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樣。餘之戀並沒有按照媽媽的期待成長。不隻是她的性格和媽媽的性格越來越不像,更要命的是她越長大模樣也越來越不是媽媽心中的樣子。”餘凡說。

    “這有什麽問題嗎?孩子有時候像父母有時候不像,明顯或者不明顯這都沒什麽關係吧?”i秦傾今天真的是開了眼。一般情況下應該沒有人會嫌棄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吧。她媽媽到底怎麽迴事啊?

    “這強烈的反差讓媽媽對她失望極了。”

    “真正讓媽媽徹底放棄她的是初一那年暑假前夕發生的一件事。

    餘之戀那天好像是去同學家裏了還是留校有事我也不記得了,但記得說是她很晚都沒有迴來,媽媽就去找她了。而我那天也不在家,我和爸爸去了外婆家。差不多快九點了吧,我媽媽騎著我爸爸的大自行車出去找她。那時候我們村裏還沒有路燈,她安裝在自行車上的手電筒光亮也比較微弱。總之,後來發生了非常不幸的事。我媽媽不小心掉進一個荊棘窟窿裏了,荊棘之下都是尖銳堅硬的青石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我媽媽的右腿?她走路時右腿會因為疼痛有點跛,聽說那天剛好摔在大石頭上,右腿骨給摔斷了。後來幾經治療還是無法痊愈,她的腿傷就是那時留下的。雖然我和爸爸都安慰她說,醫生說沒有刺瞎雙眼就是萬幸。反正腿也能走,稍微一點點不方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隻要人沒事就好。”

    “但你知道我媽媽這麽說的嗎?”

    “我媽十分惱怒的說道,‘什麽叫人沒事就好?我好端端的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不健康的瘸子這叫沒事?這樣都算沒事那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算有事???!你們一個個都有沒有良心!這也怪不了你們!要怪也隻能怪我那個殺千刀的女兒,若不是她,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模樣?你叫我以後怎麽和蘇青比?我這樣就跳不了舞了啊!那我這輩子都比不過蘇青了!”

    “蘇青是誰?”秦傾聽到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我也沒有見過。我聽我爸爸說她是我媽媽的大學同學。兩人以前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後來因為舞蹈兩個人就分道揚鑣了。兩人吃散夥飯的時候還約定二十年後在同學會上再切磋一番。”

    “但是同學會我媽媽後來也沒有提過。估計她也不好意思去吧。畢竟她是那麽要強的人。”餘凡說。

    他真的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把他們家庭的瑣碎說給秦傾聽。

    原本隻是想告訴他為什麽他和他妹妹會變成現在這副宛如路人的模樣。

    結果卻說了更多的秘密。

    明明這些在家裏都是被禁止提起的塵封往事。

    他從未和任何人說過,秦傾是唯一一人。

    說出來之後他忽然心裏也釋然多了。秘密這種東西,一個人守著真的很累人,它就像是一個沉重的大包袱,一天比一天重,但它又壓不垮你,它隻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點一點地折磨你。

    當一個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那麽它就不再是秘密。

    它隻是一個秘而不宣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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