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森!任逍遙是你的上司。上司不見了,你這個屬下卻毫不知情,你該當何罪!”皇上拍著書案,大怒道。


    溫森臉色蒼白。冷汗淋漓,聞言嚇得雙腿一軟。跪拜道:“微臣知罪!”


    皇上臉上現出焦躁之色,拋開任逍遙是他女婿不說,在他對朝政的新布局中,任逍遙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任逍遙如果找不到,那麽朝堂中對太子的製衡便失了效,隻能另找一人來代替任逍遙的位置。可是京城剛經過潘逆叛亂,滿朝文武之中,還有誰比任逍遙更值得相信?


    “找!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任逍遙找出來!”皇上咬著牙,看著百裏芸傷心欲絕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三人忙跪拜聽令。


    “傳朕的口諭,四城封閉,韓大石調五千龍襄軍入城,協助金陵府尹大索全城。溫森,影子全部出動,深入查探任逍遙的下落,馮仇刀的龍武軍搜索城外,百裏範圍之內都得搜到!你們聽清楚了,朕一定要親眼看到任逍遙出現在朕的麵前!……不論死活!”


    三人急忙叩拜告退,匆匆出宮安排去了。


    百裏芸緊緊拉著皇上的手,如同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淚水已流滿了她的麵頰,淒聲道:“……父皇,他不會有事的,對嗎?”


    皇上愛憐的撫著百裏芸的頭,強笑道:“他當然不會有事,這小子陰險狡詐,滑不溜秋,論逃跑保命,他當屬天下第一,誰能害得了他?”


    百裏芸聞言笑了,安慰的自言自語:“對呀,這個混蛋向來貪生怕死,一有危險便跑得比兔子還快,別人若要害他,還真不容易呢……”


    忽然好象想起了什麽,百裏芸擦了擦淚,道:“公公婆婆還不知此事,我得趕緊迴去,莫讓二老擔心才是……也許,也許我一迴去,他便已坐在家裏,摟著小綠大占便宜了呢……哼!這無恥的混蛋!”


    百裏芸說完掉頭便走,滿懷著任逍遙已到家的希望,匆匆趕往任府。


    皇上皺著眉,眼睛盯著百裏芸漸漸消失的背影,眼中閃過幾分厲色。


    是誰?是誰在破壞朕苦心布置的朝局?


    -------------------------


    皇上出動軍隊尋找任逍遙下落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京城,大臣們坐在家中惶惶不安。


    剛經曆過潘逆叛亂,臣子們早被皇上的鐵血手段嚇破了膽,如今任逍遙又不見了,真是一波任平,一波又起。朝堂,又將陷入一場新的混亂。


    天子震怒,血流成河。


    不用猜都知道,任逍遙的失蹤肯定與朝堂最新的勢力布局有關,以任逍遙目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如果找不到他,或者……找到的隻是他的屍體,可以想象,暴怒的皇上會讓多少人陪葬。


    京城,在這個原本寧靜的下午,終於再次沸騰起來。


    傍晚時分,溫森終於神色慌張,踉踉蹌蹌奔進皇宮,向皇上報告了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


    影子下屬們在郊外秦淮河東岸,找到了一具男屍,屍體已被刀劍砍得麵目全非,經過當晚值夜的禁軍辨認,男屍身上穿的衣裳,正是任逍遙子夜出宮時穿的那一套,而且看體型和身高,此男屍也像極了任逍遙。


    “死……死了?”皇上如遭雷擊,麵色蒼白的癱坐在椅子上。


    溫森強抑著悲憤,低聲道:“……屍體停在西宮門外,皇上若想辨認一下,微臣便叫人抬進來……”


    “抬進來,……把他抬……進來,朕,朕要親眼看看……”皇上雙目無神,空洞的盯著前任,腦裏已一片空白。


    溫森恭聲應命。


    皇上仍坐在椅子上,耳中隻傳來一片嗡鳴聲。


    任逍遙死了?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死?他受過刺客的刺殺,千軍萬馬中闖出城,這小子都活得好好的,為何這次他沒躲過去?


    “陛……陛下,百裏芸公主殿下不知為何,騎著快馬闖進了宮,一路哭喊著,直奔寢宮而來……”一名小黃門慌慌張張的稟道。


    仟芸,朕的仟芸……


    皇上陰沉著臉,目光定定的望著前任,一動不動。


    百裏芸撲在李貴妃的懷裏放聲大哭,李貴妃不停的拭著淚,淚眼婆娑的望著皇上:“陛下,怎麽會這樣?昨日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死就死了?……仟芸,仟芸,可憐的孩兒,你以後可怎麽辦呀……”


    很快,溫森和屬下們表情悲痛的抬進來一具屍體。


    隨侍的一名太監趕忙跪奏道:“皇上,此乃陛下您的寢宮,抬進屍體大大不吉利呀……”


    太監話音未落,皇上暴怒道:“滾!”


    百裏芸原本正在李貴妃懷中大哭,聞言二話不說,暴起身形,狠狠一腳朝太監麵門踹去,直踹得太監滿臉鮮血,牙齒掉落一地,慘叫著倉皇而退。


    屍體用一任黑布包裹著,影子下屬輕輕放在寢宮光滑的地板上後,靜靜的侍立在一邊。


    百裏芸忍著心內巨大的悲痛,掙紮著撲上前去,解開了黑布。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具已經被利器砍得麵目全非,被河水泡得微微發脹的男屍,死狀極為淒慘。


    怔怔的望著屍體,百裏芸眼中已無淚可流。


    這是我的夫君麽?那個嬉皮笑臉,整天沒個正經,又愛錢又好色,偏偏總是逗得人咯咯直笑的混蛋麽?


    皇上掃了屍體一眼,接著便閉上了眼睛,幹枯的雙手攏在袖中,已緊緊攥成了拳頭。屍體滿身傷痕,致命傷在胸口,被利器刺入,留下一道半分長的傷口,被河水浸泡後,傷口呈紫黑色,像小孩咧開的嘴一般,猙獰可怖。


    “確定是任逍遙嗎?你們會不會弄錯了?”懷著最後一絲僥幸,皇上靜靜的開口問道。


    溫森流著淚,跪奏道:“……經昨晚守宮門的禁軍將領和軍士們辨認。任大人……正是穿著這身衣裳出的宮門,而且此屍相貌已無法辨認,但身材和身高與任大人非常相象,微臣覺得此屍應該就是任大人……”盡管心中悲痛,溫森仍一絲不苟的說出了他的判斷。


    長長歎了口氣。皇上的臉已遍布寒霜。


    “仟芸!仟芸!你怎麽了?你說話呀!你哭出來呀!你不要嚇我……”李貴妃焦急的道。


    皇上低頭。卻見百裏芸直直的盯著屍體,一動不動,眼中已是一片死灰,平日靈動鮮活的俏臉現在毫無表情。既不流淚,也不哭喊,對李貴妃的唿喚充耳不聞,形如死人一般。


    李貴妃焦急萬分的不停搖晃著她,百裏芸卻像個沒有生命的布偶。毫無反應。


    皇上心中一痛,蹲下身來,正待開言,有小黃門在門外稟道:“皇上,文武百官聚集宮門之外求見。”


    皇上冷笑,來得真巧,怕朕殺了你們為任逍遙陪葬,所以都來貓哭耗子麽?


    “抬上任逍遙的屍首,去金鑾殿!”皇上說完。邁著堅定的步伐往金鑾殿走去,一如他掃除潘逆後的第一次早朝,一路踩著叛軍的鮮血,挾著冷森的殺氣,一步一步走進了金鑾殿。


    這一次。朝堂是否又將血流成河?有多少人將為這條年輕的生命陪葬?


    時已入夜,金鑾殿內高高的掛上了精美別致的宮燈,將殿內照射得纖毫分明。


    太子神色悲戚的坐在金鑾殿龍椅的下首,望著躺在大殿正中的屍首。不時搖頭歎息。


    群臣震驚過後,有的失聲痛哭。捶胸頓足,有的喟歎不已,惋惜國失良材,無論他們內心是否真的悲痛,但表現出來的神態,卻是悲戚萬分。一時間大殿內迴蕩著或真或假的哭聲幹嚎聲,生動而傳神。


    隻有胖子和馮仇刀二人哭得最是真切。


    二人與任逍遙相識日久,胖子自不必說,從布衣之交的同窗,一直到身處高位的臣子,任逍遙一直與胖子保持著良朋知己的關係,任逍遙的死,對胖子而言,打擊是巨大的,此刻胖子哭得撕心裂肺,如同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馮仇刀也哭紅了眼睛,他與任逍遙的關係匪淺,幾次為國立功的背後,都有任逍遙的影子。他與任逍遙之間早已形同莫逆,如今良友慘死,怎能不教他為之悲痛?


    還有一位老人哭得也很淒慘,此人是魏承德。魏承德雖說為人保守古板,而且還向皇上上奏請削任逍遙的權,但老頭完全是出於公心考慮,並無半點針對任逍遙的意思。在與突厥人談判一事中,他與任逍遙配合默契,久經相處後,也與任逍遙建立了不錯的忘年之交。


    皇上冷眼瞧著殿內眾臣的芸芸百態,心中既覺悲苦又感憤怒。


    “你們好好看看,看清楚!朕知道,害他的兇手,今日必站在這大殿之中,朕還知道,這個兇手此刻心中定然笑得很得意,很好!你的目的達到了,朕的女婿,朕的忠臣無端慘死,他與朕的女兒新婚還不到一個月,任家隻此一子,別無後嗣,從此斷了香火傳承,你們叫朕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皇上說到最後,已然厲聲大吼。眼中布滿血絲,殺氣畢現,像一隻被激怒的野獸,森然的掃視著殿內的群臣。


    閉上了眼,皇上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道:“朕不管是你們之中誰下的毒手,朕告訴你,從現在起,朕會不惜一切代價查找謀害任逍遙的真兇,如果被朕查出來,朕誓要將他十族全都淩遲碎剮,永世不得超生!”


    殿內群臣聽到皇上這番話,假惺惺的哭聲停了下來,殿內鴉雀無聲,群臣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皇上,任大人麵目全非,已難辨認。老臣鬥膽問一句,可曾真正確認這具屍首是他本人?”群臣之中魏承德問心無愧,出班奏問道。


    皇上神色黯然的搖搖頭:“根據多人辨認,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魏承德哽咽道:“老臣以為此案重大,應交由刑部偵查,督促刑部盡快破案,抓到真兇,為任大人報仇!”


    皇上無力的點點頭,道:“依卿所奏,來人,將屍首抬入刑部,令刑部仵作仔細查驗。楚尚書親理此案,限期十日,十日之內,給朕把兇手揪出來正法!”


    殿前武士中有四人走上前來,彎腰便欲抬起屍首。


    “誰都不準動我夫君!”嬌脆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上。顯得格外冷森陰沉。


    “仟芸。你……唉!”看著麵色死灰的百裏芸,皇上一陣心痛,張了張嘴,終於隻是歎息了一聲。


    百裏芸穿著淺綠色的長髦。一整天的搜索奔忙,長髦上已沾滿了灰塵草屑,她的頭發淩散,精妙絕美的臉龐上,斑斑淚痕已幹涸。她已流不出眼淚了,隻剩下空洞無神的目光,呆滯的望著眾人。無視殿內眾臣複雜的目光,麵無表情的走到了大殿正中,纖細柔弱的身影在宮燈的照射下,顯得楚楚堪憐。


    走到殿中站定,百裏芸環目四顧,看著群臣或歎或憐的表情,百裏芸幽幽道:“躺在這裏的。是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挑選,父皇為我做主下嫁的駙馬,……也是我最愛的男人。現在,他死了……”


    百裏芸蒼白的臉色忽然變得通紅。聲音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他是死在你們手中的!你們都是兇手!為了你們自己心中小小的算盤,為了你們那點狗屁私利權力,竟然向我夫君痛下殺手!讓任家斷絕了香火,令我周仟芸失去了愛人……”


    俏目環顧著群臣。百裏芸絕色的麵容變得異常扭曲,一反手。她將掛於腰側的小匕首抽了出來。


    “公主殿下,你要做甚?”


    “仟芸!住手!你要幹什麽?”


    眾人的驚怒聲中,百裏芸伸出欺霜賽雪的皓腕,眼也不眨的在自己的手腕上深深割了一刀,鮮血流出,順著白皙的手腕,一滴一滴滴落在金鑾殿光滑的地板上。


    “傳太醫!”皇上焦急的道。


    百裏芸臉色蒼白,望著驚疑不定的群臣淒然冷笑道:“……我,周仟芸今日失去了夫君,心中之痛,猶如萬箭穿心,我知道兇手就在你們之中。今日站在這金鑾殿上,周仟芸對天盟血誓,窮我一生之力,哪怕江河倒流,泰山崩塌,定要將害我夫君的兇手抓獲,將之碎屍萬段,誅滅九族!以消任家二老喪子之痛,以抵我周仟芸失去愛人的千古之恨!”


    群臣大嘩,這擲地鏗鏘的誓言,仿佛來自幽冥的詛咒,深深震撼了眾人的心。殿內眾人望著百裏芸那死灰色的臉龐,忽然覺得遍體生寒,毛骨悚然。


    百裏芸的身形踉蹌了幾下,靜靜的道:“我不用你們刑部偵查,不用你們金陵府破案,夫君被害之仇,我周仟芸親自去報!”


    說完百裏芸喝道:“來人!”


    殿外兩名女侍衛應聲而出。


    “將夫君的遺體抬迴家,設靈堂,祭法壇,入土為安……”


    女侍衛兩眼通紅,一言不發的抬起屍首,往殿外走去。


    百裏芸淒然一笑,伸手攏了攏淩散的發鬢,轉過頭朝群臣盈盈一福,平靜的道:“未亡人任周氏,恭請諸位大人來我夫君的葬禮敬上一杯薄酒,未亡人感激不盡。”


    皇上心疼的望著百裏芸,老淚縱橫,嘶啞著聲音叫道:“仟芸……”


    無視群臣敬佩或懼怕的表情,百裏芸轉過身,昂然朝殿外走去。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這個沒良心的混蛋就這麽丟下我死了?


    …………


    “臭小子,你他娘的沒長眼睛是吧?說你呢,看什麽看!”


    “哇!這位兄台個子不高,卻將胸肌練得如此發達,實在令小弟景仰不已……”


    …………


    “事情緊急,待會兒我動手時,你就馬上帶著你哥哥跑,趕緊帶人來救我。”


    …………


    “美眉,我們來談個戀愛吧!”


    …………


    “他們若是不答應,咱們就私奔,一路往南跑,一邊跑一邊生娃,等你給我生了十幾二十個娃,你伯父伯母不答應也不行啦,然後咱們再跑迴來……”


    …………


    良人音猶在耳,人已在幽途,何其痛也!


    百裏芸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我不能倒,我不能倒!我是任家的兒媳,是任逍遙的正室。任逍遙的後事還需我來操勞,公公婆婆還需要我來侍奉,我不能倒……


    在眾人默默的注視下,百裏芸柔弱的身軀跨出殿門之後,踉蹌了一下。終於承受不住失去丈夫的巨大悲痛。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太醫!快傳太醫!”昏迷之前,百裏芸隱隱約約聽見父皇的厲吼聲,力竭聲嘶。


    -----------------------------


    任逍遙死了嗎?


    他當然沒死,不過他現在的境況很糟糕。糟糕得令他恨不得死了才好。


    無論誰被人在後腦狠狠敲了一下後,醒來總不會太舒服的。


    任逍遙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不知什麽時辰了。恢複了意識之後,他發現自己正在一輛行駛著的馬車上,身上已結結實實被牛筋繩捆住。動彈不得。


    第一反應是疼,疼得鑽心裂骨。不知哪個王八蛋敲了老子悶棍,想綁我就直接跟我說嘛,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用得著給我來這麽一下嗎?你如果說不好意思,有點兒事請你走一遭,我一見你武力值比我高,當然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何苦非得讓老子挨這一記悶棍?


    搖晃的車廂中。任逍遙艱難的坐起身子,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


    瞧這架勢,這是有預謀的針對自己的行動,至於幕後指使者是誰,為何不直接殺了自己。任逍遙一時還沒弄明白,他隻知道,目前身體很不好受,不但想喝水。而且想尿尿。


    倚在車廂壁上喘了口氣,任逍遙仔細打量著車廂內的情況。


    馬車並不大。從用料材質上來說,也很普通,這樣的馬車京城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實在是很不起眼。而且從不斷顛簸的路況來判斷,馬車現在應該在城外行駛,隻是不知離京城多遠了。


    冷靜下來後,任逍遙倒不怎麽害怕了。別人既然沒當場殺了他,而是將他綁了起來,說明他們還有後招,至少目前而言,他們不會殺自己。


    不知哪個王八蛋下的手,綁得可真夠結實的,任逍遙隻覺得自己手腳已經完全麻木了。低頭一看,頓時勃然大怒,不顧自己還是人質的身份,憤然大叫道:“來人!有人嗎?趕車的,給老子停下!”


    馬車聽話的停住了,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粗獷的落腮胡子臉來,此人毛發太長,觸目所及,任逍遙隻看見胡子,眼睛鼻子嘴全都被濃濃的毛發蓋住,整個腦袋看起來像個毛茸茸的椰子,根本辨不清五官。


    靠!這他媽是人還是猴子?


    任逍遙驚懼不已,楞楞的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停下來幹嘛?”胡子臉打破沉默,粗聲粗氣的道。


    會說人話,應該不是猴子吧?再說了,猴子比他帥多了,他這模樣估計隻能跑到神農架裏尋求共鳴。


    任逍遙驚懼之心既褪,憤怒之情又起,聞言怒聲道:“哪個王八蛋把我綁成這種姿勢的?”


    此刻任逍遙被綁的姿勢確實有點兒尷尬,他的左手跟左腳綁在一起,右手跟右腳綁在一起,這倒罷了,不知綁他的人到底有什麽惡趣味,居然又將他的小腿和大腿固定成九十度,而且將兩腿大幅度的分開,往馬車上仰天一躺,知道的這是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青樓的紅牌姑娘擺好了姿勢等著被人上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捆綁片裏的小受受。


    如此羞人的姿勢怎能不教任大少爺勃然大怒?


    胡子臉聞言憨憨的嗬嗬一笑,露出了嘴裏兩顆黃黃的大板牙,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任逍遙大驚道:“你綁的?”


    這家夥該不會是個玻璃吧?莫非他看上了少爺我的美貌,所以將我綁成這副的姿勢,好任便他辦事?那麽少爺我的菊花……


    任逍遙越想越不寒而栗,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冒了出來。尤其是看到那張毛茸茸的臉,和那兩顆黃黃的大板牙,任逍遙胃裏便一陣翻江倒海,想吐,想吃點酸的……(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界開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埃德加法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埃德加法規並收藏異界開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