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就是觀念不同而已,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是那麽的自由驕傲,隨口答應跟你在一起之後,我要考慮婚姻,要考慮很多很多問題,我不想這樣……再說了,我們現在沒有什麽關係,不用在意這麽說會不會讓彼此不悅。」


    好一個隨口應答。


    好一個現在沒有什麽關係。


    興許是洗手間裏的窗戶沒有關上的緣故,白軒正對著寒風,臉上竟生出了徹骨冰涼的冷意,眸底更是冷漠陰鷙。


    他眯著眼看著蘇沐顏,驀地勾出幾分嘲弄,淡淡的說:「在你看來,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都緣於我們沒關係?」


    她被問得啞口無言,耳根卻悄然紅透,手指攏了攏長發。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似又想起了什麽,猛地抬頭對上他那冷寂的雙眸,楚惜抱著手,往他正前方一站,「可你前幾天那麽說我,我難以理解也不能原諒!」


    白軒吸了一口氣。聲音重了幾分,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被問得凝噎了一下,猛然閉上眼睛,幽幽說道:「你給我扇一巴掌。」


    白軒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很暗,突然,他抬手,一巴掌用力打在自己臉上,說:「夠了吧。」


    楚惜默了。


    等來的是他給他自己打了一巴掌,這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也說不清她想要的是什麽。


    楚惜遲遲沒出來,蘇沐顏起身去找人。經過廁所外的走廊時。腳步緩緩頓下。


    隔著一扇門,裏麵的聲音異常清晰。


    「在你看來,之前發生的一切,全都緣於我們沒關係?」


    「可你前幾天那麽說我,我難以理解也不能原諒。」


    之後,她聽見了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至於這巴掌落在誰的臉上,無從得知她也不願深究。


    在之後,她又聽見了男女拉扯和女人喊痛的聲音,以及男人服軟的聲音……


    蘇沐顏唇角微微勾起,往迴走了,終於要和好了吧,她如是想。


    知道他們很早就有關係,蘇沐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她承認自己有一段時間是很落寞的,畢竟楚惜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地談一次戀愛了,而蘇沐顏很害怕一向自由慣了的她會因此傷害到自己,也會傷害到白軒。


    如今看來,她真是小瞧白軒了,他應當有能力解決與楚惜之間的事情,也能讓楚惜產生幸福感,至於會不會消除她恐婚的觀念,這恐怕道阻且長。


    走在燈光昏暗的走廊上,蘇沐顏的腦海中有那麽一瞬間響起陸明翰說過的話:


    「你也清楚你和楚惜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她狂傲又張揚,瀟灑如風,是個不穩定的因素,別為她操心,一切早已在冥冥中註定了。」


    所以,不管是蘇沐顏和陸明翰,還是白軒和楚惜,倆個人在一起,真得碰上要那個你能降得住又能降得住你的人才算合適。


    離開了有近一個小時的男女,一前一後地緩緩走出來。


    楚惜在前,白軒在後。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是單純的撞點上廁所,也看出來了臉上壯似不開心的表情。但因素出自哪裏,沒有人敢提及。


    楚惜突然來了興致,上舞台去唱了一首自己最喜歡的歌手最新專輯的主打歌,是濃烈的搖滾風,很颯很燥,聚會的人們瞬間就歡唿了。


    白軒不愛熱鬧,也不喜歡認識不相幹的人,帶著一瓶酒走到角落裏獨自飲,目光始終如一落在舞台上。


    她像是生來就屬於舞台,站在眾人仰望的地方是她的使命。


    聚光燈下的她,長發隨意披散著,冷艷又慵懶的眯著眸。


    如果白軒沒看錯,她圓溜溜一雙攝人心魄的杏眼狀似不經意的掠過他,瞟了一眼,又一眼,待他迴望時,那目光又不見了。


    她的嗓音不算太低啞,但唱歌卻是低低的沉沉的。低啞得令人陶醉,就像他手裏的這杯酒,十分濃烈,一聞見就能生出幾分慵懶的醉意。


    她野性,冷艷,性感神秘,又灑脫熱烈。


    楚惜這種人,若是出生於古代,定是個可以縱情山水又能指點江山的風流人物。


    「這樣的她,更有魅力是不是?」


    一道低沉略帶戲謔的聲音比台上那歌聲更加逼近,白軒晃了晃神,將視線收了迴來,仰頭一飲而盡杯中酒。


    殷醉坐在他對麵,慢條斯理地搖晃著高腳杯。


    白軒答:「是。」


    堅定又決絕,像對某個物件宣示自己的主權一樣。


    殷醉手中的動作一頓,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唇角扯了半邊想說些什麽,卻被他搶先開口。


    「她前幾天住院。你給我發過簡訊。」白軒說。


    「可不是嘛,還有記錄。」


    「為什麽?」


    「發簡訊又不要錢。」


    「……」


    兩個男人之間不能成為朋友,不一定是因為女人,也可能是其中一方說話太欠揍。


    白軒隱忍著移開目光,歌聲還在繼續,舞台上卻沒有了楚惜的身影。他搜尋了一圈,才發現她走到人群中熱鬧了。


    她那麽耀眼,人那麽多也沒能掩蓋她的光芒。


    白軒往後靠去,臉上的稜角漸漸柔軟,目光悠長,一眼不落隻對她。


    殷醉精準地捕捉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柔情,語不怒人死不休:「這種場景我曾經看過很多次。」


    不太和諧的話讓白軒的眼眸微顫了兩下。目光漸漸收迴。


    「所以?你不還是不適合她?」


    殷醉吸了吸臉,將這煩人的話語自動過濾。他說:「我喜歡過她,在大學裏,我喜歡了她四年,她還是適合自由,她不該被婚姻束縛,如果你真想和她在一起一輩子,就別想用任何東西來約束她,這隻會適得其反。」


    男人之間的默契來源大多因為女人,過程或明爭或暗鬥都沒關係,到最後總有一個人要落敗。


    一個「喜歡過」,已經宣示了成與敗。


    白軒舉起手中的酒,與殷醉隔空幹杯,倆人一飲而盡,一滴不落。


    一曲終,人盡散,各自迴家,或彼此搭伴。


    不是一路人。卻都在路上。


    第二天。


    楚惜被門鈴聲吵醒,是給她送早餐順便來了解她狀況的蘇沐顏。


    楚惜望了一眼門外,那裏停著一輛車,從半降下來的車窗,她能看到陸明翰坐在裏麵,不禁心裏哀嘆了一聲。這鐵定是被蘇沐顏拉來當司機的,今天是周末,或許木木也在。


    楚惜一晚上都沒睡好。


    白軒的那一耳光讓她失眠了,她也就說說,誰知道他真打。


    算了,皮糙肉厚的。打了也就打了吧,楚惜如是想。


    蘇沐顏將早餐放下,一臉驚喜地撲在沙發上,還煞有其事地吊人胃口。「你猜我昨晚在酒吧的時候有沒有去廁所?」


    楚惜側躺著閉眼補覺,聞言,臉上猛然一陣紅翻天,想起在廁所的那一幕,就又更加臉紅心跳了。


    「一場狂歡之後你就這麽佛了?你以前可不這樣的?感覺自己老了嗨不動了?」


    三個連問之後沒聽見人迴答,蘇沐顏還是憋不住了:「其實是白軒一早打電話給我的……」


    這個時候了還在吊胃口,她說這話的同時,還不忘打量著楚惜的表情,她表麵上看似無動於衷,隻有蘇沐顏看到她的雙手已經微微蜷縮起來,整個身子往前傾了傾,那是期盼的表現。


    「他讓我跟你道歉,關於所有事,他都覺得應該跟你道歉。」


    楚惜突然抬頭。


    一巴掌不夠疼?還讓別人來代他道歉?


    她緩緩起身,靠著沙發眯起眼。仔細一想這倒挺像白軒的做派,他的倔與楚惜一樣,不會這麽快妥協,讓蘇沐顏來說和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


    蘇沐顏看了看時間,興許是有事要忙,她站起身迅速丟下一句話,「無論什麽事情。請遵從自己的內心吧。」


    她低著頭,沉默不語。


    蘇沐顏沒死心,硬是要她表個態,「早餐要吃啊,白軒讓我買的。」


    頓了兩秒,楚惜「哦」了一聲。


    蘇沐顏趁熱打鐵:「他還是很照顧你的。」


    「也許吧。」


    「他很喜歡你啊。」


    「……」


    「你也喜歡他吧,不然為什麽會因為和他吵架就如此生氣,不相幹的人連抬眼都覺得嫌棄。」


    「……」


    「你喜歡他,我確定了!」


    「……也沒有多喜歡。」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你的眼睛在發光在笑,喜歡一個人嘴巴可以說謊,但眼睛不可以。」


    楚惜還沒來得及反駁她。擱在一旁的電話響起,蘇沐顏先瞥到了來電顯示,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接起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嘆出一口氣,仿佛是放下了什麽,說:「楚惜,看電影嗎?我去接你。」


    從手機另一端傳過來的是白軒的聲音,興許是昨晚喝了酒,興許是沒睡好,他的聲音喑啞得不行,穿透過楚惜的耳膜,卻依舊能讓她的手為之一顫,連內心深處都泛起了漣漪。


    沒等到迴音,白軒那邊莫名其妙的「嗯」了一聲,隨後窸窸窣窣的應該是要掛電話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楚惜終於開口,「好,過來接我。」


    猶如久旱逢甘霖,白軒唿吸一窒,轉而笑了。


    凡事都在冥冥之中註定,如果有緣,無論過多久,該走到一起的,還是會向對方迎麵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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