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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湘越是在打電話給何曦,問她婚紗什麽款式的,才知道她發生了這些事。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高湘越還以為她在開自己玩笑。


    「何曦,我告訴你啊,你再這樣我就不去。」高湘越氣哼哼地說。她特意抽個空關心關心她,她倒好,一上來就捉弄自己。


    何曦的表情沒有變化,她站在陽台上,看著眼前一片春暖花開的景象,想到如果沒有發生這麽多事的話,她馬上就要和溫新博舉辦婚禮了。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裏,在親人和朋友的祝福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沒有騙你。」她輕飄飄地說。溫新博知道真相之後好幾天都沒有聯繫她。代表著什麽,她很清楚。再者,柳允本來就愧對於溫祁,她看見她,隻會更痛苦。


    「啊?」高湘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她不敢相信把何曦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溫新博會鬆手,「是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呸呸呸,是不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我去找他算帳。」


    見何曦沒有接話,高湘越就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然而,比起自己開的玩笑,讓她更擔心的是現在的何曦,「你們不是好好的麽?怎麽忽然就……」溫新博也不像那種朝三暮四的人,高湘越著實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兩個人,都要結婚了,忽然又鬧脾氣。看這陣勢也不像是小問題。


    電話一端何曦久久都沒有說話,沉默的樣子讓原本樂嗬嗬的高湘越慢慢變得焦慮起來。


    在何曦將一切說明之後,她又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她能怎麽辦?何曦想。


    「不知道。」何曦如實說道。要騙自己她能放下溫新博是不可能的,畢竟真真切切地愛過。


    高湘越一陣哀嘆,原本她還想著告訴何曦一個好消息,最近她幫一個同事帶團去亞龍灣國家森林公園,看上了一個男生,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她想把這種喜悅分享給她,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她覺得還是緩緩再說更合適。


    感情的事情終究還是看雙方,高湘越也想幫助他們,她也不能接受這兩個人就這樣分開,但想來想去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裏,高湘越一有時間就給何曦打電話,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何母也一樣,總是小心翼翼的,她出門必定會問她去哪裏。什麽時候迴來,超過時間就打電話,還說要給她找點事做。


    何曦都能理解,她們在擔心自己,但又不好意思明說,可他們越是小心翼翼,她就越難受。


    某天,許久未聯繫她的林海明忽然給她發了微信,問她最近在做什麽。


    他不找自己,何曦都忘記要告訴他,她和溫新博的婚禮取消了,蛋糕不用做了。正要向他坦白。他就說他知道所有的事。


    何曦很是驚訝,但沒多久就猜到有可能是溫新博告訴了他。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反正她在這個世上活了這多年,頭一次發現自己會因為一個人,產生多種情緒,因為一個人活得這麽糾結,日子過得這麽煎熬。


    她本以為林海明會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安慰自己,並沒料到沒聊幾句他就問她想不想去雲南,他打算在那邊開家民宿,需要一個合夥人。


    雲南麽?


    何曦看到這兩個字眼,腦子裏立馬浮現藍藍的天,開得燦爛的花。安靜愜意的環境,同時還想起之前溫新博對她說,要和她一起去雲南玩,最好能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我……考慮考慮。」何曦想了想,簡單地迴了幾個字。


    待在家裏什麽都不幹的日子十分難過,簡直跟坐牢一樣,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溫新博,可是每當她安靜下來。腦子裏關於兩個人的點滴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裏。她越掙紮,那些記憶就越清晰。


    起初,何母並不同意她自己一個人跑去雲南那麽遠,但是看著她狀態越來越差就同意了。


    可,誰都沒想到,何曦給了林海明迴復沒多久,正要飛往雲南,溫新博就出現了,兩個人在機場相遇,看著彼此的眼神猶如久別重逢的戀人,熾熱而纏綿,喧鬧的機場仿佛一下就安靜了下來。空氣凝重得讓人窒息。


    「阿曦……」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溫新博顫抖著叫她。許是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聲音在彼此的記憶裏都是那般獨特,隔得老遠。何曦聽到渾厚透著溫柔的聲線,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一段日子不見,溫新博看上去憔悴了許多,雙眼凹陷無神。就連往常習慣微微往上翹的嘴角也帶著無法描述的滄桑,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疼不已。


    愛一個人,最磨人的無非就是互相傷害,明明心裏有著對方,卻死活不肯承認。


    何曦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剛剛列印完登機牌,按理說如果溫新博是剛剛到的話應該是在下一層,國內航班抵達出口。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溫新博走到她的跟前,再次輕聲喚她的名字:何曦。


    「你怎麽會在這?」現在這個時間點,他不應該是在給學生們上課麽?何曦心裏有答案,卻又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來找你。」他毫不掩飾地說。


    抵達出口是在下一層,可他莫名其妙的就繞到國內航班出發樓層,發覺不對勁。他扭頭朝直梯的方向走,轉身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喊出那個令他輾轉難眠的名字。


    何曦心一顫,既欣喜又惆悵,捏了捏手裏的登機牌一陣彷徨。


    溫新博注意到她這一小動作,問:「幾點的飛機。」他並不知道她今天要出門,要去哪裏。


    「還有一個半小時。」


    「那去店裏坐坐?」溫新博指了指不遠處一家甜點店。


    何曦望了一眼,點點頭。離開的時候沒有好好道別,她欠他一個道別,是時候還了。


    機場裏的甜點店,品類不多,溫新博在櫥櫃前徘徊了很久,才勉強挑了兩款,他其實想找一款記憶裏的,何曦以前做給他吃的,但是沒有。他又試圖找一款相似的,還是沒有。


    原來,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果然是獨一無二的,即便是長得很相似,內心也不可能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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