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證據在哪兒?這個疑問困惑著大家過了三天的時間,直到警方的所有分析結果出來,指紋和毛發組織都指向了夜雲依。


    證據證明夜雲依才是殺害何瓊的唯一兇手。


    冷冷的寒夜裏,所有人都匯聚在端木隱澤家裏,急的團團轉,不停的撥打著電話,試圖用人脈把夜雲依給保釋出來,可得到的唯一答案是,警方明天就會指控夜雲依殺害何瓊罪名成立,提交法庭審判。


    洛初晴幾乎要崩潰了,她一把拉住了夜向南的胳膊,著急的催促道,“向南,你的朋友不是很多嗎?你不是什麽事兒都能辦到嗎?怎麽自己女兒的事情就做不到了?你必須……你必須現在就打電話,找人救依依,我不要依依上明天的法庭,我要依依迴來,我現在就要依依迴來。”


    她已經失去了理智,身體癱軟著往後趔趄著。


    夏微微趕緊向前,扶住了她,勸解道,“晴晴,你先冷靜一下,我們不是都在想辦法嗎?阿爵這孩子到底在幹什麽?舅舅說他在找證據,我們來了幾天了,怎麽沒見到他的麵?說不定事情真的有進展了呢,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問問情況。”


    她扶著洛初晴坐在了沙發上,轉身拿起電話,繼續撥打淩睿爵的號碼。


    電話關機了,聽筒內沒有一點兒消息。


    她失望的看著大家,拿下手機,歎了口氣。


    明天的法庭上如果再沒有任何轉機的話,恐怕夜雲依就很難……迴國了。


    夜向南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一次又一次,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無力過。


    他看向了大家,忍不住說道,“要不,就給張怡和霍兵十萬美金,隻要他們能夠出庭為依依作證,一切都好說。我不能看著依依被……”


    淩浩天同意他的意見,“我也沒有異議,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聽依依的,我現在就去找張怡,答應她的條件,讓她明天出庭為依依作證。”


    “可是她的話,法庭能信任嗎?如果出現做偽證的情況,依依就更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夏微微擔心的問了一句,“之前警官曾經找張怡問過情況,當時她沒有作證,沒有說實話,如果出爾反爾,恐怕就失去了警官最起碼的信任,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話讓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能安眠的。


    被監管起來的夜雲依,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明天要開庭審理,對她的事情進行判決。


    她站在那個小小的窗戶前,透過一尺見方的玻璃看著外滿的天色,皎潔的月光下,一片片神色的天空中漂浮著一縷縷的白雲,猶如會飛的羽毛飛舞著。


    也許,從明天開始,她就不會再看到這樣的天空,不會再看到這樣的夜色,也許會……


    她不敢想以後的情景,已經四天了,淩睿爵都沒有出現,當初她曾經交代過自己,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


    他是騙她的,隻是要穩住她而已。


    她轉身迴到了床邊,苦笑了一下坐下來,她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身體裏所流淌出來的失意和苦澀,仿若泛濫成災的海洋,沒有止境。


    這一天的黎明來得格外早,明亮得格外快。


    夜雲依被兩名警員帶入法庭之時,好似做了一場夢,愣愣的看著站在旁聽席上的親人,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傷,眼淚落了下來。


    也許從今天開始就是永別的日子了。


    她不敢看旁聽席的親人,更不敢試圖去聽屬於媽媽的聲音,隻是沉默的跟著警員一直走到了被告席上,呆呆的聆聽著對她的指控。


    整個法庭,靜悄悄的,出示證據,進行陳述。


    夜雲依的神經好似神遊於身體之外似的,沒有任何意識,她好似聆聽著來自別人的宣判,更好似在觀看著這一場鬧劇一樣的審判。


    “因為這起案件涉及到的被害人和嫌疑人都具有中國國籍,所以這起案件要帶迴中國重新宣判。”


    法庭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夜雲依閉上了雙眼。


    被當做一個殺人犯押迴到國內,眼睜睜看著父母被來自父輩的人嘲笑著指指戳戳,她於心何忍,還不如就此死在這兒,免得自己沒有為父母增設什麽榮光,反而帶來那麽多的侮辱。


    她不禁向著身後看去,目光碰觸到張怡的目光,全身上下猶如被蛇咬了一下似的,牙齒禁不住格格作響。


    “法官,當時何瓊被害之時,我就在現場,我們學院發生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非常關注,我想為了證明法律的公正,為了給學院的同學們一個交代,請法庭當庭宣判對於夜雲依的懲罰,如若不然的話,這讓我們對法律充滿懷疑,迴到國內,隻是一個借口嗎?”


    張怡霍然從旁聽席上站起來,義正言辭的說著一步一步走到證人席上。


    她的身後,不少同學都站了起來,包括學院的領導人。


    “是啊,這件事情發生在學院的學員身上,如今的商學院可謂人心惶惶。同學們都盼望著能夠看到一個公正的結果,能夠看到法律所帶來的希望,所以還希望法庭當庭宣判。”


    “聽說夜雲依家裏很有錢的,是不是因為家裏有錢有勢,就能夠把法律當做兒戲啊?平時就看著她一副清高自傲的樣子,原來是有這樣的背景啊,能夠殺了人也不用償命,這個社會還有什麽公正可言。”


    “我看不如把這件事情放到網絡上,相信所有人都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能夠對這件事有一個公允的判斷的,我們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法律應該是公正的,可是如今卻掌握在了個別人的手中。”


    ……


    議論聲迅速蔓延著占據了整個法庭。


    夜雲依盯著張怡,頓時明白了一切。


    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因為她沒有借錢而要把她置於死地。或者把她置於死地就是要掩藏什麽。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話,心裏明白:張怡出庭作證,恐怕她就真的難以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說你曾經在現場,當時我們詢問你的時候,為什麽你卻矢口否認了?”


    檢察官從原告席上走了出來,站在了張怡麵前,詢問道。


    “抱歉,當時因為我受到了夜雲依的脅迫。說如果我出庭作證,證明她有罪的話,以後我就會有生命威脅,我的家人也會有危險,您知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對於我來說都是珍貴的,我不能冒險。”


    張怡委屈的看著周圍的人,軟弱的敘述道,還時不時的用眼睛驚恐的看向夜雲依。


    夜雲依聽著,簡直要氣瘋了,張怡,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如此一切就更加明了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張怡一個人做的,卻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咬住了唇,竭力忍著怒吼出的聲音,握緊了拳頭。


    如果有朝一日能夠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她一定不會饒過這個女人。


    “可你現在又為什麽願意出庭作證了?”


    檢察官追問道,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


    張怡臉上露出深深的歉意,“抱歉,我要對不幸被害的何瓊說聲抱歉,我迫於壓力才沒有作證,可是對於何瓊的愧疚一直深深的折磨著我,我沒辦法,如果我再不站出來的話,恐怕下半生都無法安穩的生活,我忍受不了心裏的折磨。”


    嗬嗬,夜雲依忍不住一陣冷笑。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讓人同情啊!


    她猛然轉臉看向了張怡,突然問道,“請問張怡,那天晚上何瓊在我的公寓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那個時候你和你的男朋友霍兵到我那兒去幹什麽?那麽晚了你們還不睡覺到我家去,該不會是心血來潮去串門的吧?你怎麽不向所有人說說你的目的呢?”


    “我……”


    麵對夜雲依的突然醒悟和發問,張怡微微一愣,眨了眨眼,歎了口氣,“我當時到夜雲依家裏去是想要……”


    她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


    “是借錢的。”夜雲依接過了她的話,朗聲說道。


    “為什麽借錢?是因為賭博你和你男友借了高利貸,高利貸主逼迫著你們要賬,如果你們不還的話,恐怕會會很嚴重,向我借錢這件事情你曾經讓何瓊向我提起過,被我拒絕了。為什麽你們那天晚上那麽晚了再次到我家裏去?而且還帶著你的男友,帶著一把匕首,你們是什麽動機?”


    夜雲依不客氣質問著,目光炯炯注視著她。


    之前沒有說出來是因為這些問題構不成什麽有力的證據,可是如今是在法庭上,她要被宣判了,張怡又要步步緊逼,一點兒也不放鬆,她就要把所有的可能都說出來,至於結果,就讓所有人跟著一起去宣判。


    張怡,不趕盡殺絕就不甘心,就是因為她沒有借錢?也太狠毒了!


    “帶著匕首?是啊,去借錢竟然帶著匕首到底是為什麽?而且當時如果霍兵和張怡在場的話,要攔著夜雲依,夜雲依一個人怎麽能把何瓊從露台上推下去呢?”


    “這麽一想,好想事情沒那麽簡單了,證據確鑿又怎麽了?證據也有製造的,我看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沒想到張怡竟然和她的男友一起賭博,賭博會讓人喪失理智的,難道事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


    夜雲依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再次說道,“當時何瓊在露台上,她沒有要跳下露台的意思,而我也是要拉著她離開我家裏的,可是何瓊怎麽就掙脫了我的手跳到露台下去了?何瓊從露台上跌下去之後,是你們把何瓊的屍體給藏匿了起來,屍體的位置也是你們告訴警方的,你們怎麽對這個地點了解的這麽清楚?如果何瓊是我推下去的,你們怎麽能如此熱心,把她的屍體給掩埋起來?之後你們向我提出要一萬美金,我沒有答應你,你就把何瓊的事情舉報了出來,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何瓊的死是你們故意做的,然後誣陷在我身上,以此要挾我給你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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