逍遙走後。一名影子屬下忍不住湊在溫森耳邊道。


    溫森臉一板:“閉嘴!問那麽多幹嘛?大人怎麽說,咱們就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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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逍遙剛迴到山上,胡子臉便一臉嚴肅的告訴任逍遙,羅月娘正找他有事。


    任逍遙趕緊直奔她的屋子,心中莫名的驚喜。這小娘們兒莫非想通了?嫁給趙俊那種小白臉太委屈了,嫁給我多好,我除了長得沒他帥,其他的哪樣比不上他?長得帥能當飯吃嗎?膚淺的女人才隻看外表呢。


    懷著喜悅的心情。任逍遙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大屋的後院。後院是羅月娘住的屋子。院中稀拉種著幾株梅花,時值寒冬,梅樹上點點嫣紅的寒梅,正迎著凜冽的寒風傲然綻放。


    院內靜悄悄的,沒聽見一點動靜,任逍遙心中又是一喜,土匪窩不大,也沒大戶人家那麽多規矩,不須通傳稟報什麽的,來便來了,走便走了。此時後院空無一人,羅月娘如果在幹什麽比較隱秘的私人事情該多好呀,比如……洗澡。


    輕輕踮著腳,任逍遙放慢了步子,貓著腰,像個慣偷兒似的,悄悄走向羅月娘住的屋子。


    ——如果正好瞧見她在洗澡,該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兒呀!不管是不是,先別發出聲音是沒錯的。


    想象著羅月娘除去大紅色的勁裝,露出香凝滑脂的雪白肌膚,浸泡在熱氣騰騰,氣霧繚繞的木桶裏,那副撩人勾魂的畫麵,嘖嘖……


    躡手躡腳走到羅月娘的房門前,任逍遙弓著身子,微眯著眼,朝門縫中窺去,裏麵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任逍遙心中不禁暗暗責怪,大晚上的,洗個澡怎麽能不點燈呢?洗錯地任了怎麽辦?一隻咪咪洗了兩遍,一隻咪咪卻沒洗,那多不好,趕明兒得勸勸她,這不點燈的習慣不好……


    偷香竊玉是任大少爺的強項,沒點燈怎能難倒他?


    輕輕在門上一用力,咦?門沒閂?這娘們兒太不小心了,兩百多號人住在一起,就她一個女的,怎能不閂門呢?若遇到偷看她洗澡的淫賊怎麽辦?這娘們兒忒粗心了!


    沒發出一點聲音,任逍遙緊緊抓著門邊,一絲一絲的將門推到正好容一人進出的程度,這個過程耗時大概半柱香。——甭管做什麽,都是需要耐性的,偷窺也一樣。


    屋內仍然沒動靜,任逍遙覺得有些奇怪,莫非她沒在洗澡?怎麽一點兒水聲都聽不到?


    甭管她在幹什麽,既然進來了,老子就不能空著手出去,哪怕她在睡覺,老子也得摸她一把再走……


    任逍遙趴下身子,像個潛入敵後的特務似的,一點一點的匍匐前進,往屋內爬去。站著走進去目標太打眼,容易被人發現,還是趴著比較安全。


    忽然,他覺得背部受到了一下重擊,感覺像被一匹馬踏過似的,從未受過如此重創的他,不由大叫了一聲:“哇——”


    淒厲的叫聲在山穀的匪窩中傳出老遠。


    還沒來得及叫救命呢。任逍遙接著便感覺一隻小巧的腳踹上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踹出了好幾尺,任逍遙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渾身劇痛無比。提著最後一口氣。大叫道:“住……住手!是我呀……誤會了!”


    潛進羅月娘的房間挨了打,打他的除了房間主人,還能是誰?


    幸好這一聲叫喚來得及時,黑暗中。聽見一個悅耳的女聲訝異道:“是你?”


    接著屋內便點起了蠟燭,昏暗的燭光下,照映出羅月娘那張絕色脫俗的俏臉。


    任逍遙鬆了一口氣,這條命保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時出聲。絲毫不用懷疑,羅月娘絕對會殺了他。生活在這樣血腥的環境裏,像羅月娘這樣的單身女子,對環境的警覺性是非常高的,稍有異動便會痛下殺手。


    任逍遙站起身來,哎喲叫喚著揉了揉疼痛的腰部,這小娘們兒下腳可真狠,該不會一腳把老子踹成腎虧了吧?吸取教訓,下次再也不鬼鬼祟祟進她房間了。安全第一,會武功的女人別胡亂招惹……


    燭光下,羅月娘俏臉通紅,懶懶的倚在椅子上,手裏拎著一壺酒。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酒氣。——原來她剛才一個人在黑乎乎的房間裏喝酒來著。


    “你鬼鬼祟祟進我房裏來幹嘛?”羅月娘斜睨了他一眼,醉眼朦朧的道,接著毫不淑女的打了個酒嗝。


    任逍遙皺了皺眉,瞧她這模樣。喝了不少啊,好象她每次有煩心事時。都會喝酒。


    “不是你找我有事嗎?”任逍遙麵色坦然道,任才他鬼鬼祟祟的行為仿佛完全忘記了。


    “是嗎?我叫你來的?我找你有什麽事?”羅月娘好象喝多了,秀眉輕顰,想了一會兒,仍沒想起來。


    接著羅月娘嫵媚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睨著任逍遙,悠悠道:“不管什麽事,你進別人房間都是爬著進來的?”


    任逍遙老臉一紅,尷尬道:“這個……最近腳疼,換個任式走路,咳咳……”


    隨即任逍遙趕緊轉換話題,滿臉關心道:“你怎麽又喝酒了?”


    羅月娘俏眼一翻,哼道:“管得著嗎?老娘想喝就喝,你是我什麽人?”


    我是你未來的老公呀。任逍遙默默望著微醉的羅月娘,在心中悄悄的道。


    “我是你的二當家呀,是你的助手,是你的……伴侶,也是你的……貼身小棉襖。”任逍遙笑道。


    羅月娘吃吃一笑,一手倒提酒壺,就著壺嘴又喝了一口酒。


    “當家的,你怎麽了?”任逍遙見她一個勁兒的喝,心裏忍不住有些心疼。


    羅月娘打了個酒嗝,含含糊糊的道:“你……你說,我……我像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嗎?”


    任逍遙一撇嘴,咕噥道:“我倒希望你是呢……”


    “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當家的,你怎麽可能水性揚花呢?咱山上的兄弟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貞潔烈女,正經得夠蓋一座牌坊了……”


    羅月娘聞言神色怔忪,良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大大咧咧慣了,可男女之防還是很有分寸的……為何他要給我背上個不潔的罪名?”


    任逍遙一楞,轉念便明白了,這是在趙俊那兒受了氣呢,所以喝酒澆愁。


    隨即任逍遙怒意勃發,眼中暴射出兇狠的戾氣,媽的!這是老子定下的女人,你個王八蛋敢欺負她?等著,老子大隊人馬就在山下,隨時找個由頭滅了你個王八蛋!


    羅月娘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色,似傾訴又似自語,低聲幽然道:“我那死鬼老爹,天生便是土匪,我母親,她其實是個官家小姐,有一年,我母親迴鄉省親,在青龍山下,被我老爹給劫了,然後她便被老爹搶到了山上,做了壓寨夫人……嗬嗬,挺老套的故事,對吧?”


    說著,羅月娘醉意朦朦的朝任逍遙眨了眨眼,嬌媚的大眼水波蕩漾,像一塊湖泊般令人心醉。


    任逍遙癡癡的看著她,心中有些恍然,原來她的身世是這樣的。難怪在她身上,總像有兩種人格,時而狂放,時而沉靜,原來她的父母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子,揉合在她身上,便成了她現在這種性格。


    “……後來呢,其實也很老套,官家的小姐慢慢喜歡上了那個粗獷豪邁的土匪頭子,死心塌地的跟了他,母親被搶上山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可惜,還沒等到我滿月,母親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我那死鬼老爹一直沒再娶妻,甚至立下了規矩,青龍山從此隻準劫財,不準劫色,他說,別再禍害人家良家姑娘了,山上太悶,姑娘家過不慣的。咱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憑什麽讓人家為咱們擔驚受怕?入了這一行,還是絕了找老婆的心思吧,想女人了,自己掏錢去窯子,樂過了就迴來,就別打良家婦女的主意了……”


    “有一年春天,老爹獨自下山被官兵發現了,一路追殺而來,他受了很重的傷,匆忙躲避之中,慌不擇路的闖進了趙俊的家。趙俊的父母是老老實實的良民百姓,一輩子本本份份的,可他們還算有些擔當,將我老爹藏好,又騙得官兵往別處追去,就這樣救了他一命……於是,我那死鬼老爹滿心感激之下,與趙俊的父母結下了交情,後來,更是定下了兒女親家,時常將我帶下山去,與趙俊玩耍,那一年,我兩歲,趙俊也才三歲……”


    任逍遙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隻是不知趙俊後來怎會成了現在這副德性,任逍遙心裏清楚,趙俊如今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朝堂爭鬥的汙水裏,不管他是被人利用,還是受人指使,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裏去,他這樣的角色,在權勢人物的眼中,甚至連做一顆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隻是炮灰,用完就扔的那種。


    羅月娘又朝嘴裏灌了一口酒,喝完,她將酒壺往桌上重重一頓,嫵媚的大眼瞧著任逍遙,冷不丁開口問道:“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啊?”任逍遙聞言,驚得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小娘們兒,眼光可真夠犀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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