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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小姑娘的病應該是治好了。」韓教授下了結論。


    老人家將慈和的目光投向病床~上陷入昏睡的小姑娘,一雙寧靜而又充滿了智慧的眼睛出現一抹憐惜。


    「我曾經進入到這個小姑娘的潛意識裏麵,並沒有在她的記憶裏找到這段迴憶。小姑娘應該是被催眠了,忘掉了這段往事。」


    「是,我弟弟後來師從那位教授,一直給我妹~妹在做心理疏導,後來去了英國之後,偶爾還會從電話裏麵關心一下我妹~妹的精神狀況。」


    「所以……」宋纖下了結論,「您說的第二重人格,應該是我妹~妹今天才出現的。」


    「今天?」韓教授始終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他把目光望向秦禦:「禦節,方便跟我說一下今天的經過嗎?」


    「沒什麽不好說的,再說這件事,瞞著誰也不能瞞著您。」秦禦強壓著心頭無處宣洩的怒火,沉聲說道。


    「小姑娘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結果生~母的死大概和生父有關,她一時接受不了,突然發病了。」


    「禦節,你沒有跟我說過小姑娘母親的死因,你不該隱瞞這個,這很重要。」韓教授慈祥的眼睛流露出一絲不滿。


    母愛的缺失對孩子人格的塑造會產生重大的影響,更何況,聽秦禦的口氣,小姑娘的母親還是慘死。


    秦禦唇角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嶽母的事情,他一個晚輩實在不好評價。


    還是宋纖主動開口:「韓教授,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姐弟一共三個人,我的父親不是父親,至於弟弟和妹~妹,從來都是生父不詳。」


    宋纖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盡管心裏麵浪濤洶湧,充滿了痛苦和怨恨,臉上的表情卻還算平靜。


    韓教授聽了,頓時感到一陣疼痛,他沒有想到小姑娘的身世竟然這麽棘手。


    三段充滿了創傷的往事,單獨拿出哪一段來,都不見得哪個孩子能承受住。韓教授盡管看多了這世間苦難,病人各種各樣的不幸,麵對宋雲致時,心裏麵仍舊疼痛和酸澀。


    老人家自嘲地想道,小姑娘生的這麽好,容貌還是占便宜的。


    前提是,麵對這般絕世美貌的,是他這樣的老人家,而不是那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男人和女人,覬覦,嫉妒,而不是單純的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待美好的事物。


    「禦節啊,小姑娘的生父是誰?是今天才見到的人嗎?」


    韓教授整了整心情,語氣平和地說道。


    「陳深這個人,您認識嗎?」秦禦臉色沉了沉,早知道這個男人會給芝芝帶來這樣大的影響,他說什麽也會攔著芝芝見到字的生父。


    「陳深?!」韓教授頓時吃了一驚。


    「您老認識這個人?」據秦禦所知,陳深為人低調而神秘,國內鮮少有人認識他,即使提起來,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當然認識。」韓教授在腦海裏麵翻找到了一段關於自己老師的迴憶,肅容說道:「當年,我的老師給陳深先生的妻子也做過心理疏導,那位女士有著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


    「陳深的妻子?他結婚了?!」宋纖緊緊抓~住連衣裙的下擺,因為抓得太過用力,指骨骨節隱隱泛白。


    韓教授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的老師,他跟我提過一些事情。當然,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私自揭露病人的隱私是不道德的,但是我懷疑,我的老師診治的那個病人,應該就是宋小~姐你和你妹~妹的母親。」


    「什麽!」宋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震驚之色。


    「怎麽會?!這不可能!」


    宋纖的記憶裏,母親永遠都是美麗、溫柔的樣子,和她們姐弟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他們姐弟長到這麽大,無論是哪一個,母親都沒有彈過他們一指甲蓋。


    即使是犯了錯誤,母親也是溫言軟語地教導,就連關小黑屋的懲罰都沒有過,這樣的母親,怎麽可能會生病呢!


    「宋小~姐,當然,這個需要您自己去判斷。」韓教授想了想,說道,「我的老師去世之前,把一部分病人的資料轉給了我,我可以讓人去翻找一下。」


    韓教授陷入了自己的迴憶裏。當年他還隻有二十九歲,很年輕,一直跟在自己的老師身邊學習經驗。


    那天,老師被叫走出去診治一個病人,他從窗戶上往下望,一輛掛著00000車牌的軍車直接停一樓外麵。


    老師匆匆走了,直到第二天才迴來,一迴來就是嘆氣,嘆息「紅顏薄命」。


    後來他通過老師的隻言片語才知道,老師出診的那家人權勢熏天,診治的是那個男人的妻子。


    據說,他的妻子自殺過很多次,跳樓、割腕、吞安~眠~藥,後來,男人把利器都收走了,窗戶上麵也落了鎖,他的妻子甚至想把自己埋在枕頭裏蒙死,結果被傭人發現了。


    再後來,男人讓傭人二十四小時監控,直到他的妻子懷了身孕,男人稍稍安心,一個鬆懈,結果她的妻子差點從走廊上摔下來,男人害怕了,找了他的老師過去。


    他的老師見到了那個容顏絕美的女子,她看上去很正常,除了皮膚過於蒼白,眼神平靜,一雙瞳仁漆黑如夜,按在腹部上的手指瘦的能清晰地看到血管和脈絡。


    韓教授的老師通過了解才知道,女人一直在絕食,僅僅靠著每天從血管裏麵輸送的營養液生存。


    後來,他的老師又出診了幾次,每一次,女人都是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屋裏麵永遠恆溫27度,纖細的手背上麵,插著針管,營養液一滴一滴打進去。


    一開始,女人一直都不開口,就像是沒有看到老師這個人。


    直到一個禮拜之後,女人坐在床~上麵,手裏捧著泰戈爾的《飛鳥集》。


    當老師說出那句「我們蕭蕭的樹葉都有聲響迴答那風和雨。你是誰呢,那樣的沉默著?」,女人的眼睛才有了一絲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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