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朝與宋真兩人來到後山,三個小房子前同樣長滿青草。


    唐朝朝走入左邊的房間,看著木質浴桶已經發黴。


    而裏麵的水卻很清澈,就是下方有一層灰。


    兩條金黃色的半截假手就在其中,淡淡金輝一看便價值不菲。


    “哇,這就是碎山?”


    宋真湊上前滿眼欣喜,剛要伸手卻被唐朝朝攔下。


    “慢著。”


    “咋了?”


    唐朝朝苦笑道。


    “這裏可是二師父的地方,此水清澈如甘泉,纖毫畢現。


    裏麵必定被下了劇毒。”


    宋真四下看了看,唐朝朝走到外麵拿了一根草丟入浴桶,兩雙眼睛注視下,青草迅速枯萎卷曲,最後沉入水中化為黑泥。


    “這麽毒?!”


    “原來是幽泉。


    你等會我去采些草藥迴來。


    記住別亂走也別亂碰東西,二師父小心眼,他的東西不是誰都能碰的。”


    “明白。”


    唐朝朝推門離開,宋真隔著幽泉看著碎山,越看越喜歡,也不知當初的巧匠是如何鍛造。


    旁邊還有個小凳子,宋真決定在此安靜等著。


    屁股才落下,角落一根飛針便被擊發,宋真一瞪眼,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房梁上一塊板磚落下,砸在了他的頭盔上。


    若是以前,張大奎定要跳出來看看朝朝是否中招,可惜這次誤傷,宋真昏的很幹脆。


    “表哥?”


    待唐朝朝迴來推門進屋,便看到宋真倒在地上,她上前伸手搭了脈搏,是一日昏。


    再看旁邊的磚頭,唐朝朝沒好氣道。


    “二師父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將草藥打碎丟入幽泉水中,等了一會,唐朝朝看著水已經發綠,這才伸手進去將碎山拿了出來。


    碎山通體金黃,內含炎隕碎片,一直是溫熱的,所以被師徒三人當做溫水之物。


    飛身來到瀑布邊緣,仔細清理後,唐朝朝便帶著碎山返迴。


    一把拎起宋真,直奔淮城軍所在。


    大軍短暫休息,在唐朝朝的命令下轉道去往閩西,順手將練功的順序標注了出來。


    宋真從板車上醒來,腦海一陣眩暈,自己怎麽迴來了。


    “醒了?給你試試吧。”


    唐朝朝將碎山的左手遞出,宋真撐起身子接過,不斷用右手撫摸。


    “真是好東西,精細,巧奪天工。”


    將自己的左臂插入碎山,隨著臂膀深入,碎山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


    待到手肘時,三根暗針落下刺入斷臂。


    筋脈被勾連,血液被炎隕吸收一部分,另一部分從縫隙落到板車上。


    “啊!好疼。”


    “忍忍就好了,本來想給你上些藥,但隻有熬過去,碎山才能如臂使指。


    等傷口愈合,甚至會有微微的觸感。”


    宋真托著左手,別說還挺有分量。


    “觸感?這麽神奇?”


    “是通過觸摸物體,傳來的震動帶到你的手臂上。


    一般想要感受到拳風打在人的身上,可能對方已經死了。”


    拳王之所以喜歡捶人腦門,應該就是喜歡體會碎山傳來的觸感,會讓他覺得雙手仍在。


    “那和沒有好像沒啥區別。


    謝謝表妹。”


    “沒事,別再惦記我這隻右手了,你比巴格蒙走運,他胳膊齊根而斷,想用都沒機會。”


    唐朝朝將碎山右手,當著宋真的麵放進劍匣。


    “我想清楚了,一隻也夠用,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林峰還在淮城,我去尋他了。”


    “你手還未好,多休養幾日再說。”


    宋真跳下板車露出笑容道。


    “無需休養,表妹,另一隻碎山我能帶去征西大軍嗎?


    碰到好漢子就給了去。


    表哥答應你,絕不會亂來的。”


    唐朝朝微微蹙眉,但誰讓對方是自己表哥呢。


    “說好了,你不準用這隻右手。


    否則後果你懂的。”


    唐朝朝想了想,碎山右手留在她這裏也沒多大用處,若是能幫助其他人也未嚐不可。


    但她還是舉起自己的拳頭對著宋真警告。


    “放心吧表妹,我是什麽人,大家有目共睹,多謝表妹嘿嘿。”


    見唐朝朝重新取出碎山,他連忙接過。


    宋真將自己的包袱打開,換身衣服放到旁邊,包上碎山右手便上了馬。


    “表妹,等著表哥建功立業,絕不給你丟人。


    走了。


    諸位兄弟,宋某去也!”


    “宋都指揮使一路順風。”


    “多殺些敵人!!”


    “保重啊!”


    宋真擺了擺手,沿著隊伍相反的方向離開。


    一路上僅僅三天,宋真便發現自己能夠勾動左手的五根手指。


    他在路上的驛站中吃飽無事,拿起一塊石頭放在碎山手心。


    微微用力,五根金色手指合攏,等伸開手掌,石塊已經碎裂,碎山卻連一點劃痕都沒有。


    “這位軍爺,您的手臂是用黃金打造的嗎?”


    小二早就想上來問問,他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假手。


    “黃金?它可比黃金還要珍貴,有錢也買不到。


    小兄弟可聽聞過江湖兵器譜?”


    “小人聽過,您這是,排行第八,失傳十多年的碎山?”


    宋真得意的露出碎山,用手摩挲著道。


    “不錯,正是碎山,今天休養的差不多,給你開開眼。


    去找一塊石頭來。”


    小二聞言激動離開,等捧著石頭迴來,宋真左手豎起劍指,朝著石頭插了上去。


    金石碰撞,指透石而過。


    看著被分成幾塊的石頭,小二滿臉羨慕。


    “不愧是碎山,一點都未損壞。”


    “就看到這吧,我還要去淮城呢。”


    “去淮城,軍爺你又要參戰嗎?”


    小二自然認得宋真所穿為淮城軍的鎧甲,上麵刀痕箭坑很多。


    “當然,得了碎山就是要重返戰場。”


    “您的胳膊也是在大戰中丟的,若軍爺您還要人,小人也跟您去。”


    宋真看著對方不過十來歲的年紀,稚嫩的臉上帶著向往。


    “你還小,但願你此生都與戰場無緣。


    去牽馬來。”


    小二應了一聲,目送宋真策馬離開,那背影越看越威嚴。


    “將軍!您一定要平安呐!


    還不知您的名諱。”


    “哈哈,此去不破西戎絕不歸,歸來定是將軍了。


    小子,吾名宋真!有緣再會!”


    馬蹄揚起塵土,漸行漸遠。


    淮城內,林峰撐著拐杖高聲道。


    “殺!”


    三萬征西軍預備役在校場上,列隊整齊。


    “殺殺!”


    盾牌向前頂,兩刀揮砍而下。


    董獻全身是布帶,他被人推著輪椅,坐在上麵依舊不老實,非要巡視。


    半年時間,這批新軍將會奔赴西戎,填補征西大軍的空缺。


    “參見董將軍。”


    “嗯,不錯,都很有精神。


    林峰你為何不歸家?”


    “戰事未平,無顏歸家,漢賁軍唯有死戰!”


    “好!等本將傷好,你便與我同行。”


    “能跟隨將軍,乃是林峰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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