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


    “我終於來了。”


    雙上的人緊皺的眉頭看見門推開時走進來的那個人的時候,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粗糙的地麵上超市肮髒,時不時有蟑螂爬過,狹小的空間內甚至還能聽到蟲子發出的‘吱吱’聲。周圍的空氣沉悶又沉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推門進來的男人看見蕭何身上的斑斑血跡,和周圍的環境的時候,難得的也露出了不虞的神色。


    蕭何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他在關心自己的死活。


    他可能,恩……


    蕭何的目光從他的臉自上而下掃到腳上,他可能隻是怕這個潮濕的地方會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跳到他的腳上。


    “沒想到,你的骨頭還是這麽硬。”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蕭何,眼中再沒有絲毫的雜念,蕭何一直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能讓這個名義上是自己叔叔的人這麽痛恨自己。


    “彼此彼此。”蕭何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輕笑,一如他第一次從美國迴來的時候和蕭萬澤正麵交鋒時的表情,就好像被困在這兒成為待宰羔羊的人是蕭萬澤,不是他蕭何。“還沒有見到二叔的麵,我怎麽可能撐不住。”


    蕭萬澤因為長時間的失眠精神狀態也並沒有好到哪去去,隻是由於穿的衣服質地很好,看起來柔軟又有質地,比蕭何身上那堆破破爛爛的被血和不明汙跡染遍的衣服要好的多。“那我肯真的要謝謝你這麽給我麵子了。”


    “哪裏哪裏。”蕭何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靠著牆壁坐著,雖然好像是受了重傷的很艱難的保持這個狀態的樣子,但是臉上卻依然是一副得逞的樣子。


    就是這幅樣子,讓蕭萬澤分外的厭惡。


    “你老實交代,宋柯從蕭宅拿走的是什麽東西。”


    宋柯?他從蕭宅拿走了什麽?


    盡管自己心裏也很好奇,蕭何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不解的神色,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蕭萬澤“那二叔以為是什麽呢?”


    蕭萬澤不怒反笑“我的好侄兒,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處境。”


    “處境?”蕭何裝模作樣的四周望了望“我在這一個星期了,吃的好住的好,二叔你也知道的,在蕭氏坐那個位置有多麽‘艱難’難得沒有什麽負罪感的給自己放個假,還伸展了一下筋骨,說起來還得感激一下二叔你呢。”


    “果然還是一貫的牙尖嘴利。”蕭萬澤並沒有動怒,隻是饒有興致的說道“夏家那個丫頭在我們手裏。”


    蕭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都知道好幾天了。”


    “聽說昨天你們想逃跑,但是失敗了。”


    蕭何掃了一眼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狗爺,意思不言自明。


    他是折在狗爺和他的狗手上,跟他蕭萬澤沒有什麽關係。


    “你說錯了。”


    “哦?”


    “不是我們想逃跑。我隻是不想讓晚晚呆著這兒。”


    “嘖嘖,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果然還是那麽在意這個丫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對這個狹小的空間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蕭何挑了挑眉。


    難得的,蕭萬澤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煙,點上。在煙霧朦朧中說出了一句讓蕭何心痛到肝膽欲裂的話“不枉,我這麽多年在她身上下的功夫。”


    在她身上下的功夫?


    這麽多年?


    也就是說,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大堆照片,那些晚晚喪失理智,那些晚晚或者主動或者被動的照片……


    居然是被蕭萬澤設計的?


    “蕭!萬!澤!”


    又是一個濃鬱的煙圈吐到了蕭何的臉上“怎麽樣?這就心痛了嗎?我不過是把一個曾經天真的少女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之前喜歡她的是你,現在嫌棄她的也是你,蕭何啊蕭何,你自己都這麽善變,憑什麽要求別人一如始終呢?”


    居然是因為自己?


    晚晚變成今天這樣居然是因為自己!他知道蕭萬澤厭惡自己,可是從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厭惡自己到這種程度,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放過!


    “蕭萬澤!你卑鄙!”


    “蕭何,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知道最沒有用的就是這些話嗎?什麽你卑鄙,你下流,你無恥……”蕭萬澤叼著煙挺著大大的啤酒肚坐到了蕭何的床邊,蕭何隻覺得床身一沉,瞬間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蕭何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聽說你有了體內藥物的解藥。”


    蕭何緊盯著蕭萬澤的眼睛,沒有說話。


    說實話,這跟他預想之中和蕭萬澤的會麵有點不一樣。


    “沒關係,反正你也沒有機會再用了。”眼圈吸到蕭何的嗓子和肺裏,讓長期沒有好好吃飯的他感覺一陣難受,可是他強忍著這種身體的不適沒有咳出來。


    “我還有一個讓人更開心的消息想要告訴你。”


    “什麽?”


    “你猜猜……”蕭萬澤身體前傾,直勾勾的看著蕭何琥珀色的眸子,就是這雙眼睛,就是這雙眼睛,自他出生起就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自己的失敗,自己真是恨透了這雙眼睛“你昨天為什麽會逃跑失敗呢?”


    蕭何被他眼中突然湧現出來的恨意弄的有些不解,順著他的話,平靜地說道“為什麽呢?”


    “當然是因為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傻女人通風報信呀?”


    蕭何的麵色變了又變,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蕭萬澤,當真好狠的心,他毀了晚晚的人生,到頭來居然還利用晚晚!


    “哦,看你這個樣子,好像並沒有很吃驚的樣子,你知道了?”


    蕭何不言不語,隻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抑製不住體內的憤怒。他真的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的心髒挖出來看看,看看到底能有多黑。


    “嘖嘖嘖,那個姑娘叫夏晚吧?我也覺得她很可悲,被傷害過和她喜歡的人耍的團團轉。”


    “我沒有!”蕭何脫口而出。


    “沒有嗎?你不是明知道她這次的目的不純嗎?為什麽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陪她演戲,還演的這麽逼真。你說她現在一個人關在那間屋子裏,心裏是自責呢自責呢還是自責呢?”


    “你想幹什麽!”


    “誒呦呦,果然還是年輕人,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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