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後邊那對“父子”要談什麽親密的話題,至少秦女士不在乎,她趕緊往前走,往前趕,進了門再往樓上走,走得快,腳步沒個停的,到陳碧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擰著門把手往裏推門——

    門反鎖了,鎖得嚴嚴實實,似乎想擋住任何人。

    “陳碧!”秦女士麵色一暗,盯著緊閉房門。

    聲音不重,帶著母親的威嚴,足以讓裏麵的陳碧妥協,她向來心腸軟,有時候軟的都沒有骨頭,讓秦女士那麽一叫,她果斷從被窩裏鑽出來,怕冷地還披上自己的羽絨服,也就她了,明明房裏暖氣挺足,她還是哆哆嗦嗦地彎著腰兒,跑到門邊,把門一開,人就往迴跑。

    秦女士看著她脫下羽絨服,再整個人一點形象都沒有地鑽入被窩裏,眉頭微皺,哪裏看得慣她的一舉一動,“陳碧!”

    陳碧整個人躲在被窩裏,光腦袋露在外頭,跟個凍死鬼一樣,“媽,我名字我自己記得,你不要再重複了——”聽聽,就她那樣兒,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從來也就沒有什麽好話。

    秦女士那臉快黑的跟炭一樣,要不是她還有幾分自製力,估計就要氣勢逼人的把人從被窩裏拽出來,好叫這個女兒懂得什麽叫做“母親的威嚴”,一想到剛才葉茂的表態,她自是收斂幾分,“下午是葉茂叫你把你接迴來的?”

    陳碧聽得發愣,瞅著秦女士那臉,臉到是不黑了,現在透著個慈和的模樣,讓她的心喲可跳快了好幾拍,好吧,她真有點不習慣,嘴一撇,“不是您讓他派人過來的嘛?”

    她壓根兒不知道中間的事兒,葉茂的人那可是跟了她一路,等到她落單才裝作是來接人樣,把她從雍和宮接迴去,她腦袋裏就一根筋,想法也簡單,就算中間有什麽事兒,估計她能略過去,就把開頭與結果記住就好了。

    “也就是你,真是一根筋——”奇怪的是她的話到讓秦女士笑得更柔和了,不再是端著的模樣,真真是個和藹的母親麵對自己的女兒,她坐在床沿,伸手替陳碧掖掖被角,“跟葉茂都什麽時候的事了?”

    葉家的人,要說秦女士都考慮過,那是想也沒有想過葉茂,她是多方麵考察,多方麵研究,認為葉蒼澤的嚴謹算是不錯的丈夫人選,隻是,她女兒的眼光更好,把葉茂給抓在手心裏了。

    要是陳碧知道她娘心裏頭想的是什麽,她估計得樂了,其實哪裏她把人家抓在手心裏,分明是人家把她抓在手心裏頭,即使她是孫悟空都翻不出葉茂這個如來佛的手掌

    心,更何況——陳碧成得了孫悟空嗎?別說笑了!

    “我跟他沒事。”陳碧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說得一點兒都不心虛,心跳更不會加快,“媽,你想什麽呢,人家開玩笑,你真當真了?”

    其實不是她說謊,是她有那麽一種狀態,她把自己說的話都當成是真的,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都是真事,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在說謊——這簡直是種強大的態度!

    人都說謊話說過千遍,就成真的了,她這個人隻要自己說一次,腦袋裏的東西就定了型,即使別人不相信,她自己總歸是相信的,對了,她就是這麽理直氣壯,認定自己說的全是真話,不帶一絲騙人的。

    秦女士那是什麽人,那是她媽,哪裏看不透她,早早地就知道她有說謊的本事,能把假的都說成真的,現在到是把真的說成假的,讓她一噎,“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她沒了耐性。

    “媽——”陳碧拉長聲音,被窩裏暖和得讓她動都不想動一下,白天凍了一天,讓她分外怕冷,“別在這裏過年好不好,跟我去過年好不好?”

    “跟你去?跟你去哪裏?”秦女士冷眼睇她,當下給掰扯清楚,“我的家在這裏,以後你的家也在這裏,你想去哪裏過年?”

    她的家?

    陳碧想起“家”字,眼裏露出一點茫然色,也就是那麽一閃,那茫然就沒有了,她朝秦女士吐吐舌頭,仿似不在意她的迴答,“好嘛,我隨便說說,本來想叫你跟我去海南呀,我現在掙錢了,過個年的錢是有的。”

    聽聽,她那樣子,像是她掙大錢了,掙的多了,其實生活開支外,她那個工資也就沒留下多少錢,裝得跟個有錢人般。

    “得——”秦女士覺得這個女兒不像她,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一點企圖心都沒有,讓她老是神經脆弱,“我真怕你出去給葉茂丟人,就你這樣的,站在他身邊,怎麽好意思的?”

    呃——陳碧快崩潰了,怎麽話題扯來扯去還是扯到首長身上,她根本不想談這事,秦女士非得跟個心理醫生一樣,讓她老煩了,又不能煩,她娘呀,一年到頭都見不得一次麵,她總得珍惜一下難得的見麵機會。

    “所以,這事沒門。”她趕緊說,不是她對葉茂沒信心,是她對自個兒沒信心,走在首長身邊,壓力那不是一般般兒大,別看她在葉茂麵前乖巧的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心裏反對的聲音可不少。

    當然,她還有點得意,裝嘛,表麵上裝乖,她能乖,

    還能讓人信了,其實這也是本事,她打從心底裏相信,那是衛嗔教她的,騙人不是騙別人就行了,騙得自己都相信了,那才是高手——

    這話沒有啥邏輯性,陳碧眨眨眼,怎麽就覺得眼角濕濕的,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勁,她想她真會流眼淚,原因為啥呀——衛嗔呀——

    衛嗔死了——是呀,別人都說“衛嗔沒了”,她以前也說“沒了”,現在心一狠,真真是說出了“死”字,心頭呀那是沉甸甸的,壓得她難受——

    葉茂說人沒了,她不信,她真的不信呀——就葉茂這樣的,也叫她裝過去了,以為她真接受現實了,相信衛嗔沒了——哪知道她表麵上乖巧,內心長著根巨大的反骨,她偏就是不信了——她沒見到衛嗔的屍體呀,誰都說摔得厲害了,四分五裂了,總歸是一句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哪樣都沒見著——

    秦女士著急,葉茂那是多好的人,論條件,還真沒有幾個能越得過她去,有這樣的女婿,她哪裏還要愁什麽——看她女兒這個榆木疙瘩的模樣,讓她真是恨鐵不成鋼,怎麽就沒學到她的決心?

    “別想那什麽衛嗔的了。”秦女士當她還懷念著衛家小子,趕緊給她打預防針,態度嚴肅,更是端正著無神論的基本,“都三年了,再怎麽守,咱也守到頭了,你說是不是?葉茂那邊別不放在心上,誰能有這麽樣的機會了?”

    “什麽三年,我守什麽呀?”陳碧反問,讓秦女士說得心裏猛然一驚,她自己到是毫無所覺,“媽,你胡說什麽呢,我守什麽了?”守潔了?她忍不住嗤笑,當著秦女士的麵兒,笑得在被窩裏打滾,卷著被子跟條大蟲子一樣。

    秦女士一看她那個樣子,還以為她是強顏歡笑,以為自個兒戳中她的傷心事,趕緊收住話題,“以前的事別想了,咱得往前看,曉得不,要往前看——”她說得耐心,不選葉茂的人那都是傻瓜,她女兒當然不是傻瓜,她有點得意。

    “媽,我困了——”陳碧不打滾了,人在被窩裏一動,空氣往被窩裏鑽,兩眼巴巴地瞅著秦女士,“有話明天再說好伐?”

    秦女士出門了,房間裏又空了——一這麽想,陳碧趕緊拍拍自己腦袋,“房間又空了”什麽的好像太文藝了,不太適合她——她眨眨眼睛,目光盯著陽台,“下午你真砸了柳東澤的場子?”

    她話音剛落,陽台的窗簾給掀起,葉則大赤赤地走進來,喜氣洋洋,比起她縮在床裏怕冷的模樣,好上太多。

    葉則動作迅速

    ,兩三下就把身上的衣服剝光了,掀開被子一角就鑽了進去,雙手更是過分地把她攬入懷裏,一腿更是橫入她腿間,薄唇啃啃她的鎖骨,戲謔地吐出話來,“本事見長了呀,能讓老大當著這麽多人承認了?”

    鎖骨被啃,那癢得叫她想躲,濕漉漉的唇舌,更叫她肌膚快竄起雞皮疙瘩,“癢——”她皺眉,著實稱不上什麽享受,索性來了個主動體,翻身坐在他身上,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止是抵,她還壓著他胸前的兩點茱萸,還很手欠地抓了抓,當那兩顆在她手心裏挺起來時,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來,“衛嗔的骨灰在哪裏?”

    葉則心裏記恨柳東澤,到也知道方同治迴來了,比起柳東澤,他想他更討厭方同治,結果,她居然問起早就不在這世上的衛嗔,他有點意外,卻是不動聲色,任由她坐在身上,跟個傲嬌的女王般,他愛看這風景——

    “九裏山呢——怎麽了?”他迴答的很標準,心裏到是轉了很多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十五,元宵節——祝大家節日快樂————求收藏,求撒花——各種求——也說說這個元宵節吧——瓦老家是元宵不過15,過的是十四夜昨晚老城區很熱鬧,那邊弄了個古城旅遊區,我去了一會,光看見人,別的想看,身高不夠,擠又擠不進去——十四夜,我們這裏吃糊粒,不吃湯團,不過早上我媽還是包了湯團——要說糊粒,也挺好吃——小時候在老家還有個老規矩,一到晚上不止吃家裏的糊粒,還到別家要糊粒吃——嘿嘿,所以這個又叫“發財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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