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蒼澤不慌不忙,一點都沒被他的話刺到,根本沒必要,他認定的事,別說是百頭牛了,就是千頭牛都拉不迴來,他有他的原則,拍拍柳東澤胸膛,冷笑,“別叫我這裏再見到你——”

    丟下這麽一句話,他便從陽台迴去隔壁房間。

    柳東澤沒有起來,整個人倒在地板,仰頭看著深有葉則風格的房間,全深藍,整個人被沉入大海,這便葉則詭異的審美觀,隔壁的人也詭異——

    他怎麽想,腦袋裏恍乎乎地飄出些什麽來,醍醐灌頂般,讓他雙手支地轉身就起來,低頭看著被他丟在地麵的女式大衣,被特意設計出來的細腰身,讓他撿起來,往他身子一掛,細細的腰身,讓他一下子撐得半絲縫隙都沒有,甚至都包容不了——

    包容——這個詞兒直好,他忍不住想隔壁的拖油瓶這算是長大了?薄唇角漾起絲絲的淺笑,帶著幾許叫人驚嚇的陰毒味,還真能包容得了他——那滋味,絲絲入扣,寸寸銷魂——

    那滋味,叫他忍不住舔舔自個兒唇瓣,薄薄的唇瓣,透著一絲嫣紅色,莫名地憑添幾許詭異的妖冶色,襯著光頭,竟然讓人覺得諧調,詭異與光頭的聖潔,奇異地融合成一體——矛盾的存在,竟能在他身上看得如此和諧,仿佛本來就該是如此——

    大衣依舊在他身上,箍住他精瘦的腰,手臂從衣袖裏伸出來,大衣悄悄地裹住他全身,他的指尖愛不釋手,大衣的肩處一直慢慢地往下滑,滑得輕,像是撫過情人的肌膚,纏綿悱惻——

    收腰的女式大衣,裹著他太緊,就跟她裹著他,腿兒被他扳開,被他橫衝直撞——眯起眼睛,他很享受,拿起電話,雙腿相疊,姿態優雅,說不盡的風流意味,拿起電話,骨節分明的手指撥了十一個數字——

    “柳東澤——”沒等那邊先開口,他已經出聲,態度悠閑,完全從他身上找不出一絲狼狽,即使他詭異地裹著收腰的女式大衣,光著頭,才從衣櫥裏出來,跟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很抱歉,叫你失望了——”

    他先報上自己的名字,那是禮貌待人,斯文有禮,任誰都想不到他與電話那頭的人,那梁子早就結得大得不能再大了——

    “運氣不錯。”葉則在打壁球,運動短褲,掩不住他茂盛的腿毛,一動一靜之間,強壯的身體,顯露無遺為,重重地一記揮拍,球狠狠地飛出去,重重地撞到牆壁,以極快的速度朝他砸將過來,他又是重重揮拍,唿吸極穩,“這發型不錯吧?”

    他神

    情自若,左耳夾著藍牙耳機,裏麵傳出來的聲音清晰,他說得也清晰,揮拍自如,身邊沒有人,僅僅他一個,前一句還在“恭喜”人,後一字就是紅果果的嘲諷了——

    “確實不錯。”柳東澤不吝嗇誇獎,視線落在牆壁上頭,仿佛專心地看著牆上的畫作兒,“嗯,你們家的拖油瓶,確實不錯——”他說得很慢,折磨人的耐性,一貫如此。

    “你碰了?”葉則依舊揮拍自如,顯得挺無所謂,“小心我大伯找你麻煩——”說到這裏,他都是樂的,表情很樂,像是聽到什麽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葉則大伯,那是誰?

    今兒個連骨灰都奉獻給天朝熱土的前領導同誌葉老爺子,已經徹底從這世上消失了,再也不會有同樣的身影,難不成還能讓骨灰重組,把人再拚起來?那是灰堆,還是什麽堆——

    “子不語怪力亂神。”柳東澤平心靜氣,像是享受這種對話方式,一點心虛的樣兒都沒有,他要是能心虛,還能是他?他的手,撣撣膝蓋,撣著並不存在的灰塵,“借我幾天?”

    他說的是借——我們要問的是,他想借誰?借人還是借物還是借錢?

    “人也是能借的?”葉則終於放下球拍,坐在一邊,一手拉過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汗,一手拿起水往嘴裏倒,動作不緊不慢,還發出輕謾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柳東澤的“禮貌”,“想要的就得自己拿——”

    柳東澤等的就是這一句,他能把誰放在眼裏呀,佩服的人,不一定也能叫他放在眼裏,他佩服歸佩服,佩服葉蒼澤的妥妥當當,一旦他想要什麽,就算是佩服的人那也得往旁邊讓讓——

    他就是這麽個樣子,自負,眼底沒有人,惟一能與他叫板的就是別人覺得瀟灑、葉家人覺得渾不吝的葉則,年紀相當,玩起來更沒有底線,他不由一笑,那是嗤笑,“把人送到我麵前,還叫我自己拿?”

    這話真犀利,怎麽也著也得是人家跟他走,別說拿,得是跟著走,“跟”是個奇怪的字眼,在這裏,表達的是自願,心甘情願跟人走,沒有反抗,沒有糾結——一心一意、一門心思地跟著他走——

    他絲毫不內疚,不愧疚,碰了就碰了,連個抱歉的意思都沒有——態度自然。

    便是讓葉則都眉開眼笑,“連環計使了,總得給個美人計讓你舒坦舒坦?”你聽聽,他這個渾不吝的,也能講這麽個話,就算是與陳碧沒有血緣關係,至少,那也算是一家人了,做起這種事來,他跟專業龜公都

    可以相媲美——

    “也許我得燒了你——”柳東澤認真的說,燒人這種事,在他嘴裏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沒有半點危險性,“你家拖油瓶跟你家大侄子關係不一般?”他問了,沒有什麽認真度,也就那麽一問,誰都長了眼睛,誰都看得出來剛才葉蒼澤那態度,要說沒有什麽關係,他才會被驚嚇——

    葉則掐斷通話,隨手將手機砸向牆壁,往日瀟灑、意氣風發的麵容,變得陰沉幾分,瞳孔微縮,蓄勢待發,便是他這種狀態——

    “破b叨叨的葉蒼澤,連我的人都敢碰了?”聽聽,這便是他的話,柳東澤那邊是他自個兒設計的事,他那是理所當然,到是意外的事,讓他把手機都砸了——“我到看看他是不是真長了三條腿——”

    那語氣裏的陰狠勁兒,誰能將這語氣與灑脫的葉則聯係起來?誰都不能,一個個都不能,像是天翻地覆,一時間,來了個最徹底的轉變——

    葉蒼澤有沒有三條腿,那也得他自己知道,當然,還有個人也知道——

    陳碧窩在床裏老半天,身子兒突然一顫,她打了個寒顫,屋裏頭暖氣十足,她跟著迴暖,突然間像是被什麽刮過一樣,叫她一冷,冷得打了個噴嚏——

    不對!

    她坐了起來,身上的蕾絲裙這邊看得好好的,底下全擋在被窩裏,看不見,全擋了,她臉兒紅,這會是熱氣給熏紅,晶亮的眼睛都透著水氣,“人走了?”

    她輕輕地問——不止輕,還問得小心翼翼——這一問,臉更紅了,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都忍不住譴責自個兒,怎麽就那麽樣了?

    葉蒼澤正在脫衣,外頭是大衣,早就脫了,掛在她床頭,裏麵就單單一件軍用襯衣,潔白到如雪,扣子解得快,露出堅實的肌肉,堅實而不賁脹的嚇人——再往下,軍褲子也得脫了——

    他毫無保留,在她麵前,就跟首長一樣,毫無保留——掀開被子,她揪住,他再掀,她放手——拉鋸戰,她不善抵抗,不善堅持,放棄的總是她——

    登堂入室,不過如此,她的床讓他占去大半邊,她的被子也讓他占去大半邊,她的領土漸漸淪陷,最後再沒可守的領土——她的腿被抬起,他擠了進來——

    但是——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

    “睡吧——”他說的,下巴枕著她頭頂,說得溫情脈脈,底下到是抵著她,明明是氣勢洶洶,卻是裝巧賣乖,“好好睡一覺,什麽事

    都沒了——”

    門戶大開,敵人守在門外,熱燙的抵著她小腹,叫她忍不住一抽抽,想往前一點點,腰肢兒被扣住——她動彈不得,缺水的魚兒般,仰躺在他懷裏——

    是人都有性子,陳碧不是沒性子,她的性子真不好說,推開他,用力推開他——她亂蓬蓬的頭發都不顧,連人都是亂蓬蓬的,固執地坐在床裏,瞪著他,“你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出去——”

    你看看,你看看,她現在不發怔了,她現在有反應了,還知道叫人走,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與他似乎是一點都不認識,兩個人是陌生人——

    天生沒心沒肺的人,看看她就知道了,跟人要撇清,仿佛真是清清白白,沒染過半點塵埃,連他都是叫她難以忍受的人,那眼神多傷人,要說有多傷人就有多傷人,跟你沒半點關係,從頭到尾什麽都沒有——

    這叫人揪心——

    葉蒼澤默然——

    隻管自己睡,沒理她——

    她到是急了,趕緊下了床,拖著人堅實手臂,想把人拽下來——

    哎喲喂,就她那點力氣,哪裏敵得過葉蒼澤,拽了半天,僅僅把人移動了一點,那還是人家配合的距離——

    她滿頭大汗,終於全身都熱了,再不冷了——氣喘得厲害——

    “睡覺——”葉蒼澤依舊兩個字,沒有太多反應,以不變應萬變,這是他的做法,從來沒有改變過——隻是,向來強勢的命令在她這裏打了退票,沒有半點功用——

    作者有話要說:別叫這章虐到了——

    咱真寫的是歡脫文——

    別嚇到了——

    瓦真的寫得很歡脫——

    哈哈——明天,不對,是今天是最後一天上班了——

    晚上年夜飯吃完就結束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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