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櫻躺在泥地裏,身上似乎輕度擦傷,她痛苦地呻吟著。一隻舔食怪躺倒在她不遠處,她心裏恐懼到了極點。


    “救……救命!”她微微張開雙眼輕聲唿救,猛烈的陽光刺痛她的雙眼。周圍不時傳來鳥群飛過的聲音,還有蟬鳴不絕於耳。


    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


    一隻喪屍在靠近她,她卻動彈不得。


    就在喪屍發現她向她撲過來,她快要命懸一線之際,一把利刃從喪屍的腦袋直插過來,隨著利刃抽出,喪屍倒在一邊。


    薛櫻甚至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麵孔,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晚,麵前是一堆篝火,閃爍著,不時閃出點點火星。


    “你醒了?”為首的女子似乎站在旁邊喝著水,看到薛櫻也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態度。


    “是你……救了我嗎?”薛櫻坐了起來,觀察一下四周。她似乎是被人救下了,現在正呆在一個小小的樹林裏,似乎很安全,四周也做足了防禦的準備。


    那個為首的女子在薛櫻麵前半蹲下,拿出一把匕首在薛櫻的眼前晃了晃。


    薛櫻看著對方,她真的很擔心對方會把她吃了。畢竟因為糧食不足人吃人的事,在很久以前她看的史冊裏就有記載。


    “你想幹嘛?”薛櫻盯著為首女子的臉。從小跟著父母周遊列國,見識過世麵的她,遇事有著一份同齡女孩少有的沉著與冷靜。


    突然她眼前一亮,“這把匕首……”


    “對,我想問你,這把匕首的主人……現在在哪裏?”


    “我哪知道,我跟他失散了!”從喬娜鬆開她的手那一刻起,她就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失散了?”為首的女子點點頭,“噢,也對。要不然你也不會落在我的手上!”


    “你找他有事啊?”匕首是她在左禦負傷昏迷不醒那天晚上在他的房間裏偷的。左禦武器那麽多,應該也不會知道小小一把匕首失蹤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左禦最寶貝的東西?”對方拿著匕首在薛櫻麵前晃了一下,一副得意的樣子。


    什麽?最寶貝的東西?薛櫻腦子裏“當”地一下。如果是這樣,左禦應該不會不知道匕首丟失,更應該第一個懷疑到她才對。可是,為什麽他不動聲色,讓她得以順利地帶著這匕首呢?薛櫻是徹底地被搞糊塗了。


    “不知道了吧!這是左禦的哥哥送給他的。在左禦的眼裏,最偶像的就是他那個軍事天才哥哥了!是左禦收藏品裏麵他最珍愛的物品之一,有一次我到他家,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結果他不讓我進他房門了。你說,這有多重要就是了!”對方扭過頭盯著薛櫻,“它會在你手上,就更奇怪了!”


    薛櫻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得以撿迴一條小命,還是拜左禦這把匕首所賜。


    “所以,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左禦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我中途被扔下了。”不知道對方跟左禦是什麽關係,薛櫻隻想努力撇清與左禦的關係。如果他們是戀人,自己就不需要惹上麻煩,如果他們是敵人,那麽自己也不至於做替死鬼。一個喬娜已經害她差點沒命,眼前這個女子也絕非善類。她薛櫻才沒有那麽笨!


    對方一把捏住薛櫻的下巴,“告訴我,左禦去哪了!”


    沒想到對方也是不好惹的主兒,薛櫻看著她,明白不坦白是不行了,“我隻知道他去了t市,別的,一無所知!”


    對方鬆開她,“t市?他家就在t市,你少來糊弄我!”


    “不信就算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薛櫻沒有跟她說安全區,更不可能跟她說匕首是她偷來的,因為她想有所保留。眼前這個女子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如果她毫無保留,說不定她會覺得自己再無利用價值,隨時殺了她都未可知。


    “他怎麽可能迴t市?自從三個月前他消失,我幾乎把t市翻了個遍,都找不到他的蹤影。”那女子喃喃地自言自語,忽然她迴過頭看著薛櫻,“他有沒有說要迴t市做什麽?”


    “不知道,t市好像是他的家鄉,可能迴去尋找親人吧……”薛櫻漫不經心的樣子。


    女子的眼裏因她這麽一句重燃希望,或許她以為左禦迴去找她吧。


    “少跟我裝,左禦最寶貝的匕首怎麽在你的手上,你還沒有迴答我!”那女子咄咄逼人的口吻。


    “慌亂之中我撿來自衛用的。我根本不知道左禦有多寶貝它。反正,他們一路人就是跟t市去了。對了,他們是一路人哦!左禦沒有你想的那麽孤單,他身邊有一個非常性感的女生呢!她對左禦可體貼了!”薛櫻故意透露多點,為的是讓對方把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掉。


    “他身邊有女人了?!”對方的臉變得猙獰,她盯著薛櫻半晌,“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裏。別想玩什麽花樣!改天找到左禦,我還要你給我當麵對質!”


    薛櫻一攤雙手,做了個“有何不可”的表情,然後坐在一旁的樹邊。


    後半夜的時候,迴來了一群人。個個神色很緊張。薛櫻在假寐。說實話,這裏她一分鍾都呆不下去,雖然是這團人救了她,可是她隻想迴家!


    就在這時,薛櫻眼前一亮:那不是她昔日好友常清水嗎?那個與她在a市一同上學放學,很像女漢子的常清水!


    常清水似乎也注意到了她,隻是她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扮作不認識她的樣子,跟他們的頭兒——那個非善類的女子報告周圍的情況。薛櫻想著常清水不動聲色應該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所以她也將內心的那絲雀躍隱藏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她被人踢了一下小腿的位置。


    “喂,醒了沒,跟我出去提水!”


    薛櫻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穿著迷彩服的常清水。薛櫻的心情一陣激動。


    薛櫻站了起來,“好。”


    雖然有人好奇地打量她們,但薛櫻一路上不聲張,所以那些人沒有懷疑。


    走過一段崎嶇的山路,滑下一個斜坡,然後是一條小溪,水聲潺潺,頭頂的樹梢傳來小鳥的鳴叫,在寂靜的樹林裏清脆悅耳。


    常清水挨到她身邊,將桶扔到水裏提起一桶來。


    “小櫻,你怎麽會在這裏?”


    常清水的口氣是相當地意外。


    “昨天我在野外很危險,被他們給救迴來了!”


    薛櫻小聲迴答她。


    “這群人很泯滅良知,以那個肖薔薇為首,他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尋找一個人。所以團隊裏麵多是一些強壯有力的男人,可以說都是那個肖薔薇的裙下之臣。當然隨著環境的惡劣,他們又不論男女地添加了一些強壯且行動敏捷的人,但都是利用關係罷了。隻要稍微受傷或者是拖後腿,馬上就會被暗地裏解決掉。”


    “那你怎麽會跟他們在一起?”薛櫻好奇地看著常清水。


    常清水無奈一笑,“我是被抓來的!可能是他們覺得我對這一帶比較熟悉,所以……”


    “清水,見到你我很高興!”薛櫻伸手想握住常清水的手,可是常清水的手閃開了。


    常清水壓低聲音,“小櫻,我們要表現得好像陌生人,不然會引起他們懷疑的。特別是那個肖薔薇,疑心很重。我很擔心她會傷害你。”


    “清水,不如我們逃跑吧!”


    “小櫻,你不知道,想從他們那裏跑出去,除非找到最合適的時機,不然很難。”常清水很抱歉的樣子。


    “為什麽?”薛櫻不明白常清水這樣說。


    “因為他們有武器,我們沒有。其實說是他們利用我們,但我們何嚐不是又在利用他們。表現得有價值,在他們那裏尋求暫時性的安全。在目前的情況看來,是不得不采取的權宜之計。我想你也知道,外麵好危險,特別是對我們這些沒有武器的人來說,遇上喪屍還好,如果倒黴碰到舔食怪或者是血人就麻煩了。那些怪物行動敏捷,而且都是直接穿刺人的心髒來吸血。如果就我們兩個人走,沒有武器,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


    “可是我必須迴家,我的妹妹跟我失散了!”薛櫻憂心忡忡地說。


    “什麽?兔兔跟你失散了?!”常清水看起來,擔心的程度不亞於薛櫻。


    “嗯,那天,歐陽務政來遊樂場接我們,說爸爸媽媽出事故,還有市區出現一群吃人的怪物,讓我們跟他轉移到安全區,我們相信了他。可是中途出現危險,兔兔從車子掉了下去,可是歐陽務政沒有把車停下來救迴兔兔,後來因為喪屍圍攻,歐陽務政把我都丟下了隻顧一個人逃命。幸好我被一個組織救了迴來……”薛櫻將事情的大概跟常清水說了一遍,甚至把肖薔薇對她的意圖都毫無保留地跟常清水說了。


    這時密林深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常清水將薛櫻擋在身後,拿出一把利刃來。


    果然一隻喪屍向他們撲過來,常清水刀法狠而準地削去了那隻喪屍的頭顱,還在滾落在地的頭顱上狠狠地插了幾刀。


    薛櫻害怕地捂上雙眼,她感覺雙手都在顫抖。


    “小櫻,不要害怕!”常清水拍拍她的肩膀,“要直麵它,現在是它們與我們共存在這個世界,我們除了麵對,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你不勇敢地殺了它,它會殺了你,吃了你!就當是為了保護所愛的人吧!”


    薛櫻點點頭。


    “喂,你們倆怎麽那麽慢!”有人在樹林裏喊。


    “就來了!剛才碰了隻喪屍!”常清水應他一句。


    兩個人提著水迴到營地,肖薔薇正在發飆,很快便將火撒到薛櫻身上。


    她傲慢地走到薛櫻麵前,將那桶水提起,倒在薛櫻頭上。常清水看在眼裏,卻捏著拳頭不露聲色。


    薛櫻咬著嘴唇盯著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在發什麽瘋。


    “剛才我有位新成員跟我說,你是左禦相當看得起的一個人哦!”肖薔薇盯著薛櫻的臉,“看來,你是相當不簡單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薛櫻任憑水從她頭發滴落,她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狼狽,但她更想知道對方嘴裏所說的新成員是誰。


    “看你還嘴硬,喂,出來讓她認認!”


    薛櫻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留在教堂的黃毛小青年。黃毛小青年站在肖薔薇身邊,雙手環胸,有種小人得意的意味。


    “無話可說了吧?”肖薔薇走到薛櫻麵前,“你到底跟左禦是什麽關係?”


    薛櫻真的是有苦無處訴,明明她跟左禦之間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麽這些女人一個二個都來找她碴?


    肖薔薇獰笑,“不肯說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肖薔薇示意手足牽來一隻被綁了手腳的喪屍,可是它那鋒利的牙齒正對著薛櫻做著咬咬合合的動作,無比疹人。


    肖薔薇一把抓住薛櫻的衣領將她拉到喪屍麵前,“如果你再不坦白,我就讓你成為下一位感染者,等左禦有幸見到那個你的時候,可以下手一刀削了你腦袋!”


    看著那隻頭發淩亂,牙齒咬合之間發出哢哢聲響的老年喪屍,薛櫻渾身顫抖,那種極端的恐懼從她心底深處湧出來,她感覺脊背都在發寒。


    “麵對它!別怕!”那一刻,清水的話在她耳畔響起。


    雖然常清水站在人群裏捏緊拳頭,但她知道如果貿然行動隻會是白白送死,但她每一秒都在警惕著,隻要肖薔薇做出威脅薛櫻生命的事,她一定跟她拚了。也是在那一刻她明白了,隻要有機會,她一定要帶薛櫻走。因為她此刻真的看清楚了,肖薔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看著肖薔薇在威脅薛櫻的生命,常清水輕輕地抽出了利刃……


    “啊!”就在那一刻,不遠處那個黃毛小青年痛苦地慘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望向黃毛小青年,隻見一隻喪屍站在他身後,枯槁的雙手正緊緊地纏著他,已經狠狠地咬在他頸上,鮮血濺出,將他身上的衣服都染紅了。


    黃毛小青年一邊痛苦地慘叫著,喪屍還在啃著他的頸,他跌在地上,扭曲著身體,異常痛苦地爬向肖薔薇。


    “救……救救我……”黃毛小青年氣若遊絲,伸出血淋淋的手,想肖薔薇能夠搭救他。


    肖薔薇急了,鬆開了薛櫻,望向一旁的手足,“你們都瞎了嗎?”


    她手下的人反應過來,上前抓住小青年,小青年垂死掙紮著,那隻喪屍已經伸手穿過他的腹部,將他的內髒硬是拔了出來。周圍血腥一片,一股異常難聞的味道襲來,讓人胃中翻滾著。


    肖薔薇實在無法忍受,鬆開了薛櫻,薛櫻跌倒在地上,與小青年麵對著麵,小青年臉上是那麽地痛苦,他痛苦的神情,成了薛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哢”地一聲脆響,一把尖刀從黃毛小青年的後腦插了過來,血液濺在薛櫻的臉上,黃毛小青年迸著雙眼,終於倒了下去。


    薛櫻嚇得坐在地上往後退,就在這時,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臂。


    她驚魂甫定,然後便聽到常清水的聲音,“小櫻,你不是說想逃嗎?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茫然四顧,所有的人都在跟接踵而至的喪屍搏鬥,無暇理會他人。


    薛櫻點點頭,下一刻,兩人便一前一後,在密林之間拚命地奔跑。


    身後不時傳來子彈的聲音,幸好密林之間枝葉茂密,子彈好幾次與她們擦身而過。


    或許對肖薔薇而言,薛櫻現在已經是她能夠找到左禦的唯一線索,薛櫻的逃跑對她而言無疑是精神上一次重創。所以常清水與薛櫻一路跑,後麵一路有人追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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