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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陸明翰去公司的路上,還偶然與薛寒盛見了一麵。


    陸明翰的車子停在樹蔭下,剛賣東西迴來,卻看見旁邊聽著一趟豪車,他多望了兩眼,自己走動那輛車也就開始走動。


    一會兒,陸明翰不動了,站了幾秒,上車往另一個明星方向開去,瞥了一眼後視鏡,他的眉梢之間露出了嘲諷的意味。


    這一場偶遇,究竟是是偶然遇見還是謀劃已久,隻有薛寒盛才知道。


    男人間的見麵不像女人一樣,在優雅的咖啡廳裏喝著香濃的咖啡。他們來到了一家燒烤攤。喝啤酒擼串。


    兩個男人西裝革履在路邊攤擼串,怎麽看都很怪異。


    「蘇沐顏最近好嗎?」薛寒盛端起酒杯,與對麵的陸明翰碰了一杯。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第一次互相交鋒的倆個人,會有一種相識已久的感覺。


    「當然。有我在身邊能不好嗎?」陸明翰一杯酒入喉,聲音更加低沉性感。


    這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的無賴的表現。


    薛寒盛低低嗤笑一聲,不以為意,「我以為我們第一次真正見麵會像想像中一樣刀光劍影,沒想到竟是推杯換盞,畢竟情敵之間不會存在好臉色……真是奇妙。」


    陸明翰「誒」了一聲,反駁了他的話:「你不是我的情敵,對我沒有任何威脅性,我們家沐顏也看不上眼。」


    那句「我們家沐顏」說者無心,卻入了聽者的耳。


    「聽說你們結婚了?」薛寒盛像是抱著最後一絲期待。期望聽到的不像道聽途說一樣的答案。


    可偏偏,陸明翰猜中了他的想法。


    他放下酒杯,雙手撐在桌上,目光緊盯著薛寒盛,眼神猶帶著一絲堅定與不屑。


    「薛先生,像你這麽愛關注別人家私事的人,應該早就已經看到消息了吧,沒錯,那是真的,我們家沐顏……嫁給了我。」


    話到最後,薛寒盛怔了好長一段時間,從新聞上知道和親耳聽到的刺激性是不一樣的。親耳聽到就像心口被刀狠狠刺中,然後痛感伸延到五髒六腑。


    兩個人的同桌上突然陷進了一陣沉默。


    良久,他忽然笑了起來,染著傷感的目光漸漸變得悠長,一時間陷入了迴憶中。


    「這麽早究竟結婚了……」


    他收迴遠處的目光,移到酒杯前,今晚月色很亮,酒裏還帶著微光,如同海麵波光粼粼。


    他的聲音幽幽的,像是在呢喃又像在自言自語。


    這是薛寒盛第一次在別人露出這種落寞的表情,也是一段有蘇沐顏的過去。


    霎時,燒烤攤邊有一輛車飛快躥過,陸明翰默不作答,隻垂著眸,夜色下看不到他的眼底,薛寒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說著說著,他就舉起杯子,奈何對麵的男人仍舊低著頭,沒有絲毫要與他碰杯的意思。薛寒盛也不在意。往他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


    玻璃與玻璃之間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陸明翰抬起眸,身子慵懶地往後靠去,望向薛寒盛眼中的深意盡顯:


    「你的眼光很好,畢竟對她一見鍾情了。直到今天,我們確實相愛了很久很久,就在錢不虧,我和這個愛了很久很深的女人結了婚,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


    像是想起什麽,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隨後修長的指尖上劃一下,在一個聊天界麵上輸入了幾個字。


    「薛先生,我該迴去了,我們家艾艾不習慣一個人睡覺。」他幹盡了桌上的那杯酒。起身拎起外套。


    剛剛說的所有話中,他沒有任何炫耀的成分,而是在闡述,以一個丈夫對妻子追求者的態度來敘述。


    「對了,別針對其它的工作人員,雖然他們很壞,但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就不要再拿沐顏和我出來炫耀了。」


    在此之前,陸明翰完全不認識薛寒盛,可男人與男人……甚至是情敵,交流起來居然這麽默契。


    陸明翰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聲音不大卻很低沉,足以讓薛寒盛聽得很清楚。


    「希望你們一直好好的,別搶讓我有機會出現在她麵前。。」


    今晚,陸明翰是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提起他和蘇沐顏的事情。提起這很久之前,倆人的愛恨情仇故事。


    他走後,薛寒盛久久不能迴神,耳朵裏仿佛還能聽見他最後那一句話,猶似餘音繞樑,難以揮去。


    他低笑出聲來,自嘲的意味甚是明顯,頭一仰,桌上的酒便被一飲而盡。


    …………


    陸明翰迴家的時候,蘇沐顏正在沙發上等著他。


    她似乎在打瞌睡。他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隻看得到她的背影,腦袋都埋進膝蓋裏了。


    客廳燈光明亮得晃眼,她的身影卻顯得格外恬靜卻又淒涼。這一幕令陸明翰眉心緊蹙了起來。


    靜悄悄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裏,剛往樓上走去兩步,她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了。


    「你迴來了?」雙手環上他的肩膀,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的睡意就瞬間全無了。


    他低頭看她,聲音柔得快要滴出水:「我吵醒你了?」


    蘇沐顏搖搖頭,掙紮著下來,然後拉著他去沙發上坐著。


    她拉著他一起坐下來,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著,「你今天去見薛寒盛了嗎?」


    陸明翰濃眉微挑,略有那麽一瞬的訝異,但仔細想想就沒那麽驚訝了。畢竟他和她都是能夠將對方了解透徹的人。


    「嗯,確切的說,是他來見我。」


    「你們說了什麽?」


    「說了……我們家沐顏如果被人離開也不行的,有我一個就夠了。」


    蘇沐顏有些無奈,鑽到他懷裏。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半響,才聽到她低低地說:「我有時候會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陸明翰愣住了,這個詞於他而言真是新鮮,新鮮地談都不想談起。


    在陸明翰的認知中,戀愛中的女孩子一般都缺乏安全感。即使相識相知這麽多年,想必蘇沐顏也不例外。


    可女孩的安全感究竟是什麽,他難以琢磨,難以定義。


    沒聽到他迴答,蘇沐顏從他的懷中掙脫起來,隨即往廚房走去。


    剛下車走出幾步,她突然頓下腳步,迴過頭望著陸明翰:「要喝杯茶嗎?」


    他自然樂意,隻是這種氣氛好像不是什麽好氛圍,總感覺她會說點什麽,這樣子儼然一副有好多話要說的樣子。


    蘇沐顏當真取出了之前王宗瑞送的好茶,給陸明翰泡了一壺。


    她不是一個愛喝茶的人,更不會品茶,但是架不住陸明翰喜歡,所以她也喜歡聞著這種清香淡雅的味道。


    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樣,總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茶幾不高,她盤腿坐在地毯上剛剛好,陸明翰見狀,也隨著她坐下來。


    如果感情中有一方出現追求者,那彼此應該如何正視?


    這是蘇沐顏這幾天男孩心魔一直存在的問題。即使他和她之間有好幾年之久的感情。似乎也不能夠避免。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追求我,並且各方麵條件都比你好,我也對對方有些好感,你會放手讓我走嗎?」


    蘇沐顏連說了三個如果,說這話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鏘——茶壺碰撞到茶杯發出清脆透亮的聲音。


    陸明翰剛給自己續茶就聽到這麽一句話,一時間錯愕不已,不知作何反應。不知該如何迴答。


    他原本還淡然的神色倏然一緊。


    雙手放在茶幾下,躊躇不安的交握,甚至眼底也浮現出了一些驚慌的神色。怔了許久,他的喉嚨動了動,才發現自己說不話來。


    蘇沐顏抬眸間看到了他的臉色,頓時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將他的手拿到茶幾上,握了上去,試圖安慰緩解他緊張又驚慌的感覺:「不是,我隻是假設!我們不會分開。」


    她總算發現了,每次提到這種問題,陸明翰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童,垂眸侷促,脆弱到不行。


    「不會!」他抬眼,眼裏是堅定與專注。


    蘇沐顏沒反應過來,疑惑地詢問。


    「我不會放手,我怎麽能放手,天底下除了我不會有人對你這麽好,並且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偏偏又星光閃耀,猶如黑夜的汪洋大海裏明亮的夜明珠。


    見他恢復了自信又傲嬌的樣子,蘇沐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給他重新給他倒上一杯茶,唇角漾著細碎的笑意:「這麽認真幹嘛?我隻是因為看到林瀟,才會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陸明翰順手將她倒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又幫她倒了一杯,一來二往,倆人頗有些像是在喝酒夜聊的老年人。


    「那你呢?你的追求者也不少。」他憤憤不平,這麽細數下來,怎麽看都是他自己吃虧了。


    聞言,蘇沐顏笑得更甚,捧腹大笑,差點就展示出「撒潑滾打式」的開心。


    「你是不是很早就關注我了?從我很久之前還是你的助理時,可從沒說過自己有追求者這種話哦。」


    他眼神閃躲,下意識端起茶杯抿一口茶躲避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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