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覺得,你現在還有心情聽沈落的想法。”夏橙努了努嘴,一副篤定的樣子。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了。吃完飯送你迴去。”不置可否,沒說想聽,也沒說不想聽。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先寫淅淅瀝瀝的小雨,而後漸漸又變大的趨勢。夏橙擦了擦嘴路遠撈起手邊的外套,披在夏橙身上“有吧,送你迴去。”


    夏橙愣了一下,卻沒有拒絕,隻是眼眶有些莫名的紅潤“謝謝你。”


    隻是,感動不過三秒。


    “我覺得今天這件外套有點不太符合我的氣質。”


    夏橙有點氣惱的瞪了路遠一眼,卻沒有太過生氣,因為她突然覺得,路遠一以貫之不著調是他的保護色。他對沈落的感情很複雜,裝作不在意但卻比誰都在意,明明就是很愛卻假裝自己貪圖美色,明明是個情種卻偏偏裝作情場浪子,也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自己,還是為了保護沈落。


    一路平穩的駛到了家。


    路遠伸出手,把剩下的紅酒遞給夏橙“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


    夏橙有些無奈“你又想幹什麽?”


    “不想做什麽,就是我覺得我現在需要一個心理醫生開導開導。”路遠難得認真的說道。


    “呃,向我諮詢我可是收費的。”


    “你真是財迷啊,我有時候真是疑惑了,你可是夏家的嫡係,又是蕭何明媒正娶的女人,是夏家虐待你了,還是蕭何虐待你了,讓你這麽想不開非要去醫院當醫生。”


    “再說你就別進來了。”夏橙瞪了路遠一眼,突然心有所動,她恍然間明白了路遠一直在她身邊轉的緣由。


    “得得得,我不說了。”路遠閃身進去,自顧自的給自己沏了一杯熱茶,然後又給夏橙遞了一杯熱水。


    “做好心理準備了?”夏橙坐在沙發上。


    “恩。”路遠抿了一口茶,感覺自己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


    “我覺得很顯然,沈姑娘心有所屬,對你啊,她很懂得保持距離。”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善於利用自己的美色,卻讓你看的見摸不著。你就偏偏挑不出她的一點錯。


    “我知道。”路遠無聊地吹了吹眉毛上的劉海兒“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她對那個念念不忘的男人還是放不下。”


    說罷路遠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壞笑的看著夏橙“小橙,你怎麽不問問那個男人是誰?”


    “你知道?”夏橙有些驚訝,不過也確實,如果路遠從頭到尾都知道有這麽一個男人的話,他種種矛盾的行為也就說的通了。“我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隻知道這世上有能讓你甘拜下風的男人就夠了。”


    “你路遠可不像隨隨便便認輸的人啊。”


    “當然了,那不然我怎麽可能在飛機上……”一眼就認出來你。路遠有點心虛的調整了一下坐姿,心裏還有點小小的後怕,真的是,一不小心就容易說漏嘴。


    “在飛機上怎麽了?”


    “沒,沒什麽。”


    “路遠,你老實交代,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沒有了。”


    夏橙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盯著路遠眼睛一眨也不眨“恩?”


    “好吧好吧,我投降”陸遠單手舉過頭頂“不過你得發誓,不能說出去。”


    “我就是在家太孤單了,所以才找理由在你家呆著,小橙剛才我們說好了,你不能說出去。”


    “呃,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路大少狐朋好友遍布天南海北。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真的真的,不信我帶你去我家看看,除了有兩個做飯打掃的傭人,其它人什麽都沒有。”


    看他說的言辭懇切,夏橙突然間有點同情他。再聯想到自己,這麽三番五次的容忍路遠的胡鬧是不是也因為自己害怕孤單,所以想讓這個房子多點兒人氣兒?好讓自己不那麽容易想起過去的事?


    可是,好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誒,你別想轉移話題,剛才明明是在說飛機上,飛機上怎麽?”


    “呃。我真的沒有騙你,小橙,難道你不會覺得孤單嗎?”


    氣氛突然間就凝滯了,夏橙注視著提問的路遠,微微一笑。


    “也會感到寂寞,也會孤單啊”可是不會無聊到沒事兒跑鄰居家撒野。“但是寂寞和孤單,卻和屋裏有沒有人沒有關係。”


    “什麽意思?”路遠一臉蒙圈。


    “人都是孤獨的,人原本就是這樣。”夏橙故作善解人意的看著路遠“你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看著路遠不解的樣子,夏橙再次強調“人原本就是這樣的。”


    “夠了,說人話!”路遠突然意思到夏橙一直在逗他玩,麵色有些不好看,不過因為在場的也沒有外人,所以沒有覺得太丟臉。


    “有時候我覺得你這樣真一句假一句的說話方式很讓我佩服,因為說的多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者全部都是假的,又或者是披著謊言外套的真話。如果我是你,我自己很快都會陷入混亂,因為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把過去說過無數次的謊話信以為真。”


    “我錯了好嗎,姑奶奶我錯了行嗎?我就不該說我是個詩人,明明你才是,我的名頭讓給你,讓給你行不行!”路遠有些抓狂“求求你說人話!”


    夏橙笑的開懷,其實這樣吃飯睡覺逗路遠的日常生活也不錯,真的是充滿了驚喜。


    “你該迴家了,我要睡午覺了。”


    “我不,你不跟我說清楚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不走!”路遠雙腿擺在沙發上,想了想覺得做的還不夠,又張開雙臂巴在沙發上“我不走我不走!”


    “不走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做這麽幼稚的舉動,感覺自己的鄰居是個巨嬰的荒唐感“那你跟我講講飛機的事兒?”


    “暈,你怎麽還記得?”


    夏橙無辜的點點頭。


    “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夏橙微笑的目送路遠離開,心裏卻真的開始好奇飛機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故事。


    下午風刮的很大,夏橙聽著外麵風肆虐的聲音,伴雜著樹枝這段的聲音,莫名的感到安心。安心自己有一個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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