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暴（下）
“但是這是我方計劃不周啊！”法普羅主教不再說話，他跪在了祭壇上，開始唿喚一個五級的神術——遠程祭壇信息傳遞，並且把自己想問的事情貫注了過去。
原理很簡單，就是把神當成衛星，把消息先傳遞到神的那裏，再由神傳遞到設定的地點，這二方麵都必須有祭壇存在，或者至少是一個臨時祭壇（臨時祭壇由特製的具有強大力量的聖徽組成），由於要中轉於神，因此是五級以上神術，沒有什麽事情，不要輕易使用。
五級，能夠遠程傳遞信息，六級，能夠傳遞影象，七級，甚至能夠單線傳遞圖影和聲音，八級，能夠多線維持開個短暫的會議，九級，甚至能夠進入神預定好的一個獨立的空間，由各人的靈魂進入空間來開會。
不過，一般神術，隻有七級，八級以上都是神恩了——每個神術都會消耗神的力量，神可沒有這樣慷慨大方。
沒有一會兒，祭壇上空浮現出一些黃金色的符號，這些符號就立刻進入了法普羅主教的大腦，法普羅主教立刻就明白了。
他心中舒了一口氣，迴過頭來說著：“格落牧師，不用擔心，裝滿了貨物的船隊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已經走到了半途，並且碰到了上次返航的船隊，現在已經在帶領下，全速趕來，預計二天內就可趕到。”
魚人牧師格落頓時非常高興：“那真是太好了，還要我們怎麽樣作呢？”
“不知道你們隊伍中，有沒有足夠施展聖殿安居神術的高級牧師？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由我施展塑石術，不過這樣的話，我隻能為你們建外牆，裏麵的，就由你們來建了，等建完了，就可以把女神的祭壇遷移過去了。”法普羅主教說著。
“我們的大主教大人，這次也會趕來，它可以施展聖殿安居神術。”魚人牧師格落說著，由於魚人的智慧和領悟略差，因此至少現在，女神愛爾絲的教宗還是人類，而魚人卻隻有一個大主教（還是特恩），以及六個主教，六個主教中，竟然沒有一個達到九級，因此隻有等大主教前來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建個碼頭吧，唉，如果這次，有魔法師來，就好了。”牧師在許多方麵，不及魔法師，魔法師的建造藝術遠比牧師強大，特別是些專攻於物質和能量轉化的法師，他們能夠建造起精美的宮殿：“不過，我們現在仍舊要戒備，也許那些可惡的異教徒，會發覺我們並且來襲擊，畢竟我們這裏離陸地並不遙遠！”
有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在一個真神的世界中，這樣的大規模的行動就算凡人沒有發覺，神也會發覺。
碼頭建造的這個想法並沒有能夠實現，法普羅主教的擔心，卻立刻兌現了。
似乎立刻來自異位麵的風暴一樣，隻有幾分鍾，本來晴朗的海上，頓時起了大風，然後就是烏雲充滿了整個海洋的上空，濃重黑雲在空中翻滾著。
巨浪頓時高達十餘米，帶著可怕的能量掠過海麵，每當一個巨浪打來，就沉重的打擊在了島嶼的岩石上，那飛濺而起的浪花甚至帶著雷一樣的聲音。
隻有一二分鍾，所有魚人都淋濕了，雖然這種濕對魚人沒有什麽妨礙，但是法普羅主教卻神色凝重的望向了整個天空，原本一望無際的海麵，在海天相交那烏雲特別濃重的地方，顯露出一道道龍卷風一樣的風柱，他的臉色大變：“快快，在陸地上的所有人，全部進入神殿，而還在水中的，全部潛到十米以下的水裏，這是邪神的力量！”
“什麽？”魚人牧師格落略一遲疑，就看見那龍卷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島嶼飛奔而來，速度遠比馬匹和船更加快速，所到之處，海麵的海水都被卷起一層，咆哮的吹了過來。
當下，所有的魚人都瘋狂的向著神殿跑了過去，其實碼頭到神殿，不過是區區二千米，慢走不過十分鍾，快走隻要三四分鍾就足夠，但是就是這三四分鍾的路程，好象是非常遙遠的距離。
德比亞激烈的奔跑著，雨水下的很大，路上也很滑，不時就有魚人不適應而跌倒，他喘息著，迴過頭來一看，就看見龍卷風以無比的深度快速靠近，最近的風柱之中，已經看見了有十幾條魚人被卷了進去——這可能是正在浮出來靠近碼頭，又沒有來得及潛到海底避難的魚人，狂風如億萬把刀一樣直接淩遲著魚人，在幾秒之後，風柱中的魚人就變成了一團紅色的血霧，再過二秒，甚至連血霧都消失了。
德比亞再也不敢看，他的心“蓬蓬”直跳，肺幾乎炸開，但是還是拚命的向著神殿跑去，在他們的後麵，那由神力形成的龍卷風受到了大量森林的阻擋，稍微緩慢了一下。
“快！快進去！”已經到了門口法普羅主教大聲喊著，但是聲音嘶啞，幾乎喊不出口，而這時的魚人牧師格落似乎體力更加好一點，它大聲的發出了同樣的命令。
外出的魚人瘋狂的進入神殿，幸虧到碼頭上的魚人不過是三百餘人，大部分都趕到了神殿，唯有二十幾個還在艱難的跑著，就在這時，將樹木連根拔起的龍卷風，咆哮的趕到了，隻有一卷，那二十幾個魚人就直卷上天空，然後就在天空中炸成無數的碎片，如血雨一樣淋到了神殿門口。
“還有一個百人隊在島嶼上狩獵呢？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看見了這樣的情況，魚人牧師格落痛苦的說著。
一個龍卷風瘋狂的卷了過來，頓時，整個神殿籠罩著一層神聖靈氣，這種神聖靈氣以黃金色光輝為主，又以水藍色的光點為輔，正是安尼恩和愛爾絲的力量。
一隻天使怒吼著，從聖壇上衝了過來，直撲到外麵的風暴中。
幾個唿吸的時間，天使的光輝照亮了那風暴的一眼，那是無比可怕的黑暗形體，數以萬計的風柱，充滿了天空和海麵之間，而把彼此全部連接在一起。
但是下一個唿吸，一道雷霆就消滅了天使的光輝，天使甚至連隕落的餘地也沒有，直接在空中炸開，然後就徹底消亡了。
然後就是無限的風暴，風暴帶著巨大的浪花，直撲到了島嶼上，“轟”的一聲發出了巨響，幾乎把整個島嶼都瞬間淹沒，雖然這十幾米高的巨浪，立刻消退了下去，但是轉眼之間，立刻又有一記風暴攻了上來。
整個島嶼，就像一條船一樣，在浩瀚的海洋之中顛簸和搖擺著，每一次巨浪所到之處，岩石就被瘋狂的浪花所擊碎，因此浪花在退迴去時，帶著滾滾的石塊，以及所到之處的任何綠樹，至於那些動物，甚至可能直接被浪花所擊碎，再也看不見完整的屍體了。
雖然有著神殿的阻擋，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那滔天的巨浪，趁著風暴，直撲到神殿的頂上，然後“轟”的炸開——如果是普通建築，哪怕是堅固的大理石，也立刻被撲塌了，唯有神的神殿，二位神的聖壇同時發出了燦爛的光輝，抵禦住了這樣的攻擊。
就算如此，神殿也在激烈地顫抖著，這是可以真實感受到的搖擺，在外麵，不時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龍卷旋渦，這些旋渦似乎都有著意識，它們在神殿外徘徊著，不斷消磨著神殿的防禦力量。
龍卷風的深處，時而閃亮起一道瞬息即逝的雷光，這雷光如此的強烈，直照亮了半邊的天空而直劈過來，而伴隨著雷霆，便是真正雷鳴之聲，每一道雷聲，都直接撲到了神殿之中，雖然有著神殿的防禦，但是天頂還是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這就是神的力量，麵對這樣恐怖的力量，那些所謂的人類傳奇人物，渺小如一隻隻螞蟻一樣，人的威能終有極限，而這種近於天威的攻擊，其威能豈止百倍千倍甚至萬倍？
“怎麽會，女神為什麽攻擊信徒？為什麽雷霆會攻擊自己的神殿？”魚人在地上瘋狂翻滾著，它們的耳朵，甚至被雷聲震出血來，但是它們還是撲到了女神的聖壇前，瘋狂的祈禱著。
“白癡，這怎麽可能是愛爾絲女神的攻擊，不過，那些土著神明中，真的有這樣大威能的雷電和風暴之神嗎？怎麽可能呢？我們對敵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片大陸上，土著還存在的邪神，根本沒有誰有這樣的大能啊！”法普羅主教也在安尼恩的聖壇前，如此的想著。
就在這時，又一記巨雷貫穿而下，“轟”的一聲，神殿的天頂炸開了一個窟窿，炸開了還不算，幾點殘餘的雷火從窟窿中鑽了進來，針對於風暴雨來說，這點雷火更是可怕，所到之處，遇到的魚人頓時被炸焦。
“主教閣下？”身邊響起了一個略帶顫抖的聲音。
“是德比亞嗎？怎麽，你害怕了？”法普羅主教跪在了聖壇前，聖壇上的光輝並沒有熄滅，在窟窿中衝下的雨水中仍舊光亮如新：“不要害怕，真的牧師，要敢於為羊群舍身，敢於為神殉死，你還記得你前天念的最後一章嗎？現在就是這個時候，大聲的念出來。”
這時沉靜的神態，立刻使德比亞鎮靜了下來，他開始歌讀：“讚美吾主安尼恩，戰無不勝的真理……天地，眾生的旅店，時間，百代之過客，人生啊，就是存在過，喜悅過，悲傷過，得到過，失去過，神說，眾生啊，無需恐懼，當塵歸塵，當土歸土，當生命歸於虛無時，神必使你們的靈魂，在神國中永存！”
讀著讀著，近十年的祈禱和修行，迅速使德比亞安穩起來，在讀第一句時，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是在讀完了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已經恢複成了平時的音調。
似乎被這樣的祈禱聲所激怒，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道直劃分天地的巨大雷電，這雷電甚至藍中發白，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天地，然後以一種無堅不摧的姿態，直劈了下來，裏麵隱含的力量，甚至使許多魚人不由自主的顫抖和跪伏在地。
神殿之頂徹底炸開，半邊天頂崩開，而那雷電，直向安尼恩的聖壇劈了下去。
“吾主安尼恩！”這道雷電，絕對可以把神殿中大半個區域攻沉，法普羅主教和德比亞跪在聖壇上，一動也不動，等待著死亡。
但是這道雷霆終沒有落下，或者說沒有落到他們的身上，“轟”的一聲巨響之後，整個神殿都炸飛了一半，但是一個黃金色透明的神力屏障，雖然也被雷電擊的向下一凹，但是卻沒有崩潰。
也幸虧如此，不然的話，就算沒有被雷電擊中，那炸開的石塊也足以讓神殿中一千餘信徒死傷過半了。
空中響起了聖歌，這聖歌甚至可以掩蓋著整個雷聲和風暴的咆哮聲。
下一瞬間，從四麵八方披灑而來的，是無數的光輝，這些光輝甚至形成了一道道洪流，就如天之光海一樣傾瀉而來，綿延足足上萬裏。
神殿炸開，正好觀看天地，法普羅主教和德比亞死死盯著遠方海平線上如潮水般鋪開的極光，來自聖職的感應，使他們無需真正用肉眼看見，就憑著聖力的感應，也會一瞬間知道了這是什麽，但是這也太超出他們的思考範圍了，使法普羅主教不由低沉的說著：“吾主啊，請原諒我吧，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那是無數天使組成的洪流，帶著安尼恩的憤怒的意誌，以毀滅一切的姿態，降臨於此。
而在光輝的中心，是無數咆哮的風暴。
“但是這是我方計劃不周啊！”法普羅主教不再說話，他跪在了祭壇上，開始唿喚一個五級的神術——遠程祭壇信息傳遞，並且把自己想問的事情貫注了過去。
原理很簡單，就是把神當成衛星，把消息先傳遞到神的那裏，再由神傳遞到設定的地點，這二方麵都必須有祭壇存在，或者至少是一個臨時祭壇（臨時祭壇由特製的具有強大力量的聖徽組成），由於要中轉於神，因此是五級以上神術，沒有什麽事情，不要輕易使用。
五級，能夠遠程傳遞信息，六級，能夠傳遞影象，七級，甚至能夠單線傳遞圖影和聲音，八級，能夠多線維持開個短暫的會議，九級，甚至能夠進入神預定好的一個獨立的空間，由各人的靈魂進入空間來開會。
不過，一般神術，隻有七級，八級以上都是神恩了——每個神術都會消耗神的力量，神可沒有這樣慷慨大方。
沒有一會兒，祭壇上空浮現出一些黃金色的符號，這些符號就立刻進入了法普羅主教的大腦，法普羅主教立刻就明白了。
他心中舒了一口氣，迴過頭來說著：“格落牧師，不用擔心，裝滿了貨物的船隊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已經走到了半途，並且碰到了上次返航的船隊，現在已經在帶領下，全速趕來，預計二天內就可趕到。”
魚人牧師格落頓時非常高興：“那真是太好了，還要我們怎麽樣作呢？”
“不知道你們隊伍中，有沒有足夠施展聖殿安居神術的高級牧師？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由我施展塑石術，不過這樣的話，我隻能為你們建外牆，裏麵的，就由你們來建了，等建完了，就可以把女神的祭壇遷移過去了。”法普羅主教說著。
“我們的大主教大人，這次也會趕來，它可以施展聖殿安居神術。”魚人牧師格落說著，由於魚人的智慧和領悟略差，因此至少現在，女神愛爾絲的教宗還是人類，而魚人卻隻有一個大主教（還是特恩），以及六個主教，六個主教中，竟然沒有一個達到九級，因此隻有等大主教前來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建個碼頭吧，唉，如果這次，有魔法師來，就好了。”牧師在許多方麵，不及魔法師，魔法師的建造藝術遠比牧師強大，特別是些專攻於物質和能量轉化的法師，他們能夠建造起精美的宮殿：“不過，我們現在仍舊要戒備，也許那些可惡的異教徒，會發覺我們並且來襲擊，畢竟我們這裏離陸地並不遙遠！”
有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在一個真神的世界中，這樣的大規模的行動就算凡人沒有發覺，神也會發覺。
碼頭建造的這個想法並沒有能夠實現，法普羅主教的擔心，卻立刻兌現了。
似乎立刻來自異位麵的風暴一樣，隻有幾分鍾，本來晴朗的海上，頓時起了大風，然後就是烏雲充滿了整個海洋的上空，濃重黑雲在空中翻滾著。
巨浪頓時高達十餘米，帶著可怕的能量掠過海麵，每當一個巨浪打來，就沉重的打擊在了島嶼的岩石上，那飛濺而起的浪花甚至帶著雷一樣的聲音。
隻有一二分鍾，所有魚人都淋濕了，雖然這種濕對魚人沒有什麽妨礙，但是法普羅主教卻神色凝重的望向了整個天空，原本一望無際的海麵，在海天相交那烏雲特別濃重的地方，顯露出一道道龍卷風一樣的風柱，他的臉色大變：“快快，在陸地上的所有人，全部進入神殿，而還在水中的，全部潛到十米以下的水裏，這是邪神的力量！”
“什麽？”魚人牧師格落略一遲疑，就看見那龍卷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島嶼飛奔而來，速度遠比馬匹和船更加快速，所到之處，海麵的海水都被卷起一層，咆哮的吹了過來。
當下，所有的魚人都瘋狂的向著神殿跑了過去，其實碼頭到神殿，不過是區區二千米，慢走不過十分鍾，快走隻要三四分鍾就足夠，但是就是這三四分鍾的路程，好象是非常遙遠的距離。
德比亞激烈的奔跑著，雨水下的很大，路上也很滑，不時就有魚人不適應而跌倒，他喘息著，迴過頭來一看，就看見龍卷風以無比的深度快速靠近，最近的風柱之中，已經看見了有十幾條魚人被卷了進去——這可能是正在浮出來靠近碼頭，又沒有來得及潛到海底避難的魚人，狂風如億萬把刀一樣直接淩遲著魚人，在幾秒之後，風柱中的魚人就變成了一團紅色的血霧，再過二秒，甚至連血霧都消失了。
德比亞再也不敢看，他的心“蓬蓬”直跳，肺幾乎炸開，但是還是拚命的向著神殿跑去，在他們的後麵，那由神力形成的龍卷風受到了大量森林的阻擋，稍微緩慢了一下。
“快！快進去！”已經到了門口法普羅主教大聲喊著，但是聲音嘶啞，幾乎喊不出口，而這時的魚人牧師格落似乎體力更加好一點，它大聲的發出了同樣的命令。
外出的魚人瘋狂的進入神殿，幸虧到碼頭上的魚人不過是三百餘人，大部分都趕到了神殿，唯有二十幾個還在艱難的跑著，就在這時，將樹木連根拔起的龍卷風，咆哮的趕到了，隻有一卷，那二十幾個魚人就直卷上天空，然後就在天空中炸成無數的碎片，如血雨一樣淋到了神殿門口。
“還有一個百人隊在島嶼上狩獵呢？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看見了這樣的情況，魚人牧師格落痛苦的說著。
一個龍卷風瘋狂的卷了過來，頓時，整個神殿籠罩著一層神聖靈氣，這種神聖靈氣以黃金色光輝為主，又以水藍色的光點為輔，正是安尼恩和愛爾絲的力量。
一隻天使怒吼著，從聖壇上衝了過來，直撲到外麵的風暴中。
幾個唿吸的時間，天使的光輝照亮了那風暴的一眼，那是無比可怕的黑暗形體，數以萬計的風柱，充滿了天空和海麵之間，而把彼此全部連接在一起。
但是下一個唿吸，一道雷霆就消滅了天使的光輝，天使甚至連隕落的餘地也沒有，直接在空中炸開，然後就徹底消亡了。
然後就是無限的風暴，風暴帶著巨大的浪花，直撲到了島嶼上，“轟”的一聲發出了巨響，幾乎把整個島嶼都瞬間淹沒，雖然這十幾米高的巨浪，立刻消退了下去，但是轉眼之間，立刻又有一記風暴攻了上來。
整個島嶼，就像一條船一樣，在浩瀚的海洋之中顛簸和搖擺著，每一次巨浪所到之處，岩石就被瘋狂的浪花所擊碎，因此浪花在退迴去時，帶著滾滾的石塊，以及所到之處的任何綠樹，至於那些動物，甚至可能直接被浪花所擊碎，再也看不見完整的屍體了。
雖然有著神殿的阻擋，但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那滔天的巨浪，趁著風暴，直撲到神殿的頂上，然後“轟”的炸開——如果是普通建築，哪怕是堅固的大理石，也立刻被撲塌了，唯有神的神殿，二位神的聖壇同時發出了燦爛的光輝，抵禦住了這樣的攻擊。
就算如此，神殿也在激烈地顫抖著，這是可以真實感受到的搖擺，在外麵，不時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龍卷旋渦，這些旋渦似乎都有著意識，它們在神殿外徘徊著，不斷消磨著神殿的防禦力量。
龍卷風的深處，時而閃亮起一道瞬息即逝的雷光，這雷光如此的強烈，直照亮了半邊的天空而直劈過來，而伴隨著雷霆，便是真正雷鳴之聲，每一道雷聲，都直接撲到了神殿之中，雖然有著神殿的防禦，但是天頂還是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這就是神的力量，麵對這樣恐怖的力量，那些所謂的人類傳奇人物，渺小如一隻隻螞蟻一樣，人的威能終有極限，而這種近於天威的攻擊，其威能豈止百倍千倍甚至萬倍？
“怎麽會，女神為什麽攻擊信徒？為什麽雷霆會攻擊自己的神殿？”魚人在地上瘋狂翻滾著，它們的耳朵，甚至被雷聲震出血來，但是它們還是撲到了女神的聖壇前，瘋狂的祈禱著。
“白癡，這怎麽可能是愛爾絲女神的攻擊，不過，那些土著神明中，真的有這樣大威能的雷電和風暴之神嗎？怎麽可能呢？我們對敵人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片大陸上，土著還存在的邪神，根本沒有誰有這樣的大能啊！”法普羅主教也在安尼恩的聖壇前，如此的想著。
就在這時，又一記巨雷貫穿而下，“轟”的一聲，神殿的天頂炸開了一個窟窿，炸開了還不算，幾點殘餘的雷火從窟窿中鑽了進來，針對於風暴雨來說，這點雷火更是可怕，所到之處，遇到的魚人頓時被炸焦。
“主教閣下？”身邊響起了一個略帶顫抖的聲音。
“是德比亞嗎？怎麽，你害怕了？”法普羅主教跪在了聖壇前，聖壇上的光輝並沒有熄滅，在窟窿中衝下的雨水中仍舊光亮如新：“不要害怕，真的牧師，要敢於為羊群舍身，敢於為神殉死，你還記得你前天念的最後一章嗎？現在就是這個時候，大聲的念出來。”
這時沉靜的神態，立刻使德比亞鎮靜了下來，他開始歌讀：“讚美吾主安尼恩，戰無不勝的真理……天地，眾生的旅店，時間，百代之過客，人生啊，就是存在過，喜悅過，悲傷過，得到過，失去過，神說，眾生啊，無需恐懼，當塵歸塵，當土歸土，當生命歸於虛無時，神必使你們的靈魂，在神國中永存！”
讀著讀著，近十年的祈禱和修行，迅速使德比亞安穩起來，在讀第一句時，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是在讀完了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已經恢複成了平時的音調。
似乎被這樣的祈禱聲所激怒，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道直劃分天地的巨大雷電，這雷電甚至藍中發白，一瞬間照亮了整個天地，然後以一種無堅不摧的姿態，直劈了下來，裏麵隱含的力量，甚至使許多魚人不由自主的顫抖和跪伏在地。
神殿之頂徹底炸開，半邊天頂崩開，而那雷電，直向安尼恩的聖壇劈了下去。
“吾主安尼恩！”這道雷電，絕對可以把神殿中大半個區域攻沉，法普羅主教和德比亞跪在聖壇上，一動也不動，等待著死亡。
但是這道雷霆終沒有落下，或者說沒有落到他們的身上，“轟”的一聲巨響之後，整個神殿都炸飛了一半，但是一個黃金色透明的神力屏障，雖然也被雷電擊的向下一凹，但是卻沒有崩潰。
也幸虧如此，不然的話，就算沒有被雷電擊中，那炸開的石塊也足以讓神殿中一千餘信徒死傷過半了。
空中響起了聖歌，這聖歌甚至可以掩蓋著整個雷聲和風暴的咆哮聲。
下一瞬間，從四麵八方披灑而來的，是無數的光輝，這些光輝甚至形成了一道道洪流，就如天之光海一樣傾瀉而來，綿延足足上萬裏。
神殿炸開，正好觀看天地，法普羅主教和德比亞死死盯著遠方海平線上如潮水般鋪開的極光，來自聖職的感應，使他們無需真正用肉眼看見，就憑著聖力的感應，也會一瞬間知道了這是什麽，但是這也太超出他們的思考範圍了，使法普羅主教不由低沉的說著：“吾主啊，請原諒我吧，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那是無數天使組成的洪流，帶著安尼恩的憤怒的意誌，以毀滅一切的姿態，降臨於此。
而在光輝的中心，是無數咆哮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