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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翰和林瀟接受調查審訊整整一個晚上。


    天亮了,除了躺在沙發上還在沉睡的薛寒盛以外,所有人都沒有闔過眼。


    突然,「砰」地一聲,一位穿著警服的男人將文件夾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都打起精神,再次開始審問。」


    聲音之大,擾得薛寒盛從睡意中驚醒,差點從沙發上掉下來。


    陸明翰和林瀟的律師分別前後腳到,一位警察問睡意朦朧的薛寒盛,「你的律師呢?」


    薛寒盛的目光有些渙散,迴道:「我……」


    「來了!」


    薛寒盛的話還沒說完,一道粗噶的嗓音連同高跟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幾秒之後。一臉厚重妝容的譚嬌嬌出現在眾人麵前,身後還跟著一位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男人。


    「來了,這位是薛寒盛的律師。」譚嬌嬌指著身後的男人。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臉色各異。


    陸明翰皺了皺眉頭。完全想不清楚薛寒盛怎麽會跟譚嬌嬌有交集。


    在審訊期間,對於昨晚的事情薛寒盛竟不知從何迴答,低著頭,有些無措,卻看著很老老實實:「我也不知道昨晚怎麽會這樣,我想應該是打人了吧。」


    「說實話。」警察說。


    「我是想追求林瀟,但她總是拒絕我……」


    「所以你就採用了強硬的手段?」


    「沒有,我沒有,我隻是偶爾會去她家樓下看看,如果她的房間關燈了我就走了。」


    林瀟瞳孔一震。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我臥室的窗戶對麵新搬來的那戶人家,是你吧。」


    薛寒盛不敢抬頭,卻默認了。


    林瀟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猶如一隻突然泄了氣的氣球,又恐懼又無力。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她跟薛寒盛認識的時間前前後後也不過是一個來月,初識時他是幽默風趣的翩翩公子,如今卻像一個精神病人一樣,神神叨叨的,做著不可思議的事情。


    薛寒盛似乎是察覺了林瀟的情緒變化,薛寒盛霍的抬起頭,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解釋時語速很快:「林瀟,我隻是想多見見你,我不放心你,怕有私生飯傷害你……」


    情緒的爆發說來就來,她單手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覺得噁心又害怕,她猛地站起來,眼睛微微泛紅,帶著哭腔:「你放開,你這種不是保護,你是在偷窺、在跟蹤,你跟私生飯沒有差別!」


    她憤恨地指著他,一向情緒管理和表情管理都超級優越的林瀟,好久沒有這樣爆發了。


    她認為,薛寒盛和私生飯沒有差別,甚至比私生飯還可怕,借著熟人的身份靠近她,跟蹤她。甚至搬到她家附近,隻為了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太可怕了!


    「林瀟。」薛寒盛戰戰兢兢的一聲,他喊得小心翼翼。


    「閉嘴!」林瀟低吼,轉而向警察說道:「我的律師已經帶來了,現在請他代我發言。」


    猶如內心有著一團火焰,急切的想要把它發泄出去,不知被什麽亂了心緒,林瀟有些煩躁,一時嘴快,之後卻一發不可收拾,對著薛寒盛大聲喊道:「請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她站著,薛寒盛坐著,她低頭俯視著他,似乎在等一個迴答。


    薛寒盛遲疑了很久。低著的頭輕輕點了兩下。


    她神色微變,望著他的腦袋,像欲言又止,終歸什麽話也沒說,轉頭就走到陸明翰另一邊去了。


    薛寒盛驀然抬頭,望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灼,卻不再像以前的成熟風趣的樣子,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狽,之後目光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警官,這是薛寒盛先生的病歷,他患有間歇性精神病……」譚嬌嬌身邊的律師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警察。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皆倒抽了一口涼氣。


    陸明翰緊皺的眉頭,從譚嬌嬌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舒緩過,這件事太巧合。巧合到沒有任何漏洞。


    幾個律師在場,最好的結果理應是皆大歡喜,握手言和。


    一行人走出警局,薛寒盛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了,走的時候依依不捨地看著林瀟,後者像是患上了ptsd一般,逃也似地躲開他。


    而另一邊,譚嬌嬌炫耀般地走到陸明翰麵前,一副挑釁的嘴臉,粗噶的聲音沉沉響起。「怎麽?你這是為了林瀟還是為了蘇沐顏而動手的?以前儒雅高冷的陸總呢?」


    陸明翰微微眯眸睨了她一眼,深邃幽黑的瞳孔下沒人能夠看透他的想法。


    「或許,我應該猜出你怎麽會認識薛寒盛了!」方才一個念頭快速從腦海中劃過,他便快速捕捉,堅定且篤定著這個想法。


    譚嬌嬌嘲諷的嘴臉逐漸放下,「你猜?那你說說你的猜想吧!」


    陸明翰睨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明確的情緒和意味,卻讓人覺得渾身生冷,如同身處寒冬臘月般。


    他邊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邊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楊晴把你撈出來的吧!」


    話音剛落,轟地一聲譚嬌嬌的腦海中仿佛炸開了萬叢煙花。


    「你……怎麽知道?」由於太過驚訝,聲音都變得更加沉啞了,眼裏盡是恐懼和疑惑。


    陸明翰揚了揚唇,說道:「你進宋氏集團也是楊晴安排的。你們想要做什麽?或許想要獨吞宋氏集團吧?」


    字正腔圓的,一字一句的,如同一刀一刀往譚嬌嬌心上劃去,不致命,但足以令人生不如死。


    她此刻已經不想知道陸明翰是怎麽了解到這些的。她隻想做好被他知道後的準備,畢竟……她鬥不過他。


    陸明翰一開始並沒有確定以及的猜想,可說出來之後,再看看譚嬌嬌的表情,已經完全暴露了這就是事實。


    半響。譚嬌嬌緩緩道:「所以……你說的這些,跟我認識薛寒盛有什麽關係?」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監獄裏就跟他認識了,但我想不通的是今天這一出是不是你早就策劃好的。」


    譚嬌嬌冷嗬一聲,「我也不怕你知道,沒錯你的猜測都是正確的,一開始我讓他接近蘇沐顏,可沒想到他竟然對林瀟真情實感了,而昨晚的事情,我更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聽到蘇沐顏的名字,陸明翰眼神驟然凜冽,聲音近乎下降了好幾度,「勸我出手之前,你最好就此停手,無論是想對付誰,蘇沐顏還是宋氏集團,你都不夠格!」


    「那就等著瞧吧!」譚嬌嬌冷笑了兩聲,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離開了。


    醫院。


    林瀟帶著木木出去吃飯了。


    蘇沐顏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醒了又睡醒了又睡。最後一次醒來時在下午的五點鍾。


    病房的窗戶半開著,從她這個方向望過去還能看到灑在樓頂的金燦燦的夕陽,不由地想起了和陸明翰在歸園山看日出的場景。


    她望得出神了,沒關緊的門被人輕輕推開,發出了嘎吱的聲響,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突然,鼻子嗅了嗅,眼眸微微斂下,猛地轉過頭,看著站在她旁邊的陸明翰愣住了。


    她對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總是帶著一股清淡的茶香味,猶如剛剛斟好的茶,清香撲鼻,令人不由的就想靠近。


    兩人隔著距離相望,他身上還穿著昨晚那件沾著些許血漬的衣服,蘇沐顏看著看著,鼻子就莫名酸澀起來了。


    「怎麽了?」一個晚上的擔憂與思念,讓陸明翰的情緒在這一刻這三個字裏盡情地展現出來了,聲音啞得令人心碎。


    蘇沐顏僵硬地挪開目光,如今一看到他,腦子裏就浮現出昨晚的場景,一幕幕地猶如走馬燈一般一一劃過。


    她的腹部又不自覺地痛起來了。


    見她一隻手捂著右腹,額頭上沁出了很多小小的汗滴,陸明翰頓時就慌了,連忙過去扶她躺下,轉身就要出去找醫生。


    「陸明翰……」她卻拉著他的衣角,低低地叫喚,「帶我迴家吧。」


    這聲音,近乎於懇求。


    陸明翰從來不會拒絕她,可這一次,由不得她鬧了。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


    她瞪著他,他迴望過去,眼神之間的交流,沒有人想要主動認輸。


    可最後,到底是陸明翰主動妥協了。


    陸明翰交待了楚惜照顧好木木,隨後他便帶蘇沐顏迴家了。


    ……


    迴到家半個小時了,床上的人依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陸明翰擔憂不已,卻隱隱知道蘇沐顏為何這樣。


    自從昨天迴來之後,他便一直是如此,看似麵無表情,但心中卻恐懼萬分。


    他在怕什麽?


    還能怕什麽!


    害怕蘇沐顏見到了自己昨晚偏執暴戾的一麵,會因此不再喜歡自己,不再想見到自己,甚至於……


    甚至於對他陌生。


    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一想到昨晚她用見到壞人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便渾身難受,心髒隱隱作痛。


    想到這裏,他的瞳孔更加黯淡了,他無數次想要跟她坦白:他不是那種暴戾的人,隻是看到她受傷了,下手的力度也就控製不住了。


    他永遠愛她,無論發生什麽。至少,他陸明翰的刀,不會像薛寒盛一樣,將刀尖刺向喜歡的女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的偏執,會為了蘇沐顏而變得不像儒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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