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別墅內,周麗一臉不高興地端坐在沙發上。


    她嫂子,也就是周亦晚的媽媽端來一杯咖啡,笑吟吟地說道:“麗麗,別生氣了,都是亦晚不懂事。”


    那語氣,多少有些討好,周麗心裏可是個得意,不免那姿態擺得更高了些:“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把周家害得一塌糊塗!”


    周麗環視了下整個別墅,不由得還是有些傷心,這棟別墅,是自己爸媽留下來的,傳給了自己的哥嫂,自己當年雖沒有撈到一點好處,可是如今別墅要沒了,她還是傷心的。


    周媽媽賠著笑說道:“麗麗,家裏實在是沒辦法了,什麽生意都做不成了,路子全被秦家給擋住了,我們又跟秦家說不上話了,那個秦蕭然手段實在是厲害,唉,也怪我們亦晚不爭氣。”


    想到秦蕭然的婚禮上,自己因為周亦晚而被攆出去的情景,周麗忍不住厭惡地皺皺眉頭:“要是我的女兒,早就該打死了!你說說,全都是因為她!把爸媽一輩子的心血一下子耗完了!”


    說著,周麗痛苦地流下了眼淚,她是真的難受,自己哥嫂破產,意味著自己也少了一個可以撈好處的地方。


    從前,她還可以說自己娘家跟秦家是世交,出門到哪腰板都是硬的,還可以經常借著這個名義去看望秦家太太郭令聞,郭令聞對她態度還算客氣,偶爾還把自己不用了的首飾送她。


    可是如今呢?自從秦蕭然婚禮以後,她去過三次,秦家的下人都直接把她迴絕在大門外麵,各種各樣的理由。


    她沒來找周亦晚的麻煩已經算好的了,沒想到如今周亦晚的媽媽又打電話叫她迴來一趟。


    周麗接過周媽媽手裏的餐巾紙,擦了擦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道:“說吧,你今天叫我來,是什麽事情?”


    周媽媽一隻手放在另外一隻手上,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麗麗啊,你大哥不好意思跟你說,就要我說來了,實在是家裏情況很難,就想著能不能拖你,去跟秦家說一聲,幫我們求個情,我們別墅賣了以後,打算開個小公司,看看郭令聞能不能勸勸她兒子就不要再攔我們的路了。”


    周麗用力把手裏的餐巾紙扔到地上,嗬嗬一笑:“你們想得倒美!我去求秦家?我能得到什麽好處?被人轟出來?!”


    周媽媽趕緊握住她的手,周麗趕緊手心一涼,她緩緩張開手,正是那枚她朝思暮想的玉,周家祖傳的玉。


    這玉是周家的根本,有價無市,周家祖上全靠這塊玉,才一點點地壯大起來,幾衰幾敗,但是每次衰落都仍舊有迴轉之力,周家全部歸功於這塊玉。


    周麗是女兒,還從未見過這塊玉,她顫顫巍巍地捧起那塊玉,看著周媽媽:“你們是什麽意思?”


    “麗麗,這塊玉就先放到你那裏,等到我跟你哥哥把周家再做起來以後,我們拿公司的股份來換,你覺得如何?”


    周麗眼神閃爍,她無比心動,但是卻犯愁了,她如何去求秦家呢?


    但是既然都已經放在手心裏了,她就要多握一會:“那我就去試一試吧。”


    忽然,旁邊一道影子衝了過來,周亦晚大喊:“媽!媽!這不行,這是周家的根本!萬一被姑媽丟了怎麽辦!”


    周媽媽再也忍不住,啪地給了她一巴掌:“亦晚,媽媽本不忍心打你,如今,咱們周家隻有靠你姑媽了!”


    周麗輕輕一笑,拿著那塊玉,背起包走了。


    周麗仔細托人打聽了一番,近來郭令聞最常去的莫過於秦蕭然給她建的那家瑜伽館了。


    那是私人會館,雖然也對外待客,但是價位也是非常昂貴的。周麗咬咬牙,辦了張卡,她連著去了一個星期,終於見著了郭令聞。


    郭令聞見著她,也隻是淡淡一笑,便離開了。


    周麗搓搓手,十分惶恐,但是好歹,郭令聞對著自己笑了,還是有希望的。


    想了想,周麗找了個能說會道的朋友,姓遊,叫遊子靈特意給她也辦了張卡。


    這天,周麗故意當著瑜伽館教練的麵,一臉崇拜地望著遊子靈說道:“大師,你上次給我算的真的很準啊,我親戚家的媳婦真的懷孕了!而且是男孩!”


    遊子靈故弄玄虛地說道:“這沒什麽,隻要提供生辰八字,我還能給你算出來你兒子命中的最佳媳婦人選是誰呢。”


    周麗睜大眼睛,說道:“當真?”


    遊子靈點點頭。


    那教練忍不住湊過來問道:“您真的會算?”


    遊子靈一臉詫異:“這還有假?”


    沒過幾天,郭令聞再次來瑜伽館,麵上有些不悅,教練趕緊奉承:“秦太太今兒是怎麽了?”


    郭令聞歎歎氣:“我那兒子執意要娶的女人,結婚都那麽久了,連個孫子的影子都看不到,前幾天聽家裏的下人說,她月經來了,這個月又沒希望了!”


    教練趕緊說道:“秦太太,前幾天咱們瑜伽館來了個會算這方麵的人,據說算得特別準!”


    郭令聞一揚眉:“那東西可信?”


    “是咱們的學員,都算了的,很準的!”


    “那人是誰?”


    教練趕緊說道:“可巧兒她今天也來了,就在隔壁!”


    周麗等了那麽久,終於和遊子靈一起被郭令聞請了過去,郭令聞看到她微微一怔,周麗連忙說道:“我是子靈的朋友。”


    郭令聞微微一點頭:“麻煩大師給我算算。”


    報了生辰八字,遊子靈裝模作樣地掐指算了一算,說道:“令公子命中注定二婚,頭婚無子,二婚乃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周麗連忙打斷她:“子靈,別胡說!”


    郭令聞淺淺一笑:“大師算命,怎麽會胡說。”


    大家都心知肚明,青梅竹馬指的不就是周亦晚嗎。


    然而郭令聞卻隻被那無子二字戳中了心髒,兒子現如今這麽喜歡那女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婚,如果這頭婚注定無子,那秦家可不是要被那個女人連累到很久!


    不行,她不能容忍!


    冷靜下來,郭令聞又注意到她話裏的“青梅竹馬”,便歎口氣,問起周麗:“亦晚那孩子近來如何?說起來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周麗支支吾吾:“我也就不瞞您了,整個周家都不太好了。”


    郭令聞微微吃驚,便下定決心似地說道:“這幾天讓亦晚來秦家老宅看看我,我也想她了。”


    她要用周亦晚狠狠刺一下那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周麗自是忙不迭地答應了。


    累了一個星期,終於又到了周六,頭天晚上睡覺時,秦蕭然就急不可耐地把明芷菡撲倒了,來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意猶未盡地預約第二天早上再來一次。


    最後明芷菡有氣無力地警告他,早上敢碰自己,那就同歸於盡,看著自己老婆被自己折騰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秦蕭然笑嘻嘻地安慰她,第二天早上可以睡懶覺。


    然而,周六一大早,還不到八點半,房門就被敲響了。


    “少爺,少奶奶,今天家裏來了客人,太太要你們早些起來。”秦家的下人在外麵說道。


    明芷菡迷迷糊糊哼了兩聲,一點都不想起床,她昨晚上真的是被秦蕭然吃幹抹淨,累到渾身的細胞都在抗議了。


    秦蕭然也睡眼惺忪,給明芷菡掖了掖被子:“老婆,我去瞧瞧,你繼續睡。”


    秦家的客廳裏,周亦晚穿一身嫩黃色的裙子,頭發是中規中矩的大波浪,化著精致的淡妝,她微微笑著接過秦家下人手裏的茶:“謝謝。”


    郭令聞笑眯眯看著她,說道:“亦晚,這麽久都不來看我?你個小沒良心的。”


    周亦晚不好意思地說:“郭阿姨,實在是家裏比較忙……”


    郭令聞看看周亦晚通身樸素的打扮,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富家小姐的做派,心裏未免有些歎息,便問道:“可是你爸爸的生意不順?”


    周亦晚躲避她的眼神,也不說話。


    “亦晚,自從你秦伯伯把生意都交給蕭然以後,我們都不怎麽了解如今的市場了,你老實告訴我,你家裏如何了?”


    周亦晚眼圈兒一紅,說道:“家裏的路都斷了,實在走不下去,房子賣掉了,爸爸都愁死了。”


    郭令聞一怔,她沒想到蕭然的手段比她想象中還要狠厲,為了那麽個女人,竟然這麽不給周家麵子。


    “你別慌,等會等蕭然出來了,我幫你說。”


    周亦晚乖巧地點了點頭,剛說完話,就看見秦蕭然走了出來。


    他剛洗完臉,一臉清爽,穿著家居的大t恤,休閑長褲,整個人宛若一個大男生一樣。


    看慣了西裝革履的他,忽然看到這樣的他,周亦晚有些驚豔,臉上帶著呆滯,盯著他走了過來。


    “媽,早。”秦蕭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郭令聞皺眉:“跟你亦晚妹妹打個招唿。”


    秦蕭然輕輕捏捏鼻子,對著周亦晚淡淡說了句:“早。”


    周亦晚這才迴過神來,秦蕭然終於肯理自己了,她幾乎快哭了,哽咽地說:“蕭然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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