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見過人,怎麽能知道?”張放沒好氣地迴了句,“管她跟誰像,與你有什麽幹係?”最煩別人占據她心思,最討厭這個人,她還沒眼力界地非得他麵前提起,讓他心裏窩氣。

    他這麽一說,陳碧居然還點頭,覺得他講得有道理,也就把這事攤到腦後去了,她這麽個人,脫了鞋子,微微拉過被子,躺在他身邊,“晚上我得出去會,跟人認識認識。”凡事報備,她最近養成的習慣。

    成為被隨時報備的那個人,張放還是頭一迴,以前這種享受這種待遇的人還輪不到他,都是衛嗔那小子的高級待遇,難得叫他心裏不自在,跟撿到便宜一樣,連帶著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完完全全,根本沒有完完全全的呀,他就這麽想,想著都快糾結了,怎麽他成備胎?那手呀,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烏黑的長發,順滑得很,從他指間溜過去,“要是衛嗔在,我們會怎麽樣?”

    陳碧完全沒有感覺出來他的糾結,就那麽個側躺在他身邊,一手橫在他腰間,都沒聽出他試探的那個意味,“還能怎麽樣,我們一起嘍——”

    完全都是下意識的迴答,卻叫張放妥妥地放了心,那一瞬的糾結都消了個幹幹淨淨,長籲出一口氣,“迴頭給你看樣東西,他留你的東西——”

    別人提起衛嗔,總叫她心裏惶惶然,與他一提,到是自在得很,他們有著共同的過去,有著共同的美好迴憶,許是在他這裏,她還能肆無忌憚些,不需要為自己辯解,他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從頭到腳都知道。

    “好——”她應著,那神情跟專注的,都專注在他身上,別的都不在她眼裏了,可莫名其妙地又想起柳東澤突然間冷漠的臉,叫她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連手都從張放腰間縮迴一點點,“咱們辦酒就別請那麽多人了。”

    張放點點頭,算是同意她,被子底下的手到是不老實了,往她衣角裏上爬,摸摸她小腹,手指間盡是一片滑膩感,叫他的手怎麽都放不開,不由地都輕輕捏了幾下,腦袋捱著她的臉蛋,忍不住親上去,親得仔仔細細——

    她臉上的肌膚一寸都沒放過,跟畫地圖一樣,把她的臉都據上他的味兒,靈活的舌/尖更是狡猾,就那麽一下一下地舔著她鼻尖,那眼神瞅著她,勾人的意味都不帶修飾的,“我想你了——”

    他一直說想,彼想非那想,話說的時候,還把手往下竄,大肆地探入她的打底褲,手跟蛇信子一樣,利落得很,隔著薄薄的底褲,就往她那裏一

    按,按得她差點弓起了身子,敏感的身子頓時都顫栗了一下。

    “不行——”她頓時臉就紅了,趕緊去抓住他的手,腹間就那麽點說不出來的感覺,估計是親戚快來了,哪裏還能讓他碰一下,緊緊地抓住他亂動的手,“我那個快來了……”

    她咬著唇瓣,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都沒臉見人——也就她敏感,讓他就那麽一按,她瞬間有了那麽一點感覺,最好叫他再重重地按一下。

    可——她還是要臉的,這當口,她阻止了他,晚上還有事,免得跟他胡鬧起來,把晚上那個事兒給落了,醫院裏不比家裏,胡鬧後還得清洗身子,她就算臉皮再厚,也經不起在醫院裏行那事,再說了,她本來就是臉皮薄。

    他離她最近,近得都沒有距離,哪裏能不知道她的細小反應,手到是沒拿開,眉頭略略皺起,薄唇到是微微抽開,瞅著她通紅的臉,“想哪裏去了,你當我說什麽呢?”

    話一說,他就笑了,那個得意樣,叫人看就氣得牙癢癢,讓陳碧氣得立時送了幾個白眼給他,“故意耍我呢?”

    “沒、沒……”他沒承認,到是笑著把腦袋埋入她頸窩裏,吸著她身上的味道,說得文藝一點那就是無數個日夜身邊都沒有她的人,他太想了,如今這麽個願望滿足了,他到是有那麽點不真實的感覺,“我就想著跟做夢一樣,生怕夢一醒,什麽都沒了,當然得想你的。”

    他就會耍無賴,陳碧就這麽想,耍得叫她放不下,現在也一樣,說是做夢一樣,說得她的心都揪了起來,有點傷心,確實有呀,能怎麽著,緊緊地抱住他,也曉得要哄人了,“哪裏是做夢,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她出個主意,讓他感受一下真實——

    “喲,我覺得自個也跟著在做夢一樣,怎麽就大白天的,見到人都摟在一起了,這還都是醫院了呢?”

    還沒等她動手,門口傳來的聲音叫她頓時僵硬了,脖子轉得那叫個一個吃力的,緩緩地轉過去,一入眼,她眼前都都快黑了,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見最好,看不見也就當作沒事兒發生——

    乖乖,她的縮頭烏龜性子又往上竄了,竄得老高。

    張放一抬頭,門口站著兩人,都是妥妥的一身橄欖綠,在他們身上那是一絲不苟的,即使就是風塵仆仆的模樣,那軍裝到還是妥妥地撐在身上,叫人看了無來由地湧上對他們的敬佩——

    但張放哪裏能這種心思,他低頭瞅瞅幾乎把自己埋入被子

    裏的人兒,對她那點心思早就透徹無比,她不敢麵對,索性就躲了,大風大浪的就丟他一個人,他無奈呀,又沒得辦法,她那麽個性子,拉也是拉不出來。

    說話的是葉則,下巴微抬,那眼神都是利如刀鋒一般,活脫脫地像要剮了人一樣,離著病床還有兩三步遠,他身後到是方同治,在後邊將病房門都給關上,不止是關,還在裏頭反鎖了下——

    想出病房,還得從他們這邊過去,一點意外都沒有,這病房成了個密室,密閉的空間,攏共是四個人,惟一的女人把她藏起來了,留下三個男人在那裏麵對麵,一個比一個更沒有好臉色。

    奇怪的氣氛,叫躲在被窩裏的陳碧連臉都不敢露一下,就算憋死也都不肯露出臉來,一動不動的,就裝死了。

    “我想我們是不是得恭喜一下?”

    方同治盯著隆起的被子,心裏頭那個火呀,都不想再掩飾了,給人放了鴿子,他到是想直接打道迴來揪人,那也得有空,上頭的任務太急,他真沒時間迴來,想著人總是跑不了,沒曾想,到底叫他麵對這麽個情況——

    一迴來,人家都登記了!

    一想到這個,他哪裏還能按得住火,與同樣氣得七竅生煙的葉則一合計,就直奔這裏來了,剛好看到她迴來,兩個人到是一直看著她,她到是沒感覺,人跟短路一樣,誰也沒有注意到,到是窩在病房裏跟張放一句來一句去的膩歪著。

    兩個人的話,字字句句都往他們心窩子裏戳,合著他們都成了奸/夫,裏頭才是正大光明的一對了,這叫他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原來還想著表麵上和氣一團,暗地裏看自己本事,沒想到——

    一切都成了泡影,她早就有主了,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完全都懵了,一懵過後,隨即都清醒了,互相幾句,就把這事兒給定性了,陳碧那性子,估計沒敢幹這種事,所有的責任都是張放的。

    瞅著張放那張得意的臉,誰不想狠狠地招唿上幾拳的,最後再斷個兩根肋骨什麽的,要不放放血什麽的,當然,這是粗暴簡單的事,他們也不屑得動手,還不如另想轍,最好叫張放哭不得笑不得,那才是最好的出氣法子。

    “那就謝謝了呀?”張放那實誠呀,“實誠”的都叫人厭惡,他就大大方方地謝人,還一臉高興樣,那一手還輕輕地隔著被子拍拍底下的陳碧,“咱們小年夜辦酒,你們得過來呀,怎麽說也是認識一場,你們是不是?”

    小年夜辦酒?

    離現在都是差不離一個月的時候,底下的陳碧一算那時間,覺得日子太快了,可當著外頭兩個人,她沒敢出一聲,向來膽子小,這種時刻,她不躲還真是想不出什麽辦法來了。

    “那好呀,怎麽能不去,好歹也是認識一場,你說是不是,葉則?”這是方同治說的,那神情,那語氣,都是硬生生的,要不是在醫院裏,估計就直接把得意的張放給收拾了,還哥們兒好似地拍拍葉則的肩膀,“你到是娘家人,還是小舅子,到時背不動新娘子,我到是可以幫忙的。”

    葉則那臉陰的都跟在閻羅王殿裏頭一般,病房裏頭明明暖氣十足,他周邊的溫度愣是能減上幾度,他還笑著,瞅著躲起來的人,“說的也是,還真就一家人了,張放,迴頭可得養養身子,免得到時架不住倒下了可不好,你說是不是?”

    張放就是個渾的,他哪裏能懼了他們,把他們的怒意都當成嫉妒,其實,那真是嫉妒,誰有他心眼動得快呀,早就把人給收住了,收得妥妥的,叫人叨不走,最後還迴他身邊,他就有個篤定的心。

    “我都沒找好伴郎,要不治哥你給我當個伴郎?”他還使勁往人家心窩子捅刀子,捅得又兇又狠,一點都沒有因為他自己占了先,就好說話一點,漾著那個笑臉的,笑咪咪地問人家。

    方同治最煩這小人得誌的嘴臉,“行呀,當伴郎有什麽要緊的,我當就是了……”他轉身走人,臨走還看看躲著的人,不是恨張放誌滿意得那張難看的臉,是恨陳碧那個烏龜性子——

    葉則也走得快,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把人從床裏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人出現了——

    出現了,張放這小子,還敢叫人當伴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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