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得不吃的香餌


    真理王座


    時光已過五十年,冬天了,遼闊的大地之上,也有著嚴寒,雪花飄落無盡,宛如天幕,這五十年來,祈並者的數目增加了許多,它們享受著溫暖的春天,炎熱的夏天,涼爽的秋天,也自然必須品嚐嚴寒。


    對祈並者一味賜予,並不是好事,在寒冷的春天,它們也必須迎接著可以侵入骨髓的寒冷,不得不用厚厚的毛衣和皮衣來禦寒。


    唯一的區別就是:此國度完全由神來主宰,因此嚴明的賞罰貫徹到底,隻要能夠認真完成本份工作,自然就可以足夠的糧食和衣服來禦寒。


    由於愛歐陛下的諸神禁戰令,使本來計劃攻打的神戰都為之停止,隻能在地上靠信徒彼此競爭著。


    基本上獲得了藍斯迪大陸,凡是藍斯迪神係的成員,都不同程度的獲得了增益,也許不久的未來,中等神位將多上好幾個神。


    空中浮現出一輪太陽,太陽女神艾謬納塔在高空下,凝視著下麵,而那至高的殿堂上,一座巨大聖壇就在廣場上,一千二百階黑色石階之上,是一個水晶一樣冰柱,而冰柱之中,是安尼恩。


    這五十年來,安尼恩真身就在其中。


    也許對許多神來說,就算是在神國,真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是不智,何況還允許諸神和祈並者前來參拜,盡管是一年一次,但是也很危險。


    唯有達到了中等神位的艾謬納塔,又有著古老記憶和經驗,才能窺探其中的一些奧妙,並且深為懼忌。


    整個水晶柱,裏麵的空間和時間,以及能量,簡直不可思議,以普通時間和空間一千倍的速度在迅速的變化和演化。


    她可以感覺到,無數的事物在這小小的領域內,不斷的演化和生滅著。


    她已經全部拿迴自己的神性本質,雖然因為沒有達到強大神的程度,因此無法進化到古神的境界,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戰爭原力的細則,高達三十億之多,這還僅僅是她感覺到的,如果沒有感覺到的,隻怕還要多。


    無數的原力,發出了燦爛的光色,原力既互相排擠,但又互相吸引,它們都難以想象的驚人的高速,繞著神格核心進行旋轉和演化,因此誕生不計其數的新力量,大部分是利用價值不高的能量類型,而隻有億萬分之一,被取用。


    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星河宇宙,但是當艾謬納塔看到原力濃縮的星辰之海,在不斷的起始生滅之時,她同樣感覺到無與倫比的美,以及恐怖。


    能夠有這樣的力量,並不算太過不可思議,畢竟強大神如果不局限於自己,而發揮出淋漓盡致的力量,是可以演化如此,但是,有這個能力,並不等於可以這樣幹,就好比凡人可以自殺但是一般人誰也不會去自殺。


    在時間和空間加快上千倍,姑且不論神力的消耗,而在於神在真麵於時間,真正經受不朽的考驗——也許神格本身可以承受這種時間的滄桑,但是作為神的心靈卻不可能承受這樣的演變。


    凡人,七天黑窩就可以崩潰發瘋,這就是因為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把握,而直麵數萬年,這就算是愛歐也無法解決無法承擔的問題,難道安尼恩竟然可以有這樣的心靈來承擔永恆的寂寞?


    艾謬納塔,是無論怎麽樣也不信的,如果真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那安尼恩將成為一個真正的,不但不依靠外物,甚至可以不依靠內心的絕對存在。


    安尼恩,當然沒有這樣大能,它其實隻是睡了一覺,對它來說,時間隻過了一年,甚至隻有一夜,數萬年,對神來說,也太沉重了,它不可能承受,但是對機器來說,並無本質的區別。


    智腦默默的工作著,它的時間表,已經變成了聖元5萬年,作為智腦的它,永遠不可能有駕禦時間和空間的力量,但是掌握了時間的強大神安尼恩可以,而安尼恩不能承擔數萬年的滄桑,但是智腦可以,某種程度上說,安尼恩自發的演繹時間和空間,而智腦負責記錄和采取。


    安尼恩睜開了眼,它從水晶柱中跨步而出。


    艾謬納塔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上前問著:“主神,您到底在幹什麽呢?”


    “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僅僅是把神格演繹了一下,從一點神性開始,直到點燃神火,直到獲得神職,晉升神格,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我都一一重新再走了一次。”安尼恩平靜的說著,它的真身準備進入隱藏室內。


    艾謬納塔打量著安尼恩,它的力量和神格,並沒有獲得提升,甚至可能比起平時還要低一些,處於神格19的邊緣,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同。


    “作為全世界神格最高的神,我有權召開諸神會議吧!”安尼恩不準備解釋,它是如此的問著。


    “當然,在愛歐長眠的現在,您有權在萬神殿中召開諸神會議,而且,您如果願意,甚至可以召開具有著一定強製性的會議,當然,每年,您隻有一次這樣的權利,並且諸神可能表示不滿。”艾謬納塔迴答的說著:“如果您沒有重大而合適的理由的話,我覺得,您還是不要這樣幹,諸神的怒火,是連您也不能輕易承受的。”


    “您說的有道理,雖然我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神明之一,但是我也無法承擔所有神的怒火,但是,如果有足夠的理由呢?”安尼恩微笑的說著。


    演算過的一切,知識和力量,將變的更加開闊,依靠著智腦和時間之力,可以將遙遠到難以想象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展現在麵前,安尼恩已經決心進行一項徹底改變自己和眾神的計劃,如果這項計劃得以執行,那愛歐就不再是問題——在這個晶壁係中,可預見的漫長時間之中,再無人能夠動搖自己的根基。


    “如果有合適而重大的理由,當然可以。”艾謬納塔微微的鞠躬著。


    “艾謬納塔殿下啊,你覺得天使這種工具怎麽樣?”安尼恩從石階上向下看著。


    “天使當然是非常好的工具,它們忠心耿耿,具有相當強大的力量,不受位麵和信仰束縛,具備強大的機動性。”


    “您說,現在有多少神,在企圖破譯著我的天使呢?要知道,在許多神看來,我現在的成就,至少有一半是建立在天使基礎上的。”


    “破譯天使,我看絕大多數神明都在進行,其中曙光之神最為積極。”


    “我甚至可以說,許多神明已經製造出了單版的天使,性能不會比我們差,唯一的關卡就是無法大批量製造而已,艾謬納塔殿下啊,您覺得,天使批量製造秘密,是可以永久性保留下來嗎?”安尼恩詢問著。


    “我覺得,應該是不可能,不過,也許在幾百年內還是可以保密,隻要主神不自己泄露出去就可。”


    “哈哈哈哈,您說的不錯,但是,假如我自己願意泄露呢?”安尼恩說著。


    “假如天使製造普及的話,那諸神國度中都將充滿天使,或者說形態不一樣,未必是有翅膀,也未必是正能量,但是本質還是一模一樣的,那諸神除了對信仰渴望外,更渴望的是什麽呢?那肯定就是靈魂了。”


    “諸神不能對自己的祈並者動手,大量吞噬自己的信徒靈魂的神,我看就算是邪神也必會因為破壞了神人契約而徹底隕落,那靈魂的來源,又在什麽地方呢?”安尼恩自言自語的說著。


    它的目光透過了許多位麵,而來了深淵和地獄之中。


    深深的深淵和地獄,可以隔絕許多力量,包括安尼恩的力量,因此安尼恩也不過能夠看見第一層而已。


    地獄的空氣帶著火和硫磺的氣息,被地獄力量同化的幼蟲,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努力的生存和壯大著,它們甚至彼此殺戮,相互吞噬對方的能量,直到積累了足夠的能量,而變成了劣魔。


    而劣魔們,或者變成了炮灰而被拉上了血戰戰場,或者就在地獄的原野上弱肉強食,以不斷加強自己的力量,而在力量的改變中,它們的身體和生命形態都在無聲的改變著,這種改變很緩慢,但是不會停滯。


    “主神,您不會準備把天使的秘密交出去吧,如果這樣的話,那諸神之間的平衡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天使作為跨位麵的打擊力量,將遠遠超過了祈並者,這樣的話,誰獲得的天使數目多,誰就可能獲得更強的力量!我不覺得,這對我們是一件好事,這會大大減少我們神係的優勢。”艾謬納塔連忙說著。


    安尼恩淡淡的“嗯”了一聲,不急不徐的說著:“我就是這樣想的,天使的秘密不可能保留太久的時間,這是很關鍵的一點,與其這樣,不如用它來換取許多東西——幾百年的超前,在神來看,並無太大的意義,我們要引導命運,而不是等待命運。”


    “那,主神的計劃是?”


    凝視著地獄沸騰的戰爭,劣魔在彼此的殺戮著,相互吞並著,安尼恩迴頭過來說著:“天使秘密能夠換取什麽,這姑且不說,但是諸神得到了這個秘密,為了擴大天使數量,擴軍備戰,又會幹些什麽呢?”


    “諸神將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不擇手段的獲得靈魂,而整個晶壁係,靈魂最多的,也是可以收割的,也許隻有地獄和深淵了吧!”


    “可是,地獄和深淵都有噬神的特性,神力在那裏受到排斥和異變,如果神在那裏被殺死,會直接隕落到星界,而散去的神力,會徹底失去而無法收迴。”艾謬納塔說著,這可是眾所周知的秘密啊!


    “一個池塘的水,可以淹死一隻豬,但是淹不死成千上萬的豬,地獄和深淵的力量的確可怕,但是卻阻擋不了諸神的聯軍,當一個深淵或者地獄位麵的生物全部被收割和消滅後,這個位麵也會因為失去補充而慢慢消亡,或者轉化成正常的位麵——那裏有無數可以收割的靈魂,就算是再善良的神也不會反對這點。”安尼恩停止了腳步,它低聲的詢問的說:“再說,深淵和地獄,都不是創世之初就有的,這點作為古老真神的你們,應該最是清楚,您知道深淵和地獄,什麽時候在這個晶壁係中出現嗎?”


    “有一段時間,我曾經以為深淵和地獄是莎兒創造的,因為莎兒掌握著我們這個晶壁係所有的黑暗源泉,但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它是靜悄悄的出現,脫離諸神的掌握,又在我們忽視之外就壯大了起來,直到現在成為了龐然大物。”


    “這就是了。”安尼恩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它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這種神色,吸引了艾謬納塔的目光,這並不是一種愉快的感覺,雖然她知道,安尼恩不是這樣愚蠢,能夠輕易拋出天使這種有價值的東西,而諸神也不是這樣愚蠢,不知道安尼恩別有用心,但是……巨大的利益可以無視一切,而且它們別無選擇。


    諸神在獲知天使的秘密後,為了製造龐大的軍隊,它們別無選擇的掠奪可以掠奪的一切靈魂,而其它位麵都受到了規則的保護,唯有地獄和神衝突,反而是唯一的掠奪對象……突然之間,她若有所悟。


    嚴格的來說,神是宇宙中一切的頂點,是力和生命的結合,就算有神上神這種傳說中的存在,但是那應該是力,以及晶壁係某種化身,而不應該有其它超越神的力量——至少在這個宇宙中不可能。


    既然這樣,那並非是神的惡魔和魔鬼,為什麽具備這樣的力量?而且深淵和地獄,甚至有著與神匹敵的排斥和吞噬力量呢?這本不應該存在。


    安尼恩釋放出讓諸神別無選擇的香餌……不製造天使,不參與安尼恩的計劃的神,將會迅速被其它神拉開距離,並且可能導致它的隕落,那它,到底想獲得什麽呢?


    舊大陸,戰爭要塞


    由於諸神休戰令,因此諸神教會還在明爭暗鬥,但是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因此總體上說,人類力量凝聚了起來。


    這座城市深得正義和公正之神,恩,現在也已經是守護之神凱普姆班的欣賞,出於秩序善良的陣營,它不但對整個城市井井有條很滿意,也對這座城市民生很滿意。


    戰爭要塞是以安尼恩之名為了抵抗獸人而建造,在建造時就獲得了附近領主一致同意,將這塊麵積3000平方公裏的土地送給安尼恩教會,而出於某種秩序的本性,安尼恩教會規劃了宏偉的城市,各個區域都有不同的功能,一切都充滿了秩序。


    不過,才建了三分之一,魔網就徹底消亡了,失去了法師力量,雖然戰爭要塞擁有大量逃難的難民,有足夠的工匠和勞工,但是也滿足不了宏偉建築的要求。


    在這樣的情況下,由安尼恩親自出麵,與穀藍巴(土元素之神)交談,並且請它派遣自己的信徒和牧師前來參與建造這座城市,因為這位神的牧師,是少數具有強大改變石質力量的牧師。


    穀藍巴其實就是基本元素之一“土”的具體化身。與其它元素神祇相同,祂的信徒數量並不多。因為不是很需要信徒,所以對自己的信徒並不十分關切,實際上,之所以有信徒,是因為沒有信徒就無法在主物質界上現形——僅僅是為了保持一個通道和坐標而已。


    大地之王隻接受信徒們不帶訴求的純粹奉獻(瑪瑙、碧玉、或其它礦石),而賜給凡人們的禮物則大多是各種保護性的魔法,或有關地底隱密地點及豐富礦脈的知識——然而,並不是信徒貢獻越多,祂就會賜下越多禮物。


    雖然穀藍巴和其它與土元素有關的神祇略有往來,但關係也不甚密切,這是四大元素神祇,一向不幹涉具體的神係變化的原因,但是安尼恩已經是世界上最強神祇,再加上建造城堡是防禦性的,不違背它的理念,因此穀藍巴派遣了自己許多信徒和牧師前來參與建造城市,他們能夠施展強力的化泥為石和化石為泥,在塑石術上,也遠比其它神的牧師更有威能。


    一年內,城市大體輪廓就建造完畢(細節當然沒有),雖然說流民帶來了許多信仰,但是實際上,主流神殿也不過是六位而已,它們組成了這個城市的核心力量。


    第一位當然是安尼恩自己的教會,其次就是正義、公正、守護之神凱普姆班,忠誠之神托姆也在其三,死神克蘭沃也獲得了第四席,而由於物資的貿易需要,商業女神丹霓也占有第五席,第六席是仁慈女神伊妮雅。


    至於其它神,也許在各個區中有自己的神殿和神壇,但是影響就不大了,連安修雅爾女神自己也隻在一個小小的區中有一處神殿。


    由於是有規劃的建築,整個城市異常的整齊,由於是為了戰爭服務,因此堅固性,防禦性,以及物資流通性特別注意——異常寬闊的城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各神殿的士兵全副武裝的巡邏,碼頭區駐紮著海軍,不但維持著安全也維持著物資的不斷流通。


    凱普姆班很久以前就對化身降臨大地感到厭倦了,但是對於這個城市,它還是派遣了化身前來觀看了一次——最重要的是,它發覺自己和安尼恩的分歧並沒有這樣大。


    安尼恩教會在這個城市中,製訂的法律稱之為“安尼恩戰爭法令”和“安尼恩普通民法”,在凱普姆班看來,這二部法律大體上貫徹的是公平、秩序、略帶善良傾向,許多和它的法律不約而同,理念上相當接近(當然對於民法的寬鬆有些意見)


    最關鍵的是,安尼恩並沒有意思染指法律審判之類的神職,因此產生的力量,大部分是屬於凱普姆班所有——而且,在這個城市中,安尼恩的教會掌握行政,進行公正的賞賜,而法律上的審判,由凱普姆班的教會進行主導,實行公正的審判。


    五十年來,二個教會發覺彼此越來越合作和諧,雖然仍舊有一些衝突的地方,但是這並不是主流,這種情況當然也反應到了神的身上,但是對於凱普姆班的欣賞和善意,安尼恩隻是一笑


    安尼恩建造秩序化的城市,是因為這容易管理,節省消耗,而且美觀,這在26世紀已經是基本的理念了。


    安尼恩的民法略帶善意,是因為它畢竟出身於26世紀(從人類法律史可以看出,文明越高的時代,法律總是有更多的人道色彩),至於這個城市的民生問題,恩恩,這是政治家的責任,也是因為有著一個大陸作為物資後盾的原因。


    不管什麽理由,總之這個城市還是為安尼恩獲得了巨大的聲望,一方麵這個城市抵禦住了獸人的進攻,並且不時出擊,以“流血政策”來消耗獸人的人口和物資,戰爭的勝利當然會給戰爭之主帶來巨大的聲望,其次就是這座城市的建造和運轉,也給舊大陸上的人獲得一個正麵而直觀的印象。


    畢竟隻要來到這個城市,很容易就對安尼恩有一個更加清晰的印象,通常這種印象還是正麵的……至少看見了忙碌但是基本上還是溫飽的百姓就可以知道。


    不過,戰爭的相持性,還是會有所改變。


    卡特就是一個出生在這個城市的戰士,他的祖父就是當年逃難的人群,他的父母在這個城市中結婚安家,而他當然義無返顧的要參與防禦獸人的進攻。


    不過,他更喜歡有自由的生活,而不是死板的凱普姆班教會,所以他加入了安尼恩的教會,成為了巡查隊的一員——每周巡查三天,薪水就足夠維持一家生活,其它時間可以接些任務,如果遠一點的任務還可以與朋友調整班期。


    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不知不覺間已經順著路走到門口,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再過一會兒,城門就會關閉了。


    隱約有些馬車前來的聲音,卡特警惕的抬起了頭,雖然不太可能是獸人(前方有多種崗樓),但是也許是走私或者是別的教會的奸細——對別的教會的奸細他是深惡痛絕,因為在抵禦獸人時再出現奸細搗亂那實在是不可容忍。


    一組五人,卡特是組長,因此卡特一表示警惕,五個巡查員都握著了武器,望向了道路那端——在視線中,出現的是十六輛巨大的馬車,周圍還有高達百人的騎兵,並且還有著騎士作為領隊。


    這點數量不太可能是奸細,奸細沒有這樣囂張,但是也不可能是攻城隊伍,因為這點人根本不算什麽,城中一聲號令,可集起15000全副武裝,並且久經戰事的士兵,平均等級在2級以上——這是因為經常和獸人交戰的結果。


    雖然麵對幾百人的車隊,卡特仍舊勇敢的迎了上去,製止了車隊前進,雖然他知道就憑眼前的那個騎士,絕對在六級以上,而自己才區區四級戰士:“來者,請出示證件和身份,不然不允許進入。”


    “士兵,你是教會信徒?我是教會的神殿騎士,這是教會中的通行文書,上麵有大主教的簽名。”騎士望了卡特,查看了他的標誌,隻發覺了他的身上有一個安尼恩的聖徽,卻沒有其它代表軍銜或者其它地位的標誌,因此口氣很是冷淡。


    如果卡特提升為十五人的隊長,就有資格佩帶一個小隊長的標記,代表他進入了士官的範圍,其實按照他的戰士等級,早已經足夠,不過他不願意完全成為軍隊中的成員,寧可這樣半雇傭性質,現在他仍舊是士兵,最高不過是五人的組長……他沒有在意這種冷淡,對方是騎士,換成軍銜起碼是百人之副隊長,上前接過了文書,並且對著周圍的一個士兵叮囑了一下。


    那個士兵連忙跑去,把大門崗哨的一個牧師請了過來,牧師前來,他接過了文書,檢查了一下格式和簽名,又對著上麵的聖徽標記施展了一個0級神術,文書上那個標記頓時閃起了黃金光輝。


    “這份文件是真的,允許500人範圍內進出。”這個牧師雖然是一級牧師,但是對文件真假還是有點專業的,他檢查了幾遍,然後說著。


    “各位,請進。”卡特恭謹的送迴了文書,平時不用這樣麻煩,一些證件文書也可能是偽造的,但是這隻是少數人進出,影響不大,而這樣的大隊人馬,必須用點心思了,騎兵就有百人左右,馬車中坐滿了人或者貨物(卡特這樣習慣檢查的人眼睛非常毒,當然看得出馬車痕跡所代表的載重),那還是謹慎點好。


    反正檢查文件無誤的話,出了事情,論軍法也不會非常嚴厲,畢竟這超過了他們的能力了,如果不檢查,出了事情,那死罪難逃。


    馬車經過時,卡特從一個窗口,看見裏麵都是人,而且這些人穿的衣服很是奇怪,非常奇怪,很眼熟的感覺,卻始終沒有想得起來,他搖了搖頭,退到了門邊望著車隊進入城中。


    “現在的戰士都不再認識法師了,真是一種悲哀。”一輛馬車經過時,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


    “已經五十年沒有再見到法師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二代人的事情了,忘記了法師的力量和榮耀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另一個聲音迴答的說著:“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恢複了力量,並且再次走向上了曆史舞台,我們將比先輩更加強大!”


    馬車中,四個法師坐著,馬車中,最多的是密密麻麻的卷軸,堆積其上。


    “哎,別這樣說,什麽時候,空間袋的魔法可以恢複啊,恩,說到空間袋,我不由在想,以前那些空間袋,如果放著許多東西的話,那怎麽得了,魔網廢了,拿都拿不出來。”


    “哪有這樣多空間袋,就算恢複了,也是價值萬金的東西,話說商業教會很著急這樣的事情呢,畢竟空間袋麵積不大,但是專門放寶石和黃金還是足夠的,沒有這個,貿易就很不方便了。”


    “商業教會未必很焦急,畢竟匯票的收益更大。”


    “可惜的是現在,由於失去了魔網存放法術,因此現在魔法必須整個存放在卷軸之中,對卷軸紙張的要求就很高了,而且基本上隻能存放三級以下的法術。”


    “但是我們本身強大了,不是嗎?我們吸取外界的魔力而自行組合成魔法,不受魔網的限製,如果能夠變成六級法師,成為魔核法師,那更是強大,無論去什麽地方都能夠擁有力量。”


    “魔法晉升等級太難了,不過,你小心,魔法女神還是可以輕易在你和元素的聯係之間作點懲罰,讓你難以正常的吸取和使用元素,所以,還是和我一樣,一下車就去女神的殿堂中祈禱一下吧!”


    “哈哈,我現在就祈禱,不過,聽說城中,偉大的安修雅爾,隻在貴族區有一個神殿,而且規模不是很大,這樣怎麽可以,畢竟她現在才是所有法師的主神!”


    “以前沒有法師,人類又不是精靈,當然無需多少崇拜了,現在我們法師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會改變,安修雅爾的名,將隨著我們的事跡而傳播到整個世界!”一個法師慷慨的說著。


    附近騎士聽見這樣的話,但是他們麵麵相覷,然後都冷笑一聲,在他們看來,這群法師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失去了法師傳承五十年,出現斷層的新一代的法師內涵可想而知。


    但是,無論怎麽樣,法師又再次出現在了上個世界上,他們將帶來巨大的改變,無論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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