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嗣的鳳嘴梨花槍直接便朝著魚俱羅的心窩刺去,魚俱羅不慌不忙,將金背銅環刀往前一探,沒費什麽力氣便把荊嗣刺來的長槍磕到了一旁。


    見一擊未奏效,荊嗣將鳳嘴梨花槍在半空中劃了個弧形,帶著唿嘯的風聲掄向了魚俱羅。


    魚俱羅看後眼中閃過了一抹讚許,已經好久沒有遇到如此實力強勁的對手了啊!


    魚俱羅眼中戰意高漲,怒喝一聲將金背銅環刀斜著斬出,直接與荊嗣的鳳嘴梨花槍撞在了一塊。


    “鐺”!


    隻聽一聲金鐵交鳴的巨響,二人俱是“蹬蹬蹬”的向後退了數步方才站住身形。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的戰意都是無比濃鬱。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此乃人生一大快事!


    對於他們這些武將來說,即便是在戰場之上,遇到一個實力相近的對手也是一大幸事!


    二人的手臂都被剛才的撞擊震的有些發麻,二人不約而同晃動了一下手腕,隨即猛的前衝,再度戰作一團。


    二人越打越快,普通的士兵已經完全看不清二人的身形動作,隻能聽到不斷的兵刃撞擊聲與二人的怒喝聲。


    與此同時,楊大眼、李文忠、董平、餘化龍、趙普勝和史進等將,也是各拉兵刃衝向了蹇碩。


    蹇碩見此連連後退,口中不住的唿喊道:“來人呐!為吾擋住這些敵將!”


    到了這時候,蹇碩也開始慌了,不慌不行啊,那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看著他就差眼睛放光了。


    眾將心明鏡一樣,抓住蹇碩必是大功一件,誰會放過擺在眼前的戰功?


    蹇碩一聲令下,盡管西園士兵不情不願,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為蹇碩擋住一眾猛將的進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將要兵死,兵亦是不得不死。


    明知道上去就是送死,但西園士兵也不得不上前。


    上前迎敵,尚有一絲活路;


    畏縮不前,隻有死路一條。


    一時間殺聲震天,喊聲動地,人頭滾滾,血肉橫飛。


    雙方將士纏在一起廝殺,直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放箭!”


    隨著一聲爆喝響起,弓弦聲瘋狂作響,箭矢猶如暴雨一般傾瀉,烏泱泱的朝著西園士兵的軍陣當中落去。


    箭雨席卷而至,當場便將成片的西園士兵射倒在地,西園士兵陣腳大亂。


    “殺!”


    箭雨過後,一聲聲怒喝響起,一眾北軍將士悍然對西園士兵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原本宮內那潔白如玉的地麵和石階早已被熱血所覆蓋,有些熱血尚在流淌,有些則是已經幹涸。


    古都洛陽皇宮,竟是如此陰差陽錯的經曆了一場血的洗禮。


    不遠處,荊嗣與魚俱羅的戰鬥,仍在繼續著。


    荊嗣的鳳嘴梨花槍猛的刺向了魚俱羅,魚俱羅低喝一聲“開”後,便將荊嗣的鳳嘴梨花槍蕩開。


    緊接著魚俱羅朝著荊嗣劈出一刀,這一刀好似半輪勾月般,帶著讓人無法捕捉的殘影,刹那之間便襲向了荊嗣。


    荊嗣看的眼皮一跳,這一刀來的又急又快,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危!


    荊嗣將眼睛眯起,手中鳳嘴梨花槍後發先至,直接刺向了魚俱羅的心窩。


    想要安然無恙的化解幾乎是不可能的,情急之下,荊嗣隻得使出這以命搏命的打法來。


    魚俱羅看後又氣又惱,照這個打法,他的大刀倒是能削掉那敵將的腦袋,但那敵將的長槍也會刺穿他的心髒。


    以命搏命,這並不是個劃算的買賣。


    於是魚俱羅便削為掃,將荊嗣的鳳嘴梨花槍撞歪,化解了眼前的危局。


    緊接著,魚俱羅將手中長刀一揚使了招力劈華山,當頭朝著荊嗣劈下。


    荊嗣不敢大意,將鳳嘴梨花槍平舉使了個舉火燒天式。


    刀槍猛烈相撞,荊嗣和魚俱羅二將的手臂都是被震的有些發麻。


    魚俱羅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長刀變刺為掃,劃破長空直奔荊嗣的脖子而去。


    荊嗣心中暗罵,此賊竟是如此歹毒,怎麽一直朝著要害攻擊!


    想歸想,荊嗣可不敢分神,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一個疏忽便可能丟掉性命。


    荊嗣側身避開了魚俱羅的這一刀,隨即一槍刺向了魚俱羅肋下。


    “呔!看槍!”荊嗣怒喝道。


    “好家夥!”魚俱羅暗道。


    雖然荊嗣這一槍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真正麵對這一槍的荊嗣卻能夠看得出來這一槍的厲害——快、準、狠三者兼具。


    來不及細想,魚俱羅抽刀後撤,但荊嗣的長槍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隨形殺至,魚俱羅隻得一退再退。


    但荊嗣卻是預判出了魚俱羅的後撤路線,當即便化槍為棍,橫掃著攻向了魚俱羅的胸口。


    避無可避的魚俱羅,趕緊將長刀收迴護在胸前,試圖擋住這來勢兇猛的一槍。


    見此荊嗣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這下看你還怎麽躲!


    “鐺”!


    荊嗣的鳳嘴梨花槍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魚俱羅的金背銅環刀上,盡管有寶刀墊著,魚俱羅仍被這一下震的氣血翻湧,久久無法平複。


    麵色潮紅的魚俱羅強壓喉嚨處的那口熱血,揮刀蕩開荊嗣的長槍而後身形爆退。


    但經過這麽一折騰,魚俱羅胸口那苦悶之感再也無法壓製,“噗”的一下噴出了一口鮮血。


    魚俱羅的眼中閃過了濃濃的一抹忌憚之色,此子武藝高強,氣力驚人,自己若是壯年之時,尚且能與他一戰,但到了這個年紀,不服老是不行了!


    再戰下去已無意義,魚俱羅拖刀緩緩後撤,眼睛一直盯著荊嗣,生怕荊嗣暴起發難。


    但荊嗣並沒有追擊的打算,魚俱羅已受內傷,短時間內難以造成什麽威脅。


    荊嗣暗想道:與其和這個老頭浪費時間,還不如解決這些西園士兵來的實在!


    於是荊嗣舍了魚俱羅,轉身殺向一眾西園士兵。


    荊嗣與魚俱羅二將身旁的兩軍士兵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鬥將的影響,戰敗方的西園士兵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騷動,不少士兵的心中都已打起了退堂鼓,開始龜縮後退。


    士氣低落的西園將士,猶如鬥敗的公雞一般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戰意不斷消退。


    本來他們就不是人數眾多的北軍士兵之對手,這下有荊嗣這個猛將加入,西園士兵的境地變得更為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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