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沐顏輕瞥他一眼,沒好氣的迴擊他,「是啊,這麽多年了,我第一次發現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陸明翰一想到林瀟說的那些話,臉色就瞬間陰沉下來。


    「你知道,我不打女人的。」


    蘇沐顏微頓了一下,上一個讓他說出這句話的人還是楚惜。


    上一次被楚惜帶去酒吧,之後就被他教育了,再三警告楚惜不能再帶蘇沐顏去酒吧的時候,說的也是「我不打女人」這句話。


    「那你就一直保持你紳士儒雅的一麵,剩下的我來做就好。」蘇沐顏拍拍胸脯,頗有一種「好兄弟一起扛」的意味。


    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說道:「別拍了,本來就沒有多大,拍我的就好。」


    蘇沐顏的笑意僵在臉上,翻了一個白眼,掙紮了一下想要收迴手。


    被大手包裹得緊緊的。難以動彈。陸明翰突然認真起來,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僅讓她能夠聽見:


    「我實在不知道安全感是什麽東西,但如果你需要,我會努力給你。」


    ……


    午餐結束,林家爺孫倆走了。


    林瀟在離開陸家之前。再一次給蘇沐顏來了一頓薛丁格的警告。


    在陸明翰和蘇沐顏剛離開的時候,宋陽平來了,就前後腳的功夫。


    遠遠的陸遠文就迎了出來,「宋兄,你怎麽現在才來,他們剛走啊。」


    陸遠文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拉著他走到茶室裏,滿上了一杯熱茶,才安慰他道:「不過沒關係,他們每個周末都會來,到時候我提前跟你說,你要早點來就能看到沐顏和木木了。」


    宋陽平與陸遠文有過生意上的來往。在得知陸明翰與蘇沐顏是夫妻之後,他聯繫了陸遠文,這才上門來,沒想到還是與蘇沐顏錯開了時間。


    「陸老,沐顏經常會來這裏嗎?」


    聞言,陸遠文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頓,「為何這麽問,她當然經常來了。」


    陸遠文也是近日無事可做,逐個聯繫了以前的老朋友,才得知宋陽平是蘇沐顏的親生父親,一方麵為她感到開心,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愧疚她,畢竟之前可是一直都不待見她的,如今她的親生父親就在眼前,可不能被看出來虧待了他的女兒。


    宋陽平:「那就好,至少她在這裏也獲得一些溫暖就好。」


    這麽一提,陸遠文更加愧疚了,隻好直喝茶來緩解自己心中的內疚感。


    ……


    在陸明翰的認知中,戀愛中的女孩子一般都缺乏安全感,即使相識相知這麽多年,想必蘇沐顏也不例外,況且,他們每一次吵架都是來源於她的不安全感。


    可女孩的安全感究竟是什麽,他難以琢磨,難以定義。


    蘇沐顏一上車就安靜了,沒有再陸宅裏的那種自信與張揚,這會兒看上去她顯得有些煩躁。


    陸明翰了解她,一般這種情況,她心裏都是藏著事情的狀態,如果沒猜錯,鐵定是因為林瀟的事了。


    直到到了家,下車後,蘇沐顏還沒有就「安全感」的問題做過一絲交談。


    剛下車走出幾步,她突然頓下腳步,迴過頭看著木木,「你先去你的房間裏待著。看書做作業玩遊戲都行。」


    木木怔怔地「哦」了一聲,不明所以,但也乖乖地朝樓上小跑去了。


    「喝會兒茶吧。」蘇沐顏沒有看陸明翰,而是自顧自地往茶室走去。


    陸明翰摸了摸鼻子緊跟其後,,這種氣氛好像不是什麽好氛圍,總感覺她會說點什麽自己不愛聽的。


    蘇沐顏不是一個愛喝茶的人,更不會品茶,隻是因為陸明翰喜歡,所以她也喜歡聞著這種清香淡雅的味道。


    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樣,總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茶幾不高,她盤腿坐在地毯上剛剛好,陸明翰見狀,也隨著她坐下來。


    如果感情中有一方出現追求者,那彼此應該如何正視?


    這是蘇沐顏剛剛走下車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出來的問題。即使他和她之間有幾年之久的相識相知,或許彼此的感情來得更早一些,但似乎也不能夠避免這種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追求我,並且各方麵條件都比你好,我也對對方有些好感,你會放手讓我走嗎?」


    蘇沐顏連說了三個如果,說這話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鏘——茶壺碰撞到茶杯發出清脆透亮的聲音。


    陸明翰剛給自己續茶就聽到這麽一句話,一時間錯愕不已,不知作何反應,不知該如何迴答。


    他原本還淡然的神色倏然一緊。


    雙手放在茶幾下,躊躇不安的交握,甚至眼底也浮現出了一些驚慌的神色。怔了許久,他的喉嚨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說不話來。


    蘇沐顏抬眸間看到了他的臉色,頓時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將他的手拿到茶幾上,握了上去,試圖安慰緩解他緊張又驚慌的感覺:「不是。我隻是假設!我們不會分開。」


    她總算發現了,每次提到這種問題,陸明翰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童,垂眸侷促,脆弱到不行。


    「不會!」他抬眼,眼裏是堅定與專注。


    蘇沐顏沒反應過來,疑惑地詢問。


    「我不會放手,我怎麽能放手,天底下除了我不會有人對你這麽好,我們是夫妻,我不僅不會放手讓你走,我還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他說的語無倫次又認真的不行。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偏偏又星光閃耀,猶如黑夜的汪洋大海裏明亮的夜明珠。


    見他恢復了自信又傲嬌的樣子,蘇沐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給他重新給他倒上一杯茶,唇角漾著細碎的笑意:


    「這麽認真幹嘛?我隻是因為再次看到林瀟,才會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陸明翰順手將她倒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又幫她倒了一杯,一來二往,倆人頗有些像是在喝酒夜聊的中老年人。


    「那你呢?你的追求者也不少,那個叫薛寒盛的酒吧老闆,還有那個在你工作室門口摸你頭髮的老外,對了,還有在我公司麵試的那個男孩!」


    他憤憤不平,這麽細數下來,怎麽看都是自己吃虧了。


    聞言,蘇沐顏笑得更甚,捧腹大笑。差點就展示出「撒潑滾打式」的開心。


    「陸明翰,你要不要這麽斤斤計較,你知道這些都是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更別說會發生點什麽了。」


    他緊盯著他,「薛寒盛也不算嗎?」


    蘇沐顏愣住,不知道他為何單拎出這個名字。那可是比她小的弟弟吧。


    他眼神閃躲,下意識端起茶杯抿一口茶躲避她的視線,小聲嘟囔了一句,「他喜歡你。」


    男人看男人最能看得清楚,上一次在醫院裏撞見薛寒盛和蘇沐顏並肩而站,陸明翰就知道了——薛寒盛很喜歡蘇沐顏。並且還想追求!


    「蘇沐顏,談到追求者,你應該最有發言權,我幾乎每天都像泡在醋缸裏,偏偏又不敢表現出來……」他睨了她一眼,越說越委屈,聲音漸漸微弱,近乎於呢喃:「真想把你變成一顆蘑菇,每天都塞在我的口袋裏不讓別人發現。」


    即使再小聲還是被蘇沐顏聽到了,她先是怔了怔,隨後大笑了起來。


    今天這一場關於感情中雙方追求者的坦白局,她很是滿意,至少見到了他如此可愛的一麵,雖然此時不應該笑,但是一想到她會變成一顆蘑菇,就怎麽也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


    對麵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陰沉,蘇沐顏見狀立刻止憋住笑意,起身走到他身邊,跟他一樣盤腿坐在地毯上,拉過他的手討好的玩了幾下,時不時地望著他的臉色,卻發現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看樣子,真的需要哄一迴了。


    蘇沐顏挪了挪身子,與他臂膀緊貼。然後腦袋靠在他的肩上,手裏還握著他的手。


    「對於我來說,你好像有治癒一切的能力。那些糟糕的不開心的時刻,轉到你麵前就會像遇到春天一般通通融化,在我的世界裏,花要開,樹要綠,風變得又甜又溫柔。在你麵前,總覺得一切都在好起來,我隻要拉住你的手,就可以穩穩地一直走下去,走到很遠。」


    聲音清亮。輕輕柔柔的,蘇沐顏一貫的風格。


    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的話,就覺得當時這句話最附和她的心境。


    「我想在睡前吻著你的額頭說晚安,我想在你懷裏待到忘記時間,我想聽你講那些無聊又奇怪的冷笑話,我想和你有一個家,一起慢慢走在迴家的路上。


    我有太多想要對你說的話,太多想要與你一起做的事情,它們原本普通且平常,隻因為你而有意義。唯一的,我的心願和你一樣,就想和你好好的過一輩子。」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陸明翰整個人的身子都僵住了,久久不能迴神。內心深處像是經過什麽大事件一樣的震撼。


    許久,他將她抱在腿上,摟進懷中,力度如此之大,像是真的要將她揉成一顆蘑菇裝進心裏。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指尖輕撫過她的頭髮,動作與聲音一樣,溫柔到令人陶醉。


    她就躺在他的懷中,享受並沉迷這一刻溫柔的同時,也不忘要一個答案。


    蘇沐顏:「可林瀟她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是很多男人眼裏的夢中情人。」


    「我的眼裏心裏都裝不下另一個人了。」


    「那如果我以後老了呢?」


    陸明翰:「你年輕的時候是我愛的女人,老了也會是我愛的老太婆。」


    上一次聽到這句話,是在他生日那天,他安慰她時說的,兩次聽來並無差別,隻覺得愛意更濃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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